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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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蒼龍之原,構築世界基礎,同時也是生靈萬物起源之地。
自從當初大明解開蒼龍之原的封印後,蒼龍之原的力量就開始慢慢的影響現有的世界的。雖然還不怎麼明顯,但是
整個世界確實是一點點的在產生變化中。
樹木開始低語,動物異常生長發育,無生命的石頭會自我滾動,水面上有水花翩翩起舞,風中偶爾會傳來奇妙的歌
聲。
當然,上述的都只是偶發事件而已,就算遇上的人也只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這些異變並沒引起世人的注意。
但是隨著蒼龍之原的影響,甚至於某些人類也突然擁有了奇妙的各式能力,這些人都私下被稱呼為,「異能者」。
「喂!請問找哪位。」
「那個………是老姐嗎?聲音變了好多,我差點要認不出來了。」
「阿明!是阿明嗎?」電話那頭的王怡君先是一陣驚愕,接著突然大呼小叫起來,全家上下都被她驚動到了。
也難怪,因為大明打從高職畢業後人就不知跑去哪,完全與家裡斷了連絡整整八年的時間,這是他八年來第一次打
電話回家。
「你終於知道打電話回來了啊!這段期間你到底跑到哪去,知不知道大家都急著找你,以為你出事了。八年!已經
八年過去了,現在你才知道打電話回來。」
王怡君顯然十分激動,她丈夫工藤優二見狀趕忙過來安撫著她,畢竟王怡君生產完剛不久,身子骨不適合這麼激動
。
「呃………有這麼久啦?」大明顯然還愣愣的搞不清情況。另外這邊王怡君聽到後,幾近抓狂的邊緣。
優二雖然想搶過她的電話,但是怡君卻是死抓著話筒不放。
「聽著!下禮拜日你外甥滿月,如果你不回來的話就在也不要回來了!」
還來不及讓大明發問,另一頭王怡君就氣憤的掛上電話。
「我……當舅舅了?」大明呆看著話筒好一會,這才漸漸回神過來。
他連老姊啥時結婚的都不知道,一打電話回去才發現原來自己升格當舅舅了,這也難怪王怡君會發那麼大的火。
要不是臨時起意想打電話回去問問,恐怕自己真的永遠都不曉得。
八年………
原來自己離開家已經有那麼久了………
大明掛上電話後,拿著記事簿走到外面的陽臺上。這裡是加拿大多倫多市區裡的某棟知名飯店,風景相當良好,不
過大明在這住幾天後,接著又要飛往別的地方工作。
看著記事簿上的行程,大明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丹羅,幫我跟老總說,我要請長假,接下來的工作叫他自己找人代替。至於要請多久不一定,看心情怎樣再
說,也許不回去了也說不定。什麼!商量?沒得商量,我又沒簽賣身契給他,就這樣。」
不理會手機另一頭的呼喚聲,大明關上手機並且切斷電源,然後把手機朝陽台外扔了出去。
真的,該回家了…………
王大明,二十六歲。
因為身體問題免服兵役,所以八年前自從高職畢業後就從家裡失了蹤,目前旅居於世界各國,並無特定住所。
對於未來的憧憬,沒有。
自我人生價值感,等於零。
雖然心裡似乎在尋找什麼,但這八年來什麼也找不到。
如果你問他這八年來他都在幹些什麼,大概連大明自己也回答不出來。
前幾年他在世界各國流浪徘徊,後三年雖然偶然加入了一個神祕的組織,但接下來的日子則是在全球各地四處奔走
執行任務與工作,至今還不曾穩定下來過。
這幾年來大明遭遇過很多事,但如今回想起來,真正能讓他記在心頭的卻沒有幾件,甚至於不滿五根手指頭。
問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在,大明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自己只是想要找事情做,藉以填補內心的空虛吧。
他的心是空的,就像少了什麼無可取代的東西一樣。在這些年的旅行下來,唯有這點是越來越明顯,而且根本找不
到任何事物可以彌補取代。
大明一直反覆的在追尋原因,但就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收穫。
當初他就是為了想追尋什麼才離開家裡去旅行,因此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曾發生過,應該是在這之前的時間才對。
可是在大明離家前的生活,卻又一直過的相當平凡單調,沒道理會產生出這種心境。但如今那空虛的感覺確實存在
著,這又該做何解釋。
不懂,他真的不懂………
心裡的那股失落感…………讓生命、讓靈魂也跟著空洞起來。大明曾不只一次的問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
或者大明對於異常危險工作皆來者不拒的原因,大概就是在享受那面臨生死一瞬間的快感吧。
也許他潛意識裡希望能就這樣的死去,但另一方面他心裡又苦苦掙扎著,在還沒追尋到心中未知的願景之時,他絕
對不能就這樣閉上眼睛,不然死也是死不瞑目。
或許就是這原因,有好幾次大明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但最後都不可思議的活了下來。
至少,他自己認為是這樣,不然他也找不出其他原因來解釋。
然而在外漫無目的的飄流了八年,已讓大明覺得有點疲憊。
現在的他,腦海裡所想的只有兩個字。
「回家」
「思語,要回家嘍,別玩的太晚。」
黃昏時分,在自家那大的不像話的庭院森林裡,詩函正漫步尋找著。
二十六歲的林詩函與八年前看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雖然生育過的關係,詩函在氣質上明顯的成熟許多,但要跟人說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別人恐怕是打死也不相信,頂
多也只認為她大概二十歲出頭而已。
可此刻詩函美麗的臉龐上卻流露著一絲病容,膚色也略微蒼白了些。
這時突然有個小小的身影從一旁的樹叢裡衝了出來,喘呼呼的抱著詩函笑著。
那是個年約五六歲的美麗小女孩,臉孔看起來和詩函十分神似。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可以看出來,將來一定是和
她母親一樣的美人兒。
「妳看看,又玩的滿身是汗,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都沒有,讓筱璃阿姨看到後肯定又要大驚小怪了,直呼一點儀態
都沒有。」
雖然口頭這樣說,但是詩函一點責怪的語氣都沒有,反而憐愛的蹲下身子用手帕幫小女孩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妳這活潑好動的性子到底像誰呢…………」詩函注視著小女孩的臉龐,不過接下來的那句話就沒說出口了。
也許,是像妳的父親吧………
詩函不敢說出口的原因,是因為小女孩是沒有父親的。坦白點說,就連詩函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甫知道自己懷孕的剎那間,詩函整個人確實是嚇的愣住了。畢竟自己不曾交過男友,也不曾有過性經驗,這樣居然
也會懷孕,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很不可思議的,是詩函發現自己心裡面居然感受不到絲毫的慌張與恐懼,反而有種暖暖的幸福感。
就是這個原因,讓詩函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真要深究的話,就是詩函雖然忘了大明的事,但這段感情依然還是存在,而且潛意識裡,把這段感情轉移到了他
們的孩子身上。)
雖然她心中還存在的許多離不清的疑問,但唯有一點她能確定,孩子的父親絕對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這是她
一直所深信不疑的。
當然,詩函未婚懷孕這件事最後還是瞞不過林氏夫婦。
但詩函對父母的說法則是說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畢竟她不能跟父母說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吧。
為了孩子的問題,詩函甚至差點和父母鬧翻了臉。要不是詩函後來身體變的異常虛弱,嚇壞了林氏夫婦,事情恐怕
還沒有那麼容易妥協。
正常人是懷胎十月,可詩函這胎卻是足足懷了兩年。
懷孕前期還好,但隨著日子過去,詩函的身體卻是變的一天比一天還虛弱。懷孕後期的幾個月,詩函都是挺著大肚
子躺在床上度過的,連起身都不能。
不管林氏夫婦找什麼醫生來看,都找不出絲毫的原因。
甚至有好幾次,詩函虛弱到僅剩一口氣,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撒手人寰,最後雖然是撐了下來,但林氏夫婦不知為
此白了多少頭髮。
可奇怪的是,雖然母體如此虛弱,但是腹中的胎兒卻很健康的慢慢成長著。雖然發育的很慢(懷孕期是兩年,因此
成長發育都比一般胎兒慢),但是卻很穩定,胎兒也健康的不像話。
那情況………就好像肚子裡的孩子,正在吸取詩函的精力以及生命成長一樣。
針對這情況,林父也請了隱星方面通曉靈異的人仕來看過,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詩函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就感覺的孩子身上蘊含著非常充沛的靈氣,並不像似因邪物作祟的徵兆。相反的,這孩
子將來絕對很不得了。
像是在印證隱星方面的話一樣,在孩子出生的前兩個月,喜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傳來。
除了林氏夫婦的事業一帆風順,大有進展外。在這秋末初冬之際,林宅院裡居然是百花齊放,喜鵲爭鳴。屋內異香
突生,傍晚時還能不時看到祥雲瑞霞。
總之,屋裡屋外是一片喜氣洋洋的。
對這現象,林氏夫婦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他們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詩函能無事,其他什麼都不要緊。
兩個月後,詩函終於平安的生下孩子,之間雖然發生了令人相當遺憾的事,但是兩老以感激的呼天謝地了。
而那個孩子,就是現在詩函身前的小女孩。
隨母而姓,取名為林思語。
小思語原本並不是取這名字,是因為她從出生到現在,別說一句話,就連一個字也不曾開口說過。
雖然找過醫生檢查,但是結果小思語並沒有任何的毛病,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就連醫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推判可
能是精神上的問題。
所以在三歲那年,林氏夫婦和詩函幫小女孩改了名字,林思語。
小思語今年六歲,什麼事情都是一學就會,聰明的讓人訝異。因為她只能靠寫字和手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六
歲的她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字跡也遠比大人寫的還漂亮。
另外小思語非常乖巧聽話,雖然她是個很活潑的孩子,但是遇上該安靜的場合,她可比誰都安靜,成熟的像個小大
人一樣。
而且小思語似乎有著很特別的能力,就好像她會讀別人的心一樣,有時會讓人感覺到她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行
為舉止總是會令人感到特別貼心。
如此乖巧貼心的小孩,怎叫人不疼愛。
所以整個林家上下,尤其林氏夫婦,都對小思語疼的不得了。每次兩位老人家回家最先就想著要抱思語,有時還差
點為此起爭執。
詩函對此情況也只有笑了一笑,她自己也為這個孩子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常常有空時就望著小思語的容顏發呆,希
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她父親的樣子。
可惜,思語長的實在太像她了,這幾年來詩函總是毫無所獲。
這次也是一樣,詩函看著小思語看的出神,突然間胸口一滯,嗆咳了幾下。
小思語臉色轉為擔憂的看著母親,並握緊了她的手。
「沒關係,不要緊的。」詩函笑著說。
雖然經過這幾年的調養,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但身體方面依然很虛弱,動不動就容易生些小病痛,所以這幾年
來幾乎都待在家裡極少外出。
「回家吧,不然筱璃等下連我也要唸了。」詩函站起身來牽著思語的手,慢慢的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最近天氣轉冷,要不是詩函怕好動的思語整天在屋裡陪她會感到悶,堅持非要出來走走不可,琉璃姐妹恐怕還不肯
放行呢。
這不,遠遠的就看到琉璃倆拿著外套大衣來接人了。
詩函邊走邊抬頭望著天空。
這些年來,她發覺到不對勁的事情越來越多。
例如每當睡覺時,她總是會下意識的翻身想伸出手抱住什麼。
詩函是在很偶然的情況下,才發現自己有這麼個習慣性的小動作。那感覺就好像……自己已經很習慣身邊有人睡了
,甚至於對這個人十分親暱依賴。
還有,詩函發現自己很專注於某幾道食譜,曾有次在廚房小試了一下,發現做出來的料理還真的有模有樣。
在她記憶裡,她進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太可能會如此利落的做出這幾道菜,並且連廚娘也是讚不絕口。
但重點是,這些料理並不是她所會喜歡的菜色,換句話說………這是她為了某人而做菜色的,而且是下了一番苦心
去學習過的。
這個她生命中所缺少的人,就是孩子的父親嗎?
