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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mR.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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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異俠~第一部 完 作者W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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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8:56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三 天外天

「剛剛那隻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你問我我問誰?可惡!明明已經得手了,居然又殺出個怪物來。」

「都別吵了!先想辦法把那小孩子抓回來在說。如果今天以內我們還不能抓到足夠的人數回去,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很明白。」

在大明外婆家附近的空屋裡,有三個人影正激動的討論著。其他兩人一聽,紛紛沉默了下來。

「是嗎?還有其他的孩子啊。」大明從暗處走出來說,他站在那已經聽一會了。

「你是誰!?」三人同時戒備的說著。

大明看了看他們的打扮很像是幫派份子,於是笑著說:「怎?最近連妖魔也跑去混黑社會了嗎?看來經濟真的很不景氣啊,連妖魔也要下海撈錢。」

身分被人揭穿,三個人俱是一陣愕然,他們自信自己的偽裝相當完美無缺才對。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還有,你又是什麼人。」這點也很令它們不解。

大明沒有回答,只是平舉著左手,在角落的火尾立刻竄到他手上並且武化成戒指。

原來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控著,三人的臉色都變了。「你想怎樣?」

「很簡單,把孩子全都交出來。」大明冷峻的說。

三人看了看四週。三比一,他們完全比對方佔上風,因此也不怎麼把大明放在眼裡,對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的胖子而已。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你以為我們還可能放你活著回去嗎?」

大明的回答則是從左手暴射出白骨劍杖,從最前面的那個人口中刺進,破腦而出。然後大明將劍杖往上一挑,把藏在人皮底下的怪物給甩上右邊牆壁。

「原來是披著人皮啊,難怪外表看來找不到破綻。可是不管再怎麼偽裝,你們那腐敗的臭味永遠都不可能抹去。」

看到大明一出手就那麼狠,剩下的兩隻怪物也撐破人皮變回原樣。兩隻都是類人型的怪物,但外表各長的奇形怪狀的。

「孩子們在哪裡!走刃!」大明含怒出手。刀劍雙行,不一會就將兩隻妖怪剮的體無完膚,血流滿地。最後一隻被大明腰斬,在地上爬阿爬的,不過被大明一腳踩住腦袋。另一隻則被走刃釘在牆上,死命的掙扎著。

「仍然是不說嘛?」大明的劍杖燃燒起黑色的火燄。

「血燄不會放過你的……」被大明踩著的那個妖怪剛說完,腦袋馬上被大明一腳踏碎。

「又死灰復燃了嗎?」大明喃喃唸著。

「夠了!」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王怡君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但眼前血腥殘暴的景象隨即又讓她嘔吐不止。

「我說過別跟了,妳就是不聽。」

這時先前被大明甩到牆壁上的妖怪突然爬了起來,往王怡君衝去。大明不慌不忙的將手上的劍杖射出,把那隻妖魔釘在牆上,而那妖魔就在悽慘的哀嚎聲中,被黑炎燒的一乾二淨。

王怡君這次真的怕了。不過不是怕那隻妖魔,而是怕大明,在大明的眼裡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存在,彷彿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一樣。

大明走過來拔起劍杖,向最後一個被走刃釘在牆上的妖魔走去。

「我在問一次,那些孩子在哪裡。不說的話,我會讓你爽到頂點。」

可那妖魔就是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說。大明也沒在逼問,只是手上的劍杖一揮,斬下它一根指頭。指頭被斬斷後,黑炎開始從傷口上慢慢竄燒,痛的那隻妖魔瘋狂的喊著。

那感覺,就像猴子被活活剝開腦袋殼,然後把熱油到下去一樣。

「夠了!你給我住手,我這次是說真的。」王怡君受不了了,大明怎會變的這麼可怕。以前的他雖然蠢歸蠢,但心地很好,至少還像是個人,可現在……

大明也真的住手沒繼續砍,只是淡淡的說:「老姊,妳知道血燄是什麼嗎?」

「咦?」

「妳見過的,妳被綁架那次的事妳都忘了嗎?那隻會傳染殭屍病源的怪物,就是血燄製造出來的。而血燄要抓這些小孩,為的就是把他們改造成妳所看到的那種怪物。姊,妳現在還要我住手嗎?就這樣看著無辜的孩子變成那種東西?」

大明說完後又砍下妖魔一根手指,這次王怡君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摀著嘴哭了。看著大明每問一句,就斬下一根妖魔的手指,然後是一次又一次的悲慟哀嚎。

當大明把妖魔的右手砍完要換左手時,那隻妖魔終於忍不住全招了。大明隨即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葉若秋,這事相信她會處裡的比自己好。

「還有,這裡要麻煩你們來清理一下。」大明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我很冷血是吧。說實在的,我也很訝異自己能無動於衷的作出這種事,除了看的太多之外,大概是我已經越來越不像人類了。如果妳會怕……很正常的,回去吧,離的我越遠越好,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我也認了,因為這是我走上的路,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王怡君的動作只是哭著抱著大明。

「姊,我身上都是血,會弄髒妳的衣服。」

「傻瓜……」王怡君哭的更厲害了。

結果那一晚,大明並沒有跟父母回家。大明的老爸老媽問怡君大明去哪了,怡君只是回答他跟朋友走了,不用擔心,但怡君知道,其實大明是跟葉家的人走了。

也許是去救那些孩子了吧,怡君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還會回來嗎?這點怡君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大明就是大明,這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現在情況怎樣?」葉若秋問著葉驊。

「孩子們已經救出了,只是有些小孩已經………」葉驊說不下去,那狀況太慘了。大明雖然漠然的看向窗外,但是葉驊看到他手握緊的好像要滲出血來。葉若秋雖然表面上無言,但也是和大明一樣的情況,好像要把手中的劍鞘扭斷。

「近來血燄一直沒消息,我還以為他們收歛了點,沒想到……」葉驊恨恨的說。「可惡,他們還要讓這種慘劇生幾次才會住手。」

「對這種人已經不是語言規勸就能說的通的,要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只有……」葉若秋說到一半,最後三個字大明也和她不謀而合的一起說出來。

「殺無赦!」

感到後座兩人散發出的驚人殺氣,在前座開車的葉驊就感到冷汗直流。天啊,保佑他們可千萬不要突然抓狂,自己這輛愛車可經不起他們輕輕的一擊。

「對了!」葉驊趕忙轉移話題,生怕他們把車給拆了。「還記得那個叫伊爾格的傢伙嗎?」

「伊爾格?害死秋月的那個伊爾格?他怎了。」

「他死了,是自殺死的。原本那一次我們抓了十幾個血燄的幹部級人員,可他們也都是和伊爾格一樣自殺,同一個時間,同一種死法。所有人都是自挖雙眼,咬斷舌頭,然後活活掐死自己,你能想到用雙手自殘的方法,他們全都做了。十幾個人的死狀完全一模一樣,真讓人看了就發寒。」

「這倒玄了,有人在控制?」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我們發現這些人全都有被洗腦和催眠過的跡象,原本是要再進一步檢查,但當晚他們就全自殺了。」

「你的意思是說……血燄把別人洗腦來幫自己做事?」

「我想也是如此。不然世上雖有狂人,但血燄也不可能找到那麼多人來幫它做這些喪心病狂的事。」

「但是能替那麼多人洗腦……」大明就納悶了,難道血燄是一個個去去抓來洗腦的嗎?這樣也太費時費力了吧。

「是宗教。」葉若秋補充道。

「是的,能吸引大批人潮且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他們原來思想的,利用信仰是最方便的了。只是關於這方面,我們目前還沒掌握到任何消息。」

「等吧,釣魚的訣竅就是要有耐心。血燄近來損失慘重,如果想恢復元氣,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近期內一定會有大動作。」

「大明我問你,你可否有想過要加入葉家?」葉若秋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以葉右護法的地位舉薦的話,一進葉家就有不俗的地位,左護法,四天王目前都有空缺,憑你的實力定有一席之地。尤其你又受過軒轅劍仙的指導,這意義更是非同小可。」葉驊興奮的說。

大明想了下後回答:「還是不了,我習慣獨來獨往,團體行動對我來說反而有掛礙。你也知道我的力量打起來時,是沒空去顧慮到別人的。」

「也不一定加入葉家後就要聽葉家的指揮,基本上左右護法、四天王和八大金剛都有絕對的自由,有幾個還是以客卿的名義出任。」

「那死老頭有掛名嗎?」大明指的是牧童,全葉家裡也只有大明敢這樣叫他而已。

「就剛葉驊提的軒轅劍仙,這是葉家給師父專屬的封號,地位比家主還大。我讓你加入葉家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你遇事時能直接調動葉家的人馬,畢竟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其實你能自由的來往崑崙,就是葉家承認你客卿的証明。」

「我會認真的考慮看看。」這和被明月強拉入伙的狀況並不一樣,大明是確實對葉家感興趣。

「本家就快到了,你先看看再說吧。」

葉驊將車子轉了幾個彎,離開了鬧區後,行走在兩邊都是農田的小路上,然後到了一個小村莊。這村莊真是小的可憐,莊內的建築物大多都是三合院之類的,少有現在化的平房,而且村莊四周全是農地,真是荒涼的可以。

「不是應該要去崑崙嗎?還是這裡有傳點?」

「是通到崑崙沒錯,但和一般的傳點不一樣。這世界上只有五個傳送點能到達崑崙的本家,這裡就是其中之一。」葉驊解釋著。

「還不都是到崑崙,哪有什麼差別。」

「等你看到後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跟我走吧。」在葉驊解釋的同時,葉若秋已經走遠了,大明也只好快步跟上。

三人走進一座三合院中,然後葉驊對在裡面泡茶聊天的幾位老人抱拳行禮。這時一個老人站了起來,帶著他們往後門口走出去。

門後是一堆錯綜複雜的小巷,大明走沒多久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葉驊又說:「這裡設有陣法,會無時不刻變換巷道的位置,加上這裡本來就錯綜複雜,沒人帶領肯定找不道路。」

「那這老爺爺的記憶力還真好,我都記到頭昏腦脹了。」

「這幾位老人家都是來自崑崙的土地神,那自然又有所不同。你看,到了!」葉驊指著前方的門坊。那門坊看來雖然平凡無奇,但卻佈滿黃光,宛如一道光柱一樣直指雲霄。

葉驊向那老人家抱拳道謝後,就領著大明走進門坊裡。

步行過光芒後,大明就知道他來到了崑崙。因為他現在以感應不到詩函,卻能感應到無痕,因為心靈感應的威力在強,也無法跨足到其他世界去。

「你來看看。」葉驊站在懸崖邊,對大明招了招手。

大明往下看去,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山谷,而是綿延不絕的海。而且這片海是透明的,底下還能再看到東西,大明看到了地面,還有他熟悉的圓頂建築,彷彿就像從高空俯看一樣。

「本家的所在地,就是飄浮在崑崙虛空的巨大陸地,所以不從那五個傳點進入,基本上是上不來的。而且地位不夠或未經允許,是進不到本家的。」葉驊遙指著前方的莊園。「其實我只有正式入門時來過一次,這次還是多虧葉護法的帶領才進的來。」

「不能下去嗎?」大明問,他倒是有點想去找無痕。

「可以下去,但是下去以後就上不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見家主。」葉若秋走在前頭說。

「我去見他做什麼?我又沒點頭說要加入葉家。」大明奇道。

「不過家主想見你一面。」

「說見就見,那我多沒格調。」大明嘴上是這麼說,但腳步還是乖乖的跟著葉若秋走。大明的前方是一處莊園,外觀是中國風味的造景,基本上和無痕的家差不多,不過佔地更大,氣勢也顯的較嚴肅,感覺上像是宗廟或學府那類的。

葉家的大門口上掛著「葉家莊」三個字的牌匾,但附近並沒有人站崗,不過有對青銅獅在,大明意思是指活著會動的那種。這青銅獅高度就有大明的兩倍,看到大明三人走進時,兩顆碩大的獅頭就一直盯著他們上下看,還有那銅鑼大的眼睛和血盆大口,真是讓人望之生畏。

葉驊說這對青銅獅乃是神獸,在此看守門戶鎮邪驅惡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他第一次進本家時也是被嚇了一跳。另外這裡也有許多其他神獸的存在,葉驊說他就曾看過一對鳳凰。

那對青銅獅直到大明等進入大門後,眼睛還在盯著他們打轉。那感覺就像是獵物被盯上一樣,大明可不喜歡。

在穿過大門後,葉若秋讓葉驊帶著大明去四處走走,自己則先去通報家主。

葉驊對大明招了招手說要帶他去看鳳凰,這下大明也來了興致,點了點頭後就跟著葉驊走了。他們繞過主殿出了莊園後,往後方的樹林走去。途中,大明還看到了英昭、陸吾、雲生獸等等神獸,不過葉驊都拉著大明遠遠的看,不敢太接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可他總覺得這些東西老愛盯著自己看。

「鳳凰在這樹林裡最大的樹木上築巢,等等看時離遠點。我上次來時這對鳳凰正在孵蛋,我想現在也是,聽說神獸之類的生長週期都很緩慢,孵顆蛋也得要百年之久。」

「那也太久了吧!都熟了……」

鳳凰是一對五彩斑斕的美麗巨鳥,相傳是祥瑞的象徵。凰這時正臥在窩裡孵蛋,鳳則是站在窩邊,用頭親暱的摩擦著凰的頭。可隨著大明和葉驊的接近,鳳凰這時都鼓譟了起來,好像如臨大敵一樣。

「怎回事?上次我們距離兩百公尺內看都沒事,現在離它們可還有六百之遠啊。」葉驊完全不明所以。這時那隻鳳看向他們這邊,張開巨翅一副要衝過來的樣子。

「我想這問題還是以後再研究吧,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們逃命比較重要嗎?」大明後退了幾步。

「也對……」葉驊和大明同時轉身就跑。

原本鳳要振翼追上,但此時一條紅色的龍竄出團團盤繞住樹木,也把鳳也擋了下來,龍頭瞪著鳳把它瞪了回去,加上大明他們也跟著跑遠,鳳也就安靜了下來。隨後紅龍遊離了樹木,往大明兩人的方向追去。

「惹怒神獸可是重罪,搞不好我一輩子都不能上來了。」逃到安全的地方後,葉驊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這輩子他可從沒跑的那麼快過。

「小命能保住就該萬幸了。」大明倒沒像葉驊那麼累,連汗也不流的坐在地上。

「那頭鳳沒追過來吧。」

「鳳倒是沒有,不過追來了頭龍。」大明訕訕的說,驚的葉驊翻身一看。只見一條紅龍自空盤旋而降,並慢慢變化,等落到大明兩人身前時,以化成了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火辣辣的身材和穿著,嬌豔的容貌,讓自制力十分深厚的葉驊也不禁臉紅心跳。

「你這個笨蛋!鳳凰孵蛋時警戒心是最強的,你這樣貿貿然的靠近,它們當然會嚇到。」紅衣女子火爆的說。葉驊本以為自己要糟,沒想到那女子完全是衝著大明來的。不由得好奇的問大明:「你們認識?」

「稱不上是認識,不過你眼前的女子是南海龍王的女兒,練霓裳。」大明小聲的說。不過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會在這裡遇上這個辣椒,上次宴會相遇時的那股潑辣勁,可真是讓大明印象深刻。

「原本我是感覺到神獸們開始騷動,好像有什麼東西闖進天外天來了,想來應該是你再作怪。」練霓裳對大明本就印象不佳,而且她的兄長也沒說明大明的事,因此練霓裳說話的口氣很不好。

天外天是指對這片虛浮大陸的稱呼,不過這名詞葉驊也是第一次聽到。

只是練霓裳不明白,眼前的傢伙在她看來是平平無奇,可為什麼天外天的神獸們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其實問題出在氣息,不管大明再怎麼掩飾,週遭依然會帶著若有似無的絕之氣息,不過沒一定的力量還感覺不到。練霓裳本身也是龍族,而且氣息如火般強烈,細微的絕之氣息被她所掩過去,所以練霓裳一時之間還無法查覺,也只能說她修為還不夠。但對天外天的其他神獸而言,這氣味可就很清楚了,尤其是孵蛋中的鳳凰更是敏感,大明一靠近馬上緊張了起來。

天外天的神獸和地球上所遺留的荒獸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它們不會像荒獸們一樣乖乖地臣服於絕。但是它們感應到絕強大的力量依然會緊張害怕,因為級數差太多了,所以神獸們才會一直盯著大明。

大明也直覺到問題是出在自己,不過他並不想跟練霓裳解釋些什麼,直接拉起葉驊走回葉家莊去。

「你給我站住。」練霓裳化出一把朱紅纓鎗釘在大明身前,槍尖附近的草地頓時都變成焦碳,不過大明並沒看到。「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天外天作什麼?」

「我有必要像妳報備嘛?」大明覺得眼前的場景好像頗為熟悉。就像他力量喪失碰上無痕那次,這次則是力量不能動用,一樣碰上一個驕蠻龍女。

「天外天向來由龍族鎮守,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和立場要你這麼做。你是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練霓裳不愧是在人間打混過,連說話也帶著官腔。

葉驊在旁邊看了都傻眼了,事情怎會搞成跟龍族槓上。

「好好,算我怕了妳了。我來是因為受葉家之邀要辦點事情,至於我是誰,妳回去問妳哥不就一清二楚了。至於會走到這來純粹是亂逛,如是是因為我們的緣故驚嚇到那對鳳凰,那我道歉。這下總可以放了我吧,練大姐、練阿姨、練姑奶奶……」

「你在胡說什麼!」女人對年紀的問題本來就比較敏感,而且大明說話的樣子又顯的特別卑賤。練霓裳盛怒之下纓槍一挺,直往大明胸口捅去。

哇靠!龍族的女人怎說打就打,跟當初無痕根本是一個樣,不會無痕事件再次上演吧。大明這麼想的同時,順便抽出劍杖格擋掉纓槍,同時口中還說:「拜託!我今年都還未滿十八,妳的歲數當我曾祖母都有餘了。對了,最近過年還可以跟妳領紅包。」

練霓裳氣的都快瘋了,槍身上也跟著爆出了烈炎,槍勢如野火燎原之姿襲來。大明小心翼翼的應對,避免任何身體上可能的接觸,免的無痕事件重演。

打了一會後,大明突然罷手收回劍杖,並大喊了聲:「不打了。」但是練霓裳纓槍來不及收手,槍尖直接貫穿了大明的右肩,把他擊飛出數丈。

「都請住手!」葉若秋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聞訊急忙趕來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到場時只見到大明被擊飛且血花四濺的景象。

「你怎不躲?」練霓裳這時也愕然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大明卻是有苦自己知,越和練霓裳打下去,體內壓制的力量就越有失控的趨勢,一個不小心可能又會爆發出來,所以他情願挨上一槍也不想再打下去。

這時又飛來一藍一紅兩條龍,並且立刻落到地上化成人形,來的是無痕和敖離。

「相公!」無痕看大明受傷可慌了,立刻衝到大明身邊。敖離則是看到自己寶貝妹子做的好事,臉色變的相當難看。

「沒事,這點傷還死不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妳變成龍的模樣,可惜沒看清楚。」大明雖然口說沒事,但臉孔微微扭曲的痛苦表情可騙不了人。

這傷口還真是他媽的痛,簡直像烈火在燒一樣,而且還逐漸的往全身擴散去。大明原本想說大過年的能好好休息一下,可沒想到又受重傷了,真是有夠給他圈圈叉叉。

「霓裳,妳怎可如此莽撞,居然把焚炎也拿出來。」敖離的頭好痛。如同無痕的滄海一樣,練霓裳的焚炎也是龍族神器。

焚炎的可怕在於傷人之後,炎勁會深入敵人的骨髓和筋脈。功力不夠者會當場自焚,不然就是終日飽受烈炎焚身之苦,慢慢的折磨死去。

「誰叫他欺負我。」面對敖離的質問,練霓裳氣的別過頭去。

「大姊!麻煩妳看清楚現在是誰趴在地上好不好,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被大明這麼一講,好像全是練霓裳的錯一樣,急的她都快哭了。

「什麼都好,快把焚炎拔起來吧。」練霓裳還沒哭,無痕倒是先哭了。無痕把滄海貼在大明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水蒸氣,可見大明現在身體裡的熱度。而且焚炎除了認主的主人外,別人是使不動的。

練霓裳這時脾氣可上來了,不動就是不動。不過她心裡倒是奇怪,為什麼水無痕這個龍族公認的才女,居然會叫那個胖子相公。

「我就奇怪怎會這麼熱,原來是這把槍作怪。」大明是因為底子太厚,才能清醒的說風涼話。要換作別人,老早已經昏過去了。

無痕看練霓裳都不動,於是伸出手握住焚炎的槍身。那景象就像是把肉片丟到高溫的鍋子裡一樣,只聽到茲的一聲,無痕的雙手冒出了白煙。大明趕緊撥開無痕的雙手一看,都嚴重燙傷起水泡了。

練霓裳可以討厭大明,但卻不能忽視掉無痕這份情意,於是也走了過來想拔出焚炎。不過大明這時卻心疼的對著無痕說:「別那麼傻!只不過是把爛槍而已,你相公我還不放在心上。」

練霓裳一聽,脾氣又硬了起來,抱著雙手不理會大明,連敖離在旁勸她也不理。

「像這種東西……」大明推開無痕站了起來,然後用左手握住槍身,從拳頭的顏色看來,手掌怕不都熟了。「要對付我還嫌不夠格調啊──」大明左手猛然將焚炎拔起,掉頭指向練霓裳。

突然,從焚炎身上冒出一條巨大的火龍,緊緊地住大明的身上盤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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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零四 回天無力

「你躲在這幹麻?」莊曉雯不懷好意地看著在庭院中躲躲藏藏的阿德。這傢伙該不會大過年的就想當賊吧,而且還是最下流的那種採花淫賊。

「噓!」阿德緊張的望著四周,好像很害怕有人會走近一樣。

「農曆新年不在家陪你的春夏冬,反而躲在這吹冷風,你覺得這很好玩嗎?」莊曉雯好奇的說。大過年的就一個人多在樹蔭下吹冷風,看起來真的蠻悲情的。

「別提了……」說到春夏冬阿德就是一陣嘆氣。「去年春夏秋冬還全聚在一起,但今年秋月卻已是天人永隔。家裡那三個ㄚ頭全苦著一張臉,不然我也不用閃到這裡來了。」

「那幹麻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進屋裡去。」

「鈴兒她……不在吧?」阿德滿懷著希望問。要不是因為她,阿德也不用可憐兮兮地在外面吹冷風。

「這你可要失望了,她和我媽正在廚房裡忙著。」莊曉雯用著有點曖昧的眼光看著阿德。「鈴兒她是個好女孩子,我不懂你為什麼一直躲著她。」

「就因為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才要躲啊。」阿德無力的說。

自從那日阿德救了風鈴以後,風鈴就把阿德歸類成那種可以黏的好人,而且每次阿德一來,風鈴就黏在他五步之內不放。盡管莊曉雯再三提醒風鈴,她眼前的可是一隻披著人皮的大色狼,但風鈴總是有聽沒有懂,久了之後曉雯也懶的再提。

可是讓人感到好笑的,卻是阿德的反應。

照莊曉雯的想法,應該是阿德這匹大色狼,會迫不及待的將魔爪伸向無知的小綿羊才對,可是她看到的情況,卻是阿德對風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畫面。

阿德是有苦自己知,不對清純小女生下手是他的原則,尤其是他對風鈴也頗有好感這才更糟。現在風鈴無時不刻的膩在他身邊,阿德真的很怕久了自己會忍不住打破原則對風鈴下手,但是這麼一來就表示阿德必須對風鈴負起所有的責任,畢盡風鈴可不是網路上那種一夜情玩玩就能算了的女孩子。到時阿德就必須改邪歸正,從花花公子轉職成新新好男人,然後放棄手上一大卡車的獵豔名冊,從此當人家的好好男朋友和好好老公,將來甚至是好好父親。

想想連阿德自己都覺得可怕,那種循規蹈矩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是地獄,所以阿德現在才躲風鈴躲的那麼厲害。

「老孝在哪?我去找他。」阿德現在只想避開風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到老孝的房間去。

「我哥和小妙兩個正關在房間裡修理那隻木獸,我去看過一次。你知道嘛!原本我哥本來就已經夠沉默寡言了,沒想到小妙專心工作起來也是一個樣子,他們連說話都不必,光憑比手畫腳就能瞭解對方的意思,如果有問題就在紙上推演公式。那氣氛沉默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而且兩人從頭到尾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受不了就跑出來了,我想你去情況大概也不會比我好多少。」

「不會吧!」阿德瞪大眼睛說。老孝那樣子就已經夠怪了,居然還有人跟他一樣,而且還是個女的?一怪加一怪,可真是絕配。

就在阿德驚訝之時,突然看到風鈴遠遠的揮著手跑過來,搞的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因為他曾經跑過一次,結果那次風鈴傻在那當場哭了起來,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害阿德被眾人口誅的體無完膚。阿德不是沒有想過說些重話或奇怪的動作來嚇跑風鈴,但是一看到風鈴純淨的雙眼,阿德就什麼事也做不出來,只好讓情況繼續曖昧不明下去。

當風鈴高高興興的跑近阿德時,忽然前腳拌到後腳,眼看就要狠狠的親吻上地球表面,阿德連忙快一步搶身上前扶住她,兩人四目相交,久久無言。曉雯見狀立刻悄悄退場,一點也沒打擾到兩人。

這對活寶啊………

曉雯想想有點好笑,也有點羨慕,她老哥和阿德的春天已經來到,可自己的春天好像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唉………這就是純純的少女情懷啊。這時曉雯走到大門口處,不期然的想起大明那日在這裡落淚的樣子,那次大明的告白深深地震撼了曉雯的內心。

以後會有人像大明對待詩函那樣對自己嗎?把自己看成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想到這莊曉雯就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自己今年才剛滿十四歲,想這些未免嫌太早了點,還是去廚房幫母親的忙比較實際,畢竟那個人離她太遙遠了,還是別想的太多。曉雯笑了笑,推開大門往廚房內走去。

曉雯所指的那個人,從除夕倒楣到初二還沒完。不但在家裡被老姊拆台,去外婆家也會碰上血燄,連到了崑崙天外天也莫名奇妙的身負重傷,現正泡在葉家莊內的某處水池內哀聲嘆氣著。

這處水池本來為一處天然的冷泉,是莊內一些水屬仙靈的棲息之地,但目前被大明佔著來驅散體內的炎勁。至於那些棲息在內的仙靈則是早早就遷移他處避難,因為這座冷泉已經被大明變成熱滾滾的溫泉了。

不過就算這裡沒被大明變成溫泉,那些仙靈也對大明唯恐避之不及,因為它們都已經被大明嚇到了,而且還嚇的不輕。

話說當練霓裳的焚炎化成巨大的火龍盤捲住大明,要將他一口吞下之時,大明身上反竄出一條更巨大的銀藍色半透明巨龍,張口就將火龍撕咬成兩段。火龍在悲鳴中化為虛無,只剩下碎裂成兩截的焚炎掉在地上。

練霓裳和焚炎可說是一體的,焚炎受此重創,練霓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頹然的倒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要如何是好,而那條銀藍色的巨龍仰天長吼一聲後,才就此消失於空中,但天外天上所棲息的神獸仙靈們卻被這聲怒吼驚的是雞飛狗跳,久久無法平復。敖離當機立斷,立刻化身為龍帶著練霓裳和斷掉的焚炎飛回家去,這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最莫名奇妙的就屬大明了,那傢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連過個年也能搞到身負重傷,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牧童坐在泉水邊很無奈的說,他知道大明很賽,可沒想到會賽到令人啞口無言的地步。牧童回煉妖塔還沒幾天,就馬上被無痕十萬火急的帶上天外天來,然後就看到大明泡在水池裡被當成魚養的樣子。

「我也是千百的不願意啊。」大明坐在水池裡只露出一顆頭,哀聲嘆氣的說。他的眼鏡早被拿了下來,身上也被扒的一乾二淨,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海草一樣在水面漂啊漂的,看來真是怪可憐的。

「少來!我聽葉驊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明明是你嘴賤去招惹到練霓裳,這又能怪誰。」牧童在溫泉伸手下去試試溫度,看樣子水溫還蠻合適的。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脾氣並沒有那麼倔降才對,可是在面對練霓裳時,我卻是說什麼也不願低頭。在當初遇上無痕時,還有四方龍王會集那次,我的態度都會變的相當強硬,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牧童對此也沉默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他的推斷。

「我想……大概因為『絕』的關係吧。絕是一條龍,而且還是非常古老且地位崇高的一條龍,所以繼承它力量的你,潛意識中說什麼也不會對同樣是龍族,而且還是條幼龍的練霓裳低頭。你在面對無痕和龍王們時,我想也是類似的狀況,輩分差太多了。龍族相當注重身分地位,也因為這點,四方龍王才會對你這麼敬重。」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那我以後得盡量避免和龍族起衝突,不然這牛脾氣一發作起來,我自己也是很傷腦筋。」大明一顆腦袋在水池裡浮浮沉沉的,沒想到絕的毛病還真多。

「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吧。心靈相繫的神兵硬生生的被破壞,練霓裳所受的重創肯定比你嚴重上許多,目前是生是死還不知曉,我已讓無痕先去察看了。我想你還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如過練霓裳真有個萬一,到時不管南海龍王再怎麼敬重你,南海龍族也肯定會全面跟你槓上,再怎說練霓裳好歹也是龍王的女兒,堂堂一族的公主。」

「別再說了……我頭好痛。」大明抱頭悲鳴著,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麼嚴重的地步。

「對了,關於葉驊所提到的那條銀藍巨龍是怎回事?我來天外天的路上到處鳥獸竄鳴,鬧的很厲害的樣子,這景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那隻傢伙是怎麼跑出來的,我完全是一頭霧水,感覺好像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老頭,你知道大概的原因為何嗎?」

「會知道才有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這問題你到不如請教侍劍或無還比較實際點。」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牧童的話才剛說完,侍劍的身影就出現在水池旁的大石上端坐著。「也許無會知道一點端倪,但是我找不到她的人。」

「看來也只有等了,等無痕回來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大明嘆了一口氣。

「嗯,反正你身上的炎勁不泡個四、五天是無法散盡的,這段時間裡你就乖乖的泡在水池裡面吧。我先去換衣服,等等在聊。」

一想到過年期間自己要泡在水池裡度過,大明就覺得好想哭。但聽牧童說要去換衣服,他就覺得奇怪,不禁好奇的問:「你換衣服做啥?」

不料牧童很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泡溫泉啊!」

「…………」

聽牧童回答的這麼理所當然,大明這下可真是啞口無言了。



另一方面。無痕心裡雖然十分擔憂大明的情況,但還是聽從了牧童的話,到南海龍王的居所探望練霓裳的狀況。畢竟無痕同樣身為龍族,這種情況下由她出面比任何人去都還妥當。

南海龍王的居所離天外天有段距離,依無痕化龍盤旋於空的速度,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先前她和敖離都是去採集靈花異果以應節用,所以恰巧在天外天附近才能那麼快趕到。練霓裳則是常上天外天去照顧那些神獸,尤其很擔心那對孵蛋中的鳳凰,所以早就在那了。

無痕的龍形與一般的龍有點異常,一般正常龍族覆滿鱗甲時的狀態顯的比較剛毅,但無痕的形象則是柔和。無痕的身上無鱗,取而代之的則是與她髮色相同的水藍色柔毛,且在空中遊走時,柔毛還會泛起陣陣漣漪和光暈。

在四方龍族裡,也只有她一人擁有這種特色。所以當無痕靠近南海龍王的行宮時,馬上就被人認了出來。

無痕一靠近行宮,馬上知道事情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嚴重性。

行宮中間的廣場上躺著一隻百來公尺長的紅龍,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樣子是練霓裳無疑。而在她周圍還盤據著其他幾條紅龍,長度約介於四、五百多公尺之間,看來應該是南海一族的長者。

