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二零 異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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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格斯,你不覺得這片大地太過荒涼了嗎?如果能再多一點生命來點綴的話,那不知該有多好。這片美麗的大地不該如此的冷漠。」
因為這句話,這個世界上誕生出了荒獸種族。
「亞格斯………你知道嘛,我也有了喜歡的人喔。你長久以來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所以我馬上想讓你知道這件事。」
因為這句話,讓亞格斯心裡泛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雖然只是淡淡的,可是很讓他不舒服。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心痛………
「原來他並不愛我,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罷了,他會接受我,也只是為了找機會和你一決勝負而已。亞格斯………我很傻對不對,可我還是很愛他。」
眼前的女子假裝堅強的說著,但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從眼角不斷落下。
第一次,亞格斯感受到何謂憤怒。
「你們不要打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所謂的事實全都是由謊言和虛偽所堆積出來的,目的只是要挑起這場死鬥。而我,只不過是被人預先安排好的魁儡………」
看著眼前女子的生命逐漸消逝,讓亞格斯的心也跟著慢慢死去。是非對錯,恩怨情仇,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的心已死………
亞格斯‧凱雷伊斯威特…………前代「絕」之名。
在大明推開封印不久後,一幕幕片段的景象也跟著浮現在他眼前,而主角清一色是同一個女子,一個跟侍劍長的有幾分相像的女子。
起初大明以為自己看到了侍劍,但並不是。
另外,大明在眼前的畫面裡,也常常看到另一個英偉男子的出現。
起初大明以為他就是亞格斯,直到後來幾幕打鬥的景象中,大明看到那男子手上握著蒼冥,這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是天帝本尊。
只是畫面跳的很快,大明完全搞不清楚事情始末,只知道絕和天帝是為了一個女子打了起來,而那女子看來就是侍劍的母親。
最後幾幕,包括侍劍母親阻擋在兩大強者中慘遭前後夾擊的景象,都與當日侍劍所說的無異。
大明摸著胸口,感受著當時亞格斯絕望的情緒。他知道,從那一刻起,絕的心就已經死了。
雖然明知道這是絕的記憶,可當時的心境感受同樣浮現在自己心中時,大明難過的簡直想死。那股絕望感似乎快將大明整個意識都給吞沒,將他拉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所幸,天地和蒼冥的力量讓大明的意識保留住了一絲清明,不然後果會怎樣真的很難說。最壞的下場,大概是大明的意識被絕的記憶所吞噬吧。
除了自身的絕望與悔恨外,大明還能感覺到亞格斯對於三聖靈的憎惡及憤怒,另外………還有對於荒獸們的自責。
生命的演化該是由生命本身循序漸進,不應由外力特意插手改變。
但是絕卻是打破了這條禁忌,在私人因素下創造出了荒獸這個物種………那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
而就因為荒獸這物種創造的太過於完美,才導致後來那一場毀滅浩劫。
大明感覺的出絕知道這是誰做,但是絕的記憶並沒有表明這點,大明也就無從知曉。他遺留下的記憶只希望能找回存活下來的荒獸,而這責任自然理所當然地落到了大明身上。
「這些傢伙怎那麼喜歡把事情搞地神秘兮兮的。」
他總覺得自己有很多事被瞞著,可偏偏絕和天帝就是喜歡吊著他的胃口不說,事情交代下來卻又不做解釋,還真讓人覺得頗為無力。
可後來又想想,其實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讓人知道的過去,絕和天帝想必也是一樣,自己也就不用那麼八卦的非要尋根究底不可。
只是這麼一路看下來,大明並沒有看到絕顯示出關於這座島的記憶。大家為此一路拼死來到這,可卻連一絲線索都沒有,這點就讓他覺得納悶與不解。
說到這,大明才想到,其他人現在到底怎樣了?現在的他同等於與外界斷了連絡,被困在絕的回憶幻境裡,無法知曉其他人的狀況。
就在大明略感不安的同時,眼前出現的畫面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美麗島嶼。
絕的記憶正開始向大明展示這座島真正的秘密。它不但是荒獸聖地諾德蘭,同時也是龍族誕生地,蒼龍之原。
不過大明才看了一半,心裡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熟悉的聲音,正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詩函!?」大明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急忙的四處張望。
同一時間,當大明心神一亂之後,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迅速的產生變化,最後整個消失不見,讓大明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絕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錯愕,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荒獸們還好,因為這是他們所熟悉的威嚴。可龍族這邊卻是都傻了,許久後敖揚才結結巴巴吐出一個詞:「初……初始之龍!?」
這詞讓在場龍族心跳猛烈加速,因為誰都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傳說中的第一條龍。長久以來,他們一直以為初始之龍的存在不過是則神話而已。
只有詩函和無痕現在的感受與眾人不同,她們此刻唯一擔心的,是大明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不對!這條絕只是幻影。」儘管詩函內心也同樣是慌亂無比,但還是能保持住一絲冷靜與理智。
她看出眼前的絕身影很淡,甚至有點透明度,其他人則是一時被絕的外貌和氣勢所震驚住,尚未發現到這點。
「風的精靈啊,請將雙翼借於吾等,賜予吾翱翔天際之力。風之翼!」
詩函咒語一唸完,整個人就急速的往天上衝,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她感覺出大明的位置大概就在絕的眉心之間,可任憑她心中怎呼喚,大明卻都完全沒有反應,這點讓詩函很不安。
見詩函有了動作,無痕也盤身跟著上前,可是一靠近絕周圍後立刻感到身子難以再前進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詩函獨自衝入絕的幻像之中。
在絕的幻象裡,是一個充滿藍色光芒的朦朧空間。
這空間裡隨便張眼眺望遠處,會發現遙遠的那一端好像有什麼存在,可又不存在的奇異景象,朦朧且不真切。
當詩函闖入這片怪異的空間後,隨即止住身子觀察著四周。
她回頭一看,身後和身前也是同樣的一個景象,完全看不出自己是從哪進入的。而且詩函現在連其他人也都看不到,包括無痕在內。換句話說,此刻只剩下她自己獨自一個人了。
饒是如此,詩函心裡也沒有半分緊張的念頭,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只有大明目前的狀況和處境。
在這種怪異環境裡,尋常人連個方向都無法辨別出來,不過詩函靠著她和大明之間奇特的心靈感應,她還能掌握住大明目前的位置。
當下詩函也不再遲疑,立刻轉身向大明所在的方向飛去。
可才飛沒多久,詩函周身的空間突然產生一股莫名的波動,當詩函還搞不楚是怎回事時,一團憑空出現的巨大的黑影就伴隨著長嘯,向她對衝了過來。
詩函見狀急忙側身躲過,可那黑影掠過所帶起的強大勁風,還是把詩函的身子吹的給甩了出去。
詩函雙手護頭,好一會才穩住身形。不過當她抬起頭時,卻發現眼前的景像全都變了,頭上頂著的是艷陽高照的藍天白雲,腳下則是翠綠的參天巨林。
在林中最高最粗壯的巨木上,剛剛突襲詩函的黑影,也就是一隻龐大的巨鷹,正立在樹梢對著詩函發出嘯聲,似乎不歡迎她這外來者入侵它的領空。
而在巨鷹身邊,則是聚滿各式各樣詩函從未見過的飛禽,有的很美麗,有的則是古怪至極。
「疾風!?」
詩函一眼就認出那百禽之首,不正是她們家的疾風嗎?怎會出現在這裡,還對自己展開攻擊呢?
在詩函還搞不明白的同時,以嘯聲警告多次的疾風很不耐煩的揚起雙翼,準備驅逐這不知死活入侵者。
看著疾風再次振翼俯衝過來,詩函知道眼前的疾風並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疾風。
「不管怎樣,看來不先打發掉不行啊。」詩函暗自的想,同時手上也沒閒著,晃動著魔杖正開始準備術法。
「魔導術,閃電擊!」
詩函高舉著魔杖,霎那間一道強烈的白藍閃電自鑲在魔杖頂的絕之眼併發而出,往疾風身上打去。
由於詩函出手太快,縱使疾風努力的想騰身閃躲過去,但還是有半邊身子被閃電擊打中。雖然傷勢不重,但是疾風的身體被閃電擊的電流所麻痺住,翅膀一時間不聽使喚,竟倒頭往地面栽下。
眾飛禽看到頭頭被人打了下來,紛紛開始鼓噪飛起,看情況似乎要包圍住詩函的樣子。
詩函知道她那一下對疾風並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頂多是讓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馬上就會恢復,所以不怎擔心。反倒是眼前這群飛禽比較讓人頭痛,詩函並不想浪費時間和它們打起來。
「風的元素啊,請化為障礙阻隔我的敵人,大氣之牆!」
詩函魔杖一指,一道透明的空氣牆將她和百禽給隔絕了開來,任憑飛禽們再怎拍打著急,還是無法穿過氣牆一步。
而詩函則趁這個機會,轉身往大明所在的方向飛去。
可才飛了一下子,詩函身後就傳來一聲清嘯,原來是疾風撕裂氣牆追了上來。
比起詩函認識的疾風,眼前這隻的個性似乎更為兇暴許多,打起架來那股狠勁可謂是不死不罷休。
詩函無意與它多做糾纏,一邊往前繼續飛,一邊在魔杖上聚集起了一顆火球,準備將疾風給烤了。
但就在詩函回身想發出火球之際,眼前的景象卻全然消失,回復成一片藍芒的世界。
這下詩函可矇了,完全不清楚現在情況是怎回事。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想那麼多,散去火球後直接往大明那飛去。
只不過飛沒多久,又是一陣奇怪的空間波動產生,跟著詩函的眼前又出現另一個陌生的環境景象。
那是一大片的沼澤地帶。
灰沉的天空讓人看了心情也會跟著鬱悶起來,蒼白的樹木散落沼澤邊,而沼澤裡沉靜的黑色死水,讓人完全看不透裡面有什麼東西存在。
整個世界除了奇怪的蟲鳴外,找不出任何一絲動態的物體或聲音,就像是……死掉了一樣。
這個地方讓詩函感覺不是很好,因此詩函也沒細心地去觀察這個世界,而是專注的飛行她的路線。
直到飛過一潭死水上方時,水面上突然泛起的氣泡才吸引了詩函的注意。
一隻身上多處腐爛到見骨的黑龍,正從沼澤底冒出頭來,並且張開那多處破洞的雙翼,好像準備要飛起來的樣子。
那條黑龍外型像是西方龍的模樣,長度近百公尺長,只是頭部無毛無角成三角形,反到像是毒蛇的頭,而且這條黑龍脖子很長,甩起脖子來還真像一條蛇活動的樣子。
「怎會跑出這麼噁心的傢伙。」
看到那條黑龍身上的腐肉一片片的脫落,進而露出底下的骨骼或內臟,詩函就感到胃部一陣翻湧,極度不舒服的感覺死命的湧上心頭。
「雷電的精靈啊,聚集到我身前狂舞吧,徹底解放束縛的枷鎖,釋放出最強的破壞力量,毀滅阻擋在吾等身前的障礙,狂雷爆襲!」
由於對手太過噁心,詩函連應付一下也不想,一出手就是大絕招。
咒語一頌完,一道寬四、五十公尺的雷柱隨即自天空降下,如同光束砲一樣轟在正準備起飛的腐朽黑龍身上。
剛要起飛的黑龍頓時受到重挫,原本已離開水面的身體又被雷柱轟回水裡去。雖然黑龍有幾次都想努力的抬起身子,但結果只是被雷柱轟的更往下沉而已。
且由於詩函的法術破壞,加上黑龍的猛烈掙扎,結果造成黑龍身上的腐肉加速剝落,才過沒多久,就差不多變成一隻只剩骨骼的骨龍。
不過那隻骨龍也沒掙扎多久,他脊骨和雙翼的骨架在雷柱的洗禮下慢慢碎裂,被破壞的十分嚴重,而且掙扎的動作也越來越小。
最後當雷柱散去之時,骨龍也碎散成骸骨沉到沼澤底沒了動靜。
可在骨龍沉入沼澤那一瞬間,詩函看到一顆小小的黑球自骨龍內部衝了出來。
詩函想了一下,才回想到大明曾經跟她提過這個荒獸,夜叉。
夜叉因為詩函法術的影響,被雷柱轟的七暈八素的,絲毫沒發現詩函正悄悄飛近。直到詩函來到它左近,並且雙手握住魔杖末端用力揮出時,夜叉這才驚覺。
可當它發現時已晚,夜叉被詩函一記場外全壘打給敲到遙遠的天際,這下會飛到哪去還不知道呢。