既然這個人對自己如此重要,為何她的記憶中從未有這人的存在過。
詩函摸著用項鍊串起來,掛在胸前的鑽戒。這是前幾天她和思語在整理高中時期的物品時,思語意外找出來的東西
。
照理說她對這個戒指應該沒印象才對,但是心中卻傳來一股很強烈的感覺,那是種很懷念,又很不捨的哀愁感。
等待是不會產生任何答案的。
詩函知道唯有自己主動,才有可能解開所有的疑問。
一切,就從這枚戒指開始。
無痕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一片寬廣的草原上。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股強烈的失落感,兩頰上還掛著明顯的淚r
痕。
這是八年前,發生在崑崙某一角的事。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無痕產生了疑問。但腦子裡不管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種情況下,無痕很自然就是先回家去。
只是才靠近棲仙陣,無痕心裡卻泛起一種很懷念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有段時間不曾回來過一樣。
抱持著懷疑,無痕走入了鎮子裡。
「呦,真是難得看無痕妳回來一趟。妳夫婿呢?怎這次他沒陪著妳回來嗎。」
在途中,無痕遇見了一位比較熟的鄰家大嬸,照面就問了這麼句話。
「我?夫婿?」無痕只感到腦袋裡亂轟轟的,完全抓不到絲毫頭緒。
她想反駁說她根本雲英未嫁,何來夫婿之說,但是最後卻發現這句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快回去吧,想必妳家人也正盼著妳回去呢。到底遠嫁他鄉,久久才能見一次面。」大嬸說完後,轉身就離開了。
無痕只能望著大嬸離去的身影,獨自默然無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位大嬸是在開玩笑嗎?自己明明還是個未嫁的姑娘家,說這種話可是損人清譽,簡直太過分
了。
但是,自己為何完全反駁不出口呢………
無痕腦子裡又是一陣混亂。
回家的路上,無痕又遇到了其他的鄰居熟人,而且他們都問起了和先前那位大嬸一樣的類似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大家聯合起來作弄她嘛?
無痕心情頓時變的很惡劣,加快腳步往家裡走去。
在水府門口的跂叔看到無痕走進,立刻驚喜的迎上前去:「小姐!您可終於回來了。咦?姑爺呢,他沒和您一起回
來嗎?」
看到熟悉的長輩,無痕自然很高興。但聽到他後面那句話,無痕高興的心情又沉寂了下去。
「連你也跟著作弄我嗎!」無痕沒好氣的丟下一句後就進門去了,留下一臉愕然的總管跂叔,不知自己哪得罪了無
痕。
「寶貝女兒啊!終於捨得回來看我們了。」北海龍王一看到無痕進門,立刻就大呼了起來,站起身來牽著女兒看看
,看她在外的日子過的好不好。
龍王看了一會後,跟著轉看向無痕身後及屋外,疑惑的問著:「怎?賢婿今次沒跟你一起回來。」
「你們是怎麼了!一個個碰到都在問我的夫婿。我至今未嫁,哪會有夫婿。」無痕終於忍不住,嗔怒的說。
龍王一楞,轉頭過去看看自己的妻子。
無痕的母親靠身過去附耳說:「大概小倆口吵架了,正鬧彆扭呢。」
龍王聽完後可不得了,立刻大喝說:「女兒別怕,受了委屈盡管講。說,是不是妳丈夫欺負妳了。」
「我說過我還沒成親,哪來的丈夫。」無痕怒氣沖沖的重複了一次。
「無痕,妳和阿明之間沒事吧。」無痕母親憂心忡忡的問。
「阿明?那是誰。」無痕反問道。
「自然是妳相公了,怎會連這也不記得。」
無痕望著父母,他們的表情相當認真,一點可都不像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我真的………嫁人了?」無痕的眼神開始變的疑惑。既然龍王不是和她在說笑,那為什麼她腦海裡都遍尋不到關
於她丈夫的記憶。
看到無痕的樣子,龍王夫婦也發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然而正當兩老要開口詢問時,無痕的二哥敖無咎從後堂走了進
來,照面就問。
「無痕,怎那麼好想回娘家來。妳丈夫呢?沒陪妳一起回來嗎?」
聽到這句話無痕在忍受不住,掉頭就往門外跑,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出了棲仙鎮外,無痕招出牟迦玀騎上,一路向練妖塔的方向狂奔而去。
每當無痕心理產生疑惑時,她的師父軒轅牧童總是她請益的對象,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在想到牧童之前,卻有個模糊的人影最先出現在她心裡,跟著一股心痛感襲向胸口。
好難過………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那個人影又是誰?自己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自己真的完全不知道…………
無痕臉色蒼白的臥趴在牟迦玀背上,讓它朝著練妖塔奔去。
「師父!」
無痕一到目的地後,立刻搶身進入牧童居住的草屋。但是裡面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接下來無痕將附近的
幾間屋子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見牧童的蹤影。
頓時無力感襲上無痕全身,整個人垮坐了下來。
她越是努力想去想起那人影是誰,胸口的心痛與思念就越加強烈,簡直快把她給逼瘋了。牟迦玀也感應到無痕此刻
的心緒,低頭蹭著她手臂試圖安慰著,但這並起不暸什麼作用。
正當無痕快崩潰之際,一句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無痕,妳怎麼了?」
牧童跨騎著白虎阿呆出現在門口。
「怎沒看到那小子,妳老公沒陪妳一起回來?」牧童奇道。大明他們夫婦好的如膠似漆,黏的分不開,沒可能大明
會讓無痕自己回來。
聽到這句,無痕終於啜泣起來。
她已婚嫁看來是假不了了,只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還有那個令他如此心痛懷念的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牧童嚇到了。她這女徒弟向來好強,別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流淚,如今卻哭成這樣,表示事情真
的很嚴重。
無痕邊哭一邊述說著,從在陌生的草原上醒來開始,自己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回家後的種種遭遇。還有關
於自己記不得已經婚嫁,和那個令他心疼的人影等等,所有的事情絲毫不隱瞞的說了。
牧童臉上的表情是越聽越驚。
不待無痕說完,牧童立刻拉著無痕往外衝去。就連以牧童如此高深的修為,在聽到無痕的遭遇後,都絲毫無法沉住
氣。
雖然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無痕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那麼大明那裡的情況肯定更加嚴重。
「師父!你要帶我去哪裡?」無痕不解的問。
「去人間!妳老公在那肯定出了大事,不然妳不會無緣無故忘了他所有的事。」牧童掐指從屋內招來柄古紋闊劍,
隨即踏上御劍騰空。
無痕此刻心裡真是亂的很,所以也就任憑牧童拖著她跑。
跟在牧童身邊已久的阿呆可沒看過他這麼慌忙的神色,心下知道出了大事,連忙化成小貓攀在他身上,牟迦玀也化
成淡藍的光霧回到滄海內。
由於事態緊急,牧童可說是全力御劍而行,那速度彷彿流星般在天際一閃即逝。沒多久,就看到了葉家聚集的圓頂
建築。
但是牧童才一落地,立刻發現到事情不對勁。現場氣氛十分騷亂,人群全聚集在不知在討論些什麼,臉上盡是驚慌
不安的神情。
一問之下,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為之震驚。
所有通往人間的崑崙之徑,全部被股不明的力量所封死無法通行,換句話說,兩邊這下子是徹徹底底的斷了音訊。
不只葉家,就連龍族或其他神仙來往人間的通道也同樣被堵死,這事在崑崙裡掀起了相當大的波瀾。
牧童活了這麼久,還從沒碰過這樣的事,顯然是有人所特意為之,而且絕對和發生在無痕身上的事有所關聯。
看來,這次大明碰到了超乎想像的對手………
後來雖然牧童和龍族動員所有人脈,四處在找尋回到人間的方法,但結果總是一無所獲。
然而歲月可是不等人的,就再這樣的情況下,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表面上,無痕平時老裝著一付沒事的樣子。
但是牧童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或四下無人的時候,無痕總是一個人偷偷的在落淚哭泣著。其實不只牧童,在無痕身
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她的情況,只是不說破而已,畢竟他們半點忙也幫不上,說這些也只是讓無痕更加難過而已
。
在這段日子裡,無痕有空就會向牧童反覆問著大明的總總,因為這是她目前唯一得以慰藉的事。
只要牧童一說起這些事,無痕就會有種很懷念的感覺,甚至於懷念到十分心痛,因為她絲毫記不起這些本也該屬於
她的回憶。
直到有一天………
這天夜裡,無痕照慣例望著她無名指上的水藍鑽戒默默的流淚著。
這戒指是當初她在草原上醒來後,就一直戴在她手指上的。
根據牧童的說法,這是人間婚禮的習俗,類似於定情信物一樣,男女雙方都會有著同樣的戒指。
對無痕來說,這是比她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因為這是她和大明之間唯一的聯繫。
「無痕───」
突然間,牧童騎著白虎不由分說的撞破門口闖了進來,驚的無痕立刻伸手擦拭眼淚。
「崑崙之徑的封印開始鬆動了,我們可以去人間!去找大明了!」灰頭土臉的牧童進門就放聲大喊著,然後隨即對
無痕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去找他吧,找出一切事情的真相,這才是妳現在該做的事。所以,不要在繼續流淚了。」
看著牧童,無痕哭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次是因為喜悅所留下的淚水。
無痕知道,哭完這一次,她不會再流淚了。
前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再等著她。
三個人,三種命運。
縱然遺忘,但他們彼此的心是相同的。