龍的大小和長度隨年齡成正比,大概一年長一公尺左右,所以可以從龍的外表就能判斷出他的年歲。龍族普遍的壽命約在五百年左右,如果連這些幾近化虛的長者們都被請出來了,可見練霓裳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化虛意指死亡。因為龍族死亡是直接消失化為空氣,並不會留下屍體,因此稱為化虛。龍生於天地之間,最後又還歸於天地。)

無痕不敢直接降落在行宮的廣場上,因為這樣顯的十分失禮。所以儘管無痕內心再著急,也只有盤降在大門口回復成人形,等候家將的通報。

稍後出來迎接無痕的是敖離。敖離拱手一揖問好後,隨即做手勢請無痕進門去。

「霓裳姑娘的傷勢目前怎樣?」無痕一照面就問。

敖離搖了搖頭:「她完全失去了意識,連人身也無法維持住,而且生命跡象也越來越薄弱。現在她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燈滅人亡。」

聽敖離說的這麼嚴重,無痕自己也是一臉愁容,這下事情該怎麼解決才好。

「心靈相繫的神兵被破壞,在過去不是沒有這種例子。雖然持有者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傷害,但從未發生過像霓裳這麼嚴重的情況,所以長老們正在研究是否有其他原因。但依我看……」敖離苦笑了一下:「我想原因大概是出在妳相公身上。對了,王兄他的情況還好吧?」

「相公他看來並無大礙,謝敖兄關心。」比起練霓裳的情況,大明實在是好太多了。雖然肩膀上焚炎所貫穿的傷口回復的十分緩慢,大明怎說也是不死之身,應該沒什麼影響,只要把體內的炎勁化掉就能復元。

「那就好。唉………」敖離想再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直接領著無痕往練霓裳倒下的方向走去。等無痕走近練霓裳身邊時,才看清楚她憔悴的模樣。

練霓裳龍形時最大的特色,就是如同她人身時的火紅波浪長髮般,在龍頭後方的部位有一大蓬的火紅鬃毛,而且這些鬃毛上還帶著熊熊火焰。

如果是在普通時候,練霓裳頭上烈火滔天的模樣可是十分嚇人,但現在這團火燄卻是黯淡的都快熄滅掉了。還有火龍一族特有,那身有著明亮烈火色澤的龍鱗,也變成很難看的暗紅色,好像凝固的血塊一樣。

練霓裳閉著雙眼,任憑周圍幾條紅龍口吐烈火噴她,但依然是全無反應。南海龍王仰望著練霓裳,雙眼滿是悲色。

無痕在旁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良久後才開口說:「陛下,我在此為我相公深深的表達歉意。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

南海龍王舉手不讓無痕在講下去,望著練霓裳頭也不回的說:「不用在說了,敖離已經把事情的始末全交待清楚,是我教女無方。霓裳既然出手傷人在先,光憑這點我就沒理由去怪罪於妳相公。」

南海龍王共育有一子六女。其中練霓裳就是最小的一個,加上她資質又是眾多兄姐中最出色的,所以自小就很受南海龍王和家人的疼愛,龍王甚至還將自己最心愛的兵器「焚炎」傳給了練霓裳。

南海一族屬火,所以脾氣和個性普遍都比較暴躁激烈(有些例外),加上練霓裳從小被寵到大,個性更是驕縱的不得了。

龍王自己也是了解到這一點,才讓霓裳到人間去留學歷練的,為的是希望能讓她的個性在成熟一點。只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霓裳的個性還是害了她自己,如今霓裳會弄成這樣,自己也是逃脫不了責任。

雖然龍王自己能很客觀冷靜的看待這件事,但其他人可就不同。

先前就說過,南海火龍一族脾氣本來就特別暴躁,現在看到練霓裳傷的這麼嚴重,所有人早已是怒不可邁,要不是龍王壓著這件事沒說是誰做的,一大群紅龍早已殺上天外天去找大明算帳了。

現在所有人就等著龍王一聲令下,隨時傾巢而出為霓裳復仇。不過龍王已先治好霓裳的傷勢為藉口,暫且將這事給壓了下去。

「陛下。」這時一個紅髮紅鬚,樣子頗具威儀的老者走了過來。老者對著龍王和無痕幾人拱手一拜,臉上盡是相當無奈的表情,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的表情。

龍王見狀後直接了當的說:「焚炎修復的怎樣?有話直言無妨。」

霓裳的狀況既然是因為焚炎遭破壞所引起的,所以要治好霓裳,理所當然的要從焚炎開始下手。目前就由兩隻長老級的紅龍負責這件事,它們現在正用全身的修為噴出龍炎,希望將焚炎溶化修復。可是看到老者的表情,龍王心裡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消息。

「老臣無能,只是情況實在太過詭異,我等完全是束手無策。」紅髮老者悲嘆的說。

「我去看看!」龍王說完就走了過去,無痕和敖離也趕緊跟上。

在一旁,有兩條紅龍不停的從口中吐出猛烈的火燄,噴灑在它們之間的石臺上,而石臺上擺放著的,就是碎裂成兩截的焚炎。

兩火龍一看到龍王走近,立刻停止了吐炎。龍王走近後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伸手拿起石臺上的焚炎。

「這………」

照理來說,經過兩條紅龍的火焰這麼一段時間的吐息,焚炎現在應該是非常熾熱才對,但現在龍王握著焚炎卻是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熱度。

龍王本身就是焚炎上一任的持有者,所以能清楚地感覺到焚炎的異常。

「離!你再說一次,當焚炎被破壞時是怎樣的情景。」龍王沉聲的問,他心裡已有了最糟糕的預感。

「焚炎並不是本體遭到破壞,而是從槍身上竄出的火龍正要攻擊時,卻被另一條突然竄出的銀藍巨龍給活生生咬斷消失。當時我也一時被那條巨龍所驚嚇住,等我回神過來時不但焚炎以斷,小妹也跟著倒下了。」

「果然………」龍王輕撫著斷掉的槍身沉默了起來,樣子好像在送別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十分不捨。

「陛下,不如我在去招集其他長老過來。我想集眾人之力,總有辦法修復焚炎的。」紅髮老者建言著。

「不必了,就算招集整個南海部族的人,一樣是修不好焚炎。畢竟就算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回已魂飛魄散的死者。」龍王揮揮手,讓紅髮老者退了下去。

「父王,您這話的意思是?」敖離不明白的問。

龍王雙手捧著焚炎,良久才回答道:「如果是神兵本體遭破壞的話,只要靈氣尚存,就有修復的機會。但這次焚炎是槍內寄宿的龍魂直接被摧毀,神識已滅,靈氣盡失,換句話說焚炎跟死了無異。本來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但霓裳居然拿焚炎去對付龍神層級的人物,這就。唉………」

「難道小妹真的沒救了?」

「我何嘗不想救霓裳,但是回天無力啊,現在我大概知道霓裳問題出在哪了。

焚炎的靈識和霓裳的靈魂本來就緊緊的結合在一起,能和焚炎的靈識如此的契合,虧當初我還讚她是族內少見的奇材,資質還遠在為父之上。殊不知,就因為如此才害慘了她。

要是今天霓裳拿的是一般的兵器,就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地步。如今焚炎的靈識盡滅,霓裳的靈魂無異是直接削減掉大半。

你說,我們要拿什麼去救她?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幫霓裳吊住一口氣了。不過往好處想,霓裳她沒有知覺,所以並不會感到痛苦,算是……自我安慰吧。」龍王苦笑著說,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管如何,只要小妹沒死就有希望,現在說這些喪氣話還太早了。既然從焚炎這無法下手,我們可以從別處啊。崑崙裡能人隱士甚多,總是會有辦法的。」

敖離語氣堅定的說,意志絲毫沒有沮喪動搖。龍王看了他一眼,內心也湧起了豪氣說:「你說的對!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

聽到這,無痕終於明白了練霓裳傷勢嚴重的原因。但是明白歸明白,無痕卻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陛下!不管怎說,霓裳姑娘終究是我家相公所打傷的,所以也請讓我們幫這個忙。既然以知目前霓裳姑娘的狀況,那我立刻回去轉述於我相公,看看有無什麼方法可行。就算霓裳真有個什麼萬一,我們夫婦也會負起全責,還給您一個交代。告辭了!」

「不送。」龍王衣袖一揮立刻招集部眾去了,看看有無方法能救霓裳。老實說,對只見過一面的大明,龍王並不怎麼抱持著希望,況且霓裳還是他打傷的。

無痕走出宮殿外後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化龍盤旋而去。

當無痕回到天外天上的葉家莊時,天色已晚。由於無痕久出未歸,所以她的兄長敖無忌也尋到這附近來,正好遇上歸途中的無痕。

在回葉家莊的途中,無痕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無忌聽完後臉都沉了下來,馬上就要衝回到家裡去稟明一切,不過卻被無痕阻止了。

事因大明而起,無痕不想把北海水龍一族也給牽連進來,這事由他們夫婦去面對就好。

「那傢伙……對妳好嗎?」老實說,無忌和他的兄弟們並不喜歡大明。

無痕就是像是龍族裡一顆最珍貴的寶石一樣,向來被眾人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但堂堂一位龍族的公主,居然甘願下嫁他人做小,這點許多人說什麼都無法接受。

「沒有人比他對我還好了。」無痕甜蜜蜜的笑著,那是沐浴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所流露出的會心一笑。

看到無痕的笑容,無忌也靜靜地說不出話來了。他看無痕是從小看到大的,可是無痕現在所展現的笑容,卻是他從所未見的。

「那傢伙真的有這麼好?」無忌暗自想著。

因為無痕的關係,好不容易讓無忌對大明的印象開始有點好轉,但是當無忌到了葉家莊一看,這點良好的印象又全都毀了。

在滾熱的溫泉裡,牧童抓著一塊木板游來游去的練習游泳,而阿呆正坐在木板上。

自從在日本被牧童強迫泡了好幾天的溫泉後,阿呆居然意外的成為了溫泉愛好者,變成一隻有史以來最喜歡泡澡的溫泉貓!?

不管真相如何,阿呆現在玩的很開心倒是真的。

雖然大明幾番抗議,但終究沒人理他。連葉驊也在牧童的壯膽之下,在一旁玩起溫泉水煮蛋,讓大明簡直是欲哭無淚。最後大明只好嘟著一張嘴,讓腦袋瓜子隨著水面浮浮沉沉的生悶氣,大嘆交友不慎。

無忌實在不懂,為何無痕會對這種人死心塌地的,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男子有任何可取之處。而且任人如此嬉鬧不管,一點威儀也沒有,無忌看了就不舒服。

「大舅子!你怎麼來了?」大明看到無忌後訝異的問。因為無痕的關係,無忌還是對大明擺出和悅的臉色打了聲召呼。

看到無痕回來,牧童等人也收起了玩鬧之心,靜靜的聽無痕轉述練霓裳那邊的狀況。只是越聽下去,眾人的臉色越是難看。

「今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到南海龍王那看能不能幫的上忙。」

在牧童的提議下,眾人才滿懷著憂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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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0:37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五 再造

天外天的夜晚顯地非常安靜,和白天鳥獸爭鳴的景象相比,夜晚的天外天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沒有蟲鳴、沒有風聲,黑夜吞蝕了一切,只餘天上點點繁星。

在這樣的環境裡,行走時的腳步聲總是讓人特別敏感,就算腳步再輕柔也是一樣。尤其大明本來就沒什麼睡意,聽到有人靠近後立刻警戒了起來。

來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而且很自然而然的走到水池邊。看清楚來人後,大明也放鬆了警戒。

「姑姑,那麼晚了妳還不睡?」

「沒什麼,睡不著出來走走。」葉若秋淡淡的說。

這時從水面底下冒出一條優美的水色藍龍,正昂起脖子看著葉若秋,並且微微的點了下頭,隨後又沉入水中盤繞在大明身邊。

「她還真有心。」看到人家恩恩愛愛的樣子,在回想起剛剛自己做的夢,葉若秋心裡顯的更是黯然。

對此,大明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

無痕不捨,也不放心大明一個人整夜都泡在水池裡,說什麼也不願獨自回房去睡,因此化成龍型在水裡陪伴著他。無痕的舉動讓大明覺得十分地窩心,心裡也是暖洋洋的一片,一掃之前和侍劍對話時的空虛與孤獨感。

「怎,妳又哭了?」大明這時才看清楚葉若秋眼匡紅通通的,臉頰上還有著未乾的淚跡。大明以前也曾看過葉若秋痛哭的場面,所以知道她內心中其實相當的碎弱,只是平時一直武裝自己,強迫自己表現的堅強而已。

「沒什麼!」葉若秋轉身悄悄擦去淚痕,但這動作在大明看來只是欲蓋彌彰。

「妳又夢到了那個……葉海?」大明試探性的問。在他的認知裡,只有那個已經逝世的葉海才能令葉若秋如此動容。

大明不提還好,一提起葉海兩個字,葉若秋的內心立刻全面崩潰,兩道清淚如泉湧出,連身體也站不穩,頹然的跪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這麼寧靜的夜晚放聲痛哭,效果是十分嚇人的。沉睡中的牧童和葉家家主可說是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但是聽清楚這陣哭聲後,卻又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嘆氣,顯然這種事發生過太多次了。

對此突來的變故大明也是一陣愕然,無痕甚至用頭微微地頂撞大明,似乎是在責怪他不該提起這事,惹的葉若秋如此傷心。

大明雖然很想為葉若秋做些什麼,但如果依他現在全身光溜溜的狀態跳出水池,搞不好馬上就被葉若秋揮劍給砍了。

好在莊內神獸仙靈對此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許多白天大明曾見過的神獸仙靈跚跚的從黑暗中出現,帶著好像類似衛生紙之類的東西,在葉若秋身前疊的好像小山一樣,然後又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葉若秋對此彷彿一無所覺,只是一個勁的流淚。大明也只好靜靜的呆在一旁,聽著這淒涼的哭泣聲回盪在無止境的夜空中。

只是,大明偶然聯想到之前他對侍劍提起的問題。葉若秋現在的情境,是否就是他往後日子的寫照?

抱著對已經不在的人的思念活下去,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度日。

想到這,大明就感到一陣黯然。

他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安慰葉若秋,因為要是遇上這種事,自己的反應並不會比葉若秋好到哪去,甚至會更為可怕。

無痕也察覺到大明心裡的異狀,於是用頸子微微地蹭著大明。大明也知道無痕在擔心自己,所以伸手輕撫著她的頸子表示沒事。

過了十來分鐘,葉若秋依然哭個不停。大明不禁感概,女人還真的是用水做的,哭那麼久眼淚依然尚未流乾。

「對妳而言……葉海的存在只是痛苦?」大明淡淡的問了一句。

葉若秋並沒有回大明的話,但是哭泣的聲音有略為小了一點。大明也沒有繼續向她追問,而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為什麼會感到痛苦,是因為過去很幸福吧。因為那已逝去,不再擁有的幸福,所以才會感到哀傷,所以才會流淚,這是很自然的事,大家都一樣。」

「不要說的你好像都懂一樣!」葉若秋忿忿的回了一句。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懂啊。」大明苦笑了一下。

「我想妳大概不知道………我的身體既不會老化,也不會死亡,就算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絕種了,我還是會一個人苟延殘喘的存活下來……不管願不願意。也許,那時候我會失去詩函和無痕………」

說到這,大明下意識的抱緊了無痕,而無痕也回應著貼緊了大明。

無痕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無法渡過轉生試煉的雷劫,化為飛灰將是自己唯一的下場,連靈魂也不復存在。

而且聽牧童的口氣,那試煉很快就會到來,就在近十幾年甚至數年內而已,所以她能陪伴大明的時間十分有限,畢竟無痕對試煉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我和妳的情況其實都是相同的,妳是事情已經發生,而我則是等待著事情發生,最後所面對的,一樣是讓人心碎的痛楚。只是……妳後悔和葉海的相遇嗎?」

大明的話讓葉若秋停下了哭聲,轉頭用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他。

「就算現在幸福的生活會是往後痛苦的來源,我也不曾後悔過和詩函無痕的相遇。傷痛是必然的,但是我不會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回憶,那是我和我所珍愛的人兒一起的幸福回憶。妳呢?妳是否還記得和葉海在一起的日子,在一起時的感覺,那時……妳很幸福吧。」

聽到大明這麼說,葉若秋不禁回想起過往和葉海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是她向來刻意去迴避的記憶。因為她一直很害怕,怕觸動這些記憶會讓自己更痛苦,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卻是感到暖暖的。

「回憶並不是痛苦,痛苦的是對回憶的思念。但是不要因為痛苦,就遺忘掉過去的回憶,這對葉海也不公平吧,他也是不希望看到妳哭的。」

葉若秋這時完全冷靜了下來,輕輕地擦拭去眼角的淚水。眼前的她完全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樣,哪還有絲毫往日冷傲的形象存在。

「你這是在………安慰我?」

「不……」大明搔了搔頭髮:「我只是找藉口在安慰我自己。不過道理人人會說,但是詩函無痕一出事我馬上就抓狂了,哪可能那麼冷靜的細想這麼多,說到底根本是唬人的。」

「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我一直因為害怕而在逃避著,結果反而遺忘了更重要的事,葉海他不是我心裡的痛楚,而是我的幸福。只是長久以來我任憑自己沉浸在淚水和痛苦中,反而把對他的感覺忘了。」

葉秋秋仰望著星空,臉上還留有淡淡的哀傷,不過並沒有之前那麼悲痛的樣子。

「抱歉!打擾一下。」

就在大明和葉若秋雙方皆沉默無言之時,侍劍閃身了出來。

「我找到『無』了,或許練霓裳還有救。」

無痕聽到侍劍的話後,立刻移動身體游到大明下方,然後猛然的竄出水面,一副作勢欲飛的樣子。

趴在無痕背上的大明趕緊制止住了無痕的動作,不然可能會一路裸奔到南海龍王的住處,那臉就丟大了。

「要救練霓裳是很急沒錯,但至少先讓我穿件衣服再去啊!」大明緊緊趴在無痕背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春光外洩。

無痕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太過莽撞,連忙穩住身子。

「我去拿衣服給你吧。」葉若秋說完就往屋裡走去。剛剛無痕一有動作她就已先轉身,所以並沒有看到任何不雅的鏡頭。

大明一離開池子,附著在皮膚表面的水分立刻化為白茫茫的蒸汽蒸發掉,身體裡的熱度可見一般。

無痕見狀後擔憂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搖搖頭表示不用擔心,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以往發高燒一樣(只是體溫高的會嚇死人,都能用來做石板烤肉了)。

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還尚可以忍受。自從遇上絕和蒼冥開始,大明所遭遇的大小傷就不曾間斷,因此對疼痛的忍耐力可說是大幅提升。

葉若秋找出一套衣服直接交給侍劍,靜靜地看著他們離去後這才轉身回房。只是那一夜,她又夢到了葉海,睡夢中的眼角依稀泛著淚光。

縱然傷痛可以平息,但那折磨人的思念卻是揮之不去。

永無止盡的思念啊…………


雖然崑崙的夜晚非常幽暗深沉,但在南海龍王的行宮住處周圍卻是亮如白晝。

因為練霓裳的關係,南海龍族中富有學識的人全被招集了過來。不光只是南海龍族,連崑崙裡有名望的隱仙宿老,能請的全都請來了。

「怎樣,有方法了嗎?」南海龍王整天就留在練霓裳旁反覆的問著這句話,但面對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來人很遺憾的搖了搖頭,龍王也莫無表情的揮手讓他退下。

練霓裳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看來是撐不到天明了,而自己卻是什麼也做不到,這點令龍王相當自責。

敖離則是尚未死心,奔走在眾人間尋找一絲能救回練霓裳的方法,專心到連無痕和大明來了也沒察覺到。

看到敖離的衝勁,龍王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老了……

「人還真多。」大明拉著無痕的手在人群裡左竄右鑽的,好不容易才進到南海龍王的行宮裡,不過裡面也是一片忙上忙下,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無痕,妳還記得練霓裳在哪嗎?」

無痕點了點頭,但是又覺得有點不妥的說:「可是我們就這樣未經通報闖了進去,妥當嗎?好像有些失禮的樣子。」

「救人要緊,失禮之處事後再賠罪吧。」

無痕聽到後便拉著大明,依下午來時的記憶往練霓裳倒下的地方走。

因為大家都認為焚炎已死,再也無法重鑄,所以並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這柄碎裂的神兵就這樣被整齊的排放在石臺上,孤零零的沒人在去理它。也多虧如此,大明才能如此輕易的就接近焚炎。

大明靠近石臺後,就直接拿起碎裂的焚炎端看著。

「怎樣?」無痕望著大明,臉上顯的有些不安。

「有救。雖然幾乎細不可微,但是這把槍仍和留在我體內的炎勁起了共鳴,晚點就難說了。」看大明點著頭,無痕臉上滿是喜色。

「不過這裡人太雜,妳去跟龍王說說清清場,剩下交給我處裡。千萬記得,等等誰都不可以靠近我。」無痕看大明的表情十分慎重,也認真的點點頭去了。

在無痕走後,大明招出了火尾化成輔助型態,一團黑炎自他左手油然而生。

依無的說法,是要大明以黑炎導出體內殘存的炎勁,並以這些炎勁來修復焚炎。當然,要做到這些事必須使用到絕的力量,不過無和侍劍會負責在他體內壓制住,給大明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只是以絕之力所推動的黑炎威力是很可怕的。任你大羅金仙,只要稍稍一沾上,就足以讓人屍骨無存、魂飛魄散,也因此大明才會那麼慎重的告誡無痕。

霎時大明左手上的黑炎化成數條黑龍,散佈盤繞在大明四周,甚至將他的身形都掩沒了。場中的幾條紅龍見狀就要上前攻擊,因為它們出於本能地感到眼前黑炎的可怕,但卻被龍王阻止了下來。

大明目前是練霓裳唯一的希望,龍王當然不可能讓人去打擾他。

再則,那黑色炎龍盤旋過的週遭四處,不論花草樹木或地磚石板全被焚化的一乾二淨或變成紅色的熔岩,龍王當然不可能讓族人白白去送死。

南海龍族屬火,因此這座宮殿全都是以全崑崙最耐熱的物質所構成,上至一磚一瓦,下至一草一木,就算龍王自己化為龍形,以龍炎噴吐上三天三夜,連根草也燒不起來。

但如今卻在大明手下瞬間就輕而易舉的化為烏有,這恐怖之處可想而知,霓裳會栽在他手上可完全不冤枉。

在數條黑色炎龍盤旋的縫隙中,大夥隱約能看到中心有一團紅色的火光,那就是大明從身體裡所導出的焚炎炎勁。

那紅色火光和碎裂的焚炎起了反應,並且在黑炎的鍛燒下熔合在一起,整個過程大概耗費了十多分鐘左右。

最後斷裂的焚炎終於重新的接合,只是槍身上仍留有斑駁的裂痕。

大明散去圍繞在週遭的黑色炎龍,並且左手揮出骨鏈捲住剛修復好的焚炎,往練霓裳的方向擲去。因為黑炎的性質和南海部族的火燄有很大的差異,所以修復好的焚炎必須再經過紅龍們的龍炎洗鏈過一次才算大功告成。

焚炎虛浮在練霓裳的額頭上,和她一同接受眾多紅龍的炎息洗禮,而焚炎槍身上所殘留的黑火也隨著漸漸消失。

就在黑炎消失的同時,焚炎冒出了火紅的烈焰,而且烈焰又變化成一條龍的樣子。只是那條火龍只有小小的一條,簡直與剛出生的幼龍無異,不過那條小火龍盤繞在焚炎周圍接受龍炎的洗禮,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

在場的龍族見狀,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尤其南海龍王神色更是激動。

既然焚炎以修復,其內的龍魂也跟著復甦,那練霓裳的小命可說是保住了。這不,練霓裳的生命跡象開始慢慢的回復平穩,所有人差點要歡呼了起來。

「目前看來是死不了了,剩下的等天亮之後再說。我休息一下,別來吵我。」大明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廣場角落的一棵樹下。無痕為大明的無禮向龍王歉然的笑了一下,然後馬上追了上去。

雖然有無和侍劍合力壓制住絕的力量不讓它爆發,但大明仍是感覺到體內血氣一陣翻湧,最好還是立即讓體內的力量平復下來才算安全。

也不管在場眾人的異樣眼光,大明大刺刺的倒在樹下閉眼就睡。

關於練霓裳得救的消息,不一會功夫就傳遍行宮裡裡外外,眾人對於這個救了練霓裳的神祕人物可好奇了,可偏偏沒人知曉他的來歷。

好在南海龍王先前沒有說出是大明傷了練霓裳的消息,眾龍族也不知道傷了練霓裳的和救她的會是同一人,因此對大明可感激了。但大家若是知道事實,大明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

當大明醒來時,已是艷陽高照。

「早啊!」大明一張眼就看到無痕溫柔的笑臉,也回應給了無痕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大早醒來所看到的就是心愛人兒甜蜜蜜地笑容,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嗎。

大明爬起身來後,才發現自己枕著無痕的大腿睡了一整夜,看來是無痕趁著他睡著時移動了他的他身子。

雖然無痕和詩函站在一起時,大家的目光總是被詩函所吸引而容易忽略到她。但是大明知道無痕為自己的付出並不比詩函少,尤其從日常的細微之處最能看出無痕的細心。

想到這,大明一雙眼睛就一直望著無痕不放。

「怎這樣盯著人家看。」無痕臉嫩,被大明一直看的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微微偏下了頭。

看到無痕低著頭略帶嬌羞的模樣,大明輕輕地用手扶起無痕的下巴,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如此眷戀的吻了許久後,兩人的嘴唇這才分開。此時無痕的臉上已滿是醉人的霞紅,更令人看的著迷。

雖然自己平日老愛抱怨命運不公,總是讓自己扯入一大堆麻煩事件裡。但其實老天爺也算不虧待他了,讓他娶了無痕這麼個可人兒當妻子。

現在大明和無痕眼中只看的到彼此的存在,完完全全沉浸在浪漫的二人世界中。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周圍至少有數千雙眼睛死命的瞪著他們兩人看。

「咳、咳───」南海龍王雖然很不願意打擾到他們,但是還有霓裳的事情尚待處理,而且時間地點不對。當著大庭廣眾下深吻,未免……太開放了點。

最先回神過來的無痕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後,整個人羞的趴到大明懷裡不敢見人。而大明轉眼間看到廣場上擠滿了一大堆的人,也只有訕訕的傻笑著不知如何回應。

「年輕真好,想我和我家老太婆年輕時相戀的豪放作風,可完全不輸給他們。」

「說到豪放,有誰比的上我們兩口子,想當年啊………」

看到大明和無痕的情況,一大堆的龍族老者紛紛吹噓起當年的英勇事蹟。

「抱歉!我太大意了,才會讓妳這樣的難堪。」大明輕輕撫摸著無痕的頭髮,歉然的說。不過無痕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責怪大明。她很喜歡大明這麼對她的感覺,只是這時間地點就未免太………

「來吧!趕快把正事處理完,我們好回家了。」大明輕吻了下無痕的額頭,然後拉著她站了起來。不過這下無痕可就一直躲在大明身後,畏畏縮縮的羞於見人,乖乖地讓大明牽著手走著。

由於龍王下令過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大明,所以大明周圍百公尺內完全空無一人,這會看到大明站了起來,敖離趕緊迎上前去。

「王兄!舍妹如此對你,而你居然還能不計前嫌的出手相助,這份恩情小弟實在無以為報。」敖離拱手抱拳說,神色看來還有些激動。

「這事是我失手傷人所造成,現在我只是負起我應負的責任而已,敖兄實不需如此客氣,不然小弟我真的無地自容了。」

身為肇事者的自己卻被受害者家屬如此的感激,大明自己真的覺得頗感尷尬,但也只有微微苦笑以對。

「不管怎說,若非你即時出手,霓裳這條小命無論如何是救不回來了。」

大明知道這事討論下去絕對又是沒完沒了,所以轉移話題問:「現在大概是什麼時候?」

「現已近正午時分,怎了?」敖離不解的問。

「昨夜倉卒修復焚炎只是為了吊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要讓她回復原狀還有道手續要做。南海龍族屬火,以中午陽氣最旺盛的時候動手效果最佳。」

也不是大明真的懂得那麼多,只不過是把侍劍那套話搬出來現學現賣而已,但對敖離來說足以讓他深信不疑了。

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囑咐她留在原地,自己則往練霓裳的方向走去。

佔據練霓裳四周的數條紅龍看到大明上前,立刻停止了吐炎並且退開到一旁,靜靜的觀看大明接下來的動作。

至於盤繞在焚炎周圍的那條小小的火龍,雖然經過龍炎常時間的噴吐,讓它連帶吸收了不少的能量,體型也比起之前大了三倍有餘。可是看來依然是不怎麼入眼,小小條的一點威勢也沒有。

那小條火龍一看到大明靠近立刻嗚鳴幾聲鑽回焚炎裡,可能是先前被破壞時的記憶尚在,所以對大明感到畏懼。

練霓裳現在依然處在昏迷當中,而身體外觀比無痕所見過的更加憔悴不堪。

修復後的焚炎雖然能保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卻無法使她的傷勢復原,這點就是大明現在要動手做的,不然練霓裳就算救了回來也等於廢了,終生只能病奄奄的渡過,這跟死又有什麼差異。

大明握緊雙拳深吸了口氣,然後將兩隻手臂完全獸化。大明獸化前和獸化後的氣勢可說是相差千里,尤其那原本內斂的絕之氣息忽然猛烈的爆開來,在場的龍族全被這股氣勢所震住,連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可與其說是被震攝住,到不如說是他們身體裡的血脈和絕的氣息起了共鳴。這情況連南海龍王和敖離先前和大明碰面那次也未曾遇過。

雖然大明自己已有心理準備,加上侍劍和無合力壓制,但體內激盪的力量仍是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等大明稍微適應了些後,他伸出右手腕,然後用左爪在右腕上劃出一條深刻的傷口,讓藍晶色澤的血液泊泊湧出。縱使無痕早聽過侍劍說過這方法,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緊緊的抱著手臂,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一樣。

從大明傷口流出的血液並沒有直接低落到地上,反而是在半空處凝聚成一顆圓球狀。大明只知道要用絕的血來救練霓裳,但要多少無並沒有說明,因此等到那血球約有了一個棒球的大小後,大明覺的差不多了這才收手。

那藍色晶球虛浮在大明手掌上方緩緩轉動,且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的異常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煞是好看,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就是剛從大明體內所流出的血液。

「龍王陛下!借點火來用用。」大明高舉著藍色晶球說。

南海龍王一點遲疑也沒有,立即搖身一變成一隻威武至極的巨大紅龍,光身長就幾近六百公尺,在龍族中算是很長壽了。

龍王變身後隨即張口吐出烈焰,而大明手上的晶球在烈焰的催化下,慢慢地從深藍轉為艷麗的火紅色。直到手上的晶球完全轉變為火紅色並冒出熊熊烈火,大明才打手勢讓龍王停下。

但是這下問題可來了。

照無的說法,這東西要用在連霓裳的身上,但要怎用她又沒說。

大明端看了下後,一腳踩在練霓裳的下顎,然後另一隻手爪抬起她上顎,硬是將她嘴巴撬開,接著把手上的火紅晶球直接丟近她嘴裡深處。

絕的血脈可說是種萬靈藥,不過對龍族來說還具有另一層更特殊的意義。

經過遠久的代代傳承和環境變化等等外在因素,龍族血液中流傳的原始力量比起太古誕生之初要稀薄上許多,而絕的血脈不但還保有龍族最原始的力量,並且還有讓龍族回復這股本能的能力。