詩函記得大明曾經說過,如果夜叉沒有物體憑依的話,本身並沒有什麼力量可言。不過為了避免夜叉又去附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詩函還是決定先把夜叉打發掉。
既然擋路的已經消失,詩函又繼續往目的方向飛著。
只是飛沒多久,場景又像剛剛一樣轉換,變回到無盡的藍芒世界。
連續兩次怪異的經歷已讓詩函有些習慣了,所以她並不怎麼大驚小怪,只是握緊著魔杖,她相信同樣的事絕不只這兩次而已,後面不知還有什麼未知的領域再等著她,而這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一個人獨力闖過。
然而一路上就如同詩函所料的,被捲入了各種不同的世界中,也看到了不少荒獸。其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不過這些荒獸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她這外來者很不客氣,常常是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手攻擊。
雖然詩函目前還算應付的過來,但久了難免會心力憔悴。
這一次,詩函來到一個颳著大風雪的雪原上。
由於這裡的天色是深夜,且風雪很大,加上詩函一路打來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因此詩函便降落在雪原上,找個安全的地點休息著。
在休息的同時,詩函也回想起一些事情。
她發現這些荒獸不是莫名出現的,它們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保護什麼一樣。而且越接近中心,出現的荒獸不但隨著更加強大,攻勢也更加猛烈。
「是因為阿明嘛………」詩函思索著。
當時她在絕之影外面時,詩函算出大明和她之間的距離也才不過兩、三千公尺而已,可她在這古怪的地方前進的距離卻已是遠超過這個數字,但還是沒找到大明,看來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問題。
「老公啊老公……你現在到底在哪呢?」
過了那麼久還找不到大明的形蹤,任憑詩函個性在怎冷靜,也難免開始急躁了起來。
然而在這時,在雪原遠處的風雪裡出現了人影,正朝向詩函這走過來。
「來了嗎。」詩函才剛在想會是哪個荒獸來歡迎她,沒想到那麼快就出現了。
不過出現的人影卻是很讓詩函感到錯愕,那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小的那個,是詩函等人都非常熟悉的小雪。而牽著小雪的,是個穿著白袍,很有氣質的藍髮美女,且她的模樣竟跟雪姬有六、七分相似。
這讓詩函不禁猜測了起來,小雪的母親!?
就詩函所知,小雪她們一族只剩她一個仍留在世上,其他人不是滅亡在荒獸時期那次神祕的大毀滅中,就是消失在歲月的洪流裡。
所以這個世界絕不可能是存在於現實年代的世界。或者該說,不是真的…………
可是很讓人意外的,兩位雪女並沒有一上來就開打。
小雪只是睜大著雙眼,滿臉好奇的看著詩函,不是似乎是有點怕生的樣子,小小的身子緊緊地躲在藍髮美女的身後,只露出張小臉。
而那藍髮美女則是笑著對詩函招了招手,表示要詩函跟她去的意思。
詩函因為感受不到惡意,所以也就一同隨那女子走了。只不過一路上滿腹疑問,卻不知要從哪開口是好,最後乾脆找小雪玩了起來。
畢竟小雪的性子詩函早已經摸的熟透了,所以才過沒多久就和原本怕生的小雪變的很親近,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對此,那藍髮女子也只是笑了笑而已,並沒有說些什麼。
大概走了一陣子之後,前方的風雪裡出現了團一人高的藍色光芒,看樣子是出口無疑。
「為什麼要幫我?」詩函不明所以的問。因為她一路上遇到的荒獸都是一副打不死不罷休的樣子,哪曾這樣好言好語說話過。
「大概是因為我比較特別吧。我知道妳是王最親密的女人,而且長久以來小雪受妳照顧了,我這個當母親的很失職,就這樣將她孤零零的留在世上。幸好,小雪遇上了你們,我也算是能安心了。」
「那這裡是?妳現在………又是人還是鬼?」詩函知道這麼問或許很沒禮貌,不過她真的是好奇死了。
「這裡只不過是過去所遺留下的幻影。從妳一路上所看到,包括現在在你眼前的小雪和我,只不過是個虛影而以。至於我則是保留了點過去殘存的意識,所以看到的會比別人還要多,也能感受到小雪就在這附近,進而知道她離開我後的遭遇。」
藍髮女子說著的同時,在她身邊的小雪也化成了雪花隨風散去。
「妳想見小雪一面嗎?」
詩函想,小雪會很高興看到她母親的。
「沒這個必要。」藍髮女子搖了搖頭續道:「這個空間是因為王和聖地的力量共鳴所產生的,存在的時間不會很久。等時間到了,所有東西都會自動消失,連我也不例外。這種情況下,見面只是徒增傷感的,只要知道小雪過的很好,我就安心了。」
藍髮女子說完,對詩函笑了笑後就離開了,消失在刮著風雪的黑夜裡。
「過去遺留的幻影嗎………」詩函喃喃的唸著,然後轉身走入藍色的光團裡。
在藍色虛幻的光芒中,大明的身體憑空橫躺飄浮著,同時雙眼緊閉,姿態自然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當詩函穿過雪原上的藍點後,眼前看到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好啊!本小姐一路上打的要死要活的,你這死鬼卻安心的在這睡大頭覺。」
詩函嘴上抱怨歸抱怨,不過內心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並且迅速的飛到大明身邊,看看他身上是否有所異常的地方。
可看著看著,詩函心理怎突然覺得現在的情節怎和一本童話故事好像,只是角色反了過來。至於那本童話故事,則是叫做「睡美人」。
所有的童話故事裡,不都是王子或勇者去打退壞人解救公主嗎?可是現在……卻換成了公主屠龍打怪獸來解救睡著的王子!?
「阿明?」詩函試著搖動大明的身體,看能不能將他喚醒。
可是不管詩函怎搖,甚至是動手搔大明最怕癢的地方,大明始終是保持著睡著的樣子,連一絲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這段期間詩函也一直用心靈交流呼喚著他,可是大明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如此時間拖的一久,詩函可就著急了,心靈中的呼喚也變的更加地焦慮迫切。
忽然,詩函腦袋裡閃過一個很荒唐的念頭。
是不是要像童話裡的模式一樣,由勇者公主吻醒睡著的王子呢?
儘管這念頭聽起來很傻,可熱戀中的男女智商全都是負的,就算你是個IQ180的天才,在喜歡的人前面也只不過是個智商-180的呆子而已。
尤其詩函現在又是無法可想的情況,這讓她說什麼也要試上一試。
霎那間,詩函伸出雙手緊緊摟著大明的脖子,並且緊貼著大明的嘴唇,內心裡滿是祈求與呼喊。
也許……故事情結真的是越老套越有用吧。
就在兩人接吻不久後,詩函就看到大明眼睫毛微微顫抖著,然後眼睛睜了開來。
剛醒來就受到如此熱情的對待,一開始還真讓大明有點不知所措,雙眼裡滿是莫名奇妙的神色。不過對象是自己老婆,所以大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讓原本懸在半空的雙手,輕輕地環抱住詩函的身體。
「那個……發生了什麼事嗎?」
唇分後,大明將詩函摟在懷裡,臉上還是一副莫名奇妙的樣子。從詩函那麼用力的抱緊自己,好像怕自己一鬆手就會不見的樣子,大明就知道絕對有事情發生。
還有這片藍色的空間,這裡又是…………
「你又嚇到我了………」好一會,詩函才幽幽的控訴著。
「好吧!那算是我的錯好了,這個等我們回去在算帳。但是無痕和其他人到哪去了?這個地方又是哪?」
雖然大明還搞不清楚是怎回事,不過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有錯還是自己先扛了,目前先搞清楚現況再說。
「他們在外面,我想應該沒什麼事才對,倒是你的情況比較讓人擔心。」
「外面?我不是好好的沒事,有哪需要擔心了?」大明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可是並無異樣出現。
「這………」詩函一時間也不知該怎向大明解釋才好。
「總之先出去再說吧,這鬼地方要怎出去?」
「這點就要問你自己,當初我也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至於要怎出去就不清楚了。」
「老婆………老實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面的情況又是怎樣?」大明覺得事情好像很搞的非常大條的樣子,不先弄清楚狀況不行。
就在詩函不知該怎向大明開口的同時,在兩人身前的大片空間又開始產生異變。
一個直立的漩渦慢慢的凝化成型,且開始帶動周圍的藍芒流轉並往外旋開,讓漩渦的中心點擴散的越來越大,最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洞穴一樣出現在兩人眼前。
而透過漩渦的中心,兩人能很清楚的看清外面的情況。
大明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龍化後的龍族和各荒獸們。
看樣子,它們應該都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它們臉上都是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看向自己這邊,這讓大明覺得很莫名奇妙。
不過接下來,大明就理解它們臉上的表情從何而來了,因為此刻他的臉色也不會比它們好看到哪去。
在龍族駐留的身旁,有一個不小的湖泊,而且湖面清徹如鏡。大明就是順眼瞄到湖面中的倒影,然後整個人就被嚇傻了。
大明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吐出句口頭禪。
「哇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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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二一 天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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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影像,大明內心所感受的震撼可謂不小,連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的。
「老…老婆…那……那傢夥是………」
「我猜想,那條龍應該就是絕吧。」
詩函看大明緊張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於是輕拍著他胸口幫他順氣,並且很好心的替他解惑。比起大明,詩函算是已經先驚嚇過了,所以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大明聞言又呆滯了半餉,雙眼死命的盯著湖面絕的倒影看,然後才又開口道。
「這就絕的模樣啊………只是,為什麼它會出現?」這次大明說話就比較順暢了,但還聽的出來語氣有點緊張。
「如果連你當事人都不知道原因了,我們又怎會知曉,不過………」詩函這時想起了小雪母親說過的一段話,於是接著說:「小雪的母親說這空間是因為絕和聖地的力量共鳴而產生的,所以我想絕的幻影出現大概也類似於這種狀況。」
「小雪的母親!?」大明對這句話的驚訝顯然比絕的出現還要大。
「那是個過去遺留的殘影,這世界所存在的空間都是這樣。」詩函順便把自己進來後的遭遇大概解說了一次。
聽完詩函的話,大明開始有點瞭解現在的情況。
「總之,先看看能不能出去再說。」大明指了指身前的漩渦缺口。既然能通過缺口看到外面的情況,說不定也能從這裡出去。
可就在大明移動時,那缺口居然也跟著移動。大明前進一尺,那缺口就退後一尺,始終和大明保持同樣的距離,不管試幾次都一樣。
「挖勒!不給我出去………」這下大明可傻了。
本來大明想讓詩函去試試看,不過詩函卻搖了搖頭。她好不容易才跑了進來,哪可能丟下大明自己離開,到不如就這樣和大明待在一起還比較好。
「對了,怎沒看到無痕?」大明看著眼前的畫面呆了一會,赫然發現說。
「剛才無痕本來要和我一起進來,可不知怎了卻沒有跟上,希望不是困在幻境裡就好。」詩函有點擔憂的說。
「這漩渦老是固定看同一個地方,要是能移動就好了。」大明有點埋怨的說。這裡大概也是屬於異空間,所以他感覺不到無痕的存在,也無法跟她對話。
就在大明抱怨的同時,漩渦裡的景象忽然向右偏了一點。這讓大明感覺到有點驚奇,因為他剛剛才在想往右偏一點就好,沒想到這漩渦會照他的心意跟著移動。
說到這,大明想到他剛剛就是在抱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然後這個漩渦就出現了,莫非那也是自己搞出來的?