只是未來相聚的道路,卻又是如此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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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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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近鄉情怯,當大明踏上這片睽違己久的土地時,心裡頭浮現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感覺。
有點陌生,有點矛盾,甚至於………還有點點的給他害怕。
以王怡君的性子,這次他回家極有可能會被好好的修理一頓吧,下場大概會很悽慘。想到這,大明就不自覺的苦笑著。
這幾年裡大明啥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早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領,可在他老姊面前,似乎不怎麼派的上用場。
從機場招了輛計程車,大明說地址後就開始朝車窗外發呆。
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已經足夠改變相當多的事了。
一路上,陌生的建築店面四處林立著。想當初這條路大明可是通車上下學來回走了三年,熟的不能在熟,可如今一看,只是覺得這條路好陌生…………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計程車駛到了大明家附近的巷口。
大明付完錢下車後,倒是發現這一帶並沒有怎麼變,除了多一兩棟新建築外,其他都一如以往。
回到熟悉的環境固然令人高興,但是大明現在卻是緊張的心情大於喜悅。畢竟當年是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如今回來不知該怎去面對他的家人。
站在家門口,大明反猶豫了起來。一隻手停在半空中,對著電鈴要按不按的。
突然間,大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名抱著嬰兒的少婦,和另一名相當英俊帥氣的男子。
那個少婦大明認得,是他老姊。畢竟才八年而已,王怡君外貌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嫁做人妻又當上了母親,看起來比以往成熟穩重的多。
至於另一位男子,大明就沒看過了。該不會這就是他姊夫吧?真不知老姊去哪拐到這種帥哥。
正要出門的兩人發現擋在門口的人影後,王怡君疑惑開口的問:「那個……你要找誰嘛?」完全沒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個害她氣結好幾天的死老弟。
也難怪,在這八年裡流浪生活,改變最大的就屬大明的模樣與體重了。
現在在他們眼前的男子,體型有點瘦弱,外貌上雖沒王怡君的老公那麼英俊,但五官端正,加上斯斯文文的氣質,倒也是蠻好看。
所以王怡君怎也不會把眼前的人,跟八年前肥的像豬的大明聯想在一起。
「呃……姊,我回來了。」大明也知道自己的樣子跟八年前差太多了,不禁騷了搔頭髮,心下盤算等等怎應付他老姊。
這句話如同旱雷一樣在王怡君耳邊炸起,嚇的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王怡君一直盯著大明的臉,這才有點看出他的模樣和當年的大明很像,不過是瘦下來之後的模樣。
沒道理──、沒道理啊───
是哪家瘦身公司或減肥產品這麼有效!居然能讓一頭豬變回人模人樣。
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回頭叫大明給她介紹一下。剛生完小孩,王怡君對自己產後的身材可不怎麼滿意。
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大明後,王怡君一聲不吭的把手上的小孩交給她老公抱,接著伸開雙手微笑的向大明走去。
看到他老姊這麼熱情的歡迎他,大明感動的都快哭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
王怡君平舉的雙手瞬間啪、啪兩下,狠狠的甩了大明兩巴掌,然後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陰沉嗜血。
在大明錯愕且有點昏沉的眼裡,他彷彿看到一台即將暴走的EVA………
「我的拳頭發出無比殺氣,為了打倒不肖弟弟而顫抖著。接招吧!流派,王家不滅流。奧義!石破天驚家法拳───」
這是大明被扁到失去記憶前,腦海裡的最後一個印象。
為啥他老姊會知道這些,難道說她給孩子做的胎教就是看鋼彈嗎!?
這太逆天了───
當大明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房間的床上。
八年了,沒想到自己這間狗窩還留著,雖然堆了蠻多雜物就是了……………。想來大概是被當成倉庫了吧。
大明起身,在一堆紙箱裡找到了自己的書桌,抽屜裡放的都是些自己八年前的東西。翻著翻著,大明感到有點懷念,也有點好笑。
無意間,大明翻出了一本小小的電話簿,裡頭記錄的都是當時同班同學的電話地址。不過以大明當年在班上乏善可陳的人際關係,電話簿上的人自然也少的可憐。
而開頭記錄的,當然就是大明最要好的那兩個朋友,阿德和老孝。
八年了,真不知這兩個傢伙現在過的怎樣。
當初畢業後,老孝繼續升學,阿德要出國深造。
大明因為功課不好,並沒有選擇到私立大學打混,於是準備出社會工作,只是在到處求職碰壁下,心裡又覺得空空的少了什麼,結果造成大明忽然買了張機票想出國去看看,結果在外漂流了八年。
當初的資訊三怪,結果就這樣各奔東西。
這八年裡,大明跟阿德老孝就沒再聯絡過了。前幾年是因為過的蠻落魄的,不想讓人知道,後幾年則是事務繁忙。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把兩人的電話都忘了。
「那兩個傢伙現在在做啥呢?還會不會記得我這麼個人。」
大明拿著電話簿,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看看。
叩、叩。
這時有人敲了下房門,進來的是王怡君。
「暫時就先委屈一下,等會有空在來幫你整理房間。」發洩完後,王怡君顯然平靜許多,手上拿著替換的床單和棉被等。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大明放下電話簿,接過王怡君手上的床單等,開始整理了起來。
「你變了很多。」王怡君任憑大明拿走手上的東西,然後到一旁坐著。
「哈哈,指我的體重嘛,是變了很多沒錯。」大明打哈哈的說著,有點避重就輕的感覺。
「這些年裡看來你吃了不少苦。不但外型,就連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了,還有你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憂鬱。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年為什麼要一吭不響的離開。」
「如果說是突然發神經想出國看看,妳相信嗎。結果我才入境沒多久,身上護照和錢就都被偷了,全身一毛都沒有,結果在美國境內流浪了一年多左右,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沒什麼好提了。」
「果然是我那個什麼事都往心裡放的傻老弟。算了,我也不逼你說,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這個……我也不知道。」
兒子難得回來,大明的父母並沒有對大明言詞厲色的責罰一番,大概是怕會嚇跑大明吧。不過要是問起這幾年大明在外面的情況怎樣,大明總是語帶搪塞的敷衍過去。
至於他姊夫,工藤優二,職業是個偵探。這名字大明隱隱約約好像有聽誰說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因為工藤優二父母早亡,沒什麼親人,所以目前是跟老婆定居在台灣。若是工作上需要外出的話,這才坐飛機四處跑。
然而最讓大明佩服他姊夫的是,他居然敢娶這種老婆,王怡君平時還好,可一但給她抓狂起來……
嘖嘖,想必他姊夫將來會有很深的體會………
在家裡的日子,遠比大明所想像的還要清閒。
每天睡到太陽曬屁股,醒來後不是看電視,就是逗外甥玩,生活簡直是頹廢到的可以。
久了,大明自己反而不習慣。
回想上上個禮拜初,他還在緬甸的玉石礦坑裡和妖怪玩命,和現在這和平的景象根本是天壤之別。
待上幾天感覺是不錯啦,蠻溫馨輕鬆的。
但時間一長,大明就渾身開始不對勁了。可能是這幾年生活過的太刺激,身體和心理上適應不過來。
大明不是沒想過去找個工作安定下來,雖然他在瑞士銀行的存款足夠他下半輩子無憂無慮,但不找點事情做總是會感到不自在。
只是以他才高職的學歷,而且是八年前的,恐怕也只能找些零工吧,在不然就是去修馬路,蓋房子等等之類的勞力活。
也不是說做這些工作不好,畢竟是腳踏實地在賺錢,沒什麼好嫌棄的。
可如果讓丹羅知道,他放著組織裡的任務不管跑去當馬路工人的話,大概會氣到腦血管爆炸吧。然後………想到丹羅會對他做出的事,大明心裡就是一陣寒顫,那可是超乎常人精神所能忍受的折磨。
算了,不想那麼多,還是出去走走吧。
大明振了振精神,決定出門散散心。
坐上公車,大明來到了睽違已久的市區,這裡是大明記憶裡改變最多的地方。以前還在施工的捷運工程蓋好了,也多了很多新的高樓大廈。
大明先是繞到高職的學校去看看,然後再四處晃晃。最後,他來到了一間卡片遊戲的專賣店。
因為不是假日,所以卡店裡三三兩兩的沒什麼人在。大明跟老闆娘打了聲招呼,看看最近有些什麼新的遊戲卡。
這是大明這幾年來的習慣,每到一個新地方,首先找的就是賣卡片遊戲的店家。可很奇怪的,大明幾乎是什麼卡都拆,一點都不像是個在玩卡片遊戲的人。
就這樣,大明在卡店裡泡了一下午,所拆的卡也是越來越多,累積的跟座小山似的。
光是花費的金額就以超過十多萬元,不過因為大明用的是現金付帳,所以店家方面也沒說什麼,只是感覺很奇怪而已。
漸漸的,在大明身邊開始有人聚集了起來,因為他們也覺得大明的舉動相當怪異。
他們看到大明花錢拆了那麼多卡,可是擺在他前方桌上的,也不過才六、七十張,其他的都被大明給隨手棄置在一旁。
而且被丟掉的那堆卡片裡,有不少是很值錢的貴重卡,可大明連看都不看,就是這點引的大明相當受人注目。
這時有人出言提醒大明,但是大明聽完的反應卻是說:「沒關係,我只是看喜歡的而已,那些你們要的話就拿去吧。」
這些人起先的反應先是一呆,然後歡天喜地的瓜分卡片去了。
大明只是笑了笑,改對卡店老闆娘說:「有以前的舊卡嗎?」
老闆娘點了點頭,拿出了一本本又厚又重的卡本。
然而就在大明埋頭細看的同時,掛在店門上的鈴鐺響了,表示又有新的客人進來。
「感謝上帝,你果然在這裡。」
來人說著一口流利的道地英國英語,大明不用回頭就能知道來的是誰。
「亞契,你怎麼找到我的?」大明也用流利的英語回答著,這幾年流浪的生活讓他學會了很多地方的語言,只是口氣聽起來蠻吃驚的就是了。他記得不曾跟組織裡的人說過他老家的住址,這樣他們居然會找的到。