大明撬開練霓裳的嘴巴、餵藥、闔上嘴巴三個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可就在那粒晶球入喉之時,練霓裳的身體馬上產生反應,而且還是很大的反應。

在入喉的瞬間,練霓裳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瞪大,不過這不是表示她已經清醒,而是一種很自然的身體反應,來自於對異常巨大的痛楚感。

大明自己也被練霓裳的動作嚇了一跳,加上看到她有張口欲咬之勢,連忙用雙手爪緊按著她嘴巴。無的話只交代到餵練霓裳吃藥完,之後就什麼也都沒說,因此大明也無法預測到練霓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由於頭部被一股巨力壓制住無法動彈,練霓裳只有努力的擺動軀體表達出疼痛感。而廣場中眾人的劫難也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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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1:35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六 又是誤會

最先遭殃的,當然是離練霓裳最近的那幾條紅龍。

廣場中的眾多人潮阻擋住了它們的退路,在躲避不及下,身子結結實實的被練霓裳的尾巴掃中,那力道大的足以將整條軀體龐大的紅龍給打飛出去,絕不像是個奄奄一息中的病龍所能打出的力道。

被擊飛出去的紅龍轟一聲的倒在行宮的建築物群中,壓垮了幾間屋子還不知道,而且被打飛的紅龍可不只一條,這下美輪美奐的宮殿肯定要全面遭殃。

強如變身後的紅龍都如此了,週遭的群眾就更不用講。在練霓裳的身軀左右來回激烈狂掃下,廣場上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這些人都是對大明身份感到好奇或是擔心練霓裳的傷勢,因此才留下來觀看後續發展的人。只是任他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會被捲入這無妄之災。

好在現場的全都不是普通人,都有一定的實力,再加上大明的鉗制。雖然有不少人因練霓裳暴動而受傷,但幸好沒鬧出人命。

這時練霓裳的尾巴改採上下拍動,一下又一下地重擊在廣場的石板上,直到擊裂出數條深邃的裂痕後還依然不肯罷手。

「怎會如此!?」龍王和敖離等人對此變故也是感到一陣驚愕,趕忙想上前查看練霓裳的狀況,但是此刻練霓裳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近身,誰靠近誰倒楣。

在無計可施之下,幾人只好向無痕求助。但這時無痕自己也是六神無主,哪還有心神去幫龍王們分憂解勞。

最靠近練霓裳的大明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嘴巴被封著的關係,練霓裳直接從鼻孔中噴出高溫的火燄,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站在練霓裳前方的大明了。

身上的衣服被燒的只剩件褲子不說,身體沒被龍鱗覆蓋的地方則是多處嚴重灼傷,要不是有護體真氣撐著,恐怕已經被烤焦了。但是那灼傷後,復原在灼傷的滋味可不好受。

只是為了怕力量暴動,大明不敢太過提升護體真氣的強度,一直維持在一個基本量而已,不然大明的情況也不會這麼慘。

隨著時間過去,練霓裳的情狀不但沒有平穩下來,反而越加激烈。

從中午到傍晚為止,練霓裳週遭能破壞的全被破壞光了,周圍的地面也被她拍打的全陷了下去成了,而練霓裳的身軀就在砂礫堆中翻滾著,捲起的塵煙完全遮住了她和大明。

其他三方的龍族早也聞訊趕到,來的全都是大明見過的熟面孔。但縱然四方龍王匯聚於一堂,對眼前的狀況依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撐了那麼久的時間,別說大明吃不消,連無和侍劍也是同樣的狀況。就算大明已經將輸出力量降到最低,並且小心翼翼的控制好每分力量,但因為時間拖的太長,無和侍劍再也壓不下絕快要爆發的力量。

在大明和無痕心靈通訊過後,無痕也了解到大明現在危急的狀況。

經過無痕和四方龍王的商討後,決定由四方龍族接手壓制住練霓裳。不然讓現在的練霓裳掙脫的話,會帶來怎樣的破壞大家都無法估計。

就在眾龍族準備出手時,覆滿練霓裳身軀的塵煙漸漸的消失,現場紅光沖天,尤其在夜裡更是明顯。

不知從何時起,場中央那條樣子病厭厭快死的紅龍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全身燃燒著烈焰的火龍,而密佈的塵煙就是被這隻火龍身上的烈焰所化開。

要不是龍頭處還有大明死命壓著,眾人可還認不出這條火龍就是練霓裳無疑。因為這條火龍比起先前練霓裳的龍形,體長足足暴增兩百公尺有餘。

至於焚炎,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想來大概回到練霓裳身上了吧。

這時大明退了一步,雙手放開了練霓裳。

自由後的練霓裳並沒有再進一步的破壞行動,而是抬頭仰天怒吼,像似要把堆積多時的鬱悶之氣完全宣洩而出一樣。

當練霓裳怒吼宣洩完畢之時,全身的烈焰也跟著散去,露出火焰底下真正的模樣。

火紅的鱗片,燃燒著的艷麗鬃毛,眼前的紅龍形象和練霓裳大致相仿,唯一不同處就是要比練霓裳原來的體態大上太多了。

昂首的紅龍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其實以是外強中乾的狀態,身體微微的搖晃兩下就頹然倒地不起。

在絕之血脈的效力下,練霓裳的體內無疑是被大改造一番,並且身體硬被催化成長兩百多公尺,任她原本再怎樣厲害,也不可能受的了這種折磨,更何況練霓裳的身體因為先前的事本就顯的虛弱,這下子可有的她躺了。

不過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大明血用的太多了。

當初大明只用了些微的量,就足以讓伊娜美起死回生,並且徹底改變體質,如今硬塞了這麼大一「球」給練霓裳,當然會出事。

而且四方龍族的血脈流傳太久,體質上已不如遠古時期健壯,所謂虛不受補大概就是指這麼一回事。可是這點無就沒有料到了,不然她早就囑咐大明斟酌血量,不用弄得大家都慘兮兮的。

練霓裳至此意識才有些微的清醒。她微微地睜開眼睛,但只有看到眼前一個糢糊的人影,練霓裳只知他的頭髮是深藍色,然後又不醒人事沉沉地睡去。

回復意識的練霓裳,也從龍形轉化回人身,靜靜地躺在砂礫堆當中。

大明這時才收回獸化的狀態,一屁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好險,只差那麼一點點,絕的力量就要整個全爆發了出來。

因為先前練霓裳暴走的關係,唯恐意外發生,南海龍王讓聚集在廣場上無關的群眾早早就疏散離開,所以現在廣場上僅存的人數並不多。

但剩下的人包含四方龍王在內可是嚇的不輕,龍族的生長變化極其規律,像練霓裳這樣修行忽然暴增的情況,簡直是前所未聞。

眾人納悶之餘,覺得無痕這夫婿的來歷顯的又更加神秘了。

其實和大明在一起久了,又和詩函一起學習採捕之術,無痕轉變的情況更是驚人,只是她一直隱藏起來沒給人知道而已。

當練霓裳變回人身後,一堆人全湧了上來,無痕也跟著來到大明身邊。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無痕看大明渾身是汗,便掏出隨身的手絹細心的擦拭著。

大明只是笑了笑說:「沒什麼,要救那個野蠻ㄚ頭並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該如何控制好絕的力量,這點就頗為棘手,過程中累就累在這。不過托那ㄚ頭的福,我也算上了一課,對於如何去掌控和運用力量有了更深入的心得。」

這時南海龍王走了過來,大明停止了和無痕的對話,向他說道:「讓她休息一陣子,又可以生龍活虎了。」

龍王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並且指揮著侍女將練霓裳小心地搬回她的房間中,自己也隨後跟著趕去。

「事情看來都告一段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才對。」大明在無痕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準備向敖離辭行。

「王兄!你幫了我們如此大忙,南海龍族上下全都十分感激。你可得千萬留下來讓小弟好生招待一番,不然怎也說不過去。」敖離見狀連忙挽留大明。

再怎說,敖離也不願因為霓裳的事而和大明有了隔閡,尤其是見過他神鬼莫測的能力後,更加讓敖離篤定。

「不了,我在天外天上還有點事要辦。況且………」大明環顧了下四周,這座宮殿經過練霓裳這麼大肆破壞,想來大興土木是免不了了。

「因為我的疏忽,讓府上被破壞的亂七八糟。敖兄你不找我索賠我就已是謝天謝地了,哪還有臉逗留於此。」雖然話這樣說,但大明主要還是不想再碰上連霓裳,那ㄚ頭大概天生和他八字犯沖,想不出事也不行,大明當然是能躲就躲。

雙方推託數句後,敖離知大明心意已決,因此也不再勉強,便約定下次人界再聚。

「賢婿啊,事情辦完可別忘記帶無痕回家裡坐坐,難得回來一趟………」北海黑龍王叮嚀著。

「一定!一定!」大明連連承諾,好一會之後才得以和無痕離開。

只是事情結束,四方龍王並未就此散去,反而四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許久,不知在商議些什麼。

「老二,霓裳的情況怎樣?」四人中排行最大的東海龍王開口問了。

「好!簡直是好過頭了。雖然外觀上霓裳體態長了兩百餘公尺,但她目前所擁有的修為,就我保守估算,少說也暴增八百年以上。」

聽到這話,其他三位龍王嚇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不過南海龍王不理他們,繼續說道。

「但是我從沒遇過這麼龐大的力量,所以這數字實際上也說不得準。可如果霓裳能充分掌控這股力量,就算我們四個老骨頭聯手也未必有勝算,更別說放眼龍族內還有誰是敵手。當然!無痕算例外,我覺得她身上所隱藏的東西比起現在的霓裳還更加可怕。」

龍王當了好幾百年可不是當假的,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麼說來,霓裳反而是因禍得福?」

「以霓裳的脾氣和個性,這事是福是禍還很難說。我很擔心她會憑仗著力量,闖下更大的禍害。唉───」南海龍王嘆氣著說。

「老四,難道你都沒從無痕那問出你女婿的來歷嗎?」

「怎可能沒有!不管我或者她母親,明著問、暗著問、從旁敲擊、迂迴引導,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全問過了,可無痕不說就是不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這話果然不假。現在無痕一顆心全繫在她夫婿身上,哪還理會得我們二老。」

北海龍王顯的相當哀怨。

「能以自身血脈提升其他龍族的修為,這點連位居天界的三位龍神也辦不到。可是從無痕的夫婿身上所感受到的,卻又是很古老純正的龍氣,那他到底是誰?」

東海龍王苦思的想著,其他三位龍王也跟著大傷腦筋。

「難道是初始之龍?」西海龍王突然拍著手說。

所謂初始之龍,是指天地開闢之初就已存在的第一條龍,而且亦是所有龍族誕生的源頭。那條龍以自己為藍本,創造了「龍」這個種族。

乍聽之下,這和女媧造人的神話故事很像。不過事實上,初始之龍的存在也只是龍族內的一則神話故事罷了。

「那不過是則傳說罷了。」東海龍王揮了揮手否決。

傳言中,初始之龍身長萬里,一鳴則風雲變色、身動則山崩地裂,神通不但足以通天撤地,其威能更能毀滅世間一切。

至於初始之龍的下落,龍族內相傳是沉睡在世上某處。

因為初始之龍醒來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毀滅世界、二是創造世界。東海龍王敢如此斷言大明不是初始之龍,是因為他還沒看到這兩種情況發生前的預兆。

只是,有誰又能知道預兆是什麼呢………

「老四,你介不介意我跟你結個親家。」沉默了一會,南海龍王突然開口了。不過話語的內容讓北海龍王聽的有些糊裡糊塗,全不明所以。

「我想來想去,以霓裳現在的力量,也只有你女婿壓的住她了。所以我大膽作主,想將霓裳許給了你女婿,不知你意思怎樣。雖然他來歷十分神秘,但光看無痕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很疼妻子的人,這樣我也不必擔心霓裳嫁過去之後會不幸福………」

南海龍王話還沒說完,西海龍王以搶著答話了。

「二哥!你好詐,這樣不擺明便宜都被你和老四佔光了。我不管,既然霓裳要嫁,那我家清兒也要算上一份。清兒她在崑崙雖然沒有無痕那麼有名,但也是個識大體、才學淵博的大家閨秀,且論容貌說什麼也不輸霓裳無痕。」

看到西海龍王的固執樣,南海龍王也只好望向東海龍王報以求助的眼神。不料東海龍王非但沒站出來勸解,略為思考下後反而說道。

「也好,我家玉真眼光向來就高,找了幾十年也沒個看上眼的男人,所以我已經放話出去,如果玉真再找不到婆家,就由當父親的我作主把她嫁了。

我看這事就一起吧,老四,你看看找個日子把喜事都辦了。

當日無痕出閣我們都沒到場,這次就把它補辦回來。四位龍女同時出嫁,怎說也得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能丟人。」

既然連東海龍王也這樣說了,那南海龍王也沒立場再加以反對,三人把眼光看向北海龍王,看他怎麼說。

「這……我可決定不了。我有沒有說過,無痕其實是嫁人做小,在她上面還有個握有一切生殺大權的大老婆的存在………」北海龍王汗顏的說。

看到三位龍王的臉色變的異常可怕,北海龍王很確信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不知是練霓裳本身的復原能力太厲害了,還是改造過後的體質影響。總之才經過一天一夜,練霓裳大致上就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

這日早晨,練霓裳的貼身小ㄚ鬟打水進了練霓裳的房門,準備替昏迷中的她擦身。

才剛擦完了臉,小ㄚ鬟就看到練霓裳幽幽的醒了過來。

「小姐!妳終於醒了,老爺和夫人可是擔心妳擔心的不得了。」小ㄚ鬟欣喜的說。

「我怎會在這裡?」練霓裳有些迷惘的看著熟悉的房間。「我不是在天外天上,怎會跑回來?那個死胖子呢?水無痕呢?」

練霓裳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對中間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完全一無所知,只不過對大明的憎惡感依然存在。

「不行!不找那胖子討回個面子,本小姐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想起那個胖子的嘴臉,練霓裳就感一陣噁心。

可是很奇怪,她記憶只到那胖子將肩上的焚炎給拔了出來,然後對接下來的事她就全無印象了,這事可古怪的緊……

想到這,練霓裳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到屏風後更衣,準備再上天外天。

「小、小姐!您又要去哪啊,老爺交代過要讓您好好休息靜養的。」小ㄚ鬟緊張的叫著。練霓裳日前才掙扎在生死邊緣而已,醒來後馬上就要四處亂跑,怎叫人不擔心。

「怎?我看起來像有病的樣子嗎?幹麻要修養。」練霓裳反奇怪的問。

小ㄚ鬟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而且練霓裳固執的脾氣一旦做出決定,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ㄚ鬟所能改變的。想到此,小ㄚ鬟立刻步出房門去請老爺夫人,不然萬一出事,最慘的可是自己。

練霓裳暗自奇怪她在緊張個什麼勁,不過也沒想太多,換好衣服後就逕自走出房門去。只是才出房門,練霓裳馬上愣在當場。

原本開門一看到的,是座幽靜的美麗庭院,植滿各種練霓裳所喜歡的豔紅花朵。可現在映入眼簾的,卻只是一片破碎的瓦堆石礫,被破壞的相當徹底。

「遭到攻擊了?」

練霓裳第一時間升起了警戒的念頭,同時雙腳不停的往其他地方移動。然而所經過之處,大部分都是一片磚瓦凋零的景象,彷彿經歷過一場大戰。尤其是宮殿中央的大廣場,更是被破壞的慘不忍睹……

總之,原本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現在有一半以上都化為廢墟了。

「會是誰做的……」練霓裳暗自盤算了一下。

綜觀當今崑崙,有實力將龍王行宮破壞成這樣的勢力寥寥可數。但龍族向來與這些勢力交好,而且他們並沒道理作出這種事。

難道說是……天人!?

連霓裳這時想到前些日子龍族和一些天人起了摩擦,而他們在人間的行動甚至全被天人監視著。只是練霓裳因為修為淺薄所以感應不到什麼,過了一陣子也就不放在心上。

現在看這狀況,難道是天人打來了?

想到此,練霓裳更是快步跑著,希望盡快找到父母或兄姊們。

就在這時,敖離從前方的轉角處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大堆人。

「這邊就直接拆了,西邊那再擴建一座樓閣出來。」敖離雙手拿著張大草圖,還不時的朝四周比手畫腳,為重整家園做準備。

旁邊一堆人很專心的用紙筆記著,唯恐錯落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些人都是從各地招集來的巧手工匠,因為是替龍王的住所施工,所以大家都聽的很詳細。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練霓裳的聲音,敖離欣喜的抬起頭來說:「霓裳!妳醒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當我有事的樣子?我看起來像病人嗎?」練霓裳不滿的嘟著嘴說。但隨即又問:「為什麼房子會變成這樣,莫非有敵人打了進來?」

「這個嘛………。並不是有外人侵犯,妳別想太多。」敖離覺得自己很難開口跟練霓裳說清楚事實,於是打算先哄哄她,等晚點再慢慢解釋。

「騙人!大部分房子倒的七零八落,總該有個原因吧。」練霓裳賭氣的跺了跺腳,因為敖離總是還拿她當小女孩看待。

「乖!我正忙著呢,有話等等再說。既然醒了就先去看看爹娘吧,妳昏迷了好幾天,兩位老人家可擔心的緊。」

敖離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揉了揉練霓裳的頭髮後,又領著一票人去忙了。

自己昏迷了好幾天!?

練霓裳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打量起自己,可是她完全沒有感到身體有不適的地方啊。相反的,她從沒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此地好過。

想不通透的練霓裳突然一把抓住路過的侍女手臂問:「今天初幾了?」

「初五了。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事,妳忙妳的。」練霓裳揮了揮手。她記得自己上天外天那日是初二,如果今日是初五的話,那自己不就真的整整昏迷了三天!?

看著眼前的斷垣殘壁,練霓裳直覺到這事和肯定自己脫不了關係。

「謝天謝地!霓裳小姐你終於沒事了。」

「太好了!小姐妳終於醒了。」

一路上看到熟悉的家將婢女,他們都是一臉欣喜的向練霓裳說著這類的話,更加讓練霓裳確定,她昏迷的三天內確實出了不小的事。只是不管她怎麼問,家將婢女們對此事一直就是閉口不提。

「霓裳,還好妳沒事,當娘的我可擔心死了。」練霓裳的母親一看到她走進來,立刻拉著她的手細看著,確定無異狀後才鬆了口氣。

看到母親一臉憂色,練霓裳知道這幾天讓他們擔心了,於是說了句「對不起……」,還差點哭了出來。

練霓裳只是個性上比較火爆野蠻,但本質上仍是個會替人分憂解勞的好孩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讓父母如此擔心自己,練霓裳真的很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不就是房子被拆光了而已。只要妳人沒事就好,大家並不怪妳。」練霓裳的母親以為她是在為宮殿的事自責,於是柔聲的安慰著她。

房子……是我拆的!?

練霓裳聽到後可足足嚇了一大跳。天啊!這三天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娘,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就跟我說嘛。」練霓裳纏著她母親撒嬌的說。

「我說霓裳啊,妳那火爆的脾氣確實要改一改了,不要遇到人就那麼衝動,這一次我們真的是差點就失去了妳。還好無痕的夫君肯出手相助,不然妳這條小命可沒了。」

「您說那隻豬救了我?」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且聽她母親的話,自己好像曾經有過瀕死的狀態,但是練霓裳自己卻絲毫記不起來,這點最讓她感到恐怖。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欸,不得胡來。那位公子雖不似妳兄長的俊美,但也是儀表堂堂的人才,怎可以這樣說人家。再怎說,人家也是妳的救命恩人,為了救妳可也花了不少心力,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練霓裳這下可納悶了。聽她母親的描述,水無痕的丈夫和她當日所見的好像不是同一人,這又是怎回事。可看當時水無痕居然赤手去拿焚炎,那著急和擔憂的樣子,怎看也不像有假。

不過練霓裳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有很多事依然被蒙在鼓裡。而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這幾天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霓裳,妳對無痕的那位夫婿印象怎麼樣?」

練霓裳因為在想事情,所以毫不思索的直接脫口而出說:「個性下流無恥,外表面目可憎,基本上沒什麼印象可言。」

「是嗎……」練霓裳的母親這下可犯愁了。龍王和她商量過,有意將霓裳許給無痕的夫君,所以她才會先探探霓裳的口風,但沒想到霓裳對人家的評價會那麼差。

她是反對這事的。先別說捨不得自己女兒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再則霓裳的脾氣和性格,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住的。胡亂將霓裳許配給一個她全無好感的人,怎可能會有幸福可言。

「娘!您怎了,怎會這樣問?」練霓裳看她母親臉色怪怪的,於是問了一句。

「就因為他將來會是妳的夫君。」南海龍王氣呼呼的走進房間來。他接到小ㄚ鬟的回報,說霓裳剛一醒來就跑了出去,害他急的四處亂找,還好終於在這找到人。

「爹……您說什麼?」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說什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妳這ㄚ頭成天闖禍,還是讓妳早早嫁人省的煩心。」以往龍王不曾用此嚴辭厲色對練霓裳說過話,所以練霓裳突然間不知道要怎回應是好,頓時呆滯在當場。

久久,練霓裳才激動的說。

「我不要!」

練霓裳這下真的哭了,她才不要嫁給那種人。為什麼才一醒來,好像整個世界都全變了,她是在作夢吧。練霓裳腦子裡拼命的想找出個合理的說法,但都說不過去,忽然,她有了一種很荒唐的想法。

「是不是那個胖子威脅你們,要治好我的條件就是讓我嫁他!?我上天外天去找他算帳。」練霓裳說完立刻要衝出房門去。

「先冷靜點。」龍王沒想到練霓裳會想歪到那方面去,急忙堵在門口抓人。

但盛怒中的練霓裳無意之間引動了身體內沉睡的力量,輕易的避過龍王擒拿,從他身旁的細縫中鑽出去。

「好快!」龍王對自己這一抓本是自信滿滿,可霓裳的速度突然大幅提升,居然讓他落了個空,這就是霓裳現有的實力嗎?

練霓裳一出房門立刻化成龍型長揚而去,怒火中燒的她甚至沒發現到自己身體的大幅改變。

遠在天外天的大明這時只感到一陣冷顫。

麻煩,又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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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2:41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七 事端再起

在練霓裳躺著的一天一夜裡,大明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成天除了打坐外還是打坐,以慢慢地調順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

大明就坐在前日他泡著的冷泉旁,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

由於體內的炎勁以盡數驅出用來修復焚炎,所以大明在也不必泡在泉水裡散熱,因此住在冷泉內的仙靈紛紛遷回到自己的住處。雖然它們還是很害怕大明身上的氣息,但一些比較好奇的仙靈仍是遠遠地盯著大明看。

忽然大明默默地站了起來,雙手拉開架式開始打起掌法。

其實這也不算是掌法,只是大明他突然領悟了些天地經裡的某篇關於力量用運的心得記載,身體隨性擺動而已。

他在和練霓裳的拉鋸戰中,對於力量的使用有了更近一層的體會。然後大明將自身的體悟,與天地經中的心得記載、牧童長久來的細心指導等等多方面結合印證,進一步去找尋適合自己的路子。

大明的雙手擺動的很慢,就像是在打太極拳一樣,但全身周圍卻纏繞著很厚實的氣勁,雙掌翻動間甚至隱約還夾雜著風雷鳴動之聲。

如果不動用到絕的力量,大明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大明現在就是在試驗,學著怎麼在不至於讓力量暴走的狀態下,去運用絕部分的力量,會突然冒出這想法,都是前一天被練霓裳被逼出來的。

不過其間力道的拿捏十分細微,大明雖有了理論,但還欠缺著練習。

打了一會,大明就停下手來想了想,看看哪裡不對後又繼續打。

他身體目前的狀況,並沒有任何人能教導他該怎麼處裡。無也許可以,但她實在是混過頭了,行蹤完全無法捉摸,感覺上有點靠不住。

到頭來,一切仍是要靠大明自己去慢慢摸索。

大明就這樣打打停停的,直到心裡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波動,才下意識的張眼朝右手邊的天空擡頭望去。

不看還不打緊,大明這一看之下可真是嚇的不輕。

右手邊的天空呈現一片火紅,且一條三百多公尺長的大紅龍正往這呼嘯而來。那紅龍的外型大明實在是太熟悉了,肯定是練霓裳那潑辣妮子無疑。

那ㄚ頭已經能生龍活虎的四處亂跑了嗎?大明疑惑的想著,這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重點是那瘋ㄚ頭正筆直的朝這裡衝過來。

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太快,就像是顆火紅的流星一樣墬落到大明身前,這時大明就算想跑也是來不及。

練霓裳一落地就立刻化回人型,殺氣騰騰的走到大明身前。

大明暗自叫糟。他本以為已經處裡好練霓裳的事,沒想到對方居然又特意找上門來,這下恐怕是爭端再起。不過這還不打緊,大明怕就怕絕在龍族前的那副傲脾氣,到時不知又會給他搞什麼飛機出來。

練霓裳衝到大明前面,雙手直接扯住大明的衣領,用著惡狠狠的表情說:「那個胖子在哪裡!」

「啥?」大明起先愣了一下,隨即又醒悟到練霓裳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真正模樣,所以沒有認出眼前的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我說水無痕的夫君,那隻卑鄙無恥、好色貪婪的豬現在在哪裡?」練霓裳雙眼都快噴火了。

大明臉上青筋微冒,顯然很介意練霓裳說的話,可又不想和她起爭執,只好乖乖閉口不言。但是卑鄙無恥、好色貪婪這兩句評價從何而來,他就一頭霧水了,他應該沒對練霓裳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才對………

當然任憑大明想破腦袋,也猜想不到是龍王一時想出的餿主意害慘了他。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練霓裳這下可有點不耐煩了。

「抱歉,我沒看過妳所說的那個人。」事到如今,大明也只有繼續裝傻下去。

「早說嘛!浪費本小姐的時間。」

就在練霓裳正想放開大明時,恰巧一陣微風吹過,大明深藍色的髮絲被微微吹起,輕拂過練霓裳眼前。這時練霓裳好像忽然想到什麼,把大明抓的更靠近了。

「我們見過?」練霓裳疑惑的問。她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種髮色,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我想……應該沒有吧。」大明苦笑著。如果可以,他真想和練霓裳來個永不相見,那世界就太平了。

「算了!」練霓裳也不在意這種小事。她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那隻豬把他皮給扒了。

練霓裳放開大明的衣領,準備去找別人詢問,而大明也趁機轉身朝著練霓裳的反方向走,準備偷偷溜掉。可惜………

「相公,師父他有事找你……。咦?霓裳小姐,妳已經沒事了啊,真是太好了。」

無痕這時出現就像是在拆大明的台一樣,練霓裳頓時停下腳步。

大明知道這下要糟,趕緊快步離開。可這時忽然感應到身後傳來警訊,大明急忙趴下身子,只見一片火雲從他頭上掃過。

「大姊啊,怎一聲不響就出手。」大明暗道還好閃的快,不然頭髮可都焦了。

「這裡才我們兩個人,水無痕那聲相公不是叫你難道是叫我啊!好啊,你這傢夥,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耍著我玩。會玩變身就很了不起嗎?你這隻下流好色的豬,本小姐今日就把你給宰了。」

練霓裳一手握著冒火的焚炎,一邊凶神惡煞的說。同時捲動手上的焚炎,化為一道火龍捲直逼大明。

焚炎身上殘留的裂痕早已盡數消失,威勢更勝從前。

自己修好的武器反掉頭過來對付自己,大明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大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練霓裳產生了這麼大的反應,但他此刻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個發狂的ㄚ頭。不然再讓身體裡那條神秘的銀藍巨龍跑出來,練霓裳的死活可就無法保證了。

大明認為練霓裳是大病初癒,所以大概精神狀況上出了點差錯,因此也不想真的跟她計較。再怎說,練霓裳也是他花了一番心力救回來的。

雖然大明自己有所顧慮,但練霓裳槍下處處不饒人,盡是直指大明周身要害。就在焚炎要一槍捅穿大明的後心時,一把水色長劍半途插手,格開了練霓裳的槍勢。

「練小姐!我家相公縱然再有不是,為了救妳也算費了不少心力,為何如今還要這樣地咄咄逼人。」

無痕舉劍擋在大明前,臉上滿是森然之色,顯然是動了真怒。對練霓裳的稱呼,也連帶改為較生份的練小姐。

一見無痕擋身在前,練霓裳立刻收槍止步說:「四方龍族一脈相承,我不跟妳打。且這是我和那胖子之間的私人恩怨,不甘妳的事,妳快讓開。」

「妳動到我相公就是與我有關,要是妳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肯罷手,那麼接下來就盡數由我一肩承擔,換我來和妳交手。」無痕嶄定的說。

「妳這是決心袒護他到底了。我實在不懂!像這麼卑鄙又好色的男人,有哪點值得妳這麼死心塌地。」

說到卑鄙又好色,連無痕也回頭看了大明一眼,只見大明死命的搖頭否認。

以無痕跟在大明身邊這段時日的觀察下來,大明和卑鄙兩字似乎搭不著邊。她這老公既沒什麼野心,也沒什麼偉大的志向,就因為沒有目標,所以也不會去耍什麼心機手段。

雖然有句話叫望夫成龍,每個當妻子哪不希望丈夫出人頭地。只是無痕體認到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是安份平凡一點的好。

至於好色………

無痕是承認大明週遭出沒的女性,是離奇的多了一點。不但個個獨具特色,而且許多都對大明頗有好感,這點無痕一直默默地看在眼裡。

不過大明向來對男女之間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小心,所以無痕並不認為大明是個性好漁色之人。坦白說,如果大明有意的話,今日無痕在多幾個姐妹出來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但是大明並沒有。

「我相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請妳不要這樣說他壞話。」

聽到無痕這麼說,練霓裳知道她已經是沒救了。真搞不懂,難道是這個男人將她洗腦了嗎?不然水無痕謂何如此死命的袒護他。

「無痕,這ㄚ頭讓妳打發,我就不出手了。妳自己應付的來嗎?」大明開口問。他可不想再惹練霓裳,無痕的回應則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但卑鄙又好色,遇事居然還躲在老婆後面。難道你的雞雞就跟風鈴一樣,是吊在胯下掛好看的嘛!」

大明的話讓練霓裳更是抓狂,這下連在人間學到的粗話都用上了。

聽練霓裳罵成這樣,大明臉都快氣歪了。這ㄚ頭簡直潑辣過頭了,堂堂南海龍族的公主,說話也未免太………

無痕則是臉色微紅,手上滄海化為數道劍光刺出,不再讓練霓裳有說話的機會。

練霓裳用焚炎擋下無痕的劍擊,並且順勢還了幾槍,不過她無意和無痕多做纏鬥,一直想找機會衝過她的封鎖。但無痕劍勢緊密,宛如滴水不漏的地步,練霓裳委實難以越池半步。

只是越打下去,練霓裳越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而恐怖的來源居然是她自己。

練霓裳發現自己每出一槍,槍上蘊含的勁道就會強上幾分,直到現在,焚炎每擊發揮出的威力已是過往的數倍。這現象不由的讓練霓裳感到一陣恐慌,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股力量究竟是打哪來的?