大明為了進一步求證,於是心中暗想著要將畫面往下移。
果然,整個畫面隨即迅速的往下移動。
也許在大明看來是個沒什麼大不了的發現,可對外面的人而言,感受可是大大的不同。
自從詩函進去直到找著大明,這段時間外面才過了二十幾分鐘而已。
這段期間內,絕的幻影一動也不動,也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產生,詭異的情況讓龍族那幾人私底下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聊著什麼。相比下,反倒是荒獸們顯得要安靜多了。
雖然大家都看出來眼前的超大巨龍不過是個幻影,但並沒有人會對絕的威嚴產生懷疑,他們的反應唯有靜靜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忽然間,他們看到絕的頭好像稍微動了一下,正當眾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看花的同時,絕的頭部猛然的往下移,讓在場眾人不禁嚇了一跳。
不過接下來巨龍的動作讓他們有點不解,它轉動著脖子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大明不知道外界的變化,只是一個勁的移動畫面。
在移動畫面的期間,大明看到了絕盤繞在雲層裡綿延萬裏的身軀,根本完全看不到尾部在哪,這讓他不禁感嘆的想。
難怪他常常會發生力量暴走失控。光以凡人之體要塞入絕這萬里之軀的力量,這已經是個奇蹟了,更別說妄想要完全去掌控這股力量,因為光是要負荷著這股力量,本身就是個沈重無比的擔子。
「我很幸運,真的……」到現在他還沒被絕之力所反噬,連大明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詩函知道大明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抱著大明。
最後大明在左下角,大概覺得脖子處找到了龍形的無痕。因為絕的體型太過巨大,加上無痕偏偏在大明視線的死角處,所以花了點時間才找到。
見無痕一臉著急的看向自己這邊,大明也開始傷腦筋了起來。既然心靈感應聯絡不上無痕,那他要怎跟無痕報平安。
「無痕!妳能聽到嗎?」大明最後沒辦法,只好放聲大喊著。
頓時水藍色巨龍臉上出現一股很錯愕的表情,好像被什麼嚇到一樣,但隨即又很驚喜的一直點頭。
「還真的聽的到!?」大明自己也顯的很意外。
之後他大致跟無痕說明一下他和詩函兩人皆平安,只是被困著出不去後,無痕這才憂色盡去,然後轉身回到其他龍族身旁。
看到無痕和其他人沒事,大明總算放下心頭一顆大石,可現在反到要開始煩惱起自己的事情來了。
「難道就這樣一直困在這………」大明傷腦筋的說,同時把畫面亂移四處看看這座島上的情況,甚至還移動出雲層所壟罩的範圍,看著外面的情況。
「呃………居然飛起來了?」
天色雖黑,不過大明還是能看到底下一片黑漆漆的海洋。這時大明才發現他們由冰原底跑到天空上來了,只是不知目前飄到了哪個地方去。
雖然諾德蘭化出的島雲可以讓人從島裡面看到雲層外的景象,不過大家一開始都被絕的影像給嚇住,所以沒人去注意到這件事,因此就連飛上了天也沒有人察覺。
在外界看來,這不過是一片寬廣的雲層而以,不進到裡面絕不知內部別有洞天。然而絕的影像體型雖大,但在雲層外卻看不到任何蹤跡,只有在島雲的範圍內才看的到,想來也是因為這座島的力量所致。
至於島上的情況,除了許多大明從未看過的植物外,基本上就和一般的小島嶼差不多。對了,還有它會飛………
「呵呵,一座會飛的小島,看來我們下次的度假地點有著落了。」詩函的反應倒顯得蠻開心的。
「老婆………妳不覺得在那之前,先擔心一下我的狀況可以嘛?我現在可是很傷腦筋該怎麼變回原狀。」大明說話的語氣可哀怨了。
「別擔心啦,我聽小雪的母親說這種力量共鳴的現象過段時間就會解除,我們還是等看看吧。」
「那只好等了,但願不會很久………」
大明無計可施下,也只乖乖好聽詩函的了,並隨即將身子擺放成躺坐的姿態,並且放鬆自己。詩函也隨著大明調整姿勢,整個人縮在他懷裡。
「對了!」詩函忽然想到:「老公,這座島到底是諾德蘭還是蒼龍之原?」
「都是,我剛剛睡覺作夢就是在瀏覽絕的回憶,所以知道兩者是同一個地方。不過就在要進一步瞭解這座島的秘密時,我聽到妳的慌亂的聲音就被嚇醒了。因此對這座島我所知道也不多,但能確定的,就是這座島上埋藏著很多秘密。」
「這麼說來……我反而壞事了?」詩函臉上出現有點自責的表情。
「小傻瓜,沒有人會責怪妳的,別想太多。真要說的話,大概是緣分未到吧,老天爺還不想讓我知道那麼多。」
「那龍族的事要怎辦?」
聽及至此,大明也唯有苦笑了一下。
「隨緣吧,現在我也不知要如何幫起。雖然這裡是就是傳說中的蒼龍之原,但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什麼力量能夠去拯救整個龍族的未來。」
就在大明滿腦子正盤算著這念頭的時候,耳邊隱約好像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問著自己說:「是否要解開封印?」
「解啊,怎不解!」大明隨口回答著。
由於這個聲音相當朦朧不清,加上大明在想事情沒去多加注意,因此直到自己脫口而出這才發現不對。剛剛那個問題是什麼,怎自己想不起來?
「老婆,妳剛在跟我問什麼嘛?」大明還以為是詩函在跟他說話。
「沒啊,我剛又沒說話,怎麼了?」詩函表情有點困惑。
「沒事。」大明還以為是自己耳背聽錯了,因此也不怎麼在意。
但就在這時,整個藍色空間又產生起驚人的變化。
只聽到「啵」的一聲,突然出現的白色裂痕瞬間就擴散至整個空間,而且遠處也開始回盪起「轟隆轟隆」的聲響。白色的裂痕逐步擴大並吞噬著藍色的空間,並發出刺眼的光芒。
驚愕的大明和詩函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兩人唯有將彼此抱地緊緊的,然後看著整個藍色空間崩潰消失。
而這時在外面的人所看到的景象,卻是絕全身泛起藍光,眼神跟著變的犀利迫人,並且圍繞在島嶼邊的軀體也開始盤動起來。
眾人都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
忽然,絕擡頭望天一吼,聲勢如萬雷齊鳴般,震的在場眾人頭昏眼花,血氣一陣翻湧,就連整個島也動搖了起來。
可最讓人想不到的,卻是絕在一聲怒吼後,整個幻影就忽然的爆裂開來,化成深藍色的光芒,如同漣漪一樣擴散開來。
藍光挾帶著暴風吹撫而過,將還在頭昏腦脹中的眾人掃的東倒西歪。除了無痕和寒霜還能盤身固守外,其餘的龍子龍女則不知摔倒到哪去了。
至於大明和詩函,則是被刺眼的強光逼的睜不開眼睛,然後腳下忽然一空,兩人只覺得自己正在往下掉,可是礙於視力還尚未回復,兩人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如何。
詩函的舞空術效力已過,加上被大明抱著,所以騰不出雙手施展法術,不過詩函並不怎麼擔心,只要有大明在,她會受傷的機會根本微乎其微。
只是大明還沒做出反應,就有人搶先出手把他們給接住了。
大明和詩函只覺得自己似乎跌入了一團柔軟的毛堆中,化去了兩人下墬的勢子。等到他們回復了視力一看,這才笑了出來,原來他們正躺在無痕的背上,而這也表示他們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無痕本來就很注意絕的一舉一動,在絕的幻影爆裂開後,就看到大明和詩函在絕原來的位置出現,並且往地面墬落中,於是趕緊竄出將兩人接住。
等兩人回到地面時,無痕也變回了人型,至於四散的龍族和荒獸們這時也紛紛聚集了過來。只是眾人絲毫沒察覺到,島嶼周圍的雲層不但開始變厚,且還隱隱傳出悶雷聲響。
剛在一股莫名外力的影響下,所有的龍族都被迫化成龍形,這現象直到絕消失後才解除。
可只有一個例外,風寒霜。
任憑寒霜怎變,就是變不回人型的樣子,這點讓她感到非常奇怪。
眾龍子龍女變回人型後就圍著大明,他們每人都是疑雲滿腹,可卻又不知要如何問起,因此沒人去注意到寒霜的異常。
至於侍劍,則是看人太多先行回到大明身體裡了。
「那個………」大明看著眾龍子龍女的臉,就知道他們心裡有非常多的問題要問,於是乾脆自己先開口了。
「這裡是蒼龍之原沒錯……」
大明的話讓龍子龍女們頓時面露喜色,但後面的話卻又澆了他們一頭冷水。
「不過至於剛剛為什麼會跑出那條大傢夥,還有接下來所發生的事,連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所以你們也別期望能從我這找到答案,因為我比你們還要莫名奇妙。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問問題了,只是我不保證知道答案。」
說完後,大明環顧著眾龍族,卻發現他們看向自己的眼光裡多了一絲敬畏。不過大明也不奇怪,絕那大傢伙突然冒出來,連他自己都被嚇到了,更何況其他人。
「請問,剛那………真的是初始之龍嘛?」敖朔問了個眾人最想知道的問題。
「初始之龍?」大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不免好奇的問。
「那是在龍族內流傳已久的一則傳說。」無痕在大明耳邊細訴著傳說的內容。
起初大明還沒什麼把握,可聽到初始之龍出現的目的一為創世、一為滅世,大明這時就敢肯定了,因為絕的另一個名稱就是毀滅元素。
可至於何謂創世,大明就不明瞭了,不過這可以先不去管他,反正絕全身上下都是謎團,而這些問題一時間也不可能找的出答案。
「我想是吧………」總結以上的答案,大明點了點頭。
雖然眾人心中都事先有了準備,但聽到大明親口點頭承認,眾人的心跳還是瞬間加速的好像就要竄出胸口一樣,過於激昂的情緒讓眾人久久多不出話來。
這麼一來,事情就全解釋的通了,為什麼無痕、霓裳、寒霜身上會產生那麼大的變化,因為這一切都是來自龍族血脈之源,初始之龍的影響。
「那麼關於龍族的現況,相信您也有辦法解決了。」由於事出突然,連以冷靜沉著著稱的敖離臉上也顯得有些驚慌,說話時甚至用上了敬語。
「這我就沒辦法了。」大明很乾脆的回答,卻惹的眾龍族一臉錯愕。
「不是我不幫,問題是你們那個老祖宗除了力量外,什麼也沒留給我。這座島上有什麼秘密,我也是完全一無所知,根本無從幫起。要是你們族內有關於這些的記載,能找出點頭緒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聽到大明的解釋,所有人總算鬆了口氣,而敖離也恢復了冷靜,腦子裡開始快速的盤算著。
「既然如此,回去後我們會儘可能的收集這方面的資料。」敖揚立刻回答道。
「嗯,反正蒼龍之原的封印以解,也不怕它會跑掉。而且封印解開後會發生什麼事,這點也有待觀察。」敖離想的比較多。
當幾個龍族在那雜七雜八的討論時,周圍的悶雷聲卻是越來越響。這些不但大明等注意到了,連討論中的龍族也靜了下來。
不單是雷聲越來越響,連紫色的雷光也開始出現在眾人面前交錯閃爍著,而且隨著時間過去,情況也演變的更加激烈。
「雷鳳!現在情況是怎麼回事?」大明放聲問著。雷鳳守護這座島嶼以久,應該很清楚島上的變化才對。
可雷鳳絕美的臉龐上,此刻卻是一臉茫然。