「我們只是依你的習慣,派人看住台灣所有有賣遊戲卡的商店。等了好些天,可終於等到你了。」
「原來是這樣………」大明嘟嚷著,他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那麼快就被逮住。
「亞格斯,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就離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亞格斯,大明的外語名字。當初取的時候大明很自然的就想到這名字,也不知為什麼。
「我累了,想休息一陣子,我不是有轉告丹羅了。」
「這我知道,可是目前有幾件任務非需要你不可。對PACO而言,你是可無取代的的人物,等任務解決後,隨你要放多久的假都行,但不是現在。」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處談吧。」大明對亞契說完,從卡本裡面抽出一張卡。
「老闆娘,我要這張。」
大明手上卡片的圖案是把龍紋裝飾的武士刀樣,而卡名為「龍牙辰正」。
因為是晚餐時間,亞契邀大明來到了他下榻的高級飯店內一同用餐。
看到接待的外國管家有點眼熟,大明不禁問說:「你………該不會連管家廚師也自己帶來吧。」
對於大明的問題,亞契只是笑了笑。
在亞契身上穿的永遠是燙的筆直平整的西裝,金質單邊眼鏡,兩撇八字鬍,一把手杖,百分之百完美的英國紳士裝扮。
同樣的,他的品味格調也不是普通的高,可以說是近乎苛求了。要不是因為要找大明,他才不可能離開英國來到這種地方。
因此在PACO內有笑話說,要是亞契出國的話,廚師和管家都是一同隨行的。只是沒想到這笑話居然是真的………
題外話,亞契原本就是英國貴族,並且有爵位在身。在PACO裡的地位是僅次於首領的存在,關於大明的任務調度一向都是由他負責。
而PACO,也就是Peculiar ability chivalrous organization的縮寫,由特異能力者所聚集的騎士組織,中譯為「異俠」。
老實說,和亞契吃飯是蠻痛苦的一件事,雖然食物很好吃沒錯,但是他規矩太多太龜毛了。依大明流浪慣的性子,路邊攤還比較適合他,這種場合還是能免就免吧。
「亞格斯,我還是那句話,請你回來。」
「人都被逮到了,我還有說不的餘地嗎。」和亞契打交到那麼多年,大明深知他固執的個性比他的品味還可怕,索性放棄和亞契做爭論。
「非常感謝,那麼用完餐後就請立刻出發吧,飛機和交通等事宜我都安排好了,機上會有人向你做任務簡報。」
果真會使喚人………
大明連抱怨的餘地也沒有,就被匆匆的架上飛機。臨走前大明給了他老姐一通電話,說有事要出去幾天,不過當然被罵到臭頭。
也沒有帶行李,大明就這樣兩手空空的上路,反正需要的東西PACO會幫他準備好,而他身上帶的也只有那一疊之前買的卡片。
到了機場,亞契的人把機票交給大明後就離開了。為避免引人注目,大明得先飛到有PACO私人專屬機場的國家,從那開始大明才算正式參與任務。
因為離飛機起飛還有段時間,所以大明就先在機場裡四處走走打發時間。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他身後卻多了一個不明物體。
剛開始時大明並不知道,直到那小東西後來忽然拉住大明的褲管後,大明這才發現。
那是個超可愛到不行的小女孩。
看上去年紀大概才五、六歲左右,留著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臉頰粉嫩的看了就想摸。
「小妹妹,妳和家人走失了嗎?」大明起先一楞,但隨及彎著腰低下頭來說話。
小女孩似乎很害羞的樣子,表情有些靦腆,但拉著大明褲管的小手可緊了,好像生怕大明會跑掉一樣。
只是任憑大明怎麼問,小女孩不說話就是不說話,最後大明將小女孩抱起來,準備到機場櫃檯去詢問看看,說不定小女孩的家人正在四處找人呢。
從她身上穿的衣服質料和樣式來看,肯定出身於富裕人家。真不知她的家人在想什麼,怎不把孩子看好,難道說就不怕被拐跑嗎。
小女孩被抱起後,雙手改為環抱住大明脖子,就像隻無尾熊一樣死黏著不放。看的大明有點好笑,這小女孩還真不怕生。
就在經過機場餐飲販賣區的同時,小女孩突然拉了拉大明的衣領,然後小手指著販賣區賣飲料的地方。
「呃………可是妳的家人現在正急著找妳吧?」大明雖然無意拒絕小女孩的請求,但是她的家人現在恐怕是急瘋了。
可看到小女孩若有所求的雙眼,大明頓時就無招架之力了。但願小女孩的家人等下不會怪自己亂買東西給她吃就好………
來到點餐的櫃檯前,小女孩用手指指了菜單上的熱牛奶,而大明也點了杯紅茶,一大一小就這樣在附近擺放的桌椅上坐了下來。
只是小女孩讓大明幫她掀開熱牛奶的蓋子後,接下來又倒了些牛奶在蓋子裡。
接著,一條小小的白色雪貂從她袖子裡鑽了出來,開始舔食著蓋子裡的牛奶,而小女孩也很開心的捧著牛奶啜飲著。
「妳的寵物?」
小女孩搖了搖頭,拿出筆在紙巾上寫下「好朋友」三個字,而且字跡十分秀例工整。
大明這下興趣可來了,這小女孩真的很特珠,真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大明總覺得小女孩長的有點像他所認識的一個人,可大明偏偏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這時那隻雪貂舔食完牛奶,開始跑到大明左手指邊用臉頰蹭著,並且瞇著眼睛十分受用的樣子。
大明也用手指搔了搔雪貂的下巴,心裡卻微感訝異,這隻雪貂怎跟小女孩一樣都不怕生的。而且,這隻雪貂給大明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大明也不知道是怎回事。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聽到後,在紙上寫下「林思語」這名字,並且在思語兩字下面特地畫了條線,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並且搖了搖手。
霎那間大明就明白小女孩的意思了,原來她是不能說話,所以才取了「思語」這個名字。
「小小姐!天啊,妳怎跑到這裡來了。你這死誘拐犯,看我絕不放過你。」
忽然間,大明看到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漂亮女子往這跑過來,想來應該是這小女孩的家人吧。恰巧這時廣播響起了大明扳機的登機提示,為避免和小女孩的家人產生糾纏導致延誤登機,所以大明對了小女孩笑笑,然後閃身就離開了。
「有機會再見吧!小思語。」
大明閃人的速度太快,思語剛想伸手抓住大明的衣角,可入手的卻只有一片空氣。
接著思語跳下椅子想追過去,但隨即被跑過來的琉璃姐妹兩個給抱住。
性子較衝的筱琉當下想去追大明,只是當她抬頭時,人已不見了蹤影。
倒是一直掙扎要離開筱璃懷抱的思語,當目睹大明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情緒變的相當激動,喉嚨間甚至開始產生一些音節,最後化作字句脫口而出。
「拔……,爸爸───」
簡單的兩字,宛如炸彈一樣震撼著琉璃雙胞胎的神經。
思語終於會開口說話了,只是開口說的這兩個字實在太過令人匪夷所思,雙重的衝擊導致琉璃姐妹都傻了眼。
見喚不回父親,思語趴在筱璃懷裡哭了起來。
然而,本最應該聽到的大明這時卻已走遠,絲毫不知自己錯過了件非常重要的事。
「呵呵,思語───」
從飛機上下來的林氏夫婦看到乖孫女來接他飛機,心情自然相當好。
可當夫婦倆靠近一看,發現思語眼匡泛紅,整個人也顯得很沮喪的樣子,再好的心情也立刻垮了下來。
林母不捨的抱著思語,林父則是厲聲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琉璃雙胞胎吱吱嗚嗚的不知該做何解釋,她們帶思語來接林氏夫婦,沒想到才被人群衝散一會就發生了這種事(其實是思語自己跑掉的,因為她看到了大明)。
詩函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點琉璃兩人都知道,畢竟她們是詩函身邊最親密的友人,而兩人也都一直替詩函隱瞞著,在林氏夫婦前都聲稱孩子的父親因為意外過世了。
「那個……小小姐剛剛被一隻很大的狗給嚇到了,所以………」
情況危及,筱琉隨口邊了著謊言想搪塞過去,筱璃連阻止也來不及。可惜的是,思語一點也不配合………
「爸拔………」
思語低聲的這兩個字,讓林氏夫婦聽的是又喜又驚。喜的是思語終於會說話了,驚的是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以林氏夫婦在商業打滾這麼多年,其精明的程度很快的就發現事情的不對勁,思語總不會無緣無故叫爸爸。
林父臉色變的相當難看,沉聲說道:「到車上再說,妳們兩個必須給我詳細交代事情的經過。」
琉璃姐妹倆互看了一下,心理同時叫慘。事情穿幫了…………
在車上琉璃姐妹倆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很自然的,林父問起了孩子父親的事。
「老爺……這件事就請你自己問小姐吧。我們畢竟不是當事者,很多事也不了解。」筱璃面有難色。
「哼!這事我會自己去問詩函。至於妳們兩個,稍後我會想辦法處置。」
回到家後,林氏夫婦立刻抱著思語去找詩函。
「爸、媽,你們回來了啊。」在房內看書的詩函見父母抱著思語進來,不免覺得奇怪,這時又看到思語樣子很奇怪,立刻站起身子來。
「思語,怎麼了?」
「我,把拔……」思語才剛會說話,還無法將意思很完整的表達出來,所以就溜下林父的懷抱跑去找紙筆了。
但光這樣,就已經足夠讓詩函為之震驚了。
「詩函,今天妳一定要說清楚,思語的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麼要騙我們說他死了。」林父開頭就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這時思語也把紙條寫好,拿給了詩函看,上面寫的是。
「我剛才在機場看到了爸爸,可是他一下子就跑掉了,思語很傷心。好不容易才遇到,卻又分離了。媽媽,為什麼爸爸沒跟我們在一起,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
看到這張字條,詩函抱著女兒哭了。
「妳能確定嗎?真的是妳父親?」詩函知道思語天生就有種很特殊的能力,在她身邊總是會發生些很奇妙的事,而且她也不是會那種胡亂叫人當爸爸的女孩。
思語聽到詩函的話,拼命的點著頭。打從她第一眼看到大明就知道了,身上特殊的血脈賦予著她很奇妙的能力。
這八年來詩函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個她所遺忘的人,如今終於給她盼到了,這證明她所有的猜測並非虛構,而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可為何,為何他從沒有來找她們母女倆………
林氏夫婦看女兒比他們還激動,於是靜靜的坐在房間一角,等著詩函冷靜下來。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是事實。」