然而不管練霓裳槍勢在猛烈,無痕總是能在輕描淡寫間就將之化去。實際上比起來,無痕比起練霓裳還要可怕,但是練霓裳此刻正在慌亂於自己的異變,並沒發覺這一點。

大明一開始還有點不放心,但看無痕應付的如此從容,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大明也知道自己有點保護過度了。以無痕的實力來說已是少有對手,就算對上牧童也有七成左右的勝算,可他就是會不自覺的緊張。

突然練霓裳後退數步不再搶攻,用焚炎指著大明怒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身體變的這麼奇怪。」

雖然身體並不抗拒這股新的力量,甚至還感覺到十分熟悉,就像是身體裡失落已久的一部分一樣。

但是練霓裳並不喜歡這樣不明的轉變,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對於這問題,大明確實是想不到該怎麼解釋才好。依練霓裳現在對他的反感度,如果老實說他餵了練霓裳自己的血,怕是會抓狂的更厲害吧。

練霓裳擁著焚炎並且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頭也縮的低低的,全身還隱隱顫抖著。

她感覺到力量從身體裡源源不絕的湧出,多的簡直快無處宣洩。這情況讓練霓裳開始覺的有些不安,甚至是感到害怕。

練霓裳反復在腦海裡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最後,她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大明,沒錯!一切都是他害的………

「王……八……蛋……」

練霓裳咬牙切齒的說,然後瞬間抬起頭來。這時她不但瞳孔變成紅色,眼下雙頰處突然多出了兩道紅紋,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煞是明顯,好像土著民族的戰鬥彩裝一樣。

「小心──」無痕只來的及說出這兩個字,滄海就已硬架上焚炎,發生激烈金屬的撞擊聲。和剛才相比,練霓裳此時的速度可謂是天壤地別,快的幾乎讓無痕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

無痕反揮出一劍,可練霓裳連看都不看就用左手臂去擋,只是大明聽到「噹」的一聲,好像劈砍在硬物上一樣。

在碎裂的衣袖中,大明看到練霓裳左手上紅鱗閃動,且還盤繞著熊熊烈焰,細長的手指也盡數轉變成火紅的銳爪,看來已完全龍爪化。

「是半龍化狀態,她激動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無痕好不容易抽空說了句話,隨即又出劍阻擋住練霓裳。

要單純的以人身去阻擋半龍化後的力量,不管無痕再怎厲害也是會覺得吃力。而且隨著持有者半龍化,武器的威力與外貌也會跟著改變。

焚炎這時已不復見先前的細瘦,不但長度加長,連寬度也變的有碗口粗,槍尖也變的十分怪異,有若火焰燃燒時的三尖形狀。

可怕的是練霓裳居然只用一隻手抓住焚炎,且還發揮出驚人的勁道和速度,揮掃時還帶起陣陣驚人的熱浪,讓周圍的草地和樹木都焦枯了。

大明也知道半龍化其實和自己獸化時的狀況一樣,因此也不禁為無痕擔心了起來,左手更是抓緊了白骨劍杖,準備隨時上去接替。

半龍化後,練霓裳的攻擊方式也跟著大幅改變。

原本練霓裳是採用刺、挑等小而密集的攻擊,但現在則是握著焚炎改用掃、劈等更能發揮攻擊力的大動作。

無痕每每硬擋下來,久了自然吃不消。

「怎又來了?」原本在商量事情的牧童等人,聽到打鬥聲音全奔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大明沒見過的人。

「你以為我想啊!這ㄚ頭發瘋似的衝過來就開打,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對了,她是專門針對我而來的,不想受波及的話最好是離我遠點。」

大明趁說話時打量了一下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約七八人左右,感覺的出來都很有實力。

那幾個陌生人看看大明,再看看練霓裳攻擊時的那副狠勁,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倒是牧童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和大明肩並肩的站著,至於葉若秋則是維持著以往一貫的冷漠表情,站在大明另一旁。

就在大明和牧童交談的當時,練霓裳正掄著焚炎由上往下砸,恰巧這時無痕剛好力盡不敢硬擋,忙收劍一退,任由焚炎在地上砸出個長條型的焦黑坑洞。

「她不會打算把這也拆了吧。」大明皺了皺眉頭。南海龍王行宮的遭遇可還是歷歷在目,葉家莊可經不起那破壞。

「侍劍,能和無出手幫我一把嗎?讓我去處裡那ㄚ頭。」大明暗自問著,可侍劍的回答卻是令人洩氣。

「沒辦法喔!無她又消失無蹤了,光憑我自己根本不可能壓制住絕的力量。」

「需要她時又是找不著人嘛………」老實說,大明已經很習慣了,這傢伙果然不怎麼靠得住。

無痕這一退等於是給了練霓裳個空隙,她立刻補位朝揮槍大明而來。

「殺過來了,這下你想怎麼解決。」牧童閒暇的說。

「對於一條已經沒辦法用道理溝通的母霸王龍,除了打昏她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唉……對方可是個女孩子,你就不會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嗎。」

牧童一邊說,一邊輕鬆地揮起隨身的童玩木劍,架住焚炎的橫掃。大明則是上前一步,一拳揮向練霓裳的腹部,兩人的默契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

雖然大明的拳頭看上去很普通,但是練霓裳出於本能的感到不對勁,於是用空著的左手臂去擋了下來。

就在大明拳頭接觸到練霓裳的手臂時,內斂拳中的氣勁忽然整個爆炸開來。練霓裳受這股勁道一震,身形疾退十來公尺。

「喔喔!這招有意思,啥時學的啊。」

「剛剛突然想到的,就拿來用了。不過說穿了,原理跟『去吧!我的愛』是一樣的,都是內斂勁力,然後接觸時一口氣爆發出來,所以你就叫它『爆』吧。」

「你也真是的,居然拿這種殺傷力大招式的去對付一個女孩子。」

「拜託!你以為我現在的狀態能用上多大的力量,在說對方已經半龍化,防禦力更是大幅提升,我實際上連她根毛都沒可能傷到。」

就在大明和牧童說話的同時,練霓裳以穩住身子,再次呼嘯而來。

無痕立劍在兩人面前做好準備,如果這次真的壓制不下練霓裳,她也只好同樣半龍化了。雖然,她並不怎麼再那麼多人面前展現那樣子………

不料這時聲勢凶猛的練霓裳突然腳下踩了個空,整個人向前撲倒下去,不但如此,左手的獸化部份和焚炎也連帶的在瞬間回復成原樣。

「不好!」牧童看到立即竄出,但無痕以搶先抱住練霓裳倒下的身軀,有點焦慮的看著他。

好在牧童測完脈象後隨即鬆了口氣說:「沒什麼事,只是累昏了過去。」

其實想想也對。練霓裳痊癒才沒有沒多久,馬上又打的這麼激烈,就算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會倒下也是早晚的事。

大明一邊為這場騷動向眾人陪不是,一邊讓無痕將練霓裳搬到房間裡。同時心想,這妮子還可真會帶給人麻煩………

就在此時,南方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條紅龍,看樣子找練霓裳的人終於來了,只不過來的也太慢了點,事情都解決了。

大明看看遠處的兩條紅龍,又看了看練霓裳。

這事該怎麼解決,傷腦筋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練霓裳才幽幽醒來。

然而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看書的無痕,讓她慌忙的想起身。

可練霓裳這才發覺,自己全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虛弱到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更別提要挪動身子。而且想要挪動身子時,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襲來,讓毫無防備的的練霓裳頓時悶哼一聲。

「別亂動,現在妳安心休息就好,有什麼事等妳好點了再說也不遲。」

無痕聽到聲音,立刻闔上書本查看練霓裳的狀況,無痕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微笑,很難想像兩女先前還有著那麼激烈的打鬥。

「不…不用管我,我不需要妳假惺惺。」練霓裳縱然身體動彈不得,可口氣依然很倔強,不過無痕也不怎麼在意。

「既然妳醒了,我去請妳父親過來吧,他老人家可也著急的很。」無痕笑了笑就要步出門口,但是練霓裳阻止了她。

「等等!我不想見他。」

無痕聞言停下了腳步,雖然她很奇怪,但也知趣的沒有過問。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練霓裳才開口。

「我問妳,妳知道妳……丈夫,另外還有個人類老婆嗎?叫林詩函的。」

「妳認識姊姊?」無痕這就有點意外,沒想到練霓裳會知道詩函。

「兩女共事一夫,感情居然還好到姐妹相稱。哼!」聽無痕叫的那麼親熱,練霓裳不禁嗤之以鼻的說。

可無痕仍是微微笑著的看著她,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久了連練霓裳自己也覺得沒力,就好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他……真的好到讓妳這麼死心塌地?」

「他的好,有我們知道就足夠了。」看到無痕笑的那幸福樣,讓練霓裳頓時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水無痕,這個打自練霓裳懂世以來就不斷聽聞到的名字,有著龍族第一才女、崑崙第一美人等等赫赫名聲。可現在在練霓裳看來,也只不過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小女人而已。

「我問妳,我當初是怎樣受傷。」練霓裳顯的和顏悅色了點。

既然對方都能坦然接受共事一夫的觀念,而且還相處的如此融洽,自己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不過,她還是很討厭那個胖子就對了。

無痕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把大明如何打傷她,後來又如何救她的事全說了一遍。練霓裳聽完後,對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怎麼被打死的都不知道,等級差這麼多啊。難怪那死胖子一直迴避著我,原來是怕一不小心就把我這條小命給玩死。」

練霓裳自嘲的說,事實的真相帶給她的自尊心不小的打擊。難怪她的母親和兄長對此都閉口不談,因為他們都太清楚自己的個性,深怕自己知道後會胡思亂想。真是的,他們到現在依然拿自己當小孩子看。

「不!我相公絕無那個意思,只是……他現在有點控制不住他自己。」無痕急忙替大明辯解。

「說真的,妳老公到底是什麼東西。」練霓裳對於大明用血救她一事,顯的有些耿耿於懷不能接受。但多少知道了自己身體易變的原因,這點讓她安心不少。

「這點……我想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

練霓裳看了無痕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為什麼要這樣笑?感覺上好沉重。既然妳說妳愛他,為何又這樣滿懷心事。」

無痕搖了搖頭。

「我丈夫身上擁有無法估計的神秘力量,但同時也背負著比你我所能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的枷鎖。可我這個當妻子的只管被寵愛呵護就好,卻無力去替他分擔,這點讓我相當自責。」

「………」

這對夫妻未免太恩愛過頭了,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爽!

練霓裳分不出她心裡頭的情緒,究竟是羨慕或忌妒,或者兩都有吧。

在人間的這段日子裡,她喜歡上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但是因為種族關係,練霓裳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份感情一直被她擺在心底不敢說出來。如今看水無痕和她丈夫如此的恩愛,練霓裳當然難免多少都會有點反應。

只是練霓裳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自己的行為舉止根本是衝動到昏頭了。

能讓水無痕如此頃心的男人,當然不可能差到哪去。自然也不可能去要脅她父親什麼,如趁機要自己嫁他之類等等的傻話。

「妳知道……我父親作主將我許配給妳丈夫的事嗎?」練霓裳對這件事還是很在意,決定弄個明白。

「有這種事?」無痕微微一楞,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妳真的不知道?」看無痕的表情,練霓裳也很清楚她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也許她丈夫也是一樣,那麼………

想到這,練霓裳不禁哀號了起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混帳老爸瞎扯出來的。可笑的是我居然還信以為真,怒沖沖的就殺了過來。喔,要命───」

練霓裳想,這下看她要拿什麼臉出去見人。

「妳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會回到天外天?」無痕不可思議的說,這誤會可大了。

練霓裳垮著臉沒回答,或者該說是………不好意思回答。

「如果妳是擔心這點,那儘管放心無妨。就算伯父真的有這個意願,相公他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無痕笑著向練霓裳做下保證。

「妳就這麼肯定?」練霓裳的口氣有點質疑。

「因為相公他是用『真心』來對待姊姊和我。」無痕柔聲的說:「老實說,如果當初姊姊沒有點頭答應,相公他也絕不會接納我進門。就因為他很在乎我們每一個人的感受,所以不會輕易做出會傷我們心的事。」

「我不懂,如果他真的如妳所說的那麼專情,怎可能還會再娶妳?」

「呃……這個是另有原因的,一時間很難解釋的清楚。真要說的話,可以說是我硬把他搶回來拜堂成親的。」無痕臉上帶著羞澀說。

她和大明在一起的經過,怎看都是自己死皮賴臉硬上的。當時還不覺得,可現在回想起來總是會不好意思。

「相公!」

突然間無痕站了起來,心中滿是不祥的預兆。她和遠在人界的詩函都一起感覺到,這次大明是真的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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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4:18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八 刑天

時間回到練霓裳醒來之前。

大明所看到的那兩隻一大一小的紅龍,正是追趕練霓裳而來的南海龍王和敖離。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快的異常,龍王和敖離雖然苦苦追趕,無奈還是慢了一步。等兩人到時,練霓裳早已倒了下去。

龍王一落地後,馬上搶身查看練霓裳的情況,確定真的沒大礙後這才鬆了口氣,轉向大明頻頻道歉。

這景象,讓隨牧童一起出來的那些人看的是一頭霧水。

就算在崑崙,龍族也鮮少和葉家的人打交道,很多人只是偶爾看到過神龍出現在天空中的身影,可龍族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甚至不知眼前龍頭人身,身穿炎袍的傢伙居然會是龍王。只是覺得這傢伙氣勢非凡,應該相當有來歷。可讓人不解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拼命對著一個年輕小夥子低頭道歉。

這,就讓人搞不明白了……



原本龍王是想帶練霓裳回去靜養,但大明唯恐練霓裳醒來後又莫名奇妙的殺過來,因此讓她先留在葉家莊中。等她醒來後看大家之間有什麼是非誤會,全提出來一次說清楚,免的練霓裳老對他抱持著恨意,往後不時上門砍人,那就糟了。

龍王對此顯的似乎有點不安。霓裳會那麼激動全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幾句話,所以追究起來,責任還是在自己身上。但是對大明的話,龍王也無從反對起,於是讓敖離先回去報個平安,自己留在葉家莊陪練霓裳。

稍晚,龍王找了大明私底下談話,請無痕照顧著霓裳。

「我的天啊!就因為你亂說話,你女兒才會抓狂成這樣。」大明沉聲的說,音調中明顯的表達出不悅。要不是顧忌附近屋裡的無痕,他早就吼了出來。

原來龍王在大明的面前,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次,其中當然包括了霓裳發怒的原因所在。這當然引起大明很大的反彈。

「我不是胡說,而是很希望你認真的考慮一下。霓裳個性雖然是衝了點,但其他方面的條件都不差,她會個好妻子。」

龍王相當冷靜,顯然已做好準備和大明談一談。

「為什麼是我?偌大的龍族裡青年才俊可少不到哪去,幹麻找上我這個半龍半人的傢伙。」大明沉住氣沒發作。他不懂,為何龍王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

「非你不可。老實說,霓裳現在的力量連我也無法抗衡,一旦她那驕縱的脾氣發作起來,我根本無力管壓。眼下,唯一有能力制住她的也只有你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大明眼睛斜視看著龍王,且身上開始流露出先前並未有過的傲然氣勢。

「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就往別人身上推,莫非真當我是個撿破爛的不成。」大明沉著張臉,話語裡再也聽不出任何溫和有禮的口氣,宛如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

「不!別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龍王急著解釋。

他一直以為大明是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所以打算用道理來說服他。可現在看來,自己想的太離譜了。

「就算不提我,那你女兒呢。就因為這原因,你就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甚至是她所憎惡的人?這麼荒唐的事,你想我有可能答應嘛!」

說完後大明立即甩袖而去,一點也不想和龍王多談,生怕會因此忍不住自己的怒意。現在的他,情緒還不適宜太過激動。

「你不是已經娶妻?既然你都肯接納無痕了,為什麼不能接受霓裳?」龍王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殊不知此言深深地觸動了大明的心弦。

大明聞言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衝動,不然他真的會出手把龍王的龍頭扁成豬頭。

的確,一夫二妻,享盡齊人之福的他,令人感覺上很難跟「忠貞」兩字扯上關係,但是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確實是真心的對著詩函和無痕。

「雖然我和無痕之間的姻緣是誤打誤撞結下的,但現在她是我相當珍惜的人。所以,不要在跟我說想把女兒嫁我這種傻話了,我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們傷心的事。」

說完,大明頭也不回的就走掉。

見大明的態度如此堅決,龍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有默默地看著他離開。反正打從一開始,龍王對這件事就沒啥把握,會被拒絕也是預期中的事。不過這樣一來,大明對南海龍族的印象恐怕會變的更差吧,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龍王雙眼眺望著遠方,思考著往後的道路。



大明離開了龍王所在的庭園後,本是想去找無痕準備動身離開,但是在中途看到牧童在跟他招手,於是便尾隨他其後而去。

「怎了?你身上的氣顯的相當鼓譟不安,又是什麼事讓你生氣抓狂了。不是我老人家愛囉唆,你自己也知道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有可能造成力量失控的導火線。」

說真的,要不是大明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多了點,牧童早建議他出家當和尚了,清心寡欲的環境對他可能會比較好一點。不過現在牧童可不敢說這種話,怕被大明周圍那票娘子軍追殺,呵呵──

大明知道瞞不過牧童,遂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他聽。

「我想南海龍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過你和他說清楚後,他也該打消這念頭了,畢竟這種事可勉強不來。只是……這件事也能算是桃花劫的一種吧,剛過年就和女子產生糾纏,看來你今年大概依舊是桃花不斷。」

「我不要───」對牧童的話,大明只能以哀嚎來表示。

「不要什麼?」在大明哀嚎的同時,葉若秋迎面走來,對此不禁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開玩笑罷了。妳那邊的情況怎樣。」牧童一本正經的說。

「雖然有師父和我替大明擔保,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對大明的能力和來歷有所質疑,交涉過程並不怎麼順利。」

「也對,對他們而言大明只是個陌生人,也無任何功績足以服眾。突然就要讓他擔任護法一職,想來確實是讓人無法接受。」牧童摸了摸下巴沉思著。

「等等!你們兩到底在說什麼啊?聽起來好像是和我有關的事,可我卻完全聽不懂。」大明有點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們。

「就你要加入葉家的事,你忘了啊?」

「啊!對喔,這事我都忘了。」

經牧童提醒,大明這才恍然大悟。因為一上天外天不久,他就和練霓裳產生了糾紛,然後一連串的事情經歷下來,搞的他都忘了自己來天外天的目的。

「嗯,那聽你們這麼說,事情看來不怎麼順利的樣子。既然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又不是非得要加入葉家才能找血燄麻煩,有需要時互相通知一下就行了。」

大明毫不在乎的說。

「有個身份做事總是比較方便。總之先去見見家主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打算。」葉若秋看了看大明,又將眼光移到牧童身上。

「那就先這樣吧。小子,你跟我來。」牧童說完便帶著大明往正堂走去。

「不過就是掛個名而已,有需要這麼麻煩嗎。」大明邊走邊嘟嚷著。不過他身邊的葉若秋卻一反常態,居然和顏悅色的為他解釋起來。

「葉家收人的條件本來就極為嚴苛。一般新弟子入門,少說也得先經過一段時間的品行考核,然後花上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來學習,等學有所成後還得通過試煉才算是個正式的葉家門人。如今要讓全然陌生的你加入,且還是以客卿的身分出任左護法一職,當然多少都有人會有所異議。」

「護法?這職位很大嗎?」

「如果不大的話,怎會有那麼多人反對。如果今天我只是舉薦你做個入門弟子,我想並不會有人有所異議。護法這職位雖然平時並不過問葉家的行政體系,但在發生重大事件或必要時,權力足以調動葉家上下所有的人力物力。以職權來說只居於家主之下,我當初也是經過五、六年的時間,才讓眾人認可坐上這位置。」

「幹麻給我排這麼棘手的職位,這不等於是自找麻煩嗎?」

「這位置是家主和師父及幾位長老所決定。至於是出自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莫名奇妙的被安插重職,恐怕那些人也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吧。想想,自己還是早點推辭離去的好,免的又被捲入另一場風波中。

大明打定了主意,而這時他們三人也接近了葉家的正堂門口。

一進門,堂內眾人立刻起身作揖,對象當然是走在前方的牧童,論起歲數和資歷,在堂裡自然以牧童居冠無疑,葉家家主和眾長老都比不上。不過大明看不太出來,這死老頭居然有這麼受人敬重。

「老頭,原來你地位有這麼大?」大明和牧童打鬧慣了,於是不怎麼為意的說。但此言卻惹來在場不少人士一陣白眼,甚至有人欲張口責難。

「無妨!這位小兄弟和我平輩論交,並無什麼禮儀拘束,在座諸位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牧童及時出言阻止,所以眾人也就沒有發話。

在正堂裡有著十幾人分坐兩側,其中男女老少皆具。而位於中間的,就是那位他和練霓裳打起來時,和葉若秋一起前來阻止的老者。

「那老爺爺就是葉家的家主?」大明知道自己剛捅了個大簍子,也不敢再放聲張揚,偷偷的在葉若秋耳邊問到。

「嗯。他就是當今葉家的家主,葉清祥。」葉若秋點了點頭回答。

「試問,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們所討論之人嗎?」右側首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抱拳詢問。

「沒錯!」葉清祥點了點頭,讓堂內眾人望著大明直打量。

「看這小兄弟年紀輕輕,讓他出任左護法一職,恐難以服眾吧。」數來右邊第三位的貴婦提出了她的疑慮。

「的確,但老夫見過他的實力,要出任護法一職確實是綽綽有餘。」說話的是左手邊的一位老者。

他曾親見過大明斬殺芬里奇時的景象,那股威勢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故此他才對大明深具信心,推舉大明當護法也是他所提出的意見。

「實力雖然重要,但我們對這少年全無了解,也不知他心性如何,不疑就這樣冒冒然的做下決定。」中年男子提出了反駁。

「關於這點,右護法和軒轅長老都能出面保證,莫非在座諸位信他們不過?」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至少該讓我們明白這位小兄弟來自何處?師承何人?叫什麼名字?總不能全然一無所知吧,這再怎樣也說不過去。」

「沒錯!這就未免太離譜了。」在場不少人紛紛附和著。

「如果要立新護法,我想請軒轅長老出任是在好不過的,這樣一來相信大家絕對都沒意見。」

「是啊。」眾人一致的點頭。

「別!也不想想我年紀那麼大了,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還盡把工作往我身上丟。我老人家現在只想隨性走走看看,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回崑崙去,所以可擔當不起這種重職。這小傢伙無論心性和實力都是我信得過的,假如諸位真的如此抬舉在下,就讓他接下這護法一職吧。」

牧童找藉口搪塞了過去,也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會依老賣老。也不想想,堂內所有人裡,他看起來可是年紀最小的。

「死老頭!該不會人家其實是要你接任,你不肯之下把我拖出來當替死鬼吧。」大明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牧童。

「啊!這次你那漿糊腦袋怎變的這麼靈光。」言下之意……就是大明猜對了。

「我掐死你!」

也不理會在場那麼多人,大明雙手抓住牧童的脖子死命的搖來晃去。原本激烈辯爭的眾人都被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是嫌我現在麻煩還不夠多啊!還淨給我找事。」大明顯的有點忿忿不平。

「休得無禮!」右側那位中年男子隨即起身大喝。

「閉嘴!沒你的事,給我坐下。」大明下意識的轉頭瞄了他一眼。

那中年男子被大明的目光一掃,頓時心生惡寒,且雙腿沒由來的一軟,身子直接癱倒回座位上。

因為他看到大明雙眼的那瞬間,大明的雙眼正綻放著非常深沉的暗藍光芒。

饒是他斬妖除魔多年,兼之閱人無數,也沒看過這麼恐怖的雙眼……一雙會吃人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而自己正拼命的往下掉,最後下場就是被無窮無盡的幽藍所包圍吞噬。

就在他以為快被幽藍吞噬時,卻發現自己跌回了椅子上,全身冷汗直流。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中年男子的感覺卻是大起大落,宛如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你怎麼了?沒事吧。」坐在中年男子左近的人關心地問著。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中年男子所經歷的景象,只是看到他突然坐下冒冷汗,以為他是哪身體不適。

糟!大明隨即省悟,自己不經意之間又闖下了禍。

醫治練霓裳時所引動的力量根本還沒平復,所以在情緒高漲時,很有可能會做出連自己也無法預料的舉動。雖然他已經很小心預防了,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這樣子的他再待下去實在太危險了,還是先早早離去才是上策。

「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結果引起了大家的爭執。不過,還是請大家忘了我這件事吧。對於加不加入葉家我本來就沒什麼意見,但如果引起爭執就不好了,所以這事就此作罷。」

大明歉然的說,然後拎起手中被他搖到頭昏腦脹的牧童。

「所有事情都是這死老頭引起的,誠如這位大叔所言,左護法一職交給這死老頭就對了。別看他平時喜歡依老賣老,但是精力可比一般人還旺盛,所以你們盡可把他操到累翻過去也沒問題。」

大明說完停了一下,看了看堂內啞口無言的眾人。

這也難怪,在葉家從沒看過有人敢這麼和牧童說話。既然牧童本人都沒意見了,其他人也不好出言反駁,而且大明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是讓人無從開口。

「那麼接下來,這老頭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這是屬於在座諸位的家務事,我想外人也不便在場,所以小子就此告辭了。」

大明說完,扔下牧童就跑了。

「你這沒義氣的傢伙!這樣拆我的臺。」

牧童被抓住時被大明制住穴道,根本沒辦法說話,這下才放聲吼了出來。那嘹喨的聲音強而有力,很難想像是出自一個高齡五百的超級人瑞之口。

「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啦。」

大明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顯的已經跑遠了。

在情緒還沒平定下來之前,大明暫時不想在和任何人見面,怕自己又會做出什麼怪異的舉止。所以一出葉家莊,大明就往濃密的樹叢裡鑽,想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靜靜。

只是跑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片七彩斑斕的光壁。大明冷不防的迎面撞上,整個人都陷進光壁裡。

「咦!?」

看著周圍的景象全變成七彩的光暈,就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一樣。大明奇怪的四處張望著,在回頭看看來路,也只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七彩的光暈,哪還有他來時的路徑。

大明赫然想起葉若秋曾說過,沒事千萬別離開葉家莊在天外天上亂走,因為天外天上還留有許多仍在運作的上古陣法,一旦陷進去會很麻煩。十個陷進去的人,有九個是回不來的。

而且陣法裡有什麼東西,也沒人知道。聽說有些陣法裡面還囚禁著上古妖魔,強大到遠非練妖塔裡的妖魔所能比擬,所以才在天外天上獨自隔開囚禁。

想到此處,撼動天地的怒吼自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巨大的暗灰色身影也開始在他面前成型。所散發的氣息連大明也會覺得恐怖,且這股氣息是越來越濃厚,看樣子實體就快現身了。

「饒……饒了我吧。」大明差點就要哭了出來,看樣子他真的中了大獎。只是以目前他的情況,就算打的贏,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大明自嘆自憐的同時,那妖魔已完全成型。

它的外型像一個體格魁武的男人,有著強壯的肌肉和灰色的皮膚,但它沒有頭。在頸部有著平整的切面,好像是剛被砍掉腦袋一樣,顯的一片腥紅。

原本胸部乳頭的位置,被一雙幽暗的暗金色雙眼所取代,而肚臍處則是一張有著獠牙的巨口,在兩者間則是呼呼噴氣的鼻孔。至於巨口以下,則長滿白色長毛垂下,看起來反而像它的鬍鬚。

這玩意右手持血刃巨斧,左手持同等高度體型的巨盾,光身高就超過一百公尺,那氣勢可想而知是如何驚人。

就大明目前的感覺,這傢伙光憑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同等於煉獄的水平,看來不會是那麼好應付的。

「這是……刑天!?」

由於以前神怪小說看了不少,加上刑天的外貌又十分簡潔獨特,所以大明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傳說中刑天是上古曾向天神挑戰的巨人,但後來卻失敗被處以斬首,不過刑天並不服氣,從身體上長出眼與口繼續向天挑戰。所以刑天算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妖魔,甚至可以說是屬於魔神之類的神祇。

只是……葉家的人難道都沒發現,自家隔壁鄰居就是這麼恐怖的魔神嗎?