「我不清楚……我在聖地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這時雷聲已大到眾人無法交談,且閃電密密麻麻的奔流在雲層表面上,有如萬蛇竄動,其聲勢彷若要毀天滅地般。連島上的地形也因落雷一次次的轟擊,到處變地坑坑洞洞的,被破壞的十分慘烈。
如此異變就連荒獸們也從未見過,所以也有點被嚇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眾人忙著躲避落雷的襲擊時,大明看到小雪一臉嚇的要哭的表情,於是放聲對著荒獸們說:「回去!你們都先回去。」
在大明的強制驅使下,不管荒獸們願不願意都被變回成卡片,飛往大明的左手集中起來。
大明看到小雪在變回卡片前那猛搖頭不捨的表情,也只有咬牙將她給變回去。畢竟說什麼,也不能讓大家陪他暴露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
頓時,現場的荒獸只剩雷鳳一個。
大明看著四周開始增多的落雷,同時一邊問說:「雷鳳,這有沒有安全點的地方?」
因為雷鳳比較熟悉島上的環境,大明需要他帶著大家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避難,所以並沒有將他也收回去。
「請跟我來。」看到雷鳳指了個方向,大明也趕快招集著大家跟上。
「寒霜在做什麼?怎還不變回人型。」大明急著大吼著。
看風寒霜的身軀在雷電中穿梭躲避,險象環生,讓旁人不禁也跟著捏出把冷汗。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回事!」敖揚臉上也是一臉焦急。
忽然間,所有雷電盡數轉化為熾白色,將這座島照的比白天還要亮。
「是天劫,龍神試煉的天劫。」
無痕臉色蒼白,身子也隱約在顫抖著。她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居然會來的這麼快,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好去面對。
察覺到無痕的異狀,大明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安慰說:「沒事的,有我在。何況這次的天劫應該是衝著寒霜,不是針對妳來的。」
大明話才剛說完,瞬間無數的白色熾雷齊往風寒霜的身上包圍去,風寒霜連閃都閃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熾雷纏上自己的身軀。
隨即而來的劇烈痛楚,更是無情的撕裂著風寒霜的每根神經。
霎時,一聲哀鳴響徹天際,重重地敲擊著在大明等人的心頭,尤其無痕更用雙手摀著耳朵,連聽都不敢聽。
因為她知道………下一次就是換她了。
無痕並不是害怕死亡,她的害怕………來自於不捨。
捨不得她所愛的人,捨不得她的幸福才剛剛發芽,卻馬上就要煙消雲散。
大明看無痕臉色蒼白的嚇人,乾脆兩手捧起她顫抖的身子尾隨著雷鳳竄去。
這時寒霜的身體已整個被熾雷所包圍住,成了一個亮白色的雷繭。除了那不絕於耳的哀鳴聲外,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
大明知道現在誰都幫不了風寒霜。
要嘛,就是風寒霜靠自己破繭而出,化為龍神,不然就是在雷繭裡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下。
雖是這樣說,不過大明知道如果今天在雷繭裡的是無痕,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衝進去。
也許有人會說他自私吧,擁有那麼強的力量卻不肯幫人一把。不過大明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偉大的地方,他只想照顧好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而已。
他不是偉人,而是個普通人。
雷鳳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處山腰間的山洞。在眾人都衝入洞中後,總算是有個喘口氣休息的地方,不用在被落雷給追著跑了。
「呼,天劫怎說來就來,一點預兆也沒有。」敖朔手腳撐在地上猛喘氣,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樣子。
長跑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加上被落雷劈了幾下,差點支持不住。這不,屁股還在冒著煙呢………
「天劫的出現本來就是無預警,只是我也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這麼猛烈。」敖離也是心有餘悸的說著。
在場的龍族均只是看過文獻記載,哪有人真的見過天劫,這一次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只是風寒霜的哀鳴還一直迴響著,聽的出來她正忍受著莫大的痛苦,這點讓在場眾人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大明抱著無痕在洞內一角坐下,詩函也坐在一旁擔憂的看著,並且不時用手帕擦著無痕臉上留下的冷汗。
「她很害怕。」看到無忌一臉憂色的走了過來,大明開口說著。
看到無痕以往美麗且充滿自信的臉孔變的如此的蒼白害怕,無忌就覺得十分心痛。他伸出手摸了摸無痕溼漉漉的頭髮,然後對大明說句:「好好的照顧她。」隨即就走到別處去。
無忌知道他幫不上什麼忙。像這種時候,讓大明來照顧無痕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其他人也很識趣離的遠遠地,沒人打擾到他們三個。
雷鳳則是很盡責的站在洞口觀看情況的變化,只是看到自己守護以久的聖地被破壞成這樣,雙眉就不禁皺地緊緊的。
「不用擔心,有我在這裡。」大明抱緊著無痕,並輕輕的吻著無痕的額頭安慰她,不然他也想不出他能做些什麼。
詩函也緊握著無痕的手,但是發現她的手掌傳來的溫度卻是冰涼的嚇人。
三人就這樣默默無言的一直持續下去,而龍族那邊也同樣只有等待著結果。
之後過了很久很久。
這段期間風寒霜的哀鳴斷斷續續的,後來卻整個安靜了下來,只剩轟雷聲迴盪在整個空間,這讓眾人心中湧起了相當不安的感覺。
「失敗了嗎………」敖揚喃喃自語的說著,可馬上召來眾人握拳一陣猛敲,敲的他滿頭是包。
無痕這時情況倒是好轉了些,顯然是心境已經慢慢的平復下來,現正閉上眼睛躺在大明懷裡沉沉的睡去,而詩函也是一樣累的靠在大明身上睡著了。
大明看了看詩函的手錶,這才驚覺時間原來已經過了三天三夜,難怪他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洞外盡是亮白的熾雷,根本讓人無從分辨起日夜變化,所以都沒人去注意到。
「水……」睡夢中的詩函迷迷糊糊的說著。
大明這時才注意到不止無痕,連詩函的神情也憔悴了許多,一向水嫩有光澤的嘴唇也因為三天多來滴水不沾,顯得有些乾乾縐縐的,讓大明看了好心疼。
「這一趟還真是多災多難啊………」大明心裡暗想著,同時用唯一能活動的一隻手翻找著行囊,找出裝有水的水壺。
不過大明不想吵醒詩函,便自己喝了一口水,用嘴對嘴的方式渡給了詩函。同樣的動作經過幾次後,詩函顯得很滿足的再次沉睡。
大明也只有苦笑了一下,自己灌了一口水後繼續閉目養神著。
而這一切,全都被在旁的一票龍女們看在眼裡。
「玉真姊姊,妳怎麼看的出神了。」風清兒拉了拉玉真的衣袖,將她喚回神來。
「沒什麼……」玉真只是笑了笑,可臉上是有點發紅。
「怎,莫非妳也喜歡上他了。」清兒在玉真耳邊小聲的說著,她們都很清楚「他」指的是哪一個人。
「妳這死ㄚ頭。」玉真笑罵了一聲,然後續說道:「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妳以為還有人能插入他們三個人之中嗎。一顆心分成兩半已嫌不足,就算我強行介入也只能分到一點點微薄的愛情,這麼傻的事我才不做。」
「這麼說來我也沒希望嘍,希望以後我老公也能那麼溫柔體貼就好。」清兒雙手撐著下巴,搖著頭假裝一臉失望。
「看來我們小妮子思春了喔,居然開始想嫁人了。」玉真戲弄著回答。
「討厭啦,玉真姊姊取笑人家。」清兒臉頰紅到發燙,趕緊用雙手掌摀著臉頰不敢讓人看到,只是不一會又幽幽的說………
「可是看到他們相處的樣子,我也好想有個人能陪在我身邊,這麼的疼我愛我。」
清兒說到這就深深地嘆了口氣,連帶玉真也跟著沉默不語了起來。
霓裳看到大明和詩函無痕相處的親暱畫面,也聽到了玉真和清兒的交談內容,結果卻是神色複雜的望著洞頂發呆。
就在第五天後,結在天空的白色雷繭終於有了變化。
只是不知裡面的風寒霜,是生?還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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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二二 無痕的困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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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狀況有變化了。」
聽到雷鳳的話,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在洞外熾雷已經散去,一切就恢復如往常一樣,只留下一顆巨大的雷繭在半空中,然而雷繭也正慢慢變的薄弱,看來沒多久就會消失。
眾人一顆心吊的老半天高,因為雷繭散去後只有兩個極端的結果,不是新生,就是滅亡。但隨著雷繭慢慢變薄,裡面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不禁讓眾人直從心底涼到腳底。
敖楊和清兒看到這裡,不禁失望的低下頭。畢竟風寒霜屬於風龍一族,所以他們的感觸比其他人還要深的多。
「轉生的試煉果然不易……」無痕也跟著低著頭說。風寒霜的遭遇讓她心裡本來就不多的自信,這時更是少了幾分把握。
「這可不一定,妳看。」大明在無痕耳邊說著,並且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
天空上的雷繭整個變地稀稀疏疏的,密麻的白色電流流竄因能量不足正一條條的消失中,數量已經不夠維持繭壁,所以眾人可以看到雷繭內的情況。
在雷繭裡,一隻白色的巨龍正靜靜的閉目盤繞著,白色的鱗片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如同珍珠般閃耀著夢幻的色澤。
太陽,沒錯。不知何時起,這座空島已飄離出南極圈的範圍,已經看的到日出了,只是就不知道他們目前飄到了哪裡。
這條白色的巨龍雖說沒絕那麼的誇張巨大,但也是眾人生平所見第二大的巨龍了,就連龍化後的無痕也遠遠比不上。
原先風寒霜龍化後體長大約是四千多公尺,但經過轉生後體長以近乎四萬,等若直接翻了十倍,而且這點隨著往後修為加深也會跟著改變。