詩函冷靜下來後,開始陳述著真相。反正孩子都六歲了,還怕父母逼她拿掉不曾。
林父聞言直想大斥荒唐,但被詩函的母親給攔了下來。
「不要以為我生活過的很淫亂。實際上,我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更別提性經驗,可我就是偶然間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
說到這,詩函苦笑了一下。
「起初我自己也是感覺很驚訝,甚至於是害怕。但很不可思議的,隨著日子過去,我的心情卻是跟著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因為我心裡一直有個感覺,絕對要把孩子生下來並且保護好,不這麼做就覺得好像會對不起某個人一樣………。也許,那個人就是思語的父親吧,只是我卻完全沒有他的記憶。事情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但是只要能找到他,我想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
林父聽到這豁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詩函心下有些悽涼,畢竟她的處境太過匪夷所思,林父大概是聽不下去而生氣了吧。
不料,林父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低沉而有力的說。
「那麼,就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吧,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因為,他欠我們林家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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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叢林殺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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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上的大明,全然不知自己和思語的相逢引起了多麼大的騷動。他只是看著窗外的白雲,一邊想著那個叫思語的小女孩。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明一想到思語,心裡也自然的跟著浮現出另一個小女孩。雖然樣貌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己似乎遠在思語前就認識她了,叫什麼名字呢………
想著想著,大明恍惚間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片一望無際的雪原,還有一個穿著白衣服小女孩,而且那小女孩還抱著大明一直哭,顯得十分傷心的樣子。
但是,為什麼他心裡的感覺會這麼懷念………
雪最喜歡,最喜歡明了。所以,請不要將雪忘記………
這是小女孩在大明耳邊所細訴的話語。
「先生,請醒醒,該下機了。」
空姐搖了搖大明,都到目的地了,大明還睡的死死。
「嗯………」大明睜開眼睛,發現飛機已經落了地,機內的旅客也差不多全走光了,而身邊在叫喚他的則是美麗的服務空姐。
「啊,抱歉。」大明有點慌忙的起身,同時心裡有些不解,他可從沒有睡的這麼死的經驗。還有,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可是卻一點都想不起內容。
大概是最近日子過的太清閒,導致於胡思亂想吧。
大明給了自己這麼個解釋。
一下飛機,就有PACO的人在那等著他了。那是大明在PACO的私人助理,也算是祕書吧,專門負責處裡大明各項雜務。
她安排了大明上了一架私人的小飛機離開,途中並開始做起任務簡報。飛機上的成員很簡單,兩名駕駛,還有她和大明而已。
這次的任務是要保護一名女子,而且來頭可真不小,是美國某大財閥的千金大小姐,其家族是世界排名有數的大富豪之一。
只是任務的地點有些奇怪,大明看手上寫的是非洲剛果雨林,後面還附了一堆雨林資料。
「任務目標是一名生物學博士,目前正組隊在剛果雨林內進行學術研究。然而,目前的情況已脫離了我們的掌握。該研究隊伍最後一次連絡是在三天前,原本他們該每天定時聯絡的,換句話說,他們失蹤了。」
負責替大明做簡報的女子說著。
「事情沒那麼簡單吧?老總這麼急著找我回來,居然只是要我去找失蹤的研究隊伍。碧琪,說重點。」
大明放下資料,左手靠在扶手上撐著下巴,眼睛一直看著那個叫過碧琪的金髮女子。
「實際上……」碧琪從手提箱內拿出一份加封的文件給大明。
「這位小姐被發現也是一名異能者,目前被列為PACO的重點保護對象之一。而且根據情報顯示,正有另一個身份不明的組織準備對她下手,想來和這次失蹤的事件應該脫離不暸關係。另外,這女孩的家族和BOSS極有淵源,所以BOSS非讓你來不可。」
碧琪口中的BOSS,和大明所說的老總其實是同一個人,也就是PACO的最高領導者。然而在大明眼裡,他不過是個很怪的怪人………
「那隊伍裡有我們的人嗎?」大明提出問題。既然這女孩如此重要,PACO不可能什麼都沒做才對。
「丹羅已先一步進入研究隊伍裡擔任雜工。」碧琪沒說的是,如果大明沒突然鬧好幾天失蹤的話,他是應該跟丹羅一起混進隊伍裡的。
「我知道了,現在這飛機正往哪飛?」
「現在我們正前往非洲某個小國家的空軍基地,那裡PACO的後勤小組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依照計畫,我們會將你空投到隊伍最後一次的聯絡地點,接下來就得靠你了。」
大明的行裝實際上相當的簡便。
一套強韌且防水禦寒性相當好的深綠迷彩服,一雙堅固耐磨的長靴,一把多用途的藍波刀,空心的刀柄裡有救急用的針線藥物和火材,柄蓋是指南針。
另外小背包裡放著藥品,繩子,乾糧,手電筒,水壺和一些會用到的小東西,還有掌上型的衛星定位儀和通訊器材也是不可少的。
比較特別的是大明手腕上兩個看起來像是護腕的東西,護腕底下有個長方形的小小空間,大小剛好能放進大明的那些卡片,且材質防水防火,看的出來大明很重視這些卡片。
整體上大明的行裝就這樣,連個帳篷睡袋都沒有,畢竟東西帶的越多,只會拖累行動速度而已。
由於時間緊迫,大明整理好後馬上搭飛機前往剛果叢林。
「雖說每次的回答都一樣,但這是例行公事,我還是得問一句。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就在大明要跳離飛機前,碧琪拿著筆和記事板問。因為大明每次出的任務都很危險,為了以防萬一,碧琪在大明出發前都會這麼問上一句。
「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碧琪。我沒有須要留遺言的對象。」
大明笑了笑,然後縱身跳出機艙外。
從數百米的空中往下掉,大明心裡卻是絲毫不感到驚慌,反而很享受這種迎風而行的感覺,彷彿自己曾有雙能飛的翅膀,並且慣於翱翔天際。
不過輕鬆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隨著降落傘打開,大明全身的神經立刻都緊繃了起來。
在他身下的是一望無際的蔭綠森林,茂密的樹葉將森林底下的情況完全給阻隔住,所以降落時會出現什麼樣狀況,大明也不敢說,只有靠自己隨機應變了。畢竟在這片原始森林內,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隨著大明墬入森林頂端,棲息於樹梢的鳥兒紛紛被驚動,一時間各種的鳥禽飛上森林的上空鳴叫著,似乎不滿被打擾的樣子。
這時大明正用雙手護著頭部,屈捲著身體衝入濃密的枝葉中。一陣衝擊過後,降落傘卡在樹梢頂層,頓時大明身形一滯,給吊在半空中晃啊晃的,所幸這時離地面只有五、六公尺高而已。
大明解開降落傘的扣帶,整個人輕輕的一個前空翻後落地,動作俐落的很。
著地後的第一件事,大明首先在茂密的植物堆裡翻翻找找,拔了許多不怎起眼的野草,然後用石頭將之搗爛,將有點刺鼻的草液塗抹在身上。
這野草看上去雖然沒什麼值得注目之處,但是它汁液的氣味令昆蟲蚊蟻都不為所喜,塗在身上相對的有種保護的作用,這是以前大明在這裡流浪時學到的。
準備完畢後,大明拿出衛星定位儀開始進行搜索。他目前的位置離研究隊伍最後聯絡的地點還有的十幾公里遠,看來動作得快一點了。
大明收起儀器,開始朝著目標地點走去。
在這種原始叢林裡,當然不可能會有路讓人舒舒服服的走著。大明只有一邊撥開茂密的林葉,一邊盡可能的趕路,同時還得注意腳下和四周圍的情況。
遇到殺人蜂、蚊子等等之類的,因為身上草液的關係,它們都不願意接近大明,倒是毒蛇猛獸比較令人在意。若是遇河涉水時,則要小心鱷魚或是其他潛在的危機。
不過大明這幾年來可不是混假的,應付這種事早已相當的有經驗,所以一路上到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只是當他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卻是滿地凌亂的營區。
半倒的帳棚裡,有來不及收拾的行李和研究器具,加上一地的彈殼槍械,和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味,顯示這營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突襲了。
大明搜遍了整座營區,找到了許多血跡和一些奇怪的爪痕。
但很奇怪的,現場的血跡雖多,可是卻連一具屍體也沒有,難道說都沒有人喪生嗎?看這麼激烈的攻擊,這樣有點說不太過去。
站在某座帳篷裡思考的大明,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帳篷外。
就在大明步出帳篷的那一瞬間,一把木棒用力的從他前方揮來,且以那驚人的力道來看,被打到肯定非死即傷。
會有這種驚人蠻力的,想也知道是那個傢伙。
當下大明反射性的向後仰倒,避開木棒的橫掃,然後又一個後翻翻起身子來。
「丹羅,是我。」大明出言至止著木棒第二波的攻擊。
「你這小子可來了!」攻擊者一聽到大明的話,立刻拋下木棒上前來抱著大明。
丹羅‧維斯德,挪威人。原本是挪威的伐木工人,後來加入PACO,和大明是長期合作的夥伴關係。
與其說丹羅外型像是個人,倒不如說他是座巨塔還比較恰當。
額頭上一撮褐色的頭髮,嘴角邊八字捲捲的小鬍鬚,超過兩米一的身高,全身還有著雄糾糾超級健美的肌肉。
這外型的由來似乎和某部名為「鋼之鍊金術士」裡的某位動畫人物有所因原,然而實際上,丹羅的個性也是和那位豪腕鍊金術士相差無幾。
這不禁讓大明感嘆,天下之大果真是無奇不有。
「別……別抱著我,我會被你勒死。」大明掙扎的說。丹羅的臂力強勁異常,光被他這樣抱著,大明就覺得胸部的肋骨全快斷了。
「這就是男子漢之間珍貴的友情啊,我就知道在這種危急時刻,你一定會出現的。」丹羅感動了好一會後,這才把大明放開。