不容大明多想,刑天已揚起血斧要劈下。

然而血斧未至,陣陣慘烈的陰風已先襲身,像似冤魂一樣纏上大明手腳,令他頓感行動遲滯。大明知道情況萬萬容不得自己分心,急忙掙脫陰風的束縛,在千鈞一髮之際側滾避開刑天的血斧。

刑天這一斧在七彩閃爍的地表上留下了奇異的劈痕,好像要撕裂開地表一樣往前後方擴散出裂縫,破壞力可見十足。

「侍劍!妳這次不幫忙不行了。」大明一邊招出白骨劍杖和物化的火角炎獸,一邊出聲喊著。

刑天所帶起的陰風,一遇上大明的黑炎就被燃燒殆盡,所以大明的行動力大致上還不至於受到阻礙,讓他多爭取了點時間。

「我的天啊!你又去哪去惹到這傢伙?你就不能安安分份的過日子嗎。」

侍劍一出現,就看到巨大的血斧聲勢驚人地迎面劈來,她這次可真的是被嚇到了。好在她和大明默契十足,兩人連忙互對一掌,借衝力左右彈開,避開刑天這一斧。

「如果這次打完我還沒狂化的話,妳就算要把我整天關在狗籠裡當狗養我也沒意見。」大明回了一句。

侍劍身形浮上半空中,趁刑天的注意力放在大明身上時,右手食、中指並攏向前一指,於身前化出一把金黃色的光劍,然後右手往上抬起。

在抬起的過程中,光劍的金芒不斷的暴漲。等侍劍右手高舉至頂時,其上已是把長度超過二十公尺的巨大光劍。

侍劍隨即俯衝一砍。但刑天已注意到侍劍的動向,將左手的巨盾立在身前。

轟然一聲巨響。

侍劍的光劍盡碎,而刑天卻只是連退十來步,外加巨盾上留下的一條細微劍痕,此外一點傷勢都沒有。

「好高的防禦力!」雖然只用上了三成的力道,但結果已夠讓侍劍驚訝了。

這次侍劍一口氣將力量提升至七成,又是一發光劍斬下。但刑天已有了準備,並沒硬接下來,反而選擇了避開,讓侍劍這記攻擊只是徒對地表造成破壞。

「要命!懂得避強擇弱,這傢伙不好打發。」

此時刑天一聲怒吼,將血斧狠狠地往腳邊砸下。

原來大明趁刑天閃躲侍劍的攻擊時,將黑炎火力提升到目前能忍受的最大極限,朝刑天的腳跟狠狠的砍下。雖然刑天在體型上佔了優勢,大明和侍劍在他之前可說跟螞蟻沒什麼兩樣,但就因為體型小,所以難免有地方會疏忽。

只是以大明目前能發揮的實力,所能造成的傷害相當有限。黑炎雖然讓刑天吃痛,但還不至於對它造成重創。

反到是大明因為使出這一擊,體內所激起的狂暴力量險險讓他喘不過氣。

雖然勉強避開刑天的斧擊,但它接下來的盾掃卻讓大明無力閃躲,侍劍也因有段距離而救之不及。

危急之下,大明右手一揮將蒼冥甩出。

爆射而出的蒼冥挾帶著怒雷凶炎,狠狠地撞上刑天的巨盾。刑天也沒料到大明有此奇招,所以也來不及收手。

兩者相撞的結果,就是產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爆炸。

首當其衝的大明被爆風吹離了地面,虧侍劍及時趕到接住了他。蒼冥則是從爆炸中彈跳了出來,直立在兩人身前守護著。

至於刑天,和蒼冥直接對撞的下場就是巨盾下方有一小部分碎裂,且身子也因衝擊而倒坐在地上。

「你不能再出手了!」侍劍看到大明脖子部分浮現出深藍色的龍鱗,慌張的叫著。

「太遲了……」大明苦笑了一下,舉起了左手。他的左手不但已盡數獸化,猙獰的模樣也越勝以往,而且鱗片下的肌肉還嚇人的在鼓動著。

他能感覺的到,這次真的是沒救了。

他全身上下的力量激盪翻湧著,而且還慢慢地喚醒沉眠中的力量一起作亂。然而當力量完全覺醒時,也就是代表大明這個人類身體被徹底撕毀的時候,絕會重新誕生在這世上。

「放開我吧。」

大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自己意識還清醒之前,先把刑天給解決掉。

不過有點很值得慶幸,他是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陣法裡狂化。只要這陣法撐得住,大明就不必擔心他化龍之後會去四處破壞。

這……也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而且詩函和無痕不在他身邊,大明不必掛心她們,也不會讓她們目睹到自己最後的模樣。這點是唯一能讓大明感到寬慰的。

大明展開雙翼,右手爪握著蒼冥。

他全身上下只剩臉部還沒完全變化,但也不遠了。左臉頰已被鱗片覆滿,完全變化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看到大明獸化後的身體握著蒼冥靠近,刑天竟然變的有點畏縮。不知是在懼怕大明還是蒼冥,或者兩者皆有。

突然大明消失在刑天的視線之內,讓刑天慌的四尋找他的蹤跡,最後驚恐的發現大明就在自己身前,連忙拎起血斧砍下。

不過大明看也不看,隨便抬起左手爪就將血斧的斧刃給抓住,利爪還陷入了斧刃內,任憑刑天怎使勁抽也抽不回來。

然後大明右手爪的蒼冥則是高高舉起,刑天見狀連忙棄斧,改為兩手持盾,務求擋下這一擊。

「侍劍,幫我跟詩函和無痕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答應要照顧她們一輩子的,可是我食言了。還有,我真的很愛她們,這點不管怎樣絕不會改變。」

大明笑了笑,蒼冥隨之劈下。

如今絕的威力完全爆發,這股力量哪可能是刑天所能阻擋下來的。

甫一交鋒,刑天的巨盾就完全碎裂,而左腕也隨著巨盾的擊破被蒼冥擊斷,右腕雖然好了點,但也只是靠殘肉黏在手臂上要掉不掉而已。另外從右胸的眼睛有一條血肉模糊的巨大傷痕,一直延伸到巨口上方。

饒是受到如此重擊,刑天依然還留著一口氣,直挺挺的站著,真不愧是上古赫赫有名的魔神,果然夠強橫。只是不巧,它遇上力量完全爆發出來的絕,那就沒戲可唱了。

反正都要狂化了,所以大明出手沒也在保留,因此大明對於刑天硬挨他隨手一擊居然還不死,顯的有點讚嘆。

不過讚嘆歸讚嘆,大明還沒忘記要給他補上一劍,他意識已經不清了,可不想留個禍根下來,免的再出什麼意外。

就在大明揮動蒼冥要將刑天解決掉時,刑天的身體突然化為七彩霓光消失,讓大明一劍斬下鋪了個空。

大明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這時黑暗已快吞蝕了他的神智,讓他的身體從半空中直接栽倒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沒時間去想。至於自己等下會發生什麼事,大明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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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6:52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九 轉折

在瑞士某處的下午,詩函正和母親坐在陽台上悠閒地喝著下午茶,倆母女還順便聊些有的沒的,氣氛顯的十分融洽。

她父母對詩函的遭遇可好奇了,一直問個不停。但對於大明腳踏兩條船,卻又十分不諒解,再怎說他們也不願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到點委屈。

那小子擁有了我寶貝女兒還不夠,居然還敢在外面拈花惹草,看我不閹了他才怪。

這是林父原本的說法。

結果在詩函花了好幾天解釋後,夫婦倆的反彈總算沒原先那麼大了。

其實詩函如果微微用上點精神層面的術法,事情會更好解決。但她並沒有,反而甘願花上數天耐心的向雙親解釋。她希望她的父母是出自真心地為她的婚姻祝福,如果是因術法洗腦的那種虛假,連詩函自己也不能心安。

林氏夫婦看的出來,這孩子真的變了很多。

變的很溫柔,沒以往那副冷冰冰愛理不理人的樣子。再來就是笑容,詩函以前是不怎麼會笑的,但現在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真的和以前差很多。

只是,這孩子的思想也太奇怪了點,和人共用一個老公居然還能這麼豁達。

罷了罷了!只要詩函的日子過的快樂,他們當父母的還能說什麼。不過要是大明敢讓詩函傷心的話,他們夫婦倆絕不會饒了他。

目前林父則在書房裡處裡些公事,讓她們母女兩獨處,說些私密的話題。

「我說女兒啊……」林母顯的有些不知怎麼開口。可為了女兒,這問題不得不問。

「嗯?」詩函抬頭看了她母親一眼,好奇她想說些什麼。

「就妳和那個無痕……妳們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啊。無痕她脾氣很好,個性又溫柔,十分好相處,而且又事事以我為大,所以不太可能會產生爭執。」

「不……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們在房事上面還好吧,阿明他有沒有因為這樣就冷落了妳。一個男人要對待兩個女人……我想……」

林母接下來不好意思在說下去了。雖然寶貝女兒看起來很「幸福」沒錯,但林母不知她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很「性福」。

不是說林母個性八卦,她只是關心自己的女兒,所以才會避開林父私底下問這些話題。畢竟她也是個女人,所以知道哪些話題比較敏感。

「這………」詩函聽到後臉都紅了。

雖然房門關起來後,詩函在大明面前能變的很開放,但要她在自己的母親面說這檔子事,確實是很難以啟齒。

「怎!難道他真的因此冷落了妳?」林母的口氣顯的有些擔憂。雖然性愛不是夫妻間的一切,但無性夫妻通常的下場都是不怎麼美滿收場的。

「不!阿明在那方面……應該算強吧。目前記錄是可以對我和無痕各來七次,而且是每天晚上。」詩函嬌羞的說。

「呃……不會吧!」林母反而被詩函的話給嚇到了。

詩函臉紅的點了點頭,證明所言不假。雖然很多時候……大明都是被硬逼的……

「阿明他的身體……承受的住嗎?」林母這下子反而替大明擔心了起來。

「放心!他又不是普通人,身體可是好的不像話,隔天早上起來又能生龍活虎的了。」

詩函雖然將她和大明的遭遇說了一遍,但其中去省略去不少的地方。例如大明會變身,還有絕是毀滅元素等等這些事,當然像大明隨時都有可能狂化把世界毀了,這種事詩函更是不敢說。

「年輕人貪鮮愛玩是很正常的事,但也要懂得節制。雖然目前看不出來,但老了以後可能會出現許多毛病,這就得不償失了。」

林母語重心長的說,詩函也只有一直點頭的份。畢竟她總不能和母親說,他們如此縱慾是為了控制住大明體內的力量吧,那會把事情全斗了出來。

「一個七次……兩個不就是十四次,這………晚上找老公試看看。」

「離開了好幾天,感覺上怪想他的,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想我呢?在一起久了,現在自己一個人睡反而不太習慣。唉…好想回家……」

母女倆各懷心事,紛紛低頭捧著咖啡杯猛灌來掩飾。

忽然詩函感到一陣心驚膽跳,心臟鼓動的好像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一樣。連手上的咖啡杯也拿不住,鬆手任由它跌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怎麼了!?」

林母看詩函臉色變的很難看,急忙起身來到她身邊。詩函緊緊地抓住她母親的手臂,全身還激動的顫抖著,抬起頭來時眼匡中已滿是淚水。

「阿明……他出事了。」說完,竟無法自制的哭了起來。



「你……曾後悔過這一切嘛?如果讓時間重來,你當初是不是還會選擇去救那個少女?會不會將絕給吃下?」

漂浮在深邃無邊的黑暗中,大明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一些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不在,因為已經完全沒了感覺。

雖然他還有眼耳口鼻,但在這個無窮的黑暗空間裡並沒什麼用處。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耳朵也絲毫聽不到任何聲音,嘴巴雖然可以說話,可任憑他喊破喉嚨也沒有東西能答他,就算呼喚侍劍和無的名字也是一樣,全無反應。

這樣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大明也計算不出來,只是感覺上覺得十分漫長,漫長的可怕。

起初大明還算平靜,但時間一久卻漸漸的開始感覺起煩躁,於是放聲大吼大叫著,直到鬧累了又冷靜了下來,不過休息完後又繼續的鬧。

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次,大明終於放棄了這種耍白痴的行為。取而代之的,是心頭浮現起詩函和無痕的身影,只是想著想著,居然哭了出來。

在種種情緒的折磨下,大明最後平靜了下來。如果他能累到睡著倒還好,可意識就是有夠該死的清醒。

現在忽然聽到這句話,大明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聽?仰或是心中對自己所產生的疑問?

「有什麼好後悔的!如果不是遇上這些事,我依然是那個成天過的渾渾噩噩,吃飽等死的胖子。相比之下,這段時間內過的有意義的多了,而且日子也覺得很幸福。基於使用者付費的原則,我當然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所以現在這情況我也認了,就算讓所有事情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大明自言自語的唸著。

「就算你做出這種事,你依然不後悔?」

那個聲音說完,大明眼前的黑暗突然轉變為耀眼的亮光,刺目的讓他睜不開眼睛。等好不容易眼睛適應後,所見的景象卻是讓他觸目心驚。

眼前的地方看起來「曾經」是一座城市,也許可能還是大明很熟悉的一座城市,但現在只剩一片大樓倒塌的鋼筋水泥殘骸,地表上四處留有巨大的坑洞,顯然破壞的很徹底。

然後鏡頭疾速下轉,把畫面拉到這片廢墟的某一角。

那裡地上滿是肢體不全的屍體,而且許多都是大明所熟悉的人。他的父母、姊姊、阿德、老孝、美幸……等等許多他遭遇過的人,死狀十分淒慘。

大明咬緊牙根,力道大的幾乎要讓牙齒碎裂,但大明已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痛楚。他此刻心中只有憤怒,而那來源就是自己。

最後畫面一轉………

在一塊巨大的水泥殘骸上,詩函的頭靜靜的擺放在最上端,嘴角留著一絲凝固的血絲,臉色蒼白的嚇人。事實上,詩函也只剩一顆頭而已,頸下部位就是被鮮血所染紅的水泥塊,那頭柔順烏黑的秀髮還隨著狂風飄揚著。

在她下方,則是龍身的無痕倒在地上,身體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給撕咬開來,分成數段散落一地。

「哇啊啊───」

大明的腦中再無意識,只懂得放聲大叫而已。雖然他想伸出雙手去抱緊詩函唯一剩下的頭顱,但身體根本沒有動作,他能做的只有「看」這件事情而已。

忽然畫面整個消失,一切又都歸於黑暗之中。

畫面雖然消失,但大明的叫聲卻依然尚未停止。如果不讓樣發洩出來,大明恐怕會瘋掉,而且……這也是他目前所唯一能做到的事。

過了很久很久,大明終於停下了叫聲。他的心理此刻只充滿了絕望與悲傷

「怎樣?感到後悔了嗎?」那個神祕的聲音續問道。

大明沒有回答,眼神看起來空空洞洞的,好像靈魂已不在身上一樣。

「告訴我……這個身體要怎樣才能死去。」良久……大明才幽幽地問了一句。

「你現在只想死嗎?真是懦弱到了極點,空有一身力量不知樹建,卻被無聊的感情所牽絆著,看來人類還遠比我想像中的脆弱。既然你想死,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吧,把自己的頭給砍下來就行了。」

忽然,蒼冥的劍身浮現在大明身前,而大明的身體也恢復了知覺。

「就如你所說,我只是個人類,還是最平凡的那種。我不懂得什麼為國為民的大道理,所以也不會用這份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去做任何改變。可以的話,我只想用這份力量來守護我所愛的人,然後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但是現在我卻是用這份力量,親手扼殺了我所愛的人,我心中除了痛恨自己以外,什麼也沒有。

也許大賢大智之人能豁然看開頓悟,但我做不到。因為我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日子過的也許很單調,因她們歡喜而笑、因她們悲傷而哭,但至少我很滿足。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結束,我也該離開了。」

說完大明伸手握著蒼冥,揮劍直朝脖子斬下,一點猶豫的神情也沒有。相反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劍揮過,大明的頭顱自脖子上離開,一直朝黑暗中掉落下去。

突然周圍景象一變,變成藍天白雲的高空處。大明的身體就出現在雲端,腦袋也好端端的安置在脖子上,讓他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大明腦袋裡亂成一團的同時,他的身體也正筆直的朝地面摔下。當大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狠狠的撞上了地面,痛的讓他眼淚直流。

「很對不起!我要為我對你所做的一切說聲抱歉。用蒼冥斬下絕的脖子將之封印,這個辦法只限於從前。如今絕與蒼冥之力開始融合,就我所見所學,並沒有力量能與之抗衡了。」

大明聽到的那個神祕的聲音,就在他身前不遠處發出。不過大明還四肢撐在地上抬不起頭來,剛才一摔效果太強烈了,劇痛到現在依然未散去,沒摔死也是個奇蹟了。

「那…剛剛……的影像也是……你搞的鬼?」大明說話斷斷續續的,不過其中參雜著強烈的忿怒感。

「是的!現在外界時間大概只過了六個小時左右,什麼事都沒發生,所以你儘可安心無妨。」

「為……為什麼這麼做?」大明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這個聲音的主人抓起來痛扁一頓。什麼不好玩,偏偏拿詩函和無痕來做文章,而且還做的那麼過火。

可當大明抬起頭後,一時卻愣住了。

眼前飄在半空中的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人」這個字來形容。

他的身體腹部以下已完全消失,左手臂也完全沒了。枯瘦的身體外加一頭覆滿臉孔,長的垂到地上的蒼蒼白髮,怎看都像個快死的老人。

不過大明能感覺他隱藏在白髮下的雙眼,卻依然炯炯有神,有股迫人的威儀。

「你是天帝還是絕?」大明謹慎的問。雖然他身體裡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但能帶給他這種感覺還沒遇過。想來想去,也只有聽聞中的天帝和絕了。

「天帝……那只是週遭的人給我的稱呼,不過時間過了太久,我的本名也忘了,所以你要叫我什麼都可以。」

「你不是早就死了?怎現在還突然的冒出來?」

「我是早已死了沒錯,現在的我只是天帝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而已,當初我也沒想到會有意識附著在真元上遺留了下來。原本我一直處於沉睡中,直到剛才有人在你身上用上了天界的密法,我受了刺激才醒了過來。」

「有天人?難道剛剛的刑天是天人搞出來的?」

「刑天的元神早已被我收服,並轉交給了某人作為護駕。所以我大概知道這件事誰做的,也知道她們的目的為何,希望你甦醒後不要責怪她們,一切是非都因我而起,要怪就怪我吧。」

「既然起因在你,你就出面和他們說清楚吧。」

「不!我沒臉見她們,況且我時間所剩不多了。現在的我如同一縷青煙一樣,片刻後就將消失。」

「那你還在這跟我廢話!?」大明大驚。「你有你想要見的人吧,怎不把握這時間了卻這心願。」

「我不久後就將消失,所以見上一面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出現,只是想看看我和絕的繼承者是個怎樣的人,結果嘛……」

「很失望對不對。」大明苦笑了一下。

「若以我往日的水準來看,你不足之處可能多到會讓我落淚吧。遇事不夠冷靜,連小小一個幻境也發現不出來,事後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老實說,你各方面條件皆不成熟,就像個稚子一樣。」

雖然被說成這樣,但大明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不過就因為你的不成熟,未來的可塑性還相當大。繼承兩者力量的你,不要走上我和絕一樣的路子,自己去發覺你想要走的道路吧。你現在的對人豐富的情感,也許會成為日後的痛苦,但從痛苦中學習成長,會讓你更加成熟。

少年,你所走的路可能會比你想像中的痛苦也不一定。但最終不要讓棄了你身為人的心,那是我和絕最後所欠缺的東西。少了它,那你就跟我們沒兩樣了。

至於天帝這個位置,接不接都隨你吧。你是一個新的開始,不需要背負著我和絕的過去,不過私底下,我希望你有餘力時能多加照顧天界,畢竟那是我的故鄉。

最後,我把我的記憶和知識全留下來,希望在你往後的路途上會有所幫助。」

天帝的殘存意識說到最後,身體也開始慢慢淡化,一副要消失的景象。

「等等!至少你也該見上侍劍一面吧。她一直是孤獨的一個人,連自己的雙親也沒見過,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侍劍……我對不起那孩子,也對不起她的母親。往後……她就要拜託你了。」

天帝朝大明鞠了個躬後就完全消失。

那一刻,他只是以一個父親的身分做出託付,而不是以天帝偉大的身分。

「你跟我這麼說也………唉!」大明嘆了口氣。他現在根本搞不清楚外界的狀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龍化,哪還有餘力管那麼多。

在天帝消失處,留有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體。大明想了想之後,還是選擇走過去握了住它。

不過才剛一入手,地面就整個碎裂開來,天空也在崩壞中,整個世界開始潰散。這個世界和大明先前所在的黑暗,都是由天帝殘存的力量所構成,連侍劍和無也進不來。如今天帝的殘存意識一消失,這空間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大明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和地面崩落到黑暗之中,天曉得接下來還有什麼再等著他。

這次畫面一轉,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不過隱隱約約中,大明聽到耳邊傳來琴音,而且是越來越清晰明顯。

那琴音十分柔婉,而且像似有種讓聽者心境平合的魔力。大明聽著聽著,心情平復了不少。

「過了那麼久了,相公怎還沒醒?」大明耳邊緊接著傳來無痕略為焦慮的聲音。要不是有琴音撫平心緒,恐怕這時無痕已哭的不成人型了。

「這事是妳們搞出來的!要是我老公真的醒不過來,我才不管妳們是不是天人,這事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這有點火爆的聲音是詩函發出來的。大明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可沒見她這麼發火過。

「這……我們當初也只是想確定蒼冥目前的狀態,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真的很對不起。」說話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音色十分清脆婉約,不過大明並沒有聽過。

「那也不用做的那麼過份吧,居然把刑天給放了出來。」侍劍的話裡聽的出有些不滿。她曾和刑天對手過,所以對刑天的實力多少也有個底。

「真的是很對不起………」

「大姊……」

那女子只是一個勁的猛道歉,而周遭還有數名陌生女子聲同時出聲勸阻,聽起來人數不少。

怎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

大明感到事情不對勁,拼命的掙扎想醒過來。可眼皮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身體也異常的不聽使喚,大明適應了久久才找回了點感覺。

「相公他醒了!」看大明眼皮微微顫動,無痕高興的叫了出來。

無痕這一叫,讓所有人都擠到大明身邊來,導致大明才一張眼就被嚇了一跳。

他……是在天國嗎?

大明眼前是美女雲集,除了他熟悉的詩函、無痕和侍劍外,另外還有其他七八位女子,且容貌體態皆不在三女之下。看她們穿著打扮很像夢無涯的樣式,應該是天界來的天女沒錯。

「你終於醒了!」詩函激動的抱著大明哭了。

自從感覺到大明出事,詩函冷靜下後立刻和王怡君聯絡上,大概了解了大明遇上什麼事。之後由於聯絡不到葉若秋人(在崑崙天外天),幾經輾轉下終於讓詩函連絡上了葉驊,確定大明人就在崑崙沒錯。

不過沒經允許,葉驊不敢作主私自帶詩函上天外天,但詩函只要求葉驊帶她到崑崙就好,最後葉驊才答應了下來。

一到崑崙,詩函就唸動咒法要瞬移到大明身邊,但途中被天外天的守護結界擋了下來,並且驚動了天外天上的守護獸和神獸群,詩函可說是一路打上來到的。

以她現在連自己也無法預測的實力,卯起來打自然是轟轟烈烈,可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最後連留在葉家莊的南海龍王也看不過去,差點要插手阻止,但還好被牧童及時勸阻,不然恐怕也討好不到哪去。

看到詩函哭了,無痕也在一旁垂淚。

大明很歉然的說:「抱歉!我老是惹的妳們為我傷心落淚。」不知何時,才能將這份淚水給完全止住呢……大明嘆氣的想。

看到大明和詩函親密的抱在一起,另一隻手還緊緊牽著無痕,在場幾位天女都微微面有異色。

「那個……」眾天女中,長相和氣質看起來最溫柔婉約的女子開口了,而聽她的聲音,顯然就是大明先前聽過被稱呼為大姊的那名女子了。

「抱歉!可以請妳們先出去嗎?有什麼事等等再說。」

大明這時才有空暇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在一個佈置十分素雅的廂房內,而且這房間十分的大,那麼多人在裡面還不顯的擁擠。

那女子點了點頭,揮起雙手要眾人退出房外。幾位天女似乎還有意見,但都被她給制止住了。

「好了!現在能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以為我應該已經完全獸化的,雖然沒發生那種事很值得慶幸,只是我的身體變的好奇怪,四肢都不太聽使喚的樣子。還有,這又是啥玩意?」

大明說著,並且揚了揚手腕。

他手腕上掛著粗大的奇異金屬環,外表看來雖笨重,但實際上一點重量也沒有。而且這樣的金屬環一共五個,分別套住他的兩手腕、雙腳踝及脖子處。

「這你得問她們。」侍劍搖了搖頭說。

「就在你身體開始產生變化的同時,那些女人就突然冒了出來,交談了一會後就給你套上這玩意。

說來也奇怪,當你套上這玩意後,加上那些女人當中有人開始彈起靜心咒之類的琴曲,居然讓你的異變緩和下來,甚至漸漸轉回人身。我並沒有天界術法和法寶方面的知識,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能確定的是,那陣法是她們射下的,刑天也是她們招喚出來的,換句話說,她們根本是直接衝著你來的。

至於她們一直不願表明自己的身份,非要等到你醒了在說,因此也分辨不出是敵是友。」

「不管是敵是友,肯定又會是個麻煩。」說完,大明轉頭對著詩函:「妳又是怎麼跑來的?岳父岳母那妳搞定了嗎?不然怎可能放人。」

「笨蛋!你發生這種事,我嚇都嚇死了,哪有心情想那麼多。」詩函嘟著一張小嘴。

「要不要去外面看看,詩函這次可是拼了命的一路打上來,留下的戰績可輝煌了。」侍劍打趣的說。

「侍劍姊!」詩函這下可跟她急了。

因為破壞的太過徹底了,詩函想起當時出手毫無節制的自己,也是亂不好意思的。好在詩函僅是讓攔阻她的神獸們失去戰鬥力和行動力,並沒有痛下殺手,不過這也夠它們永生難忘了。

「總之,還是先搞清楚這金屬環是啥玩意。身上掛著這些東西,總是感覺怪怪的。」

「向她們詢問嗎?」侍劍好奇的說。

「不!問妳老爸比較快。」

在侍劍搞不清楚大明這句話的意思時,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體以自他右手掌中浮現出來。

「這是……?」侍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

「剛我被妳老爸的殘存意識關起來玩弄了一會,看了些令人不怎舒服的畫面,然後留下這玩意就徹底消失了。說是他畢生記憶和學識所存,就不知管不管用。」

大明並不打算隱瞞,而且他也瞞不過侍劍,於是早早就自首說出來了。

「這樣啊……」侍劍臉上頓時顯的滿腹心事,不過她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大明。

天帝留下的記憶和學識並不是一股腦的全塞到大明的腦袋裡(那會造成大明消化不良),而是化成一顆光球體的形式,當大明有疑問時就把它握在右掌心中,答案會以影像或聲音解說的方式浮現在大明腦裡。

不過也不是毫無限度的。

當大明想了解天帝和絕過去的恩怨時,那玩意居然以大明能力不足為理由拒絕回答,看來天帝目前開放的記憶仍是有限的。

不過要到什麼時候才算滿足天帝的要求呢?這大明就不知道了。也罷,他目前都顧不好自己了,哪有空閒想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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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8:22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零 素心

看大明閉眼發呆了許久,詩函好奇的搖了搖大明的身子。這一搖,可把大明從冥思中給驚醒。

「抱歉抱歉!這玩意簡直太了不起了。我現在許許多多的疑惑,它都能為我提出建議和解答,所以一不小心就看的入迷了。」

「喔!真的那麼神奇?」侍劍說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大明手上那顆光球體,再怎說,這也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不過不管侍劍怎麼試,一點作用也沒有,看來這顆光球只對大明有所反應。

試了一會後,侍劍終於放棄把它放回到大明手上,詩函接著也拿過去把玩了一會,不過一樣毫無反應。

「你知道這金屬環是什麼了嗎?」侍劍直接問道。

「嗯!」大明點了點頭,續說:「這是一種叫金剛體的法寶,藉由五輪共鳴的力量,能超大幅度的增強配戴者的體質和能力。我想是因為金剛體的效用,讓我的身體強度提高到足以負荷絕的力量,所以才沒有獸化。不過她們也真大手筆,這可是深藏天宮中的重寶啊。」

「這麼說來……老公,你以後不就沒事了!」詩函的眼睛閃閃發光著。如果真的是,可就等於了卻了她們的心頭大患。

「如果是就好嘍。」大明嘆了口氣。

「怎?還有哪不對的地方嗎?」看大明的樣子,詩函有些不安的問。

「妳應該知道西遊記吧。任憑孫悟空如何神通往大,唐三藏一頌緊箍咒就把他吃的死死的,這五個環跟孫悟空的頭箍有著同樣的效力,換句話說,妳老公我把柄正被人握的緊緊地。更要命的是,對方能透過這五個環知道我的所在,不管我怎樣變裝,行蹤永遠被別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拿下來好了。」詩函和無痕一聽可急了,這哪還得了。

「問題是這環只有套上去的人才能拿下來,不然就是我發揮絕最大的力量硬衝破金剛體的控制。不過這樣問題就來了,在金剛體脫落那一瞬間,我會馬上狂化變成龍。兩種下場哪一個比較好,妳幫我想一想………」

「這……」詩函和無痕聽完後也是左右難以抉擇,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來她們也不怎麼安好心,居然給你套上這種東西。」侍劍碎碎唸著。

「也有可能對方是想真心幫我吧。老婆,光球給我一下,我看天帝認不認識這些女孩子。」

大明接過光球閉目了一會,突然放聲哀嚎了出來。

「天啊!不用這麼耍我吧。」

「又怎了?」詩函緊抓著大明,一臉滿是疑惑。

「天帝那個傢伙可真好樣的!妳們剛剛看到的那些全是他老婆啊。」大明咬牙切齒的說。難怪天帝要自己別和她們計較刑天的事,原來是他女人搞的鬼。

「不會吧!」在場三女聞言十分震驚,尤其以侍劍為最,顯然天帝留給她的記憶裡並沒有提及這事。

「這次來的還是小意思,登記在案的少說也有十位數以上。」

「那她們來做什麼?」詩函心頭有點不安的預兆,莫非是找老公來了!?

「這我也不知,這事就問他們吧。無痕,幫我請素心小姐她們進來。」

素心,也就是眾天女之首的那名女子,乃是天帝的正室,也就是天后之尊。天帝長年不在天宮,遊走四處,因此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天后素心來管理,讓天帝毫無後顧之憂,可說是天宮實質上的掌權人。

在無痕離身的同時,大明口裡也默默的唸了幾句,讓身上的五個金屬環隱去,這樣看起來比較習慣。從天帝的知識裡,他大概了解了金剛體的各種用法。

「唉,真的被當狗養了。」大明摸了摸脖子,想起之前和刑天對戰時曾和侍劍說過的話,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什麼?」詩函不知原因,所以奇怪的問。倒是侍劍呵呵的笑了起來,拉著詩函到一邊解釋著。

詩函聽完後暸然的說:「說真的,你那麼會惹事情,買條鍊子把你栓在家裡養起來,還讓人比較放心的多。」

看詩函不懷好意的目光,大明暗自叫糟。搞不好她真的有可能這麼做,那自己可就慘了。殊不知多年以後,這個戲言居然有成真的一刻。

這時無痕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素心和夢無涯。看到夢無涯,大明就知道這ㄚ頭回去以後全都說了,難怪天帝的老婆們會衝下來逮人。

兩位天女依天宮的禮節微微屈膝,雙手交疊,對象是躺在床上的大明和一旁的侍劍。

「別行此大禮,後輩小子我可是萬萬承受不起的。」大明趕緊從床上跳了起來。對方再怎說也是天帝的正妻,論輩分怎也算不到對方給自己行禮。

「尊下既以知妾身之名,想來必是天帝所傳之人無疑。天帝在天界並無留下子嗣,兩位一是天帝傳人,一是天帝所遺血脈,名義上兩位都擁有天宮的正統繼承權,所以向二位行禮是很正常的事。」

「我只是個憑依蒼冥而存在的靈體,終生注定與蒼冥共存,所以無論我原先父母是誰,前塵過往對我已不具任何意義。如果妳要找負責人,就找他吧,他才是蒼冥的持有人,我只不過是個供人驅使的小小劍靈而已。」

侍劍見麻煩牽連到自己身上來,馬上三兩下撇清關係,表示自己不過是個ㄚ鬟而已,有事找她主人說去。

「哇勒!平時欺負的我那麼慘,現在居然還給我裝可憐。」聽到侍劍把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來,大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侍劍瞪了大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威脅他說「要不要讓你在更加可憐」,嚇的大明趕緊閉嘴,屁都不敢放一個。侍劍對詩函有種莫名的影響力,只要她隨便哈拉兩句,大明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素心對眼前大明和侍劍的吵鬧只是笑了笑並不以為意,拉起夢無涯的手說。

「我知道無涯之前和諸位曾有過點摩擦,甚至還偷聽了各位隱秘的談話,造成各位的不快,這點我向各位道歉。但無涯只是盡心完成我的囑託,如要責怪的話,請怪罪到妾身身上吧。」

誰敢怪妳啊………

大明納悶的想。對方可是天帝的大老婆,光看在天帝的面子上,誰敢對她怎樣。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事情就這樣算了吧。反正紙包不住火,事情是早晚要曝光的,夢無涯的舉動只是讓它提早發生而已。」

對方貴為天后之尊,姿態居然拉的這麼低,讓大明等很難擺出強硬的態度說話。

「既然您不計較了就好,在人間時,您曾出手救了她一命,於理,她不應該背叛各位把事情揭露出來,但事情又非同小可,讓她不得不向我稟報。所以無涯對這事可是一直掛心耿耿於懷,還望諸位體諒她的難處。」

「這事我曉得……不過我想也該切入正題了吧,您幾位大老遠的從天界跑來,絕不是為了和我談這些的。我這樣問也許很唐突,但我想先弄清楚妳們的目的何在?」大明直接了當的問。

「妳先退出去吧。」素心轉頭對著夢無涯說。夢無涯應了一聲,對大明和侍劍微微一福後就退出了房外。

「雖然我從無涯那聽了不少,但有件事,我還是想向兩位親口求證。陛下他……真的已故去……?」

到現在素心仍不相信,那個神通廣大的男人居然這麼容易就死了。雖然她外表顯的相當平靜,但話語裡那絲激動是騙不了人的。

「這……」大明和侍劍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由大明點頭表示答覆。

「依據種種留下來的訊息,天帝確實是已逝去沒錯。不然,蒼冥現在也不可能會在我手上。」大明邊說,一邊招出蒼冥在手上。

如果可以,大明還真不想這麼做,要傳達死訊給未亡人,這事怎想就是讓人覺得不愉快。

看著蒼冥,素心頓時身子搖搖晃晃有些不穩,還用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但雙眼以泛滿了淚光。

「對不起……請容妾身告退一下。」素心略帶哭腔的說完,到頭就跑出了房門去。

起初從夢無涯口中聽到這事,素心還有點不相信。但她也知道夢無涯並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沒有真憑實據的事無涯是不會亂說的,不然自己也不會委以重任。

只是素心心裡多少還有點希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既然持有蒼冥的少年親口證實了這件事,素心連些微的希望也破碎了。