當纏繞在白龍身驅上最後一絲電流消失後,風寒霜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然後一聲充滿自信與魄力的長嘯響徹天地,宣告一位新龍神的出世。
「成功了……龍神……我居然親眼看到龍神出世……」敖揚興奮過度,有點傻兮兮的說著,眼框中的淚水也差點要掉了下來。
「是啊,龍神出世………」敖離呆呆的回應著。通過天劫試煉,進而轉生龍神那可是所有龍族共同的夢想。
長嘯過後,白龍開始動起它巨大的身軀在島嶼周圍游移著,似乎是在熟悉著新的身體。然後過了一會,白龍化成人型落到了眾人身前。
風寒霜的外貌和衣著還是與先前一樣,只是氣質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變,感覺上像是素心、夢無涯等天女給人的飄渺虛幻感。
「恭喜!恭喜!」大明抱拳恭賀,其他龍族人這時也紛紛上前道喜。難得神龍出世,確實是喜事一件。
風寒霜也身子微微一福,多謝了大家的祝賀。
在眾龍子龍女搶著和風寒霜說話時,大明對雷鳳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走到旁邊談話。
「那個……如果我們都離開了,這座島會怎麼樣?我們還能在上來嗎?」
「聖地應該會如同以往自動地運行於天際,所以王您隨時可以上來,不過除了王您能感應到聖地的位置外,其他人是無法找到這的。就算有人意外闖進,也有守護者能加以驅逐,這也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嗯!」大明聞言點了點頭,不過沉思了一會後繼續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那麼雷鳳,你還想繼續留在島上擔任守護者的工作嗎?」
「這是王您賦予我的任務,我當然樂於接受。」雷鳳邊說,雙手還做了一個虔敬的手勢。
「不!不!我想問的是你自己的意願。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世界距離你所認知的時代太遙遠,而且已經沒有什麼荒獸存活下來,所以像深藍、煉獄它們都已被引渡到另一個只屬於荒獸的世界生活,所以我想問你是否也要放下這裡過去。」
大明的話顯然讓雷鳳感到相當苦惱,表情一直陰晴不定。
「可是如果我過去了,誰要來守護聖地呢?」雷鳳心中顯然有了決定,只不過還有點猶豫就是了。
「這也是個問題啊………」大明雖不知道這地方到底有什麼重要性,不過既然是絕的居所,就肯定有他的秘密在,因此也不能就這樣把它丟著沒人管。
「可以的話,請讓我來擔任這工作吧。」
說話的是站在兩人身後的風寒霜。
「妳不上天界?」就大明所知,目前三位龍神都居於天界,照理說寒霜也該上去才對。
「我和天人曾有些瓜葛,所以不想上天。而且被冰封三千年,想必我的故鄉也早已改變,沒一個我所認識的,回去又有什麼意思呢。看來看去,只有這裡是適合我清修之地,而且在我進行試煉時這裡的靈氣給了我很大的幫助,相信對我往後修行也會有更大的進展。更何況蒼龍之原是所有龍族的故鄉,更是龍族命脈所繫,因此由我來守護也是名正言順的事。」
「那好吧,一切就有勞了。」大明並不有疑於寒霜,而且有個龍神鎮守,相信不會比雷鳳差才是。
接著大明等人又在島上逗留了幾天,讓雷鳳帶著寒霜熟悉一下島上的環境後才離開。臨走時,大明還留下他們這次旅行攜帶的衛星電話和一些設備,這樣通訊會方便的多。
除了玉真、清兒和霓裳暫時留在島上和風寒霜作伴外,其他人都隨著大明離開了。
騎在化為白龍的敖揚身上,大明回頭看著。
蒼龍之原,往後還是稱呼那座島為蒼龍之原吧。諾德蘭這個名詞隨著荒獸的湮滅,也該慢慢消散了,畢竟連守護那座島的也不再是荒獸了。
雖然大明已看不見包覆著蒼龍之原的那團雲層,但就如同他能感應詩函無痕在哪一樣,大明心裡很自然的就是會知道那座島在什麼方向,離他有多遠等等。
大明他們離開蒼龍之原的位置大概在非洲東岸附近,敖揚找了個傳點讓眾人很快的就回到崑崙。
之後四位龍子熱情的邀約大明等到他們府上作客,但都被大明委婉的拒絕。
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回家更好的事了。現在大明等人最想做的,就是趴在自己熟悉的床鋪上狠狠的睡它個三天三夜。
看到大明三個灰頭土臉的出現在客廳,美幸頓時嚇了一大跳。怎出門一趟,回來就變的這麼憔悴。
大明三人連行李也沒收拾,就這樣扔在客廳的地板上,然後一個個倒在沙發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因為只有「家」,才是唯一能讓他們完全放鬆休息的地方。
美幸今天原本要到老孝家去,不過看情況是去不成了,因此預先打了電話過去說一下。然後她又打開冰箱看看,準備晚上做頓好吃的慰勞他們一下,可是這陣子只有她在家,因此剩沒什麼食材。
不過如月那邊聽說大明幾人回來了,都說要過來看看,所以美幸也就順便拜託他們將東西買來。
「嘖嘖……真搞的這麼慘。」
阿德接到電話老孝的電話知道大明回來了,因此晚間也趕過來,順便撈一頓晚飯吃。可一進門看到躺在沙發上三人的潦倒姿態,就不禁叫了起來。
「噓──」美幸對阿德比了下禁聲的手勢。因為她還不想吵醒大明他們,誰都看的出來他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人會不會太多了點?」阿德看老孝全家都來了,其中還包括了魯妙和風鈴,再加上他自己,看起來人是多了一點。
「我也沒想到大家都來了。」美幸苦笑了一下。
「嗚………」這時大明鼻子動了動,好像要醒過來的樣子。
好香啊…………
經過幾個禮拜乾糧配白開水的日子,此時聞到的香氣對大明來說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
睡到的迷糊的大明循著香氣一翻身,結果卻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美幸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過去將大明扶起。
大明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看著天花板的電燈說:「怎那麼快就晚上了?」
「是你睡太死了。」阿德拉著大明的手幫他站起來。
「看來這一趟旅行發生了很多事喔,第一次看你累成這樣。」
「嗯,是發生了很多事。」大明拍拍腦袋,到現在還是有有點昏昏沉沉的。
這時詩函和無痕也相繼醒過來,三人先上樓去洗了個澡後才準備用餐。只是當大明洗好下樓時,還不見詩函和無痕,大概是最近都沒機會洗澡,會洗的很久吧。
洗完澡後,大明整個人看起來就精神了許多。他一手抓著毛巾擦頭髮,一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這時除了詩函無痕外,所有人都集中在客廳。
「現在可以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些什麼事吧。」看來大家都等著他說故事。
大明邊擦著頭髮,腦袋一邊整理一下旅途中發生的事,然後慢慢的從南極的事開始說起。
途中,詩函和無痕也洗好下樓來了,一行人便將陣地從客廳轉到餐廳去。由於大明口才並不怎好,所以後半段的故事都是詩函在說的,大明只是偶爾插上兩句。
聽到又是冰雪怪物又是龍的,居然還有會飛的空島出現,就連木訥的老孝和魯妙也是聽的一臉目瞪口呆。
當然,關於無痕是龍及大明會變身的事,都是淡淡帶過不提。
魯妙和風鈴因為經常往這裡跑,所以對大明家的荒獸也有些了解,也知道這個家的主人是個很不尋常的人物。可沒想到,居然是不尋常到這種地步。
「那個雷鳳怎不叫出來?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我可真想看看。」阿德吹了聲口哨。
「下次吧,又不是寵物,說叫就叫。」大明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日子,看起來像都已經恢復了正常。蒼龍之原那除了寒霜偶爾打電話來問些問題外,倒也沒什麼異常的狀況發生,反正大明聽不懂的交給雷鳳解決就沒錯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禮拜。
不過有天晚上,詩函神秘兮兮的拉著大明進房間說話。隔天週末,大明和無痕的身影就出現在市內最熱鬧的百貨商圈中。
撇開大明送無痕回娘家那趟不談,這還算的上是他們倆人的第一次約會。
除了上次拍婚紗照外,無痕再也沒來過人那麼多的地方,更何況是和大明單獨在一起,這樣新鮮的經驗讓她有點興奮。
不過這全然陌生的地方還是讓無痕有點害怕,身子靠著大明將他手臂緊緊地摟住,一副生怕被人群衝散的樣子。
打自從蒼龍之原回來後,詩函就注意到無痕有點怪怪的,似乎是那次天劫的事在她心中留下了心結。所以詩函才跟大明商量,要他帶無痕出來約會散散心。
大明也早注意到了無痕的不對勁,自然是滿口的答應下來。
只是到了現場,大明這才傻了。以往他和詩函約會,根本都是詩函拖著他跑,大明自己哪有什麼經驗可言,所以一時間大明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大明這次是以御堂三郎的模樣出現,而無痕則是和往常一樣,將髮色變黑並把雙角隱去,不過這並無損於她的容貌氣質。
俊男美女的搭配,永遠是大眾目光聚集的焦點。尤其是站在當場,許久動都不動的一對男女,更是引人好奇。
無痕感覺到周圍的人都把眼光往這集中起來,她自己也都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趕緊拉了拉大明一下。
大明自己也是個不習慣被注目的人,因此回過神後,趕緊拉著無痕往最近的百貨公司走去。雖然大明不知道走進百貨公司能做什麼,但反正邊走邊想就是了。
化妝品部門就不用看了,咱們無痕天生麗質,根本用不著化妝品做保養。那水嫩嫩的肌膚,嘖嘖………連專櫃的美麗小姐看了都會羨慕。
至於女裝部門………,無痕穿不慣這邊的衣服(某些太暴露了,保守的無痕無法接受),在家裡都是穿自己帶來的衣服,所以沒怎麼逛。
大明倒是看上了件連身長裙,一直慫恿著無痕試穿看看。可是穿了之後大明還是頗感遺憾,因為感覺上還是比不上無痕習慣穿的古裝。
不過大明還是買了下來,畢竟那件長裙要比無痕原來穿的好看多了。
另外還有一件露肩又露背的黑色晚禮服,可無痕打死都不敢穿。
女裝部門旁就是內衣部門,看著許許多多最流行的無肩帶內衣,丁字褲等等……無痕則是臉紅紅的拉著大明快步走過。
這類的東西詩函最多了,款式還更為大膽火辣,所以也不用買。
題外話,無痕在家裡還是穿的肚兜之類的古董內衣,相對於詩函的新潮打扮別有一番風味。
到了四樓的男裝部門,原本大明想快快的通過,可無痕的腳就像生了根一樣死命的拉住他不走,大明也只好認命了。
大概是從小的影響吧,以前大明因為胖所以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表衣著,這習慣也延續到今一直沒有改,就算後來變帥了,穿衣服還是一樣邋塌。
加上大明獸化變身一次,就會報銷掉一套衣服,所以換衣率是全家人之冠,比女人還厲害。
大明不懂得打扮自己,這責任自然就落到他妻子身上了。所以每次和詩函約會,第一站絕對是男裝部門,然後一呆就是大半天。
沒想到,無痕卻和詩函是有志一同,看來大明是躲不了了。
在換了第N套衣服後,大明都快要翻白眼了。反覆的脫衣穿衣動作,雖然談不上累,但會讓人很無力。