「現在情況是怎樣?」
說到正經事,丹羅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如你所見,我們遭遇了突襲。五十幾人的隊伍如今只剩十幾個人活下來,目前正安置在另一個地方。當中還有人傷勢非常嚴重,甚至罹患了黃熱病,我是回來找藥品並看看能不能聯絡上外界。」
「你不用看了,通訊器材全被砸的稀巴爛,到底是誰做的?」
「是一大群類似蛇的怪物。蛇頭,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尾。行動方式是用尾巴游移,而且動作十分迅速,攻擊方式是用兩手的利爪揮擊、噬咬、尾巴盤捲橫掃。攻擊雖不強,但牙齒似乎帶有劇毒,那晚有不少人就是這樣死的。防禦力方面則是普通,尋常槍枝子彈就打的死。」
丹羅回想著說,那晚他也敲碎了好幾隻蛇人的腦袋,只要小心點其實不難對付。
「那怎麼完全看不到屍體?」
「這點我也在納悶。還有就是它們那天晚上本來就有機會將我們全滅,可不知為什麼追到一半就不追了。」丹羅也是想不透,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先去看看剩下的人再說,護衛目標沒事吧?」
「嗯,她正留在那用她的異能幫忙治療,雖說只是覺醒後期,但多多少少能派上點用場。還有,離開前先幫我整理下物資。」
因為近年來許多異能者的出現,於是PACO大致上把異能者的力量分為三個時段,而且每個時段又劃分前、中、後三期。
覺醒期:略為出現特異能力的徵兆,但基本上還沒什麼用處可言。
成長期:異能逐漸增強,但功效還不是很明顯。
成熟期:異能效果明顯,並能運用自如。
因為PACO本身對異能者所掌握的資料還不是很多,因此這三個時期只是個大約劃分而已,另外參考資料來源就是以大明為藍本。
在PACO的劃分裡,大明是屬於完全成熟期,再來目前所發現的異能者裡,最強的也只有到成長中期而已。
除了異能的成熟度外,大明所擁有的異能也是PACO非常好奇的一點,因為那能力可說是前所未見,特異到了極點。
對於大明為什麼會如此特殊,這也是PACO裡很多學者一致想研究的重點,可惜大明從來不願合作。他甚至還表明,只要PACO拿他當猴子研究,沒第二句話,自己馬上走人。
以大明對PACO裡的重要性,老總當然下命不准任何人動他,而且除了幾位核心人物和特殊研究室外,沒人知道大明異能的級別劃分。
饒是如此,暗地裡依然有很許多人在打著大明主意。
回到正題,大明和丹羅儘可能的搜集營區內剩餘的水和食物,因為這是目前隊伍裡最為匱乏的東西。
丹羅他們十來人雖得以存活下來,但是已有好幾天沒水沒食物了。若非如此窘境,丹羅也不用冒險摸到這個潛藏危機的營區裡。
正當兩人在收集物資時,大明突然抬起頭來。
「動作快點,空氣中突然有屍臭味出現。」
丹羅一聽到後,立刻把收集到的東西全塞入大背包中,然後背在身上。和大明合作這些年下來,他很清楚大明對某些東西特別敏感。
突然營區外槍聲大作,接著一聲慘叫傳來,丹羅辨清聲音來源後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那是跟我一起來負責接應的人,看來出事了。」
「快走!」大明說著立刻緊衝出去,丹羅緊跟在後。
兩人剛走出營地沒幾步,立刻發覺周圍傳來奇怪的嘶嘶聲,而這時丹羅也能聞到空氣中越來越濃厚的屍臭味。
終於,第一隻蛇人從樹後閃身出來,並且衝向大明攻擊。
大明還是首次見到這生物,除了丹羅所敘述地之外,蛇人立起來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至一米四左右,不過不包括那超過三米長的蛇尾巴在。
此外,蛇人全身還佈滿綠色的細鱗,若非是它自己主動衝出來,在這種綠油油的環境下還可真難發現它。
就如同丹羅說的,蛇人移動的速度真的很快,一下子就衝到大明的面前,張口就像大明咬去。蛇人雖然沒有整排銳利的獠牙,但是那上下顎的四顆尖長細牙卻都比什麼還致命。
大明彷若無所覺的衝入蛇人懷中,然後左手一揚。
一陣寒光閃過後,大明身前這隻蛇人,從左腹到右胸間被斬成了兩半。下身衝過大明往前滾去,上半身則是因為切斬的力道往後拋墬。
這時在大明高抬的左手上,握著一把沾滿蛇人鮮血的彎刀。
那蛇人到死都不明白,先前還兩手空空的大明,是去哪弄了這麼把彎刀出來。
雖死了一隻蛇人,但結果只是讓更多蛇人冒出頭來,那群蛇竄動的場面,還真讓人看了為之心驚膽跳。
「丹羅!」大明叫喚了丹羅一聲,這次換他右手上多了把金屬大斧,並且把斧頭隨手擲給了丹羅。
丹羅似乎很習慣這種事了,臉上並沒有顯現任何訝異的表情,接過斧頭後反身將一隻蛇人給劈成兩半。
「這邊!」丹羅一聲呼喝,鑽進了旁邊的樹叢去。大明揮舞著彎刀砍翻幾隻蛇人後,也跟著衝了進去。
兩人這一跑,群蛇立刻一擁而上。在這種行走困難的叢林裡,蛇人的移動方式非常佔上風,一下子靠近了大明兩人,大明和丹羅也只能邊跑邊還擊。
別看大明手上彎刀薄薄細細的,砍起蛇人來跟分瓜切菜沒什麼兩樣,但這並不是因為大明的手勁大。事實上,斬了這麼多蛇人之後,彎刀的刀鋒一點捲刃也沒,銳利強韌的地步簡直無法想像,說是神兵利器也不為過。
丹羅的斧頭也是一樣的情況。
他天生力量驚人,以前當伐木工時最困擾的就是力氣太大,導致斧頭經常損壞。在遇到大明之前,丹羅都是慣用拳頭或木棒,因為沒一件武器在他手下撐的久的。
這時丹羅一下猛烈的橫劈,不但將兩隻蛇人攔腰而斬,甚至順勢把一顆直徑約四、五十公分的樹木砍倒。
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把斧頭依然完好如初,真不知大明從哪搞來這些武器。
隨著兩人前進,屍臭味卻是越來越濃,這也是最讓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間,前方一個人影閃出。
因為他的穿著打扮跟研究隊上的人一樣,起先丹羅還以為是跟他一起來接應的人,加上有大群的蛇人要打發讓他分了心,所以丹羅想也不想的就往那人影跑去。
「小心!」大明急忙拉住丹羅的背包讓他停下來,眼前出現的可不是什麼自己人。
丹羅定了定心神後,頓時自己也嚇了一跳。
那個人曾經是自己的隊友沒錯,或者該說是「前」隊友比較貼切一點。
在遭受突襲的那一晚,丹羅已經親眼看到他被蛇人咬到後,十秒不到就毒發身亡,那張死後紫黑色的臉孔,丹羅到現在還記得。
然而現在,那個「死人」卻是站在自己面前,拖著蹣跚的腳步慢慢的靠近著。紫黑的臉孔上全是蛆蟲螞蟻等鑽進鑽出的,腐爛的肉身發出極為刺鼻的惡臭。
更要命的是,這樣的傢伙還不只一個,其他本該死掉的同伴這下正陸陸續續化為疆屍出現在丹羅眼前,而且盡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狀況。
有的腦袋少半邊的,腦漿全被不知明的小蟲子佔滿了。有的被開腸破肚的,還拖著流出來的內臟晃啊晃的。
丹羅好歹也曾和這些人相處好些天,雖說他們是死了沒錯,但要自己拿武器揮向他們,怎說也有點下不了手。
「繞路吧。」大明拍了拍丹羅,他也不想和這些東西打成一片。趁著兩邊還沒夾擊包圍,搶先從側面缺口處衝出去。
不一會,一座溪谷赫然出現在前。兩人二話不說,隨手拋掉武器後,立刻縱身跳下。
在河水到達地勢比較低的地方後,大明和丹羅立刻游上岸,途中大明不小心驚動到一隻河馬,差點被咬成兩半。
「看來這次任務不容易啊………」大明一邊擰乾身上的衣服,並且查看身上的裝備有無缺失。這不看來好,一看到就讓大明發出哀嚎。
「慘……完了!」
「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只是從右手的護腕底,取出一疊溼透的卡片給丹羅看。因為沒扣好的關係,在跳入河裡時卡片也全都濕了。
而開頭第一張的遊戲卡,上面的圖案是一把彎刀,就跟大明剛才所拿的完全一模一樣。
「不會這樣就不能用了吧?」丹羅的表情也有點怪異。
「沒辦法,發動能力的條件太嚴苛了。其中最基本條件就是要有正確的圖形,濕掉的卡片色彩會變模糊,招喚出來的東西也會跟著完全走樣。」
大明一張張的檢查卡片,看還有沒有能救回來的。若是以往,大明會將每張卡片給護貝好,但這次出來的確實是太匆忙了。
濕掉的這些卡全都是些刀、劍、斧、鎚等等之類的遊戲卡,是他和丹羅武器的供應來源。
這看似小小不起眼的卡片,在經過大明的異能實體變化後,馬上成為威力強大的特殊武器,而且就連卡片上所述寫的特殊能力也會一並出現。
例如剛才大明和丹羅拿的刀斧,就有增加攻擊力和防禦力的效果,所以就算大明隨手亂砍,那蛇人照樣被分屍的七零八落。
這個被稱為「俱現化」的特殊異能,使的大明成為PACO裡一位相當重要的人物。
舉凡圖畫、海報、照片等等,不管上面的是什麼東西,只要大明能理解它的意思,就全都可以實體化。只不過時間一到該物體就會自動消失,用來作為實體化的圖片媒介也會跟著銷毀。
一個被實體化的成年男子,活動時間只有五分鐘。以這股能量為基準,所變化出來的東西能量愈大,存在的時間則越短,反之則存在時間越長。
只要有圖,大明可以具現化出一台坦克車出來。但這沒什麼意義,因為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光爬進坦克車內準備開車或炮擊,時間早到了。
倒是像刀劍之類的,因為所需能量小,少說能維持上一、兩個小時左右,而且大明偶然發現如果實體化的是遊戲卡的武具,往往會附帶遊戲卡上的特殊能力。
由於這類遊戲卡片輕巧容易攜帶,實體化出來的東西又很好用,打從大明還沒接觸PACO的流浪時代起,就成了他最慣於上手的東西。也因卡片屬於消耗品,用完後就沒了,所以大明才會老是跑卡店。
另外一點,大明是在離家後的第二年發覺到自己這個能力的。
大明拿著手上的卡片一陣翻找,因為泡水的關係,卡片都黏在了一起,隨手一撥整張就爛了,最後大明只有宣告放棄。
左手那一疊裡面雖然也有一些武具,但是用完一張少一張,看來不省著點不行了。
狀況還不只這,通訊器也因進了水而不能用。這下回去得好好抱怨一番,他們怎準備了這麼個瑕疵品。
「先去會合其他人再說吧。」事情已經發生了,在去想也沒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著怎麼逃出這片叢林。
丹羅看了看四周,因為他們被沖開了蠻長的一段距離,所以目前的位置環境是完全的一片陌生。一般人在這種環境下別說回去了,恐怕是就此迷失在這片廣大的叢林裡吧。
「等我一下。」丹羅點了點頭,他自有辦法。
丹羅本身也是一名異能者,但是他的異能和他的外型卻是完全搭不上關係。
「植物操控」,這就是丹羅所擁有的異能,成長初期。
如果是成熟期,丹羅這項能力在叢林戰裡會有很大的幫助,但目前丹羅的能力僅止於加速讓植物開花結果,種子發芽生長而已。
不過這已經很夠了。
丹羅拿出一枚密封的種子,並在地上掘了些濕潤的土壤,然後一起放在右拳裡握住。不一會,綠色的芽從丹羅指縫間竄出,並且慢慢的變的粗壯。
這是一種叫「情人結」樹木的種子。每當開花結果後,果子裡只有兩顆種子,而且這兩顆種子發芽成長後,必然向著對方的所在地傾向生長著。
丹羅在出來前已經預先種下了一顆種子並發芽成長,現在手上這顆則會為他們指出正確的位置。
隨著種子的生長,分叉的綠芽末梢都很一致的指向同個方向。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後出發了。