大明幾人都能體會素心的心情,因此也沒多加阻攔。想必她現在出去,是去痛哭一場吧。

「不懂啊………」大明盤坐在床上,搖頭晃腦的說。

「什麼不懂?」詩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妳對素心的印象怎樣?」大明問道。

「除了起初的事她做的太過份外,其他方面印象都還不錯。且同樣身為一個女人,我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我不懂的是,天帝既然有個這麼好的老婆……也許該說很多個,為什麼還要朝外發展,莫非他跟阿德那條色狼是同一類的人?」然後三人一同看向侍劍。

大明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完全不知道天帝和絕過往是個怎樣的人,只是聽他們的名號好像很偉大的樣子,但有多偉大大明也沒個概念。

身為朝外發展下產物的侍劍則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曉得。」聽的出來,她聲音中充滿了迷惘。

侍劍和大明各有心事,因此都沉默的不說話。反倒是詩函和無痕一直轉著大明的身子,不放心地看看身上有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過了許久,素心才又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旁還跟著另兩位天女。她的衣裳已換,臉色也一如往常,看來心境已經平靜了下來。

大明知道要談正事了,因此也從床上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在素心的手勢之下,一行人來到隔壁的小房間。明亮的空間裡擺放著一張茶几,沒有複雜的陳設,但又不顯的單調,看的出來設計者的心思。

幾人席地而坐,素心右手旁的天女給所有人都斟了杯茶,然後開始切入正題。

「這兩位是芸娘、瑤姬。」

「嗯!我知道,天帝有將他的記憶和學識都留了下來,不過也只有我能用。」大明說著攤開了右手掌,讓她們看了看掌中的光球體。

三位天女看向大明的右手掌,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摻雜著思念、憂傷等等。

如果素心是大老婆的話,芸娘和瑤姬的地位分別就是二老婆、三老婆。這次對方三大黨頭盡出,看來事情可能沒那麼好應付。

「對於刑天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因為調查不足就衝動行事,才導致意外的發生,這點確實是我們思慮不周。」素心首先開口了。

「有個問題。妳拿出刑天來,到底是想試什麼東西?我記得妳先前說過,是想確定蒼冥的狀態,這是什麼意思?」

「要打倒刑天,蒼冥必須要發揮八成以上的實力,而只有人劍合一的狀態下,才能將蒼冥的力量激發到此地步。有只打贏刑天,我們才會承認你真的是蒼冥的持有者。反之,如果你沒打贏的話,我們不會認同你是蒼冥的持有人,結果可能會請你將蒼冥交回,必要時甚至動用武力硬搶。」

「換句話說……如果今天我沒有打贏的話,妳們就不是這麼客客氣氣的跟我說話,而是直接掃地出門了?」

「是的。」素心微笑的回答道。

看素心笑容滿面的回答如此直接,大明感嘆看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誰會想到素心溫柔婉約的外表下,做事手段如此的強硬。這種人大明可萬萬不想得罪,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你身上的力量不單純只來自於天帝和蒼冥,還有另一股更恐怖的力量存在,而且狀態十分不穩定,這到底是………」

「妳知道『絕』的存在嗎?」大明試問著。

「有聽無涯提過,但她說不是很清楚,我也只知道它是和天帝拼鬥的人物。」

「那七大元素體?」

素心搖了搖頭,大明說的詞語她從來就未曾聽過。這樣大明覺得很難跟她解釋,想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

「洛堯之禍這妳總該知道吧。」這事大明是從牧童那聽來的,沒想到狂怒那傢伙曾闖到天界鬧的風風雨雨。

「這我知道。聽無涯說,她們這次就是遇上那隻怪物,差點導致全軍覆沒,不過後來被你收服了。」

「嗯,那傢伙在這裡。」大明說完拿出封印狂怒的水晶球體。

就算處在被封印的狀態下,這顆晶球依然散發出令人相當不安的煩躁氣息,饒是素心等天女也是微微受到影響,大明見狀立刻將晶球收了起來。

「就算這種情況下,依然擁有足以影響他人心智的能力,這怪物果然可怕,難怪洛堯一夕之間全毀。不過你將這種東西帶在身邊,難道沒問題嗎?」

「這傢伙就是元素體之一。元素體一共有七隻,其中又以絕為首,也就是我身上另一股力量的來源,所以我並不受影響。

就我所知,當初天帝和絕拼鬥到力竭,最後一死一狂,而我本來只是個平凡的人類,卻莫名奇妙繼承到兩者所遺留下的力量,最後把身體搞成這樣子。」

「對不起……父親他是為了救我才選擇放棄生存。」侍劍黯然的說。看到素心的種種舉動後,侍劍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她們,要不是自己,天帝也不會捨棄生命。

「不!請別這麼說。您是陛下他放棄自己的生命所存在下來的,所以更應該懂得珍惜自己,請不該輕易地說出這種話。畢竟,妳身上背負著陛下希望,所以我們並沒有任何責怪妳的意思。」

如果素心等刻意刁難的話,侍劍至少可以扮黑臉裝大牌混過去。但聽她們這麼說,卻讓侍劍心底感覺更加難過自責。

「當初洛堯之禍發生後不久,天帝消失那刻起,我就該有心理準備了。」素心幽幽的說。

「天帝他究竟是怎麼消失的?」詩函好奇的問。

「需要敵人。因為活的太久,所以陛下他四處尋找強者挑戰來彌補生命中的空虛,結果打著打著意外造成天界的統一,雖然這事說來好笑,但卻是事實。

之後有好一段時間陛下相當消沉,因為天界太過和平,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忽然有一天,一隻怪物一夕之間滅了洛堯,陛下聞訊趕去和大怪物大戰了一場,我永遠記得陛下那天回來時臉上的滿足感。

過了不久,陛下就消失了,我猜想他應該是追了那隻怪物去了,因為他把天之叢雲留在了那隻怪物身上。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就此一去不回。」

提起往事,素心顯的有些難過。

「不過依照天帝留下的訊息,他和絕的死鬥似乎是被個叫三聖靈的傢伙所挑撥的。對這名字,妳們有印象嗎?」

「在無涯回報之前,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莫非會像七元素體一樣,是存在另一空間的人物?那就不好追尋了。但無論如何,這筆帳會絕對會向他們追討回來。」素心語氣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不!我想三聖靈應該和天界有關。因為之前我大概遇過一男一女兩個天人,聽說他們自稱是三聖靈的手下。」大明忽然想起莫菲絲說過的話,沉思了起來。

「那兩個天人如今在哪?或許能從中探知點消息。」

素心的問題讓大明搖了搖頭。

「他們被七元素體裏的疫病元素抓住煉製成邪物,所以已經被我早早毀去,免的留下來害人。」

「七元素體究竟是何存在?居然有此等神通!」素心三位天女聞言大驚。抓天人煉製成邪物,這事可是前所未聞。

「我也不知道。」

這時芸娘定了定心神說:「天人要下來崑崙或凡間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出入必有資料可尋,我想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嗯!那這事就要麻煩妳了。」素心點了點頭。

「接下來………妳們打算怎麼處置我?」大明問到了重點。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您可以隨我們回天界去。畢竟天界現在局勢相當紛亂,是該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持有蒼冥的你,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幾位是不是會準備用金剛體束縛的能力,將我給捆了回去?」大明最不想看到事情演變成這樣。

如不掙脫金剛體的控制,他就會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帶回天界。可是一但掙開金剛體,他又會獸化成龍,兩樣事都讓他難以抉擇。

「不!當初會使用上金剛體也是情勢所迫,我們並沒有想藉此脅迫你們就犯的想法。況且我們希望您是出自真心想幫我們,不然就沒有意義了。」素心有點慌忙的解釋,她不願大明對她們產生任何誤解。

瑤姬看不下去,開口說道:「金剛體可是大姊賴以護身的重寶,多少次有危險都是靠它度過的。大姊肯不在乎的把它拿出來,您怎還能有如此想法。」

「對不起……」大明有點不好意思,依素心對他們種種的寬大態度。自己顯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您有此顧慮也是正常的,請別放在心上。金剛體的束縛咒文只有我知道,妾身是不會外傳的,這點也請您放心。倒是聽您的回答,依然是不願隨妾身等回天界?」

「天帝也有囑託我有餘力時多加照撫天界,但我目前是自顧不暇啊。如妳所見,我身上參雜的天帝和絕的力量,而我目前根本控制不了它們。

老實說,如果今天沒有妳金剛體的幫助,我老早就失去意識狂化成一條只知破壞的野龍,千百年內還不一定醒的過來。

現在的我老實說是個禍源,是絕不能在上天界帶給諸位麻煩。一個不好,當年洛堯之禍極可能在重現,甚至悽慘上萬倍,如此我對天帝也不好交代。我可以幫天界的忙,但前提是必須等我能掌控自己的力量時才行。」

「我知道了。那麼妾身就等吧,不過在天界發生危急狀況時,希望您可以出手相助。」

「只要狀況許可,在下自然義不容辭。」

「那就好。」得到大明這個允諾,素心顯的放心不少。

之後又聊了許久,大明等人才告辭離開。

「大姊!就這樣讓他們離開,而我們兩手空空毫無收穫的回去?」瑤姬疑問道,這可不太像素心平時的作風。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回去。藉著金剛體,我隨時能追查到那少年的下落,不過我們總不能表示要正大光明的跟著他吧,這樣只會突招來反感。所以我們只能偷偷摸摸的做,暗中觀察那名少年的心性是否足以擔當天宮的主人。

芸娘,三聖靈的事就交給妳和眾姐妹們調查,不管他們是什麼神祕人物,千萬務必要給我揪出來。瑤姬則和我下凡,暗中去觀察他。」

「大姊,可是妳們的任務看起來比較好玩,人家也好想去………」芸娘不甘的說。

「放心吧,把三聖靈挖出來後絕對有的妳玩。」素心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芸娘。

「真的!那我可以殺人嗎?」芸娘的話氣顯得十分天真浪漫,但內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到時隨妳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過前提是要先給我揪出三聖靈,在這之前不可給我隨意生事闖禍。」

「我知道!」芸娘喜孜孜的說。

芸娘以琴技高超聞名天界,安撫大明的鎮魂曲就是由她所彈。

但少有人知道她出身於修羅界,乃是當代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而且善用琴音殺人於無形(尤其偏愛範圍技),真讓人怎死的都不知道。後來被天帝降服,才改名芸娘從良跟著他,不過天帝消失已久,久無人壓制下,讓她本性有復發的狀況。

由於芸娘雙手本是六根手指頭(後來被天帝各斬去一根),在修羅界人又稱為「六指琴魔」。

不過這已淪為傳說了,是則只有在睡前嚇唬不乖小孩子時才會出現的故事,與另一睡前良伴「虎姑婆」齊名。

不光只是芸娘,天宮裡的每個女人大多都是問題兒童。其中許多都是寡婦當久了所併發出的精神症狀,可想而知天帝離開了多久。

天帝留下的記憶壞就壞在這裡,大明沒問,它就不會回答,更別說要提醒大明注意了。所以大明此刻,還不知一票超級恐怖份子已然盯上了自己。

「大姊,那麼事情處裡完後,妳又打算怎麼做?依然留在天宮嗎?」瑤姬續問道。

「不了……既然陛下已故去,我守著天宮也沒意義。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後,我想繳回仙籍,找個地方隱居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大姊!妳真的要繳回仙籍?那這麼一來,妳不就變的跟普通人一樣,會老會死了。」瑤姬驚訝的說。

由於天帝是不老不死之身(如果不是為了侍劍,他活到世界末日應該沒問題),但他的伴侶不一定是(可能只是普通人),所以才會有所謂的仙籍產生。

一入仙籍,就從等於是神仙了,擁有各種神通和不老不死之能(這是比較誇大的說法,要是把頭砍掉或被大卸八塊,一樣會死)。

仙籍不只用於天帝的伴侶,如替天帝管理各方的諸侯也同樣是入了仙籍,而且在天宮、諸侯底下做事的人,也是入了仙籍的,就連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是。這是為了避免人事汰換率異常,每固定時間就要全部換一批人是挺煩人的,而且也不能保證他們做的能比原先還好,故才有此制度產生。

題外話,天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仙人,它的基礎依然是由會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所構成,不過管理層面以上就都是由神仙來管理了。

(普通人經過考試,被選拔當官後,就會被列入仙籍。不過做不好一樣會被辭退而失去仙籍,做的好的就一直不老不死地做下去,算是一種人才保留制度。不過若是活的厭煩了,可以自動繳回仙籍,變回普通人的身分)

對於瑤姬的問題,素心只是哀愁地笑了笑回答。

「我們活的已經夠久了,不是嗎?」素心看向窗外,眼淚又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一輩子的等待,換來的只是一場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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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09:28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一 歸來的人

素心等人暫時落腳的房子算是種可攜帶型的法寶(可大可小),位置就在大明原先踏入的陣法內。所以一出陣法就能看到葉家莊,不過那景象………

「天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大明被眼前的景象嚇的可不輕。

大片翠綠的樹林被連根拔起丟的東倒西歪,看像是被從地下挖出來的巨石也堆的到處都是,大批神獸無力的倒在地上呻吟,遠方則是烽煙四起,看來災情可能更加慘重。

「老婆,妳真的一路打上來?」大明這下可傻了。之前他被無痕押去拜堂時,詩函就有過一次大剌剌破門而入的紀錄,所以這種事她絕對做的出來。

「這個……那個……因為它們當初不肯讓我進來,所以就……」

詩函頭低低的,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一開始還沒注意,現在想起來才發覺自己做的太過份了些,不過那時自己真的很著急。不只大明會發飆,詩函也是一樣的。

「我沒責怪妳的意思,別這樣。」大明抱緊了詩函,他知道詩函是為了他才做出這種事,怎忍心再加以苛責。

在去葉家莊的路上,那些動彈不得的神獸眼睛都盯著詩函,眼神裡滿是懼怕驚恐,看的詩函怪不好意思的,於是動手一隻隻的幫它們治療。那些神獸一恢復行動能力,馬上怪叫著幾聲消失的無影無蹤。

詩函很認份的一步步收拾自己闖下的爛攤子,除了治療她打傷的那些神獸外,被破壞的環境能復原的就盡量復原。無痕和侍劍都去幫她的忙,大明則先到葉家莊看看情況,等等在過去。

一靠近葉家莊,大明就看到戒備比往常森嚴許多,看來是詩函大鬧過後的後遺症狀。看守門口的那對青銅獅氣勢更是緊繃高漲,好幾次大明都以為它會突然跳過來攻擊。

坐在正堂內沉思的牧童一看到大明進來,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興奮道:「你這小子沒事!?」

先前看無痕驚慌成那樣子來找自己時,牧童就知道事情糟了。由於擔憂大明狂化後可能帶來的破壞,牧童已讓其他人先行撤離天外天,只留下他和葉若秋、葉家家主等三人靜觀其變,南海龍王則依舊留下來陪練霓裳。

如今看到大明好端端的出現,牧童心中的憂慮自然一掃而空,怎叫他不高興。

「暫時,應該算是沒事吧………」大明自己也不敢肯定那麼多。

「究竟出了什麼狀況?連詩函那穩重的ㄚ頭居然抓狂一路殺進天外天,我還以為你這次是真的沒救了。」

「別提了,還不是天帝那些老婆……」大明遂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次。

牧童邊聽邊點著頭。

「這麼說藉由金剛體的幫助,你短時間內是沒有狂化的危險了,不過相反的也被人制的死死的,情況也算好不到哪去。那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天宮方面並沒有表現出敵意,我想這事就暫且按下,等以後再說吧。你這沒事就好,我回去幫詩函忙了,還有很多地方要善後處裡的。」

大明捲起了袖子,接下來大概很多土木工程等著他,因為詩函不是那種惹下麻煩就丟著不管的人,這事她會負責到底,大明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說句話……你老婆的火力,可真的會嚇死人啊。」牧童苦笑了一下,也拎著阿呆出去幫忙了。

之後整整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大致上整理好,結果雖不能說是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其中詩函四處不斷地向受牽連的神獸仙靈們道歉,也許是被詩函的誠意所感,它們也自動自發地加入戰後重建的工作,所以進展才能這麼快。

原先撤離葉家的眾人,最後不放心的又跑了回去。結果就看到一片被破壞的七零八落地天外天,和許許多多在重建家園的神獸仙靈。

看到這股破壞力,眾人大驚之於才了解為何牧童堅持要他們撤離,這麼恐怖的破壞力確實是他們所不能抵擋的。

但在眾人的追問之下,牧童始終沒有說出元兇是誰,只說是個異常恐怖的「女魔頭」,害一旁的詩函聽到之後除了額冒青筋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最後,除了原先知情的幾位外,沒人知道這事的罪魁禍首就是詩函。但這個傳說中的神秘女魔頭卻是就此被葉家的史冊記載下來,流傳於後世。

練霓裳身子好一點後,也加入了重建行列的途中,不過下意識裡盡量和大明、詩函兩人離的遠遠的,盡扯著無痕說話。開玩笑,那對夫婦恐怖過頭了……

南海龍王知道詩函就是大明的大老婆後,也斷了要把練霓裳嫁給大明的念頭。他似乎有點了解,大明那麼敬重他妻子不是沒理由的,如果自己也有個這樣恐怖的老婆,他一樣也會很乖的………

想到這,南海龍王不禁開始同情起了大明。(雖然他完全誤解了………)



另外在這段期間,葉家也通過由大明出任左護法的決議。

這項題案是牧童一力促成的,理由是那位超級神秘的女魔頭就是大明所收服的(就某方面來說……是沒錯啦,因為是他老婆嘛,所以不能說牧童撒謊)。

而且為了維護葉家莊,他是如何忠肝義膽、奮不顧身等云云,就像當年長阪坡上子龍浴血救阿斗,真是讓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唬爛過頭了………)

其中又「不小心」說溜大明其實是北海龍王的乘龍快婿,惹來眾人一陣追問。最後牧童只好以一副「我原本不想說」的表情,稍微透露了點大明的事,並故意把大明的身份說的很神秘。

「你們先前都看到一位身穿紅袍,龍頭人身外貌奇特的人物吧。你們以為他是誰,那位可是掌御天下所有火龍的南海龍王!是你們術法施行還得跟人家請求借調法力的人物啊。身為龍王都跟那少年低頭了,你們還在懷疑什麼。

老實說,這是純粹是我靠私人關係硬拉他加盟葉家,可你們還盡給我扯後腿。想想,這樣一個人物加入葉家,那意義可不同凡響。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葉家,可偏偏沒人了解我的苦心,唉───」

說到最後,牧童情不自盡地仰天長歎。

可憐葉若秋明明都快偷笑到中內傷了,臉上依然還是得維持住淡漠的表情,真是有夠痛苦的。

大家都被牧童唬的一愣一愣的,有的甚至激動的落淚。眾人最後終於通過了由大明出任左護法一職,不過前提是還得通過一段時間的試驗期。

就這樣,大明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牧童賣了。

在大明等要離去的時候,牧童隨手交給了大明一個玉牌符令。由於當時牧童的神情看起來很隨意,也沒跟大明說什麼,所以大明問也沒問就隨手收下。

大明卻不知當他接下那塊玉符開始,就表示他正式接下了葉家左護法一職。可憐他自己被坑了也不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當詩函等離開天外天後,許多神獸仙靈都哭了,不過那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之後有好一段日子,天外天上的神獸仙靈看到美女就怕。


大明逗留在崑崙的日子遠超乎他所預計的,所以學校就早開學了好些天,不過阿德和老孝已先替大明註冊請假,這才沒有被踢出校門。詩函那也是有琉璃倆幫她留意,所以同樣安然無事過關。

老借住在大明家,久了老孝一家人也是很覺得不好意思,因此老孝在大明住處的山頭附近另外找了一間屋子。這樣一來兩家不但能就近照應,偏僻的地理位置也讓如月能少與外界接觸。地聯雖然倒臺了沒錯,但不知道還有沒有任何殘存勢力在,所以短期間內還是萬事小心點好。

風鈴和魯妙同樣也是搬去與老孝同住,因為不能肯定如月的情況是否就此穩定下來,所以兩人一時間還不會回去。

大明回到家裡後,家裡整個空空蕩蕩的沒人在,因為老孝在開學前就搬走了,這事他在過年大明回來時有提過,所以大明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家裡頓時變的這麼冷清,真讓他頗不習慣。

在客廳的桌上,還擺放著阿德等幫他領回來的教科書。大明坐在沙發上,心想明天也該準備準備回去上學了,不知日子是否就會這樣歸於往常呢………

大明笑了笑,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想過好日子,難喔!

突然屋子外傳來一聲清嘯,那是疾風警告有陌生人上山的消息,讓大明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現在時間已近中午,怎還會有人上山呢?要收水電瓦斯費也不可能,那都是用銀行帳戶代為扣繳的,還是他們上個月報費忘了交?

大明正納悶的想著同時,門鈴的聲音以在房間內響起,於是大明花了一會時間找到眼鏡後才去開門。在家裡大明都是用原來的樣子活動,不過見外人就會變回胖胖的模樣。

房門一開,大明就看到三個人站在門外,不過都是大明認識的,分別是琉璃姐妹和伊達景勝。由於疾風是第一次見到伊達,所以才會鳴叫提出警告。

「你們怎麼突然跑來了?有什麼事嗎?」

「小姐要我們過來的,說是為了公司的事。」琉璃雙胞胎齊聲回答道。

她們倆自然也知道大明被推為三宗共主的事情,因此說話時多少都多了一絲敬意。只是她們也很懷疑,眼前的人真的有這麼大的本領嗎?

「嗯!進來吧。詩函在樓上,我去叫她。」

琉璃倆依言進門後,伊達還褚在門口傻愣愣的看著大明。因為大明這個模樣和之前差距實在太大,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進來吧!」大明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於是繞到伊達身後把他推了進去。

「你們來啦。」這時詩函也剛好下來,頭上還包著一塊毛巾,好像剛洗完頭髮的樣子。

「大小姐!」三人齊站起來叫了一聲。

「嗯,坐吧。」詩函說完也跟著坐在大明原先的位置上。至於大明則是溜到詩函的身後,解開她頭上的毛巾後細心的擦拭著溼溼的長髮。

大明有閒暇時總是這麼幫詩函做。詩函那柔順如絹絲的秀髮撫摸起來觸感很好,而詩函也很喜歡那被種被溫柔呵護的感覺,所以久而久之就成為了習慣,兩人也都喜歡這種細膩的溫情。

不過這景象,說真的還不怎麼班配,甚至連美女與野獸也說不上。

琉璃姐妹倆看久了自然是沒差,不習慣會變成習慣。但是伊達所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如果是大明之前那個樣子他還沒話說,可現在的大明讓他完全無法接受,只有種想叫鬼武者出來砍人的衝動。

「御主殿下,可不可以請您換換樣子。您這副模樣,確實是讓屬下覺得很不習慣。」最後伊達忍不住後開口說了。

由於三宗結盟共侍一主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一時間還想不到用什麼稱呼來尊稱大明才好,所以就沿用了大明在明月的御主,然後再加個殿下兩字,暫時就這樣將就一下了。

琉璃倆好奇的看看伊達,又轉頭看了看大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真是難伺候的傢伙………」大明嘟嚷著。順便摸了摸手指,還好化身成御堂三郎的戒指有帶在身上。

最後大明也順他意的把眼鏡拿下來,可這次換琉璃雙胞胎被嚇到了,兩人不可置信的死命揉眼睛。哪有人說變就變的,而且還是從個死胖子忽然變成大帥哥,這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

伊達也是讓大明說變就變給嚇了一跳,不過心裡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少爺……你能不能再變一次看看?」琉璃姐妹倆可好奇死了。

不過大明的回答是射過去兩道嚇死人的目光,讓琉璃倆乖乖地閉上嘴巴,他又不是在表演超級變變變。

接下來大明也就不理他們,專心的擦拭著寶貝老婆的秀髮。不可否認,現在畫面看起來確實唯美多了,俊男美女的搭配賣相總是比較好,害的琉璃倆老是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幾個人開始拿出一堆圖表資料,開始討論起公司接下來的營運方針。

由於詩函明天起也要回學校繼續學業,所以比較沒時間管理公司的事,因此這事就交給伊達和琉璃等三人來處裡,除非比較重要的事情才會讓詩函親自出面。

對於伊達被調到詩函手下做事,隱星方面是完全舉手贊成。因為他們對大明並沒有多大的了解,會推他為尊一方面是形勢所迫,一方面是因為林家的關係,所以能多插一點人到他身邊,總是好的。

途中,在廚房忙著的無痕曾端過幾次茶出來。對於這位美到不可思議的麗人,伊達雖然心內暗感疑惑,但也沒說什麼,專心的將心神投入到公事裡。這是他第一次為詩函做事,務必要達到盡善盡美的地步。

用過中餐後,幾人依然繼續熱烈的討論著,連被詩函拉去公司幾天的無痕也加入了討論。倒是大明被一堆數據搞的頭昏腦脹,不久就獨自跑到庭院裡冷靜一下。

「大家腦袋都很好啊……」大明仰望著天空感嘆地想,屋子裡每個人都很努力,相比之下自己確實是太過懶散了。

既然自己目前暫時算是沒事了,那麼他和阿德老孝三人的事業也能復業了吧,整天這樣無所事事也是不好。

「那不表示我也很閒?」侍劍閃身了出來。

「因為妳是大賢(閒)者嘛!」大明剛說完就挨了侍劍一拳。

「那我去幫詩函的忙好了,可是你那邊看起來也很好玩的樣子………」侍劍猶豫的說。

「妳去幫詩函吧!她那邊很缺人手的。」大明著急的說。

開玩笑!要是讓侍劍來玩上一趟,那不全毀了。

侍劍神祕的笑了笑,大明腦袋裡在想什麼她可是一清二楚,不過侍劍也沒拆穿就是了。單純動動腦的活動比較適合她,大明那是要四處奔波的體力活,太不雅了。

「對了!無要我跟你說,如果你在不讓小雪出來,剛合併的水世界都快變冰原大陸了。似乎是你冷落她太久,有點在鬧小孩脾氣。」

說完,侍劍就走回了屋裡去,留下大明在原地苦笑。

大明拿出卡片招喚了小雪出來,不料小雪一出來之後就往他身上直撲,一雙小手拼命地在大明臉上搓揉著。白白的臉頰氣鼓鼓的脹成粉紅色,就像顆小蘋果一樣,看向大明的眼裡滿是責問。

「對不起!對不起!這些日子忙了點,以後不會了。」大明完全不敢反抗,只有猛道歉的份而已。

發洩了好一會,把大明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冰凍成一個奇怪的髮型後,小雪這才滿意的住手,笑嘻嘻地在庭院裡滿處跑。

突然小雪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那是吊在大樹下的一個鞦韆,是魯妙空餘之時做給風鈴玩的,所以小雪先前沒看過這種東西。

小雪繞著鞦韆四處打轉,然後伸手去推了它一下。不料鞦韆一推出去後又反盪了回來,小雪一沒防備被鞦韆的座椅給打中了鼻子,痛的都快哭了出來。

大明額頭微微冒冷汗,普通人……是不太可能會被打到吧。不過大明還是趕緊跑過去安慰她,並把她抱到鞦韆上坐好,微微推著她教她怎麼玩。

小雪終究是小孩心性,馬上就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沉迷於新發現的玩具中。

「老公!來一下,伊達他們要走了。」屋子裡的詩函放聲叫著,於是大明暫時放著小雪走了過去。

不知不覺,時間都快下午三四點了。伊達等也和詩函對未來的營運方針和目標討論出個結論,所以也準備起身告辭,回公司忙去了。

伊達和琉璃倆走後,詩函開始催促著大明去洗澡換衣服。

「怎了?還有什麼事?」

「爸媽在家裡等我們回去,他們囑咐我也要讓無痕一起去見見他們。」

「他們……不會對我怎樣吧?」大明有點不安的問。

「難說喔,還不快去。」詩函推著大明。

「等等!小雪還獨自在院子裡。」大明有點不放心,所以先走到院子裡去。

這下不看還好,大明看了差點嚇的心臟跳出來。

整個鞦韆以一百八十度前後來回激盪著,而小雪還坐在上面呵呵的笑著,真是讓人看了就發毛。鞦韆搖的這麼激烈就夠讓人緊張了,尤其上面坐著的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那還得了。

突然小雪手一鬆,小小身子整個向前被甩了出來。

大明心理一繃,馬上要搶上前去接。不過這時小雪使出連續六空翻外加轉體花式動作,雙腳安安穩穩的落到地上,口裡還有點緊張的唸著:「好……」

好!?大明一顆心也跟著緊繃,等著小雪接下來的話。

「好好玩哪───」小雪眼裡綻放著興奮的光芒。

大明聞言立刻栽倒在地上,真是………被她給打敗了。


稍晚在詩函的家裡,大明少說也得飽受一頓斥責。這還是無痕出面求情,說錯都在自己身上,最後才平息林父的怒氣。

雖然惱大明腳踏兩條船,但無痕確實是深得他們的歡心。

因為無痕的柔順外貌本來就很容易博取別人好感,加上她氣質談吐都顯的十分優雅得體,不是林氏夫婦想像中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見面沒多久,林母已經把她當成自己女兒般疼愛了,讓無痕頗為受寵若驚。

後來大明和無痕都還回了原貌。林氏夫婦除了稱嘖嘖稱奇外,林父看向大明的眼神也略顯另一番深意。

「你這小子……就是前些日子在網上鬧的聲名鼎沸的『絕』吧?」

林父萬萬沒想到詩函的眼光那麼獨到,居然去挖了這麼塊寶。先別提他在日本三宗共主的地位,光是「絕」這個名號,就已是國際注目的焦點。

「嗯!」大明點了點頭。

「你在網上有好一段時間沒出來接工作了,最近有什麼打算?」

「最近可能會復業吧。公司的事我不太懂,也幫不上詩函什麼,所以我想自己該找點事情做做,總不可以縮在家裡給老婆養。」

「那就好。」林父顯的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過對於日本那方面,你打算怎麼處理?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權力大到什麼地步。」

「權力在大也沒我的事。」大明搖了搖頭。

「共主這位置聽起來也許很大沒錯,但我本來就不是三宗的人,說難聽點,我根本連日本人都不是,日文也只會幾句『喔嗨喲』而已。這樣的我,你想有多少人是真心的服我?