女人對於自己喜愛的事物,總是極盡可能的吹毛求疵力求完美。大明原先以為詩函已經很猛了,沒想到無痕更是技高一籌。
但是看到無痕臉上掛著的笑容,大明也就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在逛完幾間百貨公司後,大明總算是能喘口氣休息,兩人在餐廳裡享用著遲來的午餐。而身邊還堆著高高的戰利品,大明都快騰不出手拿了,不過看情況數量還會更多,因為他們逛的百貨公司還不到一半………
看來不管是哪一界的女孩子,「瞎拼」永遠都是她們天生的本能。
看坐在對面的無痕,自得其樂的說著等下要在去哪裡買衣服時,大明笑了。
這幾天無痕不知不覺中都會露出股憂鬱的表情,而且也不怎麼會笑,真的讓其他人看了就擔心,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好太多了。
大明依然笑著聽著無痕說話,不過他知道,該切入正題了。
他將手越過桌子覆蓋住無痕的手掌,頓時無痕整個安靜了下來不說話。
「無痕,妳有心事………」大明低沉著嗓音說。
「我沒有!」無痕的眼神顯得有點不自在。
「妳有………」大明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這件事我看出來了,詩函看出來了,美幸看出來了,甚至連小雪也看的出來。妳還能否認妳沒有心事嗎?」
「我………」無痕不知道要說什麼,眼睛閃閃躲躲的不敢正視著大明。
「看著我,娘子,看著我………。我是妳相公,一個要和妳渡過一輩子的男人,這樣妳還不能相信我,有心事也不能跟我說?」
「不是的!」無痕急忙搖頭否認。
「那麼,告訴我………妳究竟在害怕些什麼。」
「我……我怕死……」好一會無痕才細聲的說。
「誰都會怕死啊,這很正常。」大明笑著回答。不過暗地裡卻想,自己應該是個例外吧,以前自己一人無牽無掛的時候,覺得死了就算了並無所謂,而現在卻是連想死都死不了,想想還真諷刺。
「不,我不是害怕死亡,我是害怕失去,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相公,我現在真的過的很幸福,所以格外的害怕失去它。」
「傻ㄚ頭………」大明握緊了無痕的手。
人為什麼會害怕死亡,想來就是因為不捨的失去吧………
捨不得家人,捨不得愛情,捨不得金錢權力………,仔細想想,人生在世確實有太多的不捨了。
而越是珍惜某樣事物,相對的情感反彈也就越大。假如換作大明以前那副毫無牽掛的樣子,死亡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可寒霜不就安然的通過試煉了嘛,那妳還在擔心什麼?」
「我……沒那個自信。」
「怎這麼說,光憑原先的修為,妳不就比寒霜高了許多。既然寒霜能通過試煉,沒道理妳渡不過。」
大明想起無痕和寒霜試煉前龍化的差距,可是足足多了快一倍。
「這不同,這種事並不像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表面上看來我是比寒霜修為要高沒錯,但是如果真的讓我們兩人交手,我的勝算卻是十分渺茫。」
「怎說?」大明也被搞糊塗了。
「是質的不同。」
無痕定了定心神,開始解說道。
「寒霜本身的修為在當時就是傲視崑崙,加上被冰封三千多年,肉體更是鍛鍊到連以想像的強韌。反觀我,力量暴增的太突然,就如同一個暴發戶一樣,空有錢財而不知該如何妥善運用,而且單純以肉體強韌度來說,我連一個普通龍族也比不上。這一切的一切,讓都不得不讓我對自己感到沮喪………」
「無痕,是我害了妳………」
大明嘆了口氣,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畢竟無痕是因為他才有這麼巨大的改變,而且他帶給無痕的力量越大,天劫相對的也來的更快,這反倒是禍不是福了。
大明一手握著無痕,一手撐著腦袋不知該怎辦才好,表情比無痕還要沮喪。
為什麼麻煩都是他惹出來的!大明現在真的很想一頭撞死算了。
「可惡!」大明隨手掄拳向旁邊的柱子砸去,可是在極度惱怒自己中卻忘了自制力道,將整個六十見方的水泥柱給從中砸斷。
頓時一聲巨響驚動了餐廳裡面的客人,而一個親眼目睹的侍應生則是嚇的目瞪口呆,任手上的餐盤掉了滿地。
可大明並沒發現自己做出了什麼事,只是一味的惱怒自己。
「不!我並沒有責怪你意思,請不樣這樣好嗎。」無痕雙手緊握著大明,急的都快哭了。
「別哭!我沒事的…………這樣好了,我們找牧童問看看該怎辦,相信他會有辦法才對。」
大明突然靈光一閃,這種情況找牧童就對了,因為他是看著無痕從小到大的,也是最了解無痕狀況的人,還是無痕的師父。
只是那老頭不知雲遊到哪去了…………不管啦,先打電話給葉驊看看。
正當大明拿出手機要撥電話時,餐廳經理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
「那個……先生,請問我們……有哪裡服務不好的地方嗎。」從經理的說話的口氣和表情,看的出來他很害怕。
「嗯?」大明一開始顯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直到瞧見許多顧客正站起來看向自己這邊,大明才發現自己旁邊多了根斷掉的柱子,連他也被嚇了一跳。
那可憐的柱子上半部就像鐘乳石一樣吊在那邊,以下的部份則是被大明砸斷成兩節往外翻滾,砸壞不少桌椅和擺飾,所幸沒傷到人。
大明楞了半響,然後回復過來並一臉鎮定的說。
「抱歉!剛情緒太過激動,不小心手勁大了點,我會照價賠償的。」
大明說完,拿出一張信用卡遞了過去,然後還補充說:「也請順便幫我們結帳,謝謝。」那表情就像是隨手打死了一隻蚊子一樣,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那經理也只有愣愣的接過信用卡,然後交給侍應生拿到櫃檯結帳去,不過當他看到無痕眼睛紅紅還泛著淚光的樣子,不知哪來的勇氣讓他挺起胸膛說。
「抱歉!也許我不應該插嘴。人生在世,任誰難免都有感情不如意的時候,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說什麼理由都不該對著女方暴力相向,尤其又是這麼一位出色的小姐。這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先生。」
那經理一口氣說完後,就一副慷慨就義,閉目等死的樣子。
在場眾人的看到無痕的樣子,在看看那根斷掉的水泥柱,不免都聯想到了情侶吵架,而且男方看起來脾氣似乎不怎好的樣子。
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大明頓時很想哈哈大笑,但他沒有,而是一臉正經的回答說。
「這點你可以放心,這位小姐是我視若性命的珍寶,我呵護疼愛都來不及了,怎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行為呢。我保證,剛剛的情況絕對是場意外,只是………你們餐廳的柱子似乎不怎堅固,輕輕一碰就………」
這段話讓在場的經理、顧客和侍應生不禁額頭上冒出數條黑線。無痕則是因為大明在那麼多人前露骨的表白,臉上不禁染上層紅暈。
不夠堅固………。見鬼了!任誰的看的出來那是一根鋼筋水泥柱,從被打斷的缺口還看的到鋼筋勒,而這一切居然只是被輕輕一碰…………
可是他們看大明體格正常,並不是那種魁武到不行的大力士,怎麼看都不相信眼前的斯文男子有這麼大的力氣。
除了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那個侍應生和幾名顧客除外,他們是真的看到大明「輕輕地」敲了一下,然後那根柱子就崩斷了。
過了一會,櫃檯那把賠償金額算出來後,一個女侍應生把帳單和信用卡放在托盤上拿了過來。只是大明連看都不看就隨手簽字,這份豪氣讓那侍應生可嚇了一跳,因為帳單上的金額可比她工作十年的薪水總合還要多。
大明一手抱著許多袋子,一手則牽著無痕,然後兩人對眾人微微點頭致禮後就離開了。
那經理以為這柱子真的有那麼脆弱,於是半信半疑的握拳對著其中一塊碎塊用力揮下,然後一陣呼痛聲傳遍了整個餐廳。
這時走到門口的大明和無痕聽到,不由的互相對眼看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的逃離開現場。
經過這麼一鬧,讓大明和無痕的情緒顯然好了許多。他們很有默契的都不再提起先前的事,愉快地繼續他們的採購之旅。
不知不覺的,太陽已經黃昏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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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二三 伏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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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色變晚,逛了一天的結果是東西多到連無痕自己也沒手拿了。
大明不禁苦笑的說:「這也買的太多了吧。」
「對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無痕微微伸了下舌頭,樣子俏皮的說。臉上根本不複見先前的鬱悶之氣。
大明也不是真怪無痕,因此也只有搖頭笑了笑,倒是現在手邊一堆東西才是問題所在,拿著這麼多東西根本哪都去不成,如果就這麼回家時間也好像太早了點。
最後大明則是在附近飯店開了個房間,把東西全放那,繼續他和無痕的兩人約會。有了先前的經驗,無痕也不敢亂買東西,這不禁讓大明輕鬆了許多。
兩人四處就這樣走走看看,並且還有說有笑的,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的眼光。
「娘子,過來看看。」
大明在家裡時,一般都叫詩函「老婆」,無痕則為「娘子」,這樣既應了她們習慣的稱呼,也不怕叫錯人。要不然叫聲老婆兩個人都應他,那可就尷尬了。
在經過一家珠寶店的櫥窗時,大明剛好看到一條鑽石項鍊的照片,於是拉著無痕過來看看。今天大都是在買他的衣物,買給無痕的還沒幾樣,所以大明想買樣禮物送她。
那鑽石項鍊並不是只有一顆鑽石的那種單鑚項鍊,而是一整片鑽石排開,少說也數十顆的那種鑽石飾品,光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匪。
可無痕才看了一眼就搖搖頭。
她不同於凡塵女子一樣,像這類閃閃發光的東西並不能引起她太大的興趣。
假如無痕手上那顆水藍鑽戒指不是大明送她的定情信物的話(至少無痕是這麼看),無痕是不會那麼珍重的整天帶在手指上的,因為她不怎喜歡身上有多餘的飾物。
況且像這類飾品都要搭配那種露肩的晚禮服才能看的出效果來,對於打死都不穿那類衣服的無痕來說,這些飾品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場了,買了也是浪費。
大明聳了聳肩,可心理卻在想要送什麼給無痕才好。
送花?崇尚自然的無痕會說踐踏了花的生命。
好好活著的東西,為什麼要讓它死了呢?