這一次,看來事情遠比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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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亡命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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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裡,大明在前方開道,丹羅則是手上捧著一株小小的樹苗行走在後,並且密切的注意著樹苗的生長動向,以便隨時提醒大明有無走錯。
「說真的,消失那陣子你去哪了?」走著走著,丹羅開始聊起天來。
「回家。」大明簡單的回答。
「真難得,認識這麼久,我還沒聽你說過你的家人,怎突然想到回家去。」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戶人家,只是出來太久沒回去過,臨時想回家去看看而已。」
「你要找的東西還是一直沒找到嗎?」
因為大明每完成PACO所賦予的任務後,他就開始漫無目的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就是這點最讓PACO感到頭痛,因為常常很難找到大明的人。
丹羅曾問過大明為什麼要全世界四處漂流,以他的財力大可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安穩的定居下來,可大明只是很簡單的回答說要找東西,找尋他那心裡所缺失的地方。
丹羅這問題起先讓大明沉默了一下,但隨即回答說。
「沒有,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有進展。有時候我不得不想,這些是否使是我自己的錯覺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所以你感到累了?因此才想回家?」
別看丹羅塊頭那麼大,心思可細膩了。看他的異能就知道,能將植物操縱的如此精確,普通的大老粗是做不到的。
「你說話還是一針見血啊,丹羅。是啊………也許我累了吧,花了八年的時間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但是這八年裡你並不是毫無所獲啊。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認識,PACO不會有你的加入。」
「呵呵,也許是吧。沒有因,哪來的果呢。」大明笑了笑。
「那麼你還會繼續留在PACO吧。老實說,和你搭檔了那麼久,叫我換一個人我還真不習慣。」
「會吧。除了PACO外,我還有什麼工作能做的,這種刺激的生活過慣了,要我安閒下來反而作立難安…………」
大明話說完,臉色隨即變的相當嚴肅。
「放下背包,伏低身子跟我來。」大明向丹羅招了招手,便低著身子向前竄去。
兩人來到一處斷崖邊邊趴著,大明拿出望遠鏡看了一會,隨即遞給了丹羅。
「十點鐘方向,河灘上。」大明說了下方向。
「它們聚集在那做什麼?」丹羅看不出所以然來,便把望遠鏡還給了大明。
他所看到的,是一大群蛇人聚集在河灘旁,一副要過不過的樣子,不知它們又猶豫什麼。
過了不久,有三條蛇人從淺灘上涉水而過,進入到了對面的樹林裡,並且樣子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戒備著什麼。
然而就在進入不到幾分鐘,一隻蛇人身下的枯葉堆裡突然冒出兩片巨大厚重的綠葉合上,就像補蠅草一樣捕食了蛇人。
這一幕,大明透過稀疏的樹梢清楚的看到了。
「我想,我知道那些蛇人那晚為什麼沒追上你們了。」大明神色一臉凝重,把望遠鏡給了丹羅。
這時丹羅也看到一隻蛇人被巨大的不名植物給吞食下去,剩下的一隻蛇人想退回同伴那邊,但隨即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藤蔓拖到叢林深處。
「我沒看過那種植物。」丹羅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怪異。
「那天晚上你們完全沒遇到這種玩意?」
「如果有,隊伍早就全滅了………等等,那些傢伙又有了動靜。」
丹羅看到那群蛇人分開成左右兩旁,輪到那群殭屍慢慢的從他們後面出現,看樣子似乎要過河的樣子。
一個望遠鏡在兩人手中傳來傳去的,他們都很有耐心的等著這些殭屍過河後,這片古怪的叢林會有什麼反應。
可很意外的,這次叢林卻對這些死屍沒任何反應,什麼動作都沒有。
「這裡離隊伍的駐紮地還有多遠?」大明不安的問。無論是這座叢林,還是這些殭屍,研究隊目前的處境可是非常危險。
「過河後還有一段蠻長的距離。你看,從這裡可以看到他們升起的煙火了。」
大明隨著丹羅指向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縷白煙自林間上升著。
「快走吧!時間緊迫。」
「等等!」丹羅一把拉住大明,然後把望遠鏡給他說:「在蛇人當中有個奇怪的傢伙。」
大明依言看去,不知何時起,蛇人群裡多了一個穿黑袍的人影。
「看來應該就是首領吧。這麼說來,蛇人一開始就是針對研究隊伍來的,並不是這座森林裡本來就有的物種。能做出這種奇怪的蛇人生物,又能操控死屍,看來是那個組織沒錯了。」
「嗯,我也想是血燄沒錯。」兩人在這些年裡,曾數次和這個名為血燄的怪異組織交鋒,所以多少也都有點認識。
「看來血燄也插手在異能者的事上了,快走!」
對於這個行事邪門的神祕組織,大明有種說不出的反感。他們作風非常極端,往往是抱著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到的法想,而且不會乎會造成多少傷害和破壞,可說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由於殭屍移動的不是很快,所以大明和丹羅花了半天的時間,很順利的趕在之前到達了營地。若依照殭屍移動的速度,他們還有一天多的時間。
一路上,大明就覺得這一帶的叢林比其他地方靈氣還要充盈了許多,就好像整座叢林是活的一樣,隨時隨地在監控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大明走過很多地方,也看過很多奇怪的事情。他知道,這帶的叢林正開始活性化。
然而不只這裡。動物的異常生長,微風傳來的低語,飛舞於水面上的水花,甚至於人類之間開始出現的異能者,在在都說明著,這個世界正開始產生不同的變化。
是什麼原因,大明只覺得他好像隱約知道答案,但就是想不起來。
「我回來了!」靠近營地時丹羅先出聲提醒,以防被放冷槍。
「有水和食物嗎?」立刻有人探出頭來問。
他們不是沒想過去打獵,但這裡的動物不知為何狡猾的很,搞了半天什麼都打不到。至於飲水只是用地上水漥裡的髒水簡易的過慮一下而已,實際上根本不能喝,因為沒人敢到河流去取水,他們怕死了那些蛇人了。
「有,夠撐一禮拜了。」
聽到丹羅的話,五、六人一湧而上,抬起大背包去瓜分物資了。
丹羅則是走到營地邊邊,將手上的情人結種在另一株情人結旁。也許以後,它們會長成一顆糾結在一起的大樹吧。
「走,我帶你去見薇妮。」
薇妮‧馬爾蒂朗,就是大明這次所要保護的目標,同時也是擁有治癒能力的少女。
在丹羅的帶領下,大明走進的一頂用布幕搭蓋成的寬大帳篷裡。這裡原本因該是實驗室的所在,現在裡面卻是躺了好幾人,成為了臨時的病房。
「你回來了,有藥嘛?」
一名年約二十四、五歲的金髮女子走向丹羅。那名女子長的相當美麗,看起來偏向於俏麗可愛那型,捲捲的金髮看起來非常迷人,和大明在資料上的照片所看的的是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她樣子憔悴了許多。
只是大明不懂的是,像這樣一位千金小姐,照理來說應該是穿著華麗的衣服去看米蘭的時裝展,或是和朋友一起在上流宴會裡談天說笑,接受其他人的讚美。
怎看也和這片亂七八糟的叢林牽連不上一起。
「有的,我拿回來了。只是………」
丹羅知道,薇妮也知道,這些藥只能暫時舒解這些人的病情,如果沒有立刻送醫的話同樣是死路一條,但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位是?」這時薇妮注意到丹羅身旁的陌生東方人,她記的很清楚,隊伍裡並沒有這個人。
「他叫亞格斯,自己人,是來幫助我們脫離困境的。」
「除非他是上帝,不然我想不出還有誰能拯救我們。」
「我不是神,也不能保證可以將所有的人救出去。在必要的情況下,我會帶著妳先逃跑,因為我的任務就是護衛妳的安全。」
大明一開口就說明了來意。
如果只有薇妮一個,以大明和丹羅兩人自是有辦法保護她出去。但如果再加上個行動不良的研究隊伍,這大明就不敢保證了。
「你們到底是誰?」薇妮的臉上顯露出了懷疑。
她本來就一直懷疑丹羅了,那麼厲害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名區區雜工腳夫,這時再加上大明,足以讓所有的疑問一口氣爆發。
「算是馬爾蒂朗財閥的委託,我們負責保護妳的安全。」大明這麼說也沒錯,老總和馬爾蒂朗家族本來就交情非淺。
「我不可能丟下這些人獨自逃跑!」薇妮態度非常強硬。
可沒想到,大明的口氣比她還冷峻。
「我知道,所以從現在起,請聽我的調派做事。不然我就是打暈妳,也會強行帶妳離開。」
「這就是對支付薪資的上屬應有的態度與口吻嗎?」薇妮擺出了大小姐的姿態,只不過大明連甩都不甩。
「我想妳誤會了,我和馬爾蒂朗之間並無任何相關的利益往來,所以我們之間並不從在著主從關係。妳,只是我一個任務目標,結果只有成功與失敗,就是這麼簡單。」
大明說出這段讓薇妮氣結的話後,就出外探察去了,他必須搞清楚目前的情況到底多遭。
「丹羅,你叫他滾,我們不需要這種人。」薇妮改把氣出向丹羅身上。
「薇妮,冷靜點。我們是需要他的,他在這方面是專家中的專家,不要因為妳的一時意氣,拖累了整隊十幾人的性命,這不像是妳。」
薇妮聽完後處四踱步,好一會冷靜點後說道:「他真的把我們全救出去?」
「這點我同樣無法給妳保證,薇妮,不利的因素太多了。」丹羅看了看那幾個得了黃熱病或傷勢嚴重的人,相信薇妮自己也很清楚才對。
「我絕對不會丟下他們!」薇妮相當堅持。
大明大致上看了一下,情況比他愈想中的還好一點點。
連他在內的十九人裡,扣除扣除受重傷的兩人、得黃熱病的兩人,科學家三人,他自己和丹羅、薇妮外,剩下的九人裡,有四個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保鏢,其他五人都是雜工和腳伕。
槍械彈藥方面還很充足,雖然大明懷疑這些對那些殭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還是能自衛。水和食物的份量目前夠稱一個禮拜,現在問題就在於,他們該往哪裡去。
看著地圖,大明眉頭不禁深鎖。
他們目前的位置是在叢林內的深處,以目前隊伍裡帶著傷患的情況,一禮拜能移動的距離確實有限,而目前除了後頭追趕的殭屍外,這片未知的叢林同樣是大明所擔憂。