沒錯!他們是會懼怕我的力量,但是一個團體的領導者並不是光有力量就好。我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多,加上位置坐的那麼高,久了一定有人不服,不過最可怕的是我對三宗內部的體系完全一無所知,到時極有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謂高處不勝寒,大概就是這類似的情況吧。

不過念在一點因緣,我和他們之間也不能說斷就斷。所以我的名字最多可以任由三宗拿去掛名,但我本人不會去過問他們任何事務,也不會去動用這份權力,這是我所能做到的堅持。」

大明說的有他的道理,林父也就沒說什麼。不過大明對這麼龐大的權力說放棄就放棄,這股魄力確實讓林父另眼相看,畢竟鮮少有人經的起這種誘惑。

最後大明等要回家時,林父難免又唸了幾句,內容不外乎是「不可以辜負詩函」等芸芸。大明也只有猛點頭承諾的份,最後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

「老公,你現在給你女婿打幾分。」林母摟著林父說。

起初夫婦倆都勉強給大明打了六十分,老實說並不怎麼滿意。不過經過了今天這場會面,分數應該有所上升了。

「九十分吧!外貌能力個性等方面都及格了,剩下的十分……那就要看他未來的表現了。」


隔天大明一回學校,就被阿德和老孝兩人激動的拖到頂樓去,開始追問近來發生的事情。

大明也沒有隱瞞,照實說了一遍。

雖然他的口氣平穩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但阿德和老孝聽起來感受就是不同,聽到驚心動魄之處,兩人的心就吊的老半天高,直到化險為夷後兩人才鬆了口氣。不知不覺裡,三人以連曠了兩節課。

「你這傢伙………又是上天,又是下地的,真是讓人有夠羨慕。」阿德感嘆的說,因為大明的遭遇是他們所無法想像的另一個世界,令他相當神往。

「去!你當我很願意過這種生活啊。」

「光是『持劍力劈刑天』這句話,就夠讓人熱血沸騰的了,天底下大概沒有第二個人類能有此經驗。」

「開玩笑,我可是差點直接狂化成龍。那種危急的情況可以的話,我根本連想都不想讓它發生。」

「不!重點是,天帝的老婆們漂亮嗎?」這才是阿德最想問的話。

「你……也未免太沒節操了吧!好歹怎說她們算是天帝遺孀,你連寡婦也想動手?」這下不止大明,連老孝也在搖頭嘆氣。

「問問又沒有罪,而且好東西早就都胖子佔光了……」阿德一副有啥好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著兩人。

然而再遠處觀察三人的神祕黑影,則是在手上的小簿子標明阿德的地方寫下了幾個字。

「豬朋狗友」

後來歪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夠,於是又加上。

「超級色狼」

三人聊了一會,大明就提起要復工的事,阿德和老孝當然是具雙手贊成。

老實說,絕不在的這段日子來,他們也以玩票性質接了些許工作,而且居然還打出了點名氣。阿德的代號是銀狼(同等於淫郎,提醒婦女朋友們小心),老孝則是以慣用的黑俠為代號。

兩人對此都有點玩上了癮,覺得真正把它當成一種事業來經營也是未嘗不可。

大明等三人商議許久後,第四節上課鐘聲赫然響起,讓三人回神過來急忙跑回教室去。對於導師難看的臉色,三人也只有傻笑的矇混過去,然後各別被記了一支警告了事。

傍晚大明回家後。一開門,陣陣的香氣就迎面撲來,惹的他肚子咕嚕咕嚕的叫。

「這麼香!今晚輪到誰煮飯的?」大明大聲啷嚷著。

「歡迎回來──」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笑容,讓大明愕然的呆立在當場。

因為從廚房內走出的,是穿著圍裙,一臉微笑的美幸。

「就算當姊姊也好,我說過只要能陪在你身邊,不管怎樣我都願意。」

大明不知為何,眼框裡竟有些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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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10:37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二 委託

美幸的歸來讓大明確實感到意外,但看她和詩函無痕那麼熱絡的樣子,顯然這事她們老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了,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樣子。

這幾天以來,美幸依然用往常的態度來對待大明,其他什麼話也沒說。大明明知道美幸對自己的心意,可美幸住進來後並沒有表示進一步的動作,大明也只好當鴕鳥,讓情況就這麼曖昧不明下去。

可是……終究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她呢?頭痛啊………

大明因為神遊中想事,所以臉上的表情顯的有些恍惚,但好死不死的,地點偏偏選在教室內的上課時間。更詭異的是,坐在他隔壁的阿德也不知想什麼想的出神,兩人剛好結伴作對。

兩個發呆人物在眾多專心聽課的學子中,自然是顯得特別矚目,課任老師對此已經留意很久了,只是心中除了嘆氣外還是嘆氣,其他倒也沒說什麼。

雖然老師沒開口說話,但在一旁卻是有人看的猛搖頭。

「記下來,這小子的學習意願並不是很強,這點有待加強。如果想執掌天宮,他必須學的事情可是堆積如山,以他這樣的狀態,就算給他五百年的時間也學不完。」

說話的,正是一身現代服飾打扮的素心。

在她身邊的瑤姬聽完後,隨即從手上化出一本厚重的大簿子和一支毛筆,把素心的話寫在「特別」注意事項那一欄裡。

大明六感雖然靈敏,但素心這天帝正室可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有辦法瞞過大明。打從大明離開崑崙後,兩女就一直跟蹤著他觀察著,至今還無人發覺。

瑤姬手上的簿子就記載著這些日子來,大明週遭包括他本人在內,所遭遇的各種人事物資料,以作為往後的參考。

素心接過簿子翻了一下後,盡是搖頭的份。如果讓大明現在接了天宮的話,以目前天界的情況,可能短時間內就會被人吃的一乾二淨吧。

素心一邊想,一邊則是盤算,該怎麼好好地教育培養大明………



「放學,集合!」

老孝這句話讓發呆二人組清醒了不少,知道有正事要辦了。下課後,三人來到了學校附近的據點。

老孝是負責管理網上承接任務的網站,以及任務篩選。三傑成立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以絕以往的名聲,委託自然是如同雪花般湧來。如今老孝找他們來,大概就是想決定開業後所承接的第一筆委託。

「看。」老孝轉過筆記型電腦的螢幕,讓兩人能看到螢幕上的內容。

阿德和大明擠到螢幕前,看著一筆筆的委託資料。經過老孝的整理後,以除去較為無關緊要的任務,剩下一些都是比較值得參考的委託。

「怎大半都是外國任務,以我們的時間來說適合嗎?」大明好奇的問。以他們現在學生的身分,除非是請假,不然哪來那麼多時間在外國跑來跑去。

老孝聽完後開始解釋了起來,他會這麼做也有他的用意在。以往大明是不論大小工作全都接,所以內容很雜,也得經常四處奔走。現在老孝就是想改變這種架構,往後工作以重質不重量為訴求,不再亂接委託。

會有這點考量,主要還是因應大明現在的情況。

目前大明的存在以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並不適合再大量曝光,這只會徒增加麻煩的產生。所以從現在起,三傑一切的行動都將歸於隱密,業務也以高額懸賞的委託,和緊急的災禍救助為主。

阿德和大明了解後,也都點頭贊成老孝的做法。兩人敲著鍵盤,看著一頁又一頁的資料,突然螢幕上出現的某行字眼,吸引了大明的注意。

「等等!回上一頁的資料去。」大明出聲叫換了一下,阿德也依言將資料跳回上頁。

聽到大明似乎有了選擇,老孝也擠到螢幕面前看著,同時右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調出這任務的詳細資料。

這個委託任務是要找一件東西,不過要找什麼並沒說清楚,只表明接受委託後自然會說清楚,但依對方開了三千萬美金的價碼看來,這可並不是塊好啃的骨頭。

不過讓大明在意的,則是委託人的名字。

「林耀宗………」大明喃喃唸著。

老孝聽到後,又飛快的敲打鑑盤,調出委託人資料。在任務篩選時,老孝都會先調查委託人資料,如果是假造或虛構的,任務一概都不予承接。

阿德看到螢幕上的委託人資料,開始發問說:「你認識LN財團(林氏集團)的總裁?」

「他是詩函的老爸,我的岳父,你說我認不認識。」大明此言一出,不光是阿德,連生性穩重的老孝也是嚇的不輕。

他們只知道詩函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沒想到會有錢到這種地步,LN財團的千金大小姐…………

看到兩人都快傻了的樣子,大明奇怪的問:「喂!你們還好吧,怎一臉好像受到重大打擊的樣子?」

「廢話!不被你嚇到才是奇怪,這件事居然不會早點說。」阿德嘟嚷著。

「這事……很重要嘛?」大明頗為不解。

「照你這麼說,你老婆家可是有錢到讓你躺在床上吃喝享受十輩子也花不完,那你還跑出來打什麼零工啊。」

「等等!有些事要先說清楚,我歸我,我老婆歸我老婆,別把我說的好像是為了錢才和詩函在一起的樣子。不說別的,色胚,讓你老婆養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這樣說也對啦,是我我也不願意。」

「再說,我現在老婆又不只一個,拿大老婆的錢養小老婆………。靠!這是一個男人有臉做出來的事嘛。」

聽到這,阿德和老孝拼命的點頭表示贊同。

「胖子,那你岳父知道你的底細嗎?」

「別提了,上次在日本的式神大會上遇到他,結果事情全爆了出來。為了無痕的事,岳父岳母兩可是足足氣了好久,連詩函也被帶回去不讓我們見面。」

「既然你岳父知道你的底細,怎還跑到網上來委託,直接找你不就好了?」阿德奇怪的就是這點。

「我怎曉得?也許我岳父有他自己的用意吧。」

「決定!?」老孝看著其他兩人。

「如果大家都沒理想選擇的話,那就選這個好了。既然是我岳父的委託,我也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對此,阿德和老孝都表示沒意見。

三人商議完後,就交由老孝去聯絡,等待對方進一步的連絡。

「問題是……我那岳父大人終究是想找什麼東西呢?」抱持著心中的疑問,大明回到了家中。


「我回來了。」大明一打開大明,幾道人影隨即從客廳裡衝了出來。

跑第一的自然是小雪,可深藍也不甘示弱,緊緊跟隨於其後。

打從小雪鬧脾氣吵著要出來後,深藍也開始有樣學樣,將裡面的世界簡直快掀翻了天,最後眾人在苦不堪言下,趕緊讓無拜託大明招喚深藍出去。

荒獸世界的危機雖然已解除,但是大明的災難才剛開始。

依照慣例,小雪立刻撲上來給大明一個熱情的擁抱,不過大明隨即佈下氣勁保護住小雪。因為接著而來的深藍完全是有樣學樣,飛撲上來後緊摟著大明,不過力道就………

大明被深藍這一撲,把整個人直接撞飛出大門,摔倒在前庭中央,可見力道之大。這幾次是有防備還好,想最當初沒注意到,大明可是飛到快山腰的地方。

「那個深藍……妳就不能換成別種歡迎方式嗎?」大明猛嘆氣。

同樣的舉動,在小雪做來是表示歡迎,可深藍做出來卻是謀殺,要不是自己已能使用絕的力量,根本連一下也挨不起。

「不要!為什麼小雪能抱抱,我就不行。」深藍賭氣的說。

因為妳抱可是會死人啊………

不過,大明這句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深藍的性子就跟當初的小雪一樣單純不知世事,可差別就在於她的力量實在是強大的太過嚇人,而且自己也不知節制,這點就很讓大明傷腦筋。

不過大明想,有無痕和美幸在家裡教她,過些日子情況應該會好轉才對,現在只希望在那之前,深藍可別將屋子給拆了就好。

「準備吃飯了喔。」穿著圍裙的美幸走出門來笑著笑說,然後又一邊哼著歌曲回廚房去,看來心情很好。

美幸初次看到這情況,確實是嚇了一大跳,不過久了自然也就習慣,見怪不怪了。

大明從地上爬起來後,身上黏著的一大一小根本擺脫不掉,也只好任憑她們繼續當無尾熊,無奈的搖頭進門去。

飯廳裡,詩函和無痕也正幫忙著擺碗筷。雖說現在三餐有美幸來打理,但兩女依然跟著她在廚房裡幫忙學手藝。

「別玩了,去洗一洗手吧。」

詩函只看了大明他們一眼,大明身上黏的緊緊的兩個小傢伙,馬上乖乖的下來說了聲「知道了!」,然後往浴室跑去。看來整個家裡最有權威的人,還是詩函。

「今天沒去公司啊?」大明問著。

詩函靠近大明將他的眼鏡拿下收好,邊回答道:「公司在伊達和琉璃的管理下,一切都很順暢的運作著,所以我不用天天往公司跑。而且話說回來,如果我成天埋首在公事堆中,被冷落的你說不定哪天就被女人拐跑了。」

「開玩笑,我哪敢啊。」大明點了點詩函的小腦袋,說她想太多了。

不過關於詩函父親的事,大明最後並沒有提起給她聽,就這樣一直悶在心底。

隔天大明到學校,老孝就私下拉他去一旁,順便塞給了他張紙條,上面記載著一家餐廳的地址和時間。

「這是?」大明疑惑的看著老孝。

「你岳父。」

聽到這,大明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岳父是直接要見他的樣子。不過聽詩函的說法,她老爸這時應該在外國忙才對,怎會突然有空跑回來,這事果然有點不對……

放學後,大明先打了通電話回去告知一下,說了不回去吃飯,然後動身到約定的餐廳去。

「有必要……約在這麼高級的餐廳嗎?」

大明看著餐廳外的豪華裝潢,再看看自己現在的穿著打扮,恐怕連大門也進不去,不得已之下,大明又跑去另外去繞了一圈。

等回來時,他外貌已變成御堂三郎的模樣,身上的校服也換成一身筆挺的西裝。

「歡迎光臨!先生,您有預約嗎?」門口的侍者一看到大明進來,隨即迎上前問。

「喔,我是來赴約的,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林耀宗先生?」

「有的,請跟我來。」侍者點了點頭,手上作勢請大明跟他走。

這餐廳全採包廂設計,隔音也很好,隱密性十分足夠,林父會選這裡並不是沒道理的。只是這麼一來,事情就顯得更加非比尋常,居然搞的這麼神秘兮兮的。

「你來啦,坐!」

林父看到大明進來,於是手比了比身前的位置。包廂內除了林父外,就沒其他人了,連林母也沒一起出現。

「喝酒嗎?」

「不!我還不會喝。」大明邊坐下邊說。

「嗯!」林父向身旁的侍者交代了幾聲,然後讓他退了出去。

「從你和詩函在一起那麼久,我們還是第一次單獨坐下來談話。老實說,一開始我並不怎麼看好你,不過事實證明,詩函自有她獨到的眼光。你是個遠超乎想像的奇特人物,可你這樣的人來當我的女婿,未來的好壞我真的無法預料。」

林父說的這番話,確實讓大明緊張了一下。

「但這既然是詩函的選擇,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夫婦都長年不在家,讓詩函自小就疏於照顧,演變成到現在的關係冷淡。就算我們反對你們在一起也沒什麼用,只會引起那孩子更大的反彈。」

「話不是這樣說,就因為詩函很在意你們,所以才會演變成這樣子,俗話說愛恨本是一體的,不就是如此嘛。就算是現在,詩函心裡還是在非常乎您和岳母的,只是那性子倔著不表現出來而已。」

林父嘆了口氣。

「不管怎說,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好好愛護詩函,照顧好她一輩子。不管你將來還會招惹多少女人,唯獨這點絕不能忘。」林父說到這,還不忘給大明一記凌厲的眼神攻擊,讓大明頗為坐立難安。

聽說耀日那位美人宗主也是他的紅顏知己之一,天曉得這混小子在外面還有多少女人,虧她女兒居然能忍受住這一切。

「這個自然,不管怎樣,我都會好好照顧詩函一輩子。」大明緊張的說。

「算了!我今天找你來,可不是為了說教的。對我為什麼要透過網上委託你們這個任務,想必你現在也是頗為疑惑吧。」林父說著,將桌上一份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推到了大明身前。

「嗯,照理說岳父您有隱星一門的人手可供差遣,應該並不需要我們出馬才對。再說啦,若有必要的話,接打通電話給小婿不就得了,何必如此麻煩。」

「會如此正式的委託,除了是想看看你和你朋友們的實力外,主要是這事必須要絕對保密,所以非找信得過的人不可。」

「喔,那到底是要找什麼東西?」大明說著說著,打開了牛皮紙袋,拿出裡面疊厚厚的文件,和幾張光碟。

這些文件一式兩份,一份是英文,一份是中文。想來是林父深知自己這女婿並不怎用功,所以特別準備的。

大明大概翻了一下,其中有幾張類似電路圖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雖說是資訊科,但實習課除了學習寫電腦程式外,還會另外學電路板製作,做些簡單的蜂鳴器、電子琴等等小東西。這張圖和他課堂上看過的電路圖很類似,但要複雜上千萬倍,外加密密麻麻的專業名詞註解,大明根本完全看不懂。

「這是?」大明挑出那疊電路資料拿給林父看。

「這就是我想讓你們去找回來的東西,T晶片的部分設計資料圖。」

「T晶片?」

「近幾十年來,科技以爆發性的速度在進步。林氏就很恰巧的搭上這班順風車,將資金投入發展,又加上網羅了幾位奇才,專致於硬體的發展,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然後以此為根本,開始經營起其他各行各業,才有了今日林氏的規模。說來林氏的成功很偶然,也很驚險,當初只要走錯一步,就會落到永世無法翻身的地步。」

回想起那段艱苦的日子,可是連睡眠也是種奢侈的行為。

詩函也就是在那時候出生的。

其實,當初詩函的出生完全是個意外,當時處於創業時期的林氏夫婦根本沒打算生小孩,可托某廠牌不良保險套的福,讓林母意外的中獎。

原本夫婦倆考慮到當時忙碌的情況,是有打算墮胎過,可最後還是不忍心,讓詩函得以來到這人間。還好夫婦倆當時做出了這決定,因為林母後來身體超勞過度,已是無法在生育了,不然夫婦倆連這唯一的女兒都沒有。

因為當時夫婦倆忙到分身無力,所以難免對詩函的照顧有所疏忽,等到夫婦倆發現時,隔閡已經產生了。

「唉──」想到這,林父不禁長嘆了一聲。

「那個……岳父,您還好吧?」大明看林父話說一半就發起呆來,最後還唉聲歎氣的,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沒什麼。」林父搖了搖頭。

「現在林氏的主力,依然是放在電子硬體研發上。而T晶片,則是目前林氏貫注多年來的智慧及經驗,所研發出來的結晶。原本是打算用於學術衛星上,可是這T晶片卻被………」

「被怎了?」

「被偷了,而且是從監視森嚴的實驗室中憑空消失,整件事詭異的令人無從思考起。」

「那現在,就是要我們找出T晶片的去向嘍?有任何線索嗎?」這點就頗讓大明頭痛了。人海茫茫,如果沒絲線索是要如何找起啊。

「像這種超高性能晶片,一般來說會用到的地方十分有限,所以偵查範圍可以縮小在某幾個點。在經過我派出去的人手一查,是誰幹的已經呼之欲出了。」

林父接過大明手上那疊文件,將之翻到某一頁給他看。

「AT集團?」大明看著文件上的內容唸著。

「是個軍火商集團,以買賣製造武器起家。就目前得知的消息,T晶片將會作為他們新型飛彈的定位晶片。我決不能容忍林氏的心血結晶,居然被人用在武器製作上。」

「如果有證據的話,不能以法律途徑解決嗎?」

「我調查的手段也是不怎麼見得光的,所以並不適合當證據。再說,AT和許多國家的軍方都有交情,絕不是以法律途徑就能板倒的對手,不然我也不用找你們了。」

「那您希望我們怎麼做?把晶片搶回來,然後再把AT給搗毀?」

林父見過大明招喚出煉獄,所以並不認為他這句話是在說笑,他這女婿確實是有能力辦到這件事。

「不,這件事我希望你們能隱秘行動,以AT的勢力,你拆他們幾棟房子並無濟於事,而在因為他們和各國軍方交好,所以事情鬧大的話會變的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T晶片給偷回來。」

「光偷晶片有用嗎?說不定他們早已複製好資料了。」

「別太小看林氏的保密技術。晶片失竊至今大概一個多禮拜,這麼短時間內,相信他們還沒這麼能力能破解,不過時間久了就說不定。所以你們最好在短時間內調查好展開行動,以防時間一久產生變化。」

「嗯,我會盡快處裡這件事。」

「還有,為了不讓林氏涉入此事內,我並沒法提供你們任何援助,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來。記住!這事一定要隱密進行,如果沒把握的話,千萬別強來。」

大明點了點頭,表示這事他自有分寸。接著兩人又聊了不久後,包廂內響起了敲門聲。

林父以為是侍者開始上菜了,於是說了聲:「進來吧。」因為他曾吩咐過侍者們晚點在上菜,讓他們先把事情談完。

不過這時大明心裡突然有種感覺,而且隨著包廂門被打開後顯得更加明顯。

「真巧!又見面了,林先生。」進來的並不是侍者,而是一個穿著寬鬆灰袍的中年人。

林父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用著不怎友善的口氣回答:「我可不認為這會是個『巧合』。宋先生,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我並不想去信仰你的宗教,也不會拿錢資助你們這種不明的團體,請你死心吧。」

「迷途的羔羊,為何要捨棄真理呢。只有領悟了真理,靈魂才能進到理想國度,生命才得以昇華。」

「很抱歉!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並不懂得你那些大道理,你去找別人吧。」

「我不會放棄導正你的。小心啊!當理想國度的門扉開啟時,未能領悟真理的人,將遭受到可怕的災難。」

宋先生詭異的笑了笑,然後離開了包廂。中途他曾向大明看了一眼,不過並沒有多加留意。

「他是?」大明好奇的看著林父。

「神棍一個而已,不用理他。他就像背後靈一樣,時常出現在我周圍,然後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話語要我信教,不然就是要我捐錢。」

「喔?」

大明想了一下後,從左手彈出一張卡片說:「火尾,去跟好剛剛那個人。」從大明手中彈出的卡片,在空中化為一道黑影後瞬間消失。

「怎了?」這次換林父反問回來。

「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想去查看看。」大明看著房門的方向說。

就如同自己先前遇過的那些血燄的部眾一樣,剛剛那位宋先生………身上就同樣混雜著魔物特有的氣味。

這樣的人出現在林父週遭,肯定沒什麼好事。

林父點了點頭。他這女婿深不可測,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想來必有他的用意,於是並沒有再多加追問。

用完餐後,餐廳門外已有車來接林父了。他的行程繁忙,這下子馬上還得坐飛機飛回總公司去,根本沒時間多做逗留。

「幫我跟詩函說聲抱歉,難得回來一趟,卻沒空閒去看她。」林父說完,就坐進了車裡。

在林父轉身上車的瞬間,大明右手一伸一縮,從林父背後好像抓了什麼東西,不過因為大明動作太快,林父本人完全是毫無所覺。

直到林父的坐車遠去,大明這才攤開右手掌,露出掌心上一隻蒼蠅大小的怪異小蟲,別看這蟲小隻,它可也是隻魔物。要不是那位宋先生的出現讓大明留上了心,否則大明還真沒發現到林父身上居然附了隻魔蟲在。

有魔物氣息的人類,魔物昆蟲………看來自己可得找那位宋先生好好談談了。

打定主意後,大明信手將魔蟲毀去,接著瞬間消失於原地。


感應著火尾留下的蹤跡,追尋而去的大明片刻間就衝出了城市圈,一頭鑽入荒山野地中奔跑著。

在這種連道路都沒有的山林裡,大明飛快的在樹梢上竄動,就算遇上寬廣的河谷,也只是輕輕鬆鬆的一躍而過,毫無阻礙可言。

還回原貌的他,深藍色的長髮彷若流星般,在身後拖曳出長長的尾巴。動作輕盈流暢的就像是出沒於黑夜的精靈一樣,一閃即逝。

以前的他老是受力量反噬之苦,哪可能像現在一樣毫無顧忌的盡情施展手腳。

對此,大明的身心都感到一股無法言語的暢快感,喜悅的直讓他想仰天長嘯。他感覺到他還能跑的比現在更快,跳的比現在更高更遠。

然而太過得意忘形的下場,就是大明脖子和四肢突然齊傳來劇痛,讓毫無防備的大明悶哼一聲,直接從半空中栽倒在雜草堆中。

過沒多久,大明就從雜草堆中灰頭土臉的爬起來。

金剛體雖然能強化他的體質,但並不是毫無限制的增援,依然是有它的限度的。要是大明使用的力量超過臨界點,金剛體就會像剛剛那樣突然縮緊給予警告。

「還是別玩過頭才好。」大明苦笑了一下,繼續追著火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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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11:43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三 魔蟲

在漆黑的樹林中,一隻巨大的野山豬屍體倒在地上,且藉由月亮的餘光,可看到這隻山豬的屍體已被啃食了一半以上,不少帶血白骨露了出來。

然而不只是山豬而已,附近的地上也倒了好些鳥獸的屍體,同樣多半只剩骨頭。

值得注意的是,在山豬屍體的旁邊還有個人影在,而且雙手正不斷的撕裂山豬的屍體往嘴裡送,同時週遭還散佈著嗡嗡不絕的聲響。

「唉……真不該剛吃完飯後就跑來的,這傢伙吃像還真糟糕。」

悄然而至的大明看清了現場的情況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時他身旁的樹枝微一晃動,火尾的身影隨即竄上大明的肩膀。

「辛苦你了。」大明搔了搔火尾的下巴,而火尾似乎很受用的直蹭著大明的臉頰。

這時大明離那人影還有數十公尺之遠,原本他是想走近點去觀察,可火尾咬了咬大明的衣領告誡不可妄動。

那人影周圍嗡嗡聲的真面目,其實是為數龐大的魔蟲群。且這傢伙個性很小心,周圍三十公尺內都佈有魔蟲盯睄,隨意靠近的話馬上就會被發現。

接收到火尾的思緒後,大明點了點頭。

這傢伙會接近林父肯定是有人主使,背後不知還有什麼陰謀在,事情還沒有個了解前,並不適宜打草驚蛇。

說不定……這事跟血燄也有所牽聯。

看來自己跟血燄之間還真的是孽緣深重啊,他正愁沒血燄的線索,對方就自己乖乖送上門來了。不過這次血燄把腦筋動到林父身上,自己可得萬分小心處理才是,免的出了無法挽回的意外。

那隻山豬雖然龐大,但在大群的魔蟲啃食下,很快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那人影似乎是用完餐站了起來,附近的嗡嗡聲也開始慢慢消失。接著那人影從背後伸出兩對薄膜翅膀,開始往半空中飛去。

「我們也走!」

由於那傢伙在天上飛,大明也不能追的太明顯,只有在樹林間快速移動,一方面還得不時小心那傢伙的魔蟲偵查兵。雖然追蹤上頗有難度,不過還是難不倒大明。

大約追了半個多小時後,那人影緩緩降落在一個小鎮附近。

大明看著那人影走進了小鎮裡的一處平房,隨即也跟了上去。不過那平房四處都被鎖死,除非大明強行破門而入,不然恐難溜進去。

想了一下後,大明跑到屋後用劍杖在牆角開了個老鼠洞,讓火尾鑽進屋裡。

火尾進屋後在一樓繞了一下,無發現異常後接著往二樓竄去。不過剛上二樓後,馬上就聽到聲音傳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

「那個林耀宗心裡並沒有空隙,信念也很堅定。屬下試過好幾次,看來並無法輕易讓他信仰我們的宗教。」

「既然心靈沒有空隙,由我們來製造出空隙不就好了。你去把他妻子女兒用最殘忍的方法給殺了,一個人不管再怎堅強,一旦遭受到重大打擊,心靈就會產生出裂痕,這時宗教信仰就會是他最好的心靈寄託,我們就有機會將他洗腦。記住!你務必盡快掌握住LN財團旗下的資產。近來組織屢遭失敗,元氣已是大傷,各方面資金也逐漸吃緊,必須趕緊擴展資金來源。」

「可是林氏夫婦身旁經常有異能者守護著,並不好下手。屬下能將追蹤用的飛隱蠱依附到林耀宗身上,也是很偶然的巧合下才辦到的。」

「那就從他們獨生女著手吧。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務必爭取到林耀宗的支持,現在組織內人手嚴重不足,我也無法再派人支援你,你自己看著辦吧。教派那邊的事你暫且先別管,先盡心把這件任務給完成,你了解了吧。」

「是,屬下知道了。」


就火尾所看到的,那個可疑人影正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獨自對著一面裝飾怪異的大鏡子說話。

然而火尾所看所聽,全一字不漏的傳到大明腦袋瓜子裡。

大明聽完後,當下第一個念頭就是衝進去大肆破壞一番。不過後來想想,這裡只是個聯絡點而已,他這樣衝進去最多是把那魔物給砍了,可是另一邊必然會有所提防。這樣一來,要繼續查下去可就難了。

既然那隻魔物是單獨行動的,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抓起來逼問,不然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把它作掉,來個死無對證。

想到這,大明就耐著性子等了下去。

不過一方面,大明卻又將這裡的情況透過心靈交流,傳遞給了詩函。既然這事牽扯到她父母,讓詩函知道會比較妥當。而且詩函術法學的很雜,有她在的話逮人會比較容易。

在房間裡溫習功課的詩函一聽到這消息,驚的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等等!我馬上過去。」

詩函迅速的換過服裝做好準備,然後唸起瞬間移動咒文。

這時大明身旁微光閃爍,出現兩個小型魔法陣一上一下的運轉著,隨即詩函的身影就從兩魔法陣之間出現。

不同詩函往常絲衣長裙的文靜打扮,此刻的她穿著一身造型奇異的皮質衣褲,身後又揹著一根魔杖,加上一頭黑中帶藍的秀髮,微泛深藍的眼角和嘴唇,顯得十分豔麗。現在的她,怎看都像是個夜之魔女。

「現在情況怎樣?」詩函一到後立刻開口問,不過大明想的則是另一件事。

「幹麻穿的這麼辣……」大明開始嘟嚷抱怨了起來。

詩函的服裝雖然不能稱的上是曝露,但是太過貼身了,貼身到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加上那豔麗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引起無限遐想。

「不好看嗎?這是侍劍姐她送我的,我一直很想穿看看。」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不想給別的男人看。」

「嘻嘻,你在吃醋了喔。」

「辦正事要緊啦。」大明偏過頭不繼續說下去,詩函聞言神情也跟著肅穆了起來。

「裡面對話已經停止,而火尾也將房子全探查過一次,確定除了那個宋先生外,房子裡就在也沒其他人。」

正當詩函想回話時,大明拉起詩函的手閃到了遠處。

「他要出來了。」

詩函點了點頭,順手從腰間的小包包裡摸出六枚菱形水晶錐交給大明,並交代他用法。

隨著那魔物離開房子,大明和詩函也跟隨著他往北追去。

等到確定四下無人時,大明搶先發難。

「阿嘍哈!」

原本飛在半空中的魔物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了個人影,而且還伸手跟他打招呼,驚嚇之餘想也不想,馬上展開攻擊。兩根尖銳的槍狀物體馬上從衣袍下竄出,直刺大明。

「真沒禮貌的傢伙,打招呼也不會回。」大明側身一閃,以來到那魔物身後,同時一記手刀輕輕地劈向它後背。

雖然大明以盡量控制力道,但那魔物還是感到一陣巨力傳來,讓身體無法控制的自半空中栽倒在地上。

同時散佈在周圍的魔蟲也因主體墮下,開始緊跟著往地面移動,它們接受的命令是警戒而不是攻擊,所以並沒有對大明採取行動。

在去追魔物之前,大明先把詩函交給他的六枚水晶錐隨手灑開,釘在魔物周遭的地面上,然後才自空中落下。

「是你!?」灰袍下的人影對大明的出現感到相當不可置信,他那頭深藍色的長髮,在組織內可是無人不知的惡夢。組織曾再三交代遇上這人的話絕對要避開,千萬不能與他硬碰硬,沒想到居然會給自己碰上。

「既然你認得我,廢話也不用說了。是你要自己全招出來呢?還是要由我親自動手?」

灰袍人影的回答則是雙手一張,大量的黑影從他身上冒出來,同時也出現陣陣嗡嗡的聲響。

「靠!這傢伙原來把魔蟲藏在身上。」見到大量的魔蟲湧現,並且遮掩住了魔物的身影,大明就不禁皺起了眉頭,擔心這種情況下會被那魔物混水摸魚給跑掉。

好在,這時詩函有了行動。

「六芒束縛陣,展開!」

隨著詩函手上魔杖高舉,大明先前射出去的水晶錐開始閃耀啟光芒。以三個為一組,發出光線組成三角形,然後再由兩個光之三角交疊成六芒星陣。

六芒束縛陣就像是個光罩一樣,將半徑三十公尺內牢牢的封閉住,讓想趁亂逃竄的魔物無功而返,最後悻悻然的又躲回了魔蟲群中。

大明也先退出束縛陣外回到詩函身邊,考慮下一步的動作。

這時束縛陣內的魔蟲由於衝不出陣外,因此數量是聚集越密,搞的束縛陣內黑鴉鴉的一片,跟本看不到裡面的狀況。

「那些黑霧狀的東西是什麼啊?」詩函眼力沒大明那麼好,所以疑惑的問著。

「妳絕不會想知道的………」大明搖了搖頭。

「說嘛!」詩函撒嬌著。

「那群黑影全都是………蟲子。」大明坳不過詩函,最後只好說了。

任憑詩函天不怕地不怕,聽到蟲子兩字,也是腦袋一陣發麻,下意識的躲到大明身後去,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放。