這是大明送過一次花後,無痕反問大明的問題。所以打從那次起,大明就不怎麼敢亂送無痕東西。
送巧克力?無痕不怎喜歡甜食。
換個角度來說,無痕和清心寡慾的修道者可有的拼了。
無痕自小生長於崑崙的保守家庭,而且她是和自然最親近的龍族,因此世俗物質對她來說吸引力就沒有那麼大。
相對的,大明挑選禮物時就要格外的花費心思。
可比起啥勞子的禮物,無痕更在意的是個人的心意。其實只要大明在身邊抱她疼她,無痕就會覺得相當幸福了。
從這點來看,其實無痕也是個很好滿足的人。
「別看了,我們在去別處走走好不好?」無痕摟著大明的手臂,語帶撒嬌的說。當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無痕的個性就會放的比較開放。
「好啊,妳想去哪。」
「嗯……我想去海邊看星星。」跑了一整天,找個地方靜靜好像不錯。
「沒問題!」老婆大人有命,大明當然瞬間就摟著人往南方衝去。
因為光害加空氣污染、海洋污染、人為過度開發等等雜七雜八的人為因素,要找片幽靜且賞心悅目,又能看到美麗星空的海岸可不怎容易,尤其在都市範圍內更屬天方夜譚。
灰矇矇的夜空,海水裡還充斥著刺鼻的臭油味,海岸邊滿地垃圾,簡直是越看越沒情調。
最後大明還是一路跑到了墾丁以南去,都快到台灣尾了,才在一處斷崖下找到了片乾淨的海灘。由於這裡地勢險要,一般人絕難涉足到這裡,所以此處還能保持它的完整與自然風貌。
大明將外套鋪在草地上仰躺著,而無痕則靠在他懷裡。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星空。
除了海浪聲以外,唯一能聽到的就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了。
「無痕,不管發生什麼事,妳只要記著,妳是我所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大明淡淡的在無痕耳邊說著。
「嗯………」
雖然大明沒說清楚,但是無痕相當清楚他的意思,他是要自己不要過於在意試煉的事。盡管大明說的很淡,但語氣裡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讓無痕一直徬惶無助的心有了依靠。
「何其幸運,讓我遇見了你。」
「不……」大明微笑著回答:「何其幸運,讓我們遇到了彼此。」
由於大明和詩函在快天明時才離開,加上又花了點時間去拿東西,因此到家後已經是七八點了。
可才一進家門,大明就看到詩函坐在客廳裡,並且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老婆,怎麼了?難道是我們一夜沒回家在生氣?」
「呆子,誰會跟你氣那個,你自己看。」詩函指了指桌上的報紙。
大明瞧了一眼,內容大概是寫著大量動植物相繼死亡,而目前原因仍未查明,疑為不明傳染病作祟。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你不覺得事發地點,和我們上次對付那隻怪物的地點很相近嘛?」
「妳一大早的就是在擔心這個啊?如果妳還是覺得不放心的話,等等我走趟過去看一下。」
「我和你去。」詩函放心不下,她心裡不管怎樣就是覺得怪怪的。
「不用啦,又沒什麼事,況且今天妳不是要到公司去一趟,妳就安心的忙自己的事吧。」大明雙手搭在詩函肩膀上勸阻著說。
可詩函想想不妥,正要反駁時,美幸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怎買了那麼多東西啊?」
看到地上堆起如小山一般高的購物袋,美幸走過去整理了起來。可當她看到袋子裡多半都是大明的衣物時,當下和無痕討論了起來。
內容不外乎選購與搭配,還有交流一下購物心得。詩函在旁邊聽的興趣來了,也加入討論中,反倒把原來的事給忘了。
看著三個女人嘰哩呱啦的講個不停,大明也插不上嘴,於是伸伸懶腰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補眠去。
大約睡到中午,大明用過午飯後才出門。
報紙上刊登的地點大概位於中北部附近的深山地區,所以大明抄直線往東北部奔去,這樣時間上能節省很多。
踏著電線桿和屋頂,大明一路上移動根本毫無阻礙,身形如同流星般飛越著。就算有時動作慢了一點被人看到,也頂多被路人看成自己眼花而已。
不過在翻躍中央山脈時,大明恰巧碰上了組發生麻煩的登山隊,於是順手幫了他們個忙。
雖然比預期慢了一點,但是大明到達目的地並沒有花去多少時間。
只是才剛一踏進那片枯死的森林,大明就感到事情不對勁。
這林子裡很靜,靜的嚇人,因為活著的東西全死光了,就算是一根小草也沒有活下,徹徹底底的像個死域一樣。
現在大白天的,而且是下午最炎熱的時候,可這片枯死的森林裡居然只感受的到陣陣的涼意,還是會讓人打從骨子裡發寒的那種。
大明一邊叫出火尾變成指環依附,一邊慢慢的朝森林深處前進著,他相信這裡的確有古怪,因此絲毫不敢大意。
可讓大明奇怪的是,這裡卻連一絲魔物的氣息都沒有。
照理說如果是魔物幹的,不管怎樣多少也會留下點線索,但是大明走了好一會,卻什麼也都沒發現,就連用靈識探查也是一片空空蕩蕩的。
「難道真的是傳染病搞的鬼………」大明停下腳步思索著。
可是感覺上又不像,因為死的太徹底了。假如有這麼恐怖的傳染病,地表上的生命恐怕早已絕跡。
「莫菲絲………」
說到傳染病,大明很自然而然的就會聯想到疫病元素。只是沒道理啊,大明想不通這麼做對她而言有什麼好處。
可是想到莫菲絲隨手就把兩個天人煉製成屍,大明就感到一陣心寒。只要那瘋子高興,恐怕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吧。
就在大明思考的同時,突然他身旁兩側的地皮猛然的翻開,躲藏在底下的黑影瞬間跳起朝他直撲而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然而大明的動作更快,幾可說是反射性的直接原地躍起,同時右掌上泛起了微微的藍光。
正當兩個突襲的黑影撲空,身影重疊在半空時,大明的右掌剛好隨著落體順勢拍下,擊中上方那黑影的背部。
這掌看似輕微,但其中卻是蘊藏著「爆」的力量,這一拍下去可不得了。當場兩個黑影被掌力打的爆裂開來,深綠色的體液飛濺的到處都是,還好大明藉著「爆」的力量,身子往後一翻,才沒被沾上。
大明落地後才看清楚,偷襲他的是兩隻體型有牛那麼大的蜘蛛。除了那些腳爪和些殘骸之外,其他的部分幾乎全都炸碎了,不過還是很清楚的能看出是蜘蛛的樣子。
可是讓大明心驚的是,他完全感覺不出來地底下藏著這種東西,連靈識也探查不到。看到眼前這兩隻魔物很明顯的能隱藏住自己的氣息,大明知道這趟可沒那麼好應付。
「好傢伙!差點被陰了。」
大明看著兩旁的地洞,底下好像還通往哪去的樣子,讓他不禁想著是不是要追下去。
就在這時,一大片的黑雲突然在四周的樹林出現,正朝著大明包圍過來。大明凝神一看,正是先前所遇過的魔蟲群。
魔蟲移動的很快,眼看著就要將大明給包覆住。
「那魔物沒死!?」
大明訝異之於,右掌立刻拍在一根枯死的樹木上,並且爆勁一吐,枯木隨即被炸成漫天飛舞的木屑。接著大明左手一彈,只聽見轟的一聲,黑色火花瞬間沿著木屑燒開來,強盛的火勢將周圍的魔蟲完全給烤的一乾二淨。
隨著這波魔蟲群被解決,一隻隻的異變蜘蛛和蜈蚣開始從地下鑽了出來。
看著滿山滿野的變種魔蟲,大明很高興沒帶著詩函一起前來,不然她這下又會驚叫連連了。
只是數量這麼龐大的魔蟲該怎解決,也是個讓大明很傷腦筋的問題。只要讓任何一隻跑了出去,都有可能會釀成災害。
可大明想想不對,既然這裡潛伏著這麼多的魔物,那為什麼周圍的鄉鎮並沒有傳出類似的災情或消息?