「怎樣,有辦法嗎?」丹羅看大明這個樣子,也知道事情並不樂觀。
「目前想的到辦法,就是利用你們來時停放在河岸的船隻離開。」大明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一條河,不過手指隨即往左移。
「可問題是,要到達停放船隻的河岸,我們必須折回舊營地,經過那片佈滿蛇人的叢林地帶。你認為以目前隊伍的情況,能成功的機會有多少。」
「毫無可能的希望。」丹羅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和大明加上薇妮,那還有一試可能。
「那你想怎麼做?」薇妮這時也插進來發話了。
「我們往北走。」大明手指在地圖上往上移。
「你要進入叢林的更深處!?那跟找死沒有兩樣。」
也難怪薇妮驚呼,她們目前所踏足的地方以前就有研究隊伍來過,所以尚有資料可尋。但是大明所指的那一帶,就真的是無人到過的蠻荒之地了,誰曉得裡面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現在繼續待在這也跟找死沒有兩樣。」大明隨即把殭屍的事情訴說了一遍。
「那些東西會追循著活人的氣味而來,而且它們不知疲累,這點是最可怕的。就我們光在這說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一步步追上了。」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薇妮懷疑的看著大明。
「難不成妳以為那些蛇人是大自然的產物嗎?」大明反譏回去。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它們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的又是什麼?」薇妮心中浮現了更多的疑問。
「話題就此打住,妳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妳只要記住我是來幫妳們的就好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相信我。丹羅,通知他們收拾一下明早準備上路,不合作的叫他們留下來等死好了。」
最後在薇妮默許下,大夥開始做拔營出發的準備。雖然她並不相信大明,但此刻她心裡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在眾人晚上用餐的這段時間,大明默默的收集著附近的木材,不知在做些什麼。
丹羅則是拖掉上衣展現超級發達的肌肉,擺出一個又一個健美的姿勢,大跳熱血的兄貴之舞,周圍似乎還閃耀著粉紅色的星星。
雖說這副景象是在荼毒眾人心智的成分比較大,但在這種困苦的情況下,也算是一項娛樂吧。
等大夥鬧夠了,丹羅則是到薇妮身旁做了下來。
「怎不吃?」丹羅看著薇妮手上的乾糧只啃了一小塊,其他時間都是用來發呆。這幾天薇妮一直用她的異能來治療病患,丹羅知道其實她比隊伍裡任何人都還虛弱,只礙於她是這次研究隊伍的招集人兼隊長,才死撐著一口氣沒倒下。
「我在想未來會怎樣………」
打從突然發生蛇人的事情後,丹羅幫她處裡了很多善後工作,也幫上了非常多的忙,因此不知不覺裡,薇妮有事總會和丹羅說。
「多想無益,像那個傢伙從來不會想太多,口頭上總是說著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丹羅說的,自然就是指大明了。
「我討厭那個人,他太冷血了。」
「薇妮,他真要冷血的話,早就提議丟下那些病患了,而不是現在躲在那默默的做著擔架和背椅。他只是理智的説出目前最適合的辦法而以,那些你和我都知道,可是卻說不出口的事。既然妳堅持不丟下這些人離開,亞格斯也是盡他的可能在想辦法。」
薇妮不是傻瓜,這些事丹羅一點醒她就知道了。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怪人,徹徹底底的怪人,一個花了八年時間漫無目的在世界各地流浪的怪人。也因此,他經歷過比妳我所想像還要多的事。」
「真是個怪人。」薇妮笑了。
除了食物、水和武器、醫療器具和日常用具外,其他的全拋在原地,包括那些價值不斐的科學儀器。
大明這舉動讓其餘的兩個科學家看的好心疼,只是當他們去找大明抗議時,大明卻冷冷的回答說。
「那你們留下來抱著那些儀器等死好了,我們還能節省一點水和食物。」
聽到大明這樣說,那兩人自然是閉上了嘴巴,找薇妮訴苦去了。
看著隊伍慢慢的上軌道,不復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薇妮明白有時候隊伍裡是需要有人扮黑臉的,至少有人鞭策就會有動力,只是那個角色自己並當不來。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角色就繼續由那麼男人扮下去吧。
「盡快讓他們出發,殭屍行走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我己經能聞到那股臭味了。」大清早醒來,大明就在丹羅耳邊說著。
丹羅點了點頭,立刻下去打點隊伍。
在丹羅的催處之下,大夥很快的收拾好營地,並且傷患也上了擔架。
丹羅因為力氣大,除了背了一堆雜物在身上,還順便背了一個躺椅,不過不是給病患的,而是給薇妮,他和大明都很清楚薇妮此刻有多虛弱,一直連續使用異能對身體是個不小的負擔。
「妳坐好就是了。」丹羅不顧薇妮的反對,強行把她按在椅子上綁好,然後將她背起。
剩下的人則是輪流抬著擔架,大明負責在前指引和探路。
行走的第一天情況還算良好,沒遇上什麼意外,大明有教他們將草汁塗抹在身上以避蚊蟲,省卻了不少麻煩。
但大明知道,他們這樣的走法其實並沒有把他們和殭屍的距離拉多長,白天拉開的距離晚上就被殭屍補了回來。
第二天早晨起來,大明聞到的屍臭味又更濃了。
這樣下去,被追上是遲早的事,到時勢必會有一場生死之鬥。只是到那時候,他又能保護的了多少人。
所幸,到了那天下午。
「快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避避。」大明走著走著突然說了麼一句話。大家雖然都有點沒頭沒腦的,但還是依他的話散開去找可躲避的地方。
很幸運的,有人找到了一處足以遮蔽風雨的岩縫,雖然說不是很寬大,但夠了。
「要停下來嗎?那些東西已經靠很近了。」丹羅在大明身旁問。
「反正在這樣走下去同樣擺脫不了殭屍的追蹤,現在就期望這場雨下的越大越好,足以洗刷掉所有的氣味。況且,那些傷患淋不起這場雨。」
說來也奇怪,就在眾人安頓好沒多久,天空中就唏哩嘩啦的下起雨來,而且是越下越大,就如同瀑布一樣往下傾倒著。
在這種環境下是不太可能繼續行走的,況且他們又有傷患同行,幸好有事先找到這岩縫。
想到這,眾人不免對大明側目了起來,他是怎知道會下雨的?
就連當地最資深的導遊,也無法預測說雨什麼時候會下。還有,他那用草液防蚊蟲的方法又是從哪學來的?
這個岩縫成扇形狀向外打開,高度約一公尺多,進去時身子都得彎低低的。
傷患被安置在岩縫的最深處,這樣比較不容易被水沾濕,其他人散坐各處,丹羅和大明則是坐在最外圍,薇妮位於他們兩人身後。
「為什麼你會知道要下雨了?」本著科學家求知的精神,薇妮自然是勇於發問。
「看某些植物的葉子背面,快要下雨時水氣凝結會特別多,用這樣來判斷什麼時候可能會下雨。」
大明說話有點心不在焉的,注意力一直看向岩縫外。
「是哪些植物?」薇妮準備拿起筆記抄下來了。
「有空在說吧,現在沒那個時間上戶外教學。看這雨勢,今天要在這過夜了。」
雨林的雨下的又急又快,而且下完雨後的地面到處都是泥濘,看似平常的水漥下,有可能就是深不可測的腐爛沼澤。
所以就算雨停了,隊伍依然無法走多遠,那倒不如就地紮營。
大明拿出先前就檢拾好的枯木升起火堆,然後趁雨停時出去撿了一堆濕木頭回來在火邊烘烤,這樣材火方面不致於匱乏。
然而空氣中的那股屍臭味並沒有減輕多少,這場雨是否能擋住殭屍的追擊,大明自己也沒多大的把握。
總之,今晚要先做好遇襲的準備。
「好臭!」半夜裡,原本睡著的薇妮和其他人全都被股惡臭所燻醒。
薇妮一醒來,就看到大明和丹羅手上握著火把,臉色一臉的沉重。
「它們追來了?」如果說薇妮起先對大明的話只信三分,那現在就有九分多了,空氣中的這股惡臭根本就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把行李堆積在一起做為屏障,將傷患放在最裡面保護好,會用槍的全都把散彈槍拿著,能用的手電筒全部打開。」大明迅速的下達指令。
「沒斧頭了,這個將就用吧。」大明給丹羅化出一把滿是倒鉤利齒的狼牙棒,給自己化出了把大砍刀。
比起其他武器,大明偏愛用刀劍之類,不但感覺順手,而且有時候戰鬥時都會不自覺的做出一些很巧妙的動作。
大明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武功招式,因為他印象裡自己並沒去學過這些,所以也不怎麼去管它。
隨著黑暗樹叢裡傳來的沙沙聲,眾人心裡越加緊張。
雖然能用的手電筒全開了,加上岩縫外那團燒的極為旺盛的營火,但是黑夜彷彿吞噬了所有的光源一樣,能見度依然相當的微弱。
他們明知道有東西正在靠近,但是卻什麼也看不到,這樣下去難免恐懼感越來越加重,前些日子的蛇人事件已經受他們受的了,而且這次要面對的,還不知是什麼鬼東西。
大明從褲管的口袋拿出一把粗長的螢光棒,然後一折往前拋出去。這種強化過的特製螢光棒能提供更為明亮且持久的光源,是大明出任務時的必備用具。在這片黑暗的叢林裡雖然作用有限,但多少可以辨別出來人的身影和方位了。
有了這個提示,一群人遂將手電筒往那些東西身上照去。
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眾人到抽了口冷氣,有的甚至還拿不住手電筒掉在地上的。
出現的殭屍情況比大明和丹羅先前所見的樣子還要糟糕,全身的皮膚早已腐爛光,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個像人型的爛肉塊。
更甚至,有些地方早已腐爛到只剩白骨了。
而這種東西居然還一步步的朝向他們移動,看了就讓人膽顫心驚。
「一直在我們後面追趕的,就是這種東西嗎?」若非薇妮預先心理有所準備,加上她生物學時看人解剖過不少動物或人類的屍體,恐怕這時早已經嚇暈了。
大明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直在打量著四周圍的情況。
那日他和丹羅所見的殭屍少說二十來具,目前能看到的也才只有四具左右,其他殭屍似乎都還隱蔽在叢林裡。
「這些東西是打不死的,因為它們本來就是死屍,唯一的辦法就是攻擊它們的手腳關節,打到它們不能動為止。雖然這些人以前可能是你的同僚或朋友,但絕對不要手下留情,不然下場就是變成和它們同樣的東西。」
大明這番話不知他們聽進去多少,總之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今晚會有多少的變故還不曉得。
握緊大砍刀,大明向前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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