這些魔物能有目的的忍隱著不動,就像在等著什麼東西上門一樣……………
大明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個專為他設下的陷阱。
可出於對自身力量的自信,大明並不感到絲毫的慌張。
「叫你們老大出來吧!別再躲躲藏藏了。」大明放聲喊著。
這時大明眼前的怪物一陣鑽動,讓出了一塊空地,而地上的泥土也開始凸起碎裂,以範圍來看,會是個非常大的傢伙。
不意外,從地下鑽上來的傢伙,正是他上次和詩函一起對付的那隻蜘蛛怪。只是體型就………
「能告訴我,你是吃什麼長大的嗎…………」
大明這麼問是有原因的,眼前的蜘蛛怪體型不但比以前大了十幾倍,而且大明能感覺出它力量進步的幅度比他體型的增長還要來恐怖。
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點讓大明非常的好奇。
「現在我最想吃的就是你,一想到能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身體不禁跟著喜悅地顫抖起來。」
「看來你大概會失望了,我的肉可是硬的很,小心崩斷了你的牙。」
「嘿嘿嘿───,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如今我全身充滿了力量!」蜘蛛怪放聲嘶吼著。
「看的出來,的確是頭好壯壯。」大明跟著點了點頭。
盡管大明話中的諷刺之意相當明顯,不過那蜘蛛怪似乎沒什麼感覺。
「上次一別太過匆忙,還沒機會好好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巴托姆,希望你能記著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會要了你的命。」
「真抱歉,我最不擅長的就是記東西了,尤其是記畜牲的名字………」
巴托姆怒吼一聲,同時招喚著魔蟲化成血肉之盾與刀刃,直接往大明衝殺了過來,後並還跟了一大堆魔蟲小弟。
看見對方聲勢如此浩大,大明絲毫不敢怠慢。當下握緊白骨劍杖,使出乾坤八劍之一的「離火燎原」,並且配合著火尾的黑炎異能全力出手。
只見黑色的火燄如同浪潮般,與迎面而來的魔蟲大隊激撞在一起。
巴托姆曾吃過這種黑色火焰的虧,當時的劇痛至今仍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曾有幾時,巴哈姆害怕的想逃,但骨子裡那股狠辣個性還是戰勝了恐懼。
它將全身的力量發揮到最大極限,握著刀刃迎浪斬下。
隨著巴托姆這全力一斬,黑炎浪潮竟被這刀硬生生的破開,一分為二。刀刃上強大的力量甚至劈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深不可測的寬闊刀痕。
這結果讓巴托姆十分滿意,因為它終於戰勝了苦纏已久的夢魘,戰勝了心中的恐懼,心中的得意之情甚至讓它仰天大笑了起來。
但是巴托姆得意還沒多久,大明就突然出現在它的眼前,而且是緊靠著幾乎可以聽到對方呼吸的那種。
大明雖然意外離火燎原被破,但是他跟著牧童在練妖塔那六年內也不是混假的,反應十分迅速。一擊不中,背後殺招又至。
大明躍上巴托姆臉前,同時右拳聚滿了一顆籃球大小的深藍光芒,那是超高密度的爆勁濃縮,這一下包準回讓巴托姆爽翻天。
毫無猶豫,大明右拳直接轟上了巴托姆的臉頰,將它那副得意的嘴臉給完全轟垮,連帶將它巨大的身軀也打出了老遠。
但是大明才一落地,背後就一陣劇痛傳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一節明晃晃的刀尖正透胸而出,鮮血迅速地染紅了整個衣衫。
同一時間,同樣的痛楚也出現在詩函和無痕身上。而原本就體弱的詩函更是無法負荷住這種痛楚,當場就昏了過去。
當時正值開會,會議室內聚集了許多人。看到詩函忽然倒了下去,所有人都慌了手腳。琉璃姐妹立刻抱著詩函來到隔壁房間,留下伊達獨自主持著大局。
只是任憑她們怎看,就是看不出問題在哪,只能望著詩函那蒼白的臉色乾著急。
無痕則是第一時間叫上疾風,往大明出事的地方飛去。
「這是我個人的回禮。」
一個不算太陌生的語調在大明身後響起,同時雙手握刀向上一翻,將大明給甩了出去。
大明被摔出去後勉強站穩身子,一隻手則摀著胸口。
這一刀算的很準,直接貫心而過,收刀時還故意攪動一下擴大傷勢,手法相當俐落。而出手的,是許久不見的顧長風。
想起顧長風也曾被自己暗算一次,大明苦笑了一下,這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吧。
「我們又見面了。」依然與以往同樣打扮的顧長風,很有風度的的打了個招呼,好像剛出手暗算的不是他一樣。
「好大一份回禮啊………」
這一刀的創傷讓大明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更奇怪的是以大明身體超強的自癒力,傷口癒合的速度比以往卻是出奇的緩慢,彷若有等於無一樣。
那刀上有古怪…………
「彼此彼此。」顧長風笑了,現在他的確是有笑的資格。
因為傷口遲遲無法癒合,相對的失血也就越來越加嚴重,而隨著血液大量流失,大明也覺得手腳越來越沒力氣,連劍杖都快拿不穩了。
雖然他是不死之身,可是血流光後會是個怎樣的情景,大明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過出於身體的保護機制,大明傷口附近開始鱗化,跑出了片片龍鱗。只是顧長風看不到,大明也沒發現。
現在大明除了感覺到劇痛外,身體內的力量也在瘋狂的攀升中。
還好多虧了金剛體的幫助,目前還在可掌控的範圍內,但是再下去可就說不準了,因為劇痛和狂暴的力量會一點一滴的消去他的意志。
「還真的讓你成功了。」巴托姆搖搖晃晃走過來說。
雖然大明那拳轟的它上半身半毀,但可以看出有許多魔蟲正化成血肉修補著它的肉體,看來大明那拳還不足以致命。
接下來顧長風和巴托姆開始交談了起來,內容不外乎怎麼處置大明,基本上就好像當他死了一樣。
「喂………我還沒死哩………」大明好心的出聲提醒他們。
「那你現在死吧!」巴托姆提著刀刃就要一刀斬下,不過卻被顧長風給制止了。
「抓活的比較有用,用攝心蠱吧。」
「我比較傾向於現在殺了他,這傢伙太過危險了。」
「巴托姆,這是命令!」顧長風用極為嚴峻的表情和語氣說著。
「好吧!你是老大,你怎說怎算。」巴托姆無奈的說,同時從腹囊放出幾隻金色的小蟲,大小約蒼蠅那麼大。
只是當那些小蟲飛散到大明身邊時,突然暴起的一團黑炎壟罩著大明的身體,將那些金色的小蟲盡燒的連渣都不剩。
這結果讓顧長風感到很意外,因為他想不到大明還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有餘力反抗。要知道,他手上那把細瘦長刀可不是凡物,乃是把道道地地的魔刀。
普通人要是被這把魔刀砍中,瞬間就會被吸盡精血而亡,變成一具只剩皮骨的乾屍。就算任你大羅天仙,只要被這把刀砍傷,那傷口也永遠難以癒合。
所以這把刀又別名「殘神」,乃是天界數一數二的兇刀之一。
至於為什麼會落在顧長風手上,這自然是有人交給他的。
顧長風看大明放出黑炎後就站在原地不動,於是朝著巴托姆打了個手勢,一人一怪方兩旁慢慢的包抄過去。
既然無法活抓,那就殺了以絕後患。
可當顧長風和巴托姆一齊出手時,大明的身影突然瞬間消失在原地,讓兩人的攻擊落了個空。
這結果讓兩人大駭,急忙的轉頭找尋敵人的下落。
不料這時巴托姆右肩吃痛,身體右邊的鐮爪和巨鉗居然被無聲無息的斬斷,而出手的赫然是不知所蹤的大明。
顧長風沒想到這小子在這種重傷的狀態下,居然還有餘力出手。心驚之於也不免暗想,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然而實際上,這時大明已經差不多快昏迷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大明的傷口處雖然鱗化抑制住了出血,但心臟的傷勢卻遲遲無法復原,心跳也慢慢趨於微弱,血壓下降,全身血液幾乎停止循環。
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差不多死透了。
不過大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手腳也漸漸失去了知覺,這下連想招喚荒獸也做不到。
大明不知道的是,當他手腳失去知覺後,同時也開始慢慢獸化。而且剛做出的閃躲和攻擊等動作,根本不是出於自身意識,完全是出於戰鬥本能。
大明斷了巴托姆一爪一鉗後,本來想順勢也把巴托姆的頭給斬下,但卻被趕來的顧長風給擋了下來。
巴托姆剛被大明轟掉半邊身子,隨即又被斷一爪一鉗,基本上自身算是暫時失去了戰力,於是它趕緊退到一旁,指揮著各種魔蟲上前助陣。
只是魔蟲再多,對大明並產生不了什麼威脅。於是顧長風讓魔蟲打頭陣,自己則隱匿在蟲群中伺機找機會出手。
就在大明以爆拳轟掉一隻異種蜈蚣時,顧長風終於找到一絲空隙,殘神直往大明的脖子砍下。
可意外的,大明霎時一個迴身,左手握拳伸出,硬是用拳頭架住顧長風這一刀。
顧長風看的很清楚,那拳頭上盡是深藍色的鱗片,而且已殘神之銳利,竟然砍不動這些藍鱗。別說傷痕了,藍鱗上連絲刮傷也沒有留下,相對的,殘神的刀身反而出現絲絲的裂痕。
這結果讓顧長風驚的趕緊往後直退,同時間肚子上一涼,四條血痕赫然出現在眼前。
原來大明趁著左手駕擋殘神時,右手化爪狠狠的往上一撩。要不是顧長風退的快,此刻已被開腸破肚。
看著半獸化的大明,顧長風知道這次他們可討好不到哪去。
因為他們從沒想到,對手是個連心臟被貫穿後還能若無其事的怪物。
「巴托姆,退!」
顧長風知道在打下去肯定沒好下場。巴托姆的魔蟲越來越少,但是對方的力量卻是越打越強横,這樣下去兩人真的要賠在這了。
「就這麼走了?我還能打!」
「打不贏的戰役沒有意義繼續下去。我們雖是輸了一場戰役,但還沒輸掉整場戰爭。」
聽到顧長風這樣說,巴托姆也沒於地反駁,於是將剩餘的魔蟲全送上去纏著大明後,兩人則趁機離開現場。
大明將所有魔蟲滅盡後,顧長風和巴托姆早跑遠了。
消滅完所有敵人後,大明的戰鬥本能也自行停止運作,而失去本能支撐的身體猛然往下一跪,就這樣整個安靜了下來。
除了胸部傷口的鱗化外,其他手腳地方的獸化也跟著消失。大明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胸口卻沒絲毫的起伏,因為他已經沒了呼吸,也沒了心跳。
從外觀看,簡直與死人無異。
這是無痕到現場後所看到的景象。
另一方面,逃離現場的顧長風和巴托姆移動的很快,眼看著就要逃到安全的範圍內。
可突然,晴空萬里的天上憑空劈下一道巨大的雷電,而且是直接劈在巴托姆身上。瞬間,巴托姆巨大的身軀開始迅速的分解消失,並且帶著連綿不絕的哀嚎。
顧長風抬頭仰望,發現天空中有兩個人影在。
那兩人顧長風見過,因為就是他們給了自己殘神和給予巴托姆力量,但條件是他們必需將絕給引出來。
所以才會有那片枯死森林的出現。
如果大明在,會發現他們的穿著打扮全是天界的樣式。
「為什麼要這麼做!」顧長風大吼著。
「試驗完的東西把它銷毀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其中一個人不疾不徐的說。
顧長風聽此沒第二句話,轉身鑽進樹叢裡就跑。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絕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要殺自己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只是那兩人並不急著行動,而是開始交談了起來。
「不追嗎?殘神還在那人手上。」
「沒必要,一把受損的廢刀起不了啥作用。既然已經發現了絕的蹤跡,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照主上的吩咐佈置好一切。」
「那傢伙現在不是身受重傷嗎,只要我一劍下去就能解決了,真不懂主上他們為何還要如此費心。」
「如果你真的那麼做,只會迫使絕的真正力量甦醒而以。單憑絕的真正力量,世上以少有東西能抗能,更別提它融合了天帝之力。主上的計畫就是在這股力量尚未甦醒前,將所有的事情做個了結。記住,永遠不要懷疑主上所做下的決定,不然你可能就是下一個被捨棄的人。」
「我明白了。」聽到這,那名天人頓時流了一身冷汗。
「走吧,該去做好主上所交代的事了。」
說完,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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