「奇怪!我們詩函大小姐居然會害怕一隻小小的蟲子。」大明調侃的說。

「不是怕,是噁心。」詩函糾正道。如果是一兩隻還好,可這麼大群數也數不清,想起來全身就起雞皮疙瘩。

這時大明拍了拍詩函的手臂,然後往束縛陣的方向走去。

「老公!你想做什麼?」詩函好奇的問。

「進去裡面把那傢伙糾出來,一直僵持在這也沒意義。」

大明所學的招式破壞力都過於強大,一招使出,束縛陣裡的魔物魔蟲沒一個能活命,這點就有背於他想捉活口的念頭。所以想抓人,看來還是得用手動的方式,乖乖的用雙手去搜捕吧。

「不行!要是你敢進去和那些蟲子混在一起,今晚你別想上床睡覺。不,不只今天,你一個月內都不準碰我。」詩函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猛投反對票。

這下大明可犯愁了。詩函祭出這條太上律令,他哪敢不從啊。

「可是那傢伙躲在魔蟲群中不出來,不進去的話要怎抓它?」

「先把魔蟲群消滅掉不就得了。」

「妳說的簡單,在那堆魔蟲群裡我完全分辨不出魔物的位置,可難保我出手時不會順便把那隻魔物也解決了,到時我們要抓誰去?」

「笨!你不能出手,不代表我也不能出手啊。」

「那妳來。」說完,大明退到了一旁。老實說,他並不清楚詩函現在到底都學了些啥。

只見詩函右手高舉著魔杖,同時口中默唸著一些字句,隨後大喝一聲「魔導術!動力雷霆」,並將魔杖底端往地面敲擊。

隨著魔杖的敲擊,地面上產生了五道裂痕往六芒束縛陣包圍而去。

就在裂痕甫接觸到束縛陣的同時,陣內的地表下突然竄出數十道能量光箭,被光箭掃到的魔蟲,都在瞬間化為灰燼。然而光箭一撞上束縛陣的光罩,隨即又往另一個方向折射而去,直到能量消耗殆盡為止。

霎那間,六芒束縛陣內光芒竄動。雖然光芒很快的就黯淡了下來,但是魔蟲群也被詩函這記攻擊去了七七八八。變的稀疏的魔蟲群再也無法遮掩住魔物的本體,讓它的外型顯露了出來。

那魔物下半身如同蜘蛛一樣,有著腫大的尾腹和八隻粗壯的蜘蛛腳。上半身則是人型外貌,不過手部由一對螳螂似的鐮爪和一對蠍子的巨鉗所代替,頭顱部份就是大明先前所見那位宋先生的臉孔。

這魔物的身高要比大明大上一倍不止,另外它的尾腹上到處佈滿了小洞,還有魔蟲在洞口上爬來爬去的,看來這魔物的尾腹就是魔蟲的巢穴。

「這傢伙噁心過頭了!魔導術!激流鎖鏈。」詩函不由分說,右手直接揚起魔杖,數條水鎖鏈自她身前冒出,對著那魔物就是一陣亂打。

可那魔物只是手上的鐮爪一揮,一小團魔蟲立刻集結在它身前,然後突然膨脹成一面巨大且怪異的血肉之盾。

激流鎖鏈和血肉之盾對撞的下場,雖然肉盾被水鎖鏈打爛,但水鎖鏈同樣耗近能量,詩函的攻擊並沒有起到作用。

「好傢伙!再吃我一招,魔導術!冰塵狙擊。」隨著詩函的聲音,六芒束縛陣的上空出現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冰錐,並透過束縛陣的光罩往下墬。

那魔物見狀隨即高舉一對巨鉗,讓魔蟲聚集到它上空。

魔蟲一碰到冰錐就產生驚人的爆炸,爆炸的威力甚至將週遭的冰錐給震碎,而六芒束縛陣被爆炸的威力波汲到,顯得有些不穩。在魔蟲的誘爆下,詩函這次的攻擊又被瓦解掉。

「這傢伙!」詩函握緊了左手,額頭上青筋微浮,顯然是認真了起來。

接下來詩函一連又使出幾個法術,但同樣被那魔物用魔蟲化成各種防禦抵銷掉。要不是顧忌著要抓活口,詩函早用毀滅性法術把它給轟了。

雖然那魔物這麼大量的消耗魔蟲,但它本身就是魔蟲的母體,只要它不死,魔蟲的供應就不會斷絕。因此詩函不下殺手,也是拿它沒辦法。

隨著一隻變形的巨大蟲子被自己打的稀巴爛,詩函在也忍受不在。

「不打了!這傢伙噁心巴拉死了。」看到變形蟲子被自己的法術打的血肉內臟亂飛,詩函的忍耐神經早已緊繃到極限,於是罷手退到一旁。

既然詩函停止了攻擊,那魔物也有了空暇開始發言,開始用有點緩慢且怪異的腔調說:「絕───,你一定非得和我們作對不可嗎!」

「很抱歉!我對你們這些殘害人命的魔物並無好感,也不想聽你們廢話。」

「哈哈哈───。你們所謂的人類,每年自相殘殺的數量遠高出死在我手上的,如今卻又自命清高的說我殘害人命。只許人類自己殺自己,卻不許異族殺人類嗎?這不過是種族歧視,人類自以為是的高傲心作祟罷了。」

「隨你怎麼說,就如同你可以不顧旁人死活達到自己的目的,我也只是很單純的看你們的作為不順眼,想把你們宰光了而已。我現在只想問一句,你們血燄的總部和頭頭嘉娜烈斯究竟在哪!?」

依大明的想法,要解決林氏夫婦目前的危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血燄連根拔起,使之永無法翻身再起。

「你以為我有可能會說嘛!哈哈哈───」

「你會的………」

大明讓火尾變化成輔助型態,在左手掌中燃起一團熊熊黑火。就如同他先前拷問那兩隻披著人皮的魔物一樣,大明打算再次使用這種酷刑。

大明只是輕輕的一彈手指頭,一朵黑色的火花隨即往那昆蟲魔物的方向飄去。而當六芒束縛陣的光罩一碰到那朵黑色火花,馬上被燒出一個大洞來。

那昆蟲魔物也看出那朵黑色火花很不對勁,於是立刻招集魔蟲組織了一面血肉之牆出來立於身前。

和詩函的情狀況不太一樣的是,黑色的火花在血肉之牆上燒出了個小洞,直接穿透了過去。至於被燒透而過的血肉之牆,則是隨後直接萎靡在地。

那昆蟲魔物則沒注意到火花已經穿透血肉之牆,落到了他一隻蜘蛛前腳上,直等到一陣彷彿撕裂開靈魂的巨痛傳來,昆蟲魔物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最後因為忍受不住,那昆蟲魔物用巨鉗將那隻前腳硬是拔斷,扔到一旁去。

「唉啊啊,八隻腳變成七隻腳了,可憐………」身為始作俑者的大明,還很風涼的在一旁說著。

「如何,現在想不想說了。不想說也沒關係,你手腳還很多,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說完,大明又彈出一朵火花,落到昆蟲魔物的另一隻腳上。

雖然昆蟲魔物已有了準備,但是那種直接燒灼靈魂的痛楚,它根本無法忍受的住,只好那隻腳也給折斷。

「剩六隻腳嘍───」

「老公………」詩函拉了拉大明的衣袖。她從未見過大明這麼冷峻的表情,眼情中絲毫沒有何感情存在,這樣的大明讓她感到很陌生,也很不安。

「嗯?」大明起初沒注意到詩函的呼喚,最後是在詩函猛烈的神拳之下才回神,轉過頭來看著她。

看大明的眼神回復成往日熟悉的神采,詩函不禁鬆了口氣。

「呃……我剛剛嚇到妳了?」大明自知打從傳承絕和天帝的力量以來,自己打從骨子裡就越來越冷血。

或許是自己那顆身為人的心,正在慢慢的消失中吧………

大明的問題詩函並沒有回答。正當兩人沉默以對時,耳邊突然傳來那昆蟲魔物哈哈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絕!你永遠不會知道的,永遠───」

大明和詩函聞言齊向那魔物看去,只見那魔物將一對鐮爪砍入自己的胸膛,竟是寧死也不願讓大明得願。單憑這份狠勁,就不得不讓大明佩服。

隨著昆蟲魔物的自殘,它的身軀也開始漸漸的融化,最後消失不見。

所有魔物的基本都是由陰穢之氣演化而來的,所以死後也是變回這股氣迴歸於自然的循環,什麼都不會剩下。

詩函解開六芒束縛陣,和大明走到裡面觀看是否有留下任何痕跡。不過那魔物消失的很徹底,除了它化成人身時穿的那套衣裳和一張人皮外,此外連根毛都沒有留下。

大明用劍杖挑了挑那團衣物,由於那魔物倉促變身的關係,衣物和人皮已是被扯的破破爛爛,不過大明翻來覆去後也算是頗有收穫,找到一個銅製雕像項鍊和一個皮夾,皮夾內還有那位宋先生的證件資料,不知派不派的上用場。

「我們回去吧。」大明看了看四周,覺得以沒什麼好逗留的了。

詩函見狀點了點頭,將兩人直接瞬間移動傳回了家中。

然而當晚深夜時分,一條蚯蚓大小的怪異小蟲,從該魔物自殘的地面鑽出,然後一路往北行去………

「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麼處裡?」

回到家後,詩函看大明一直翻看著那項鍊和皮夾,於是問了一句。

「交給姑姑他們去處裡吧。葉家有完整的追查體系,交給他們總比我在這看著發呆要好,明天我下課就過去他們那一趟。」

詩函聽到後開始沉默不語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擔心爸媽啊。」大明放下手邊的東西,走盪窗邊從詩函背後摟著她。

「嗯。」詩函點了點頭承認,將身體貼到大明胸膛上。

「放心吧,那隻魔物既然已經被解決,我想短時間內爸媽應該不會遭遇危機。我們再通知隱星那多加人手保護他們,相信不至於會出亂子。」

「希望如此……我父母常年在各國東奔西走,其實不光這事,我父母因為商業上的競爭或其他因素,多多少少都會遭遇到危險,所以總是會讓人放心不下。」

「別想太多了。既然爸媽他們經過那麼多年還能屹立不搖,顯然有他們的自保之道,妳在這一個勁的傷腦筋也於事無補。」

「老公……用力的抱緊我,不然我會繼續胡思亂想下去。」詩函環抓緊腰間大明的手臂,並順勢轉頭吻上大明的嘴唇。

看來今晚別想睡了………,大明腦袋暈暈沉沉的想著。

隔天到學校,大明將從林父那拿的資料交給了老孝,並大概說了一下任務。

「要偷東西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可是……」阿德翻了一下資料,然後提出了疑問:「目標地點在舊金山,除非我們向學校請假一段時間,否則沒辦法作好充足的準備吧,像目標警備力、地域環境這些等都需要時間調查。」

「關於這點我也想過。由於時差的關係,我們可以選擇放學後經由崑崙到舊金山去,那裡時間剛好是白天,所以正方便我們的行動。只不過這樣來回奔波,大家可能要辛苦一點。」

「這倒沒差,上課時間補睡回來就好。什麼時候要行動,我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起來。」

「那麼下課後你先跟我過去看看週遭的環境吧。老孝,這些東西就先交給你整理,光碟內還有很多資料派的上用場,行動計畫就麻煩你來擬定,我和色胚則儘可能去蒐集情報。」

「OK!」老孝比了比手勢。

「這次我們的目標是個國際軍火商,所以行動過程別落下把柄,不然以後會很麻煩。對方不是善男信女,遇危險時切記以保護自身安全為優先條件,千萬別逞強。」

「這我們知道,如果連個小小的軍火商都應付不了,三傑的招牌可以收起來了,哪還用混。」阿德確實有本錢說狂話,畢竟地聯就是被他和老孝玩垮的。

放學後,阿德說要先回去做點準備,便和大明約在九點見面。趁這段時間,大明先去和葉若秋碰頭,商討一下昨天發生的事。

「我們正愁找不到血燄的下落呢,你馬上就送線索上門了。奇怪,不管我們怎麼查就是找不到什麼有關血燄的消息,可你卻三不五時的老是碰上。」

在葉家的據點裡,葉若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大明,同時還不停的翻看那項鍊和皮夾。

「這就叫孽緣深重吧………」大明除了嘆氣外,還能說什麼呢。

「對了,這些東西有沒有用?」

「有沒有用要查了才知道,倒是你岳父岳母那需不需要幫忙。」

「有隱星在保護他們,我想還不至於要勞動葉家,不過我倒是有件事
想拜託,我想帶著我的朋友使用崑崙之徑。」

葉若秋點了點頭說:「只要把師父先前交於你的玉符,拿給崑崙之徑的守護者看,他們自然就會放行的。」

以大明在葉家的護法職位,他是有這份權力,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葉若秋也沒提起。

這時葉若秋的手機響了起來,葉若秋聽了一會後說:「嗯!我馬上到。」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有查出進一步的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隨著葉若秋的離開,大明坐在原地沉思了起來。

血燄的魔爪以開始觸及到他週遭的親人,但目前他依然是處於被動的狀態,對血燄一點辦法都沒有,難道非得要等事情發生後才來後悔嘛!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改變現在況才是,但……卻又苦於無處下手。

大明就這樣一邊煩惱,一邊赴阿德的約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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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12:41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四 行動

由於時差的關係,台灣那雖已慢慢夜深,但舊金山這座大城市才正是一天的開始。

大明和阿德由唐人街裡某處的算命館走出來時,舊金山時間不過才早上七點半左右,正是人潮湧現的時刻。

「以往老是聽你在說,所以覺得沒什麼稀奇,可親身體驗過感覺就是不一樣。才一下子而已,我們就從台灣跑到舊金山了,不但省時間,連機票錢也省了。」阿德嘖嘖稱奇的說。

「以後你會習慣的,這幾天我們大概會經常跑來跑去,到時累的你叫救命也不一定。對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兩人邊走邊聊著。

「我調查過地圖,目標地在舊金山附近的一個小鎮,我們先去弄輛車方便行動。」

「我身上只有台幣而已,信用卡也不知能不能用………」大明掏了掏口袋,他可是兩手空空就跑過來。

「放心,你以為我剛剛是去準備假的啊。」阿德亮了亮口袋裡的美金和證件。

「那要去哪搞輛車出來?況且我不會開車。」這裡對大明而言可真是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也不通。

「你不會,我會啊!唐人街這裡也有華人黑社會存在,所以我自有門路。你在前面那家茶樓等我,我去去就回。」

阿德說完丟給大明一疊美金後就跑了,快的讓大明來不及開口。

「糟糕……不知講中文會不會通。」大明一邊猶豫著,一邊走進了茶樓裡。

好在這間港式飲茶是中國人開的,客人大部分也是華人,所以茶樓內交談大概中文為主。大明鬆口氣,便要了一壺香片和些點心,選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只是過了良久,一壺茶都快被大明灌完了,卻依然不見阿德的身影。

「那色胚不是把到金髮美女而忘記正事了吧。」想到這,大明便匆匆結帳走出店門。雖然過去阿德都不曾有過因女色延誤正事的紀錄,但事實還是很難說。

就在大明站在茶樓面前張望時,一台銀色的敞篷跑車飆到他身前煞車停下,在駕駛座上的不是阿德是誰。

「抱歉!剛剛在打聽些AT的消息,所以遲到了會,上車吧。」

「靠!你去哪搞來這部車的,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大明跳進後座裡,一臉好奇的問。

「這是商業機密。」阿德戴上一副墨鏡酷酷的說,然後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兩人來到目標地的小鎮。

所謂的目標地,其實就是AT的研究中心,林氏被偷走的晶片據消息就是在這裡進行解析。既然是軍火商的研究中心,警備方面自然非同小可,簡直可媲美軍事基地了,出入方面都被嚴格的監控著。

阿德將車開到附近地勢高一點的地方停下,然後和大明討論了起來。

「在出門前老孝和我聯絡過,在你給他的光碟裡有一份建築物藍圖,應該就是這裡了。」阿德頭看向左側說。

研究中心的佔地十分遼闊,但建築物群偏集中在中心,造成周圍一片空曠的地帶,如有人從任何方向侵入都能馬上發現。

不過這並不成問題,以大明的速度要無聲無息的溜進去,這是輕而易舉的事。可難就難在內部狀況不明,到時進去後反而不知要從哪下手。

「今天我們就先調查一下環境情報和出入人口,看老孝在光碟裡還能發現什麼再做下一步決定。車後面有攝影器材,看到可疑之處就拍吧。」

「那我內你外。」

大明所謂我內的意思,就是直接溜進人家研究中心裏拍照,視森嚴警備於無物,宛如走在觀光勝地一樣。

雖然像這種地方肯定佈有不少的隱藏式攝影機,但藉由老孝所做的示警器,大明都能發覺躲過,順便將這些地方都給記錄下來。

更甚者,大明還能趁機溜到內部逛逛。只是準備不充分怕人發現(其實是看不懂英文不知道接下來該怎走),所以並不過於深入,但至少對內部也頗有點了解。

另一方面,阿德則是在外圍拍攝研究中心的全景,且紀錄有哪些出入的車輛。兩人就這樣一直忙到下午,才匆匆收拾離去。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任課老師。不同的是前天專門發呆二人組,今天卻在課堂上呼呼大睡,讓任課老師不禁懷疑,自己的教育有這麼失敗嗎?

以學末成績來分,老師分成四種。

全部讓你過關ALL PASS的,我們稱之為「好好老師」。

開根號乘以十的那種,稱之為「好老師」。

不加分,「你老師」。

會當人的,「X你老師」。

這位老師是第四種,以開當舖出名的。

可睡覺那兩個,一個是班上的前三名,另一個成績平平卻總能低空掠過。讓這位任課老師氣的牙癢癢之餘,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大明和阿德的情況有差,阿德他是累到睡,大明則是無聊到睡。

這樣幾日下來,老孝將他在網上能找到的資料(入侵AT的主電腦),在和光碟裡的資訊、大明等收集而來的各方情報整合出來,對AT內部大概已有個了解。剩下的,就等到時隨機應變。

行動方面,大明當然是不二人選,因為AT戒備確實相當森嚴,萬一大明失手的話,還能當場從小偷轉職成強盜,狠狠的搶他一筆,這點阿德和老孝就做不到了。

他們兩人主要負責的是支援大明的行動,因為顧慮那傢伙是英文白癡,所以他們會讓大明帶著一副攝影器材和通訊器,以便指點他到時該如何行動。

行動時間選在禮拜日下午,因為時差的關係,美國東岸還是深夜中,而且是週末假期間,這點正方便大明他們出手。

大明三人在星期日早上就出門做準備(美國時間傍晚)。

阿德這次搞來了輛箱型車,以便三人佈置成臨時的指揮中心。

至於器材方面,則是老孝和阿德從自家拿來,因為這類高科技儀器從舊金山這裡調的話,很容易會留下破綻,況且老孝做的東西比起來要先進實用太多了。

「試看看效果怎樣。」阿德在大明頭上套上微型攝影機,另外還有耳機、通話器等等,然後拍了拍手打開電腦。

大明深藍的長髮被束起盤繞在頭上,然後套著黑色頭套,身上則是一套貼身的黑衣裝扮,加上一些儀器設備,看起來就像電影裡的特務人員一樣。

「胖子,你後退點。」阿德看著液晶螢幕上的畫面揮了揮手。

大明依言後退了幾步。

「在遠點,你去外面跑一跑。」

大明聽到後身形一晃,人已消失在原地。阿德只感覺到畫面一陣眼花撩亂,幾分鐘後定下來時,已是一片燈光燦爛的城市夜景。

「死胖子!你跑哪去了?」阿德對著通訊器喊著。

「喔,我人現正在金門大橋頂上。這風景很不錯啊,下次帶老婆來約會。」

「哇靠!你跑那麼遠作啥。不過話說回來,風景真的很好,你頭偏右邊一下,讓我拍幾張照留念。接下來………換去惡魔島好了。」

「等事情辦完在觀光啦。我這接收的很清楚,你那有沒有問題?」

「我這也全部OK!老孝也說他準備好了,隨時能開工。」

「那就開始行動吧。早早收工早早休息,忙了這幾天,相信大家也都累了。」

阿德將車停在離研究中心兩公里處遠的僻靜之處。離的這麼遠,相信沒有人會懷疑起這輛車才對。

等架好設備後,阿德喊了聲:「GO!」

靜待指示已久的大明立即做出反應,雙腳隨即蹦在地上一路往前直衝,然後一個前空翻越過五米高的鐵絲網牆,落地後又靠著記憶力閃躲掉監視器,跑到建築物下的陰影處躲藏著。

整個過程只用去三秒鐘,簡直是唬爛到了極限。

「胖子,你太扯了啦!一點緊張刺激的感覺都沒有。」阿德抗議的說。他和老孝看著螢幕根本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大明就已經溜了進去。

「不然下次換你來。」大明小聲的回了一句,然後順著牆攀向建築物的屋頂。

這次行動的目標有兩處。除了放置T晶片的研究室外,研究中心的主電腦室也是目標之一。

這是因為他們並不確定T晶片被破解了多少。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在主電腦內灌入老孝招牌病毒,然後星期一上班時間就…………嘿嘿嘿,有戲看了。

研究中心的頂樓採用電子鎖的方式,這對老孝而言在好解決不過了。

大明拿出一條長條狀的儀器壓在電子鎖旁,不一會信號燈就由紅轉綠,表示封鎖解除,然後大明就大大方方的開門而下。

然而許多神偷電影都會出現的紅外線警報器,這裡當然少不了,甚至種類還多出了許多。

大明拉下特製的眼罩,小心翼翼的避開警報前進著,而首要目的地,就是研究中心的電腦室。只要掌控了主電腦室,剩下的工作會輕鬆很多。

電腦室裡存放著研究中心內所有的重要資料,所以防衛之森嚴自然不在話下。不但外面有警衛崗哨,二十四小時都有兩人以上輪班看守。而在通往電腦室的走道上,更是佈滿了各種偵測裝置,連隻蚊子也飛不進去。

不過大明並不打算硬闖,反而是跑到電腦室右上方無關緊要的雜物間。

從建築藍圖上可看出,電腦室被一道七十公分厚的水泥牆和一道三十公分厚的鋼牆所包圍住而與外界隔絕開,想要無聲無息的打出個洞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這點對大明例外。只是這次行動以隱密為訴求,所以大明並不好出手破壞,否則用黑炎隨隨便便也能悄悄的給它溶出一個大洞來。

然而鴨蛋在密也有縫。盡管電腦室封鎖的在死,總是會有像通風口設備之類的管道留下,在建築藍圖上就有這麼一條在。

雖然那只有直徑約三十公分,大明根本不可能鑽過去,但這並不代表大明沒辦法。

「火尾,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大明喚出火尾後,交給它一個小小的電子儀器咬著。

火尾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將這儀器貼在電腦主機上,老孝自有辦法從外界直接連線到主機內部。

火尾吱吱叫了兩聲,然後咬著儀器鑽入通風口內。因為火尾已事先記憶下藍圖,對長期生活在地道裡鑽來鑽去的它而言,根本沒有迷路的可能。

很快的,火尾就達成了大明的要求。

老孝的電腦一接通,立刻著手入侵保全系統。雖然保全控制室和主電腦室分屬兩個地方,可一旦掌控住主電腦,在這研究中心裡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阿德見狀對著通訊器說:「老孝這成了,接下來開始下一目標。」

大明應了一聲,同時讓火尾在原地待命,以便撤退時回收儀器。

AT的業務範圍很廣,上至戰機軍艦,下至手槍彈藥,只要被稱作武器的都有涉獵在其中。因此研究中心內的部門也分的很雜,不熟悉內部的人根本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前方右轉後有電梯,按六樓。」阿德一邊看著藍圖,一邊指點大明如何前進。

由於保全方面已在老孝的掌控之下,所以大明可以直接往目標研究室衝去。不過雖是假日,但依然有不少人在各研究室內研究,所以大明也不能太大意。

「是這裡了嗎?」大明通過眼膜辨識裝置,閃入一間房間問道。

「嗯!你找看看,應該就在這裡了。」阿德看著圖回答說。

「應該是這個了。」大明走到房間中央,讓攝影機對著他發現的東西。

那是一個金屬製的臺子,一塊巴掌大的晶片就鑲嵌在上面。晶片的外觀其實和電腦的CPU相同,只是它的樣式是長方形,長寬也比一般CPU要大很多,背面則也是一條條的針狀引線。

阿德翻了翻資料,比對一下晶片上的型式和編號,最後確定無誤的說:「是這個玩意沒錯。」

「那我拿起來了。」大明說完,就準備用雙手去拿。

「慢!」這時老孝趕忙出聲阻止。這塊晶片正和電腦連線作業中,大明這樣突然拿起來會使電腦處理中斷,接著發出警報,這樣一來就會驚動研究中心的人。

「等。」老孝飛快的敲打鍵盤,從主電腦那下指令讓這間研究室的動作先暫停下來,然後對阿德比了個OK的手勢。

「你可以拿了,老孝那已經解決問題。」阿德回報給大明。

大明看這房間裡所有電腦螢幕上的數據變動都停了下來,知道儀器已經停止運作,趕忙趁機將晶片拿下,然後又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另一塊晶片放上去。

這塊假晶片是大明後來從林父那拿到的,準備來個偷天換日。這晶片外部雖然和真貨無異,但裡面可就差遠了。

不過禮拜一早上老孝病毒一發作,想來沒有人會去注意到這塊晶片的真假。況且老孝在病毒裡加了點料,只要病毒一發作,研究中心裡的硬體設備也會跟著燒燬,這塊晶片自然也不例外。

「我這好了。」大明一邊將晶片放入胸前的口袋,一邊準備走人。

老孝這邊也已灌好病毒,正開始慢慢退出主電腦系統,並刪除他留下的所有紀錄。

大明出去要比溜進來時更順利的多,所以很快的就跑到屋頂上。現在只等待老孝那完成他的工作,讓火尾將儀器給收回來。

「都好了,準備閃人!」阿德對著通訊器喊道。

「火尾,回來吧。」大明發出心靈傳訊。

原本趴著休息的火尾立即昂起頭來,咬起儀器鑽入通風口中,一陣迅速的竄動後,隨即從屋頂的通風口跑出來,大明立即伸出手去接著它。

「辛苦了,最近老是麻煩你。」大明將儀器收入口袋,並將火尾變回卡片。

最後大明縱身跳下十層樓高的建築,身影消失在漫漫地夜色當中。



「喂!事情辦完了,接下來要到哪去觀光?」阿德邊開車邊問。

「三更半夜的你想去哪玩?」大明正在換回他衣服,順便幫老孝整理東西。

「話是沒錯………。不過難得出國一趟,連個金髮妹也沒把到,想到這就心有不甘啊。」阿德顯得為失望。

「以後有的是機會啦。現在我們的工作範圍片及世界各地,到時你想認識各國各式的美女當然不成問題,不過………風鈴你打算怎辦?」大明壞壞的說。

「什……什麼風鈴啊!」阿德顯得十分心虛。

「聽說我們花心多情的林大情聖,居然被個不知世事的清純小姑娘給拐跑,這可真是本世紀以來最不可思議的消息了。哈哈哈───」

「誰跟你說的………」當下阿德把眼睛瞄到最有嫌疑的老孝身上。

「開車時眼睛別亂瞄。這事不用別人說啦,你最近的反常行為還不夠明顯喔,我又不是瞎了說。況且月姨有空時都會來和無痕美幸聊天,你發生什麼事我還能不清楚?」

「嗚嗚──。月姨,你出賣我。」

「乖!別哭了喔。老實說,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你呆喔!如果我知道要怎麼辦,我還會表現的讓你察覺嗎?」

「看來你這次可真的慘了。」大明搖了搖頭。像阿德這種遊戲風塵的浪子,要是動起了真感情,那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阿德只是苦笑了一下說:「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我配不上她。」

「老兄,你今年還未滿十八歲,會不會想太多了點。」

「你這傢伙還敢說人!未成年就娶了兩個老婆,紅顏知己一大堆。跟你比起來,我算是清純少年郎了。」

「是啊,少…年…狼……」大明故意將字語拖的很長,讓阿德不得不白了他一眼。大明玩夠後,又鑽回後車箱收拾東西去。

「胖子,死了!」突然阿德大喊道。

「喂!喂!我還好端端在這,什麼死了。」

「不是指你啦,前面有條子設路障。」

大明聞言吃了一驚,趕忙凝神一看。

「靠!三更半夜的還有警察臨檢,有沒有搞錯啊,這麼勤奮。」

也難怪大明會怕,他們三個人算起來全是非法入境者,除了阿德外(偽造的),他和老孝根本沒有身分證明文件。

而且車上一大堆高科技儀器,被搜到後不被抓起來才有鬼。

重點是如果他們被警方留下紀錄,就會留下條線索讓AT摸上來,這就不妥了。

「衝過去?」阿德握緊方向盤問。

「先別鬧事,看看情況再說,如果真的不行我在出手。」

阿德依言行駛到路障前停了下來,大明和老孝就躲在後車廂。這時一名外國警察拿著手電筒走上前來,阿德也落下車窗,兩人開始用英語交談。

由於舊金山有全美最大的唐人街,所以在舊金山周圍看到華人出沒是很正常的事,加上阿德一身送貨員的打扮,因此警察並沒有多起疑心,甚至連證件也沒看。

他只是和阿德說了幾句,然後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接著就離開了。

阿德打招呼說了聲謝謝,然後開到另一條路上。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冒出頭來問。

「他們說那條路上發生了意外事故,所以暫時禁止通行,要我們繞另一條路。」

「喔,很嚴重嗎?」

「聽說是發生了件怪事,詳情就不清楚了。」

「那我去看看。」

「胖子,你啥時變的這麼愛管閒事。」

「反正這身力量是撿來的,能幫上忙的話就盡量幫忙嘍。我先去看看,等等大家唐人街集合。」大明說著,一邊拉開天窗竄了出去。

「問題是,我也想去啊………」阿德嘟嚷著。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去了並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這一車子的重要儀器又不能放著不管,因此很認份的開著他的車往舊金山前進。

另一方面,大明則是延著原路奔跑,迅速地到達出事地點。

「這又是什麼玩意!?」大明看到眼前的情況,隨即停下腳步。

只見一團廣闊白色的迷霧壟罩在馬路上和周圍的區域,且白霧內還不時的閃耀著雷光,樣子十分詭異。

大明不禁感到奇怪,他們幾個下午經過這段路時並沒有出現異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通往霧團的馬路已被警察封鎖起來,任何車輛都不得通行,並且有一小群人馬聚集在霧團前,似乎討論的十分熱絡。

不過大明聽不懂英文,所以也就沒跑過去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反而是繞著這團白霧逛了一圈,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白霧壟罩的範圍遠比大明想像的寬廣,光直徑範圍就超過三公里遠,在另一端的馬路上,同樣是被警方的人馬給封鎖住。

大明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停下,思索著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而眼前的東西又是什麼玩意,會是種自然現象嗎?

「胖子!你那現在是啥情況?」

大明離開時帶了一只通訊器,此刻正是阿德在和他連絡。

「不知道,現場情況詭異的很。我看不透那團迷霧,也不曉得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大明向阿德說明著目前的狀況。

突然迷霧裡響起一發特大號的轟雷,聲音大到讓它周圍的人群都捂著耳朵蹲下,並且透過通訊器震的阿德耳麻。

「該死!每次好玩的都沒我們的份。」阿德大聲咒罵道。「不然好歹也記得拿攝影機過去,給我們看畫面過過癮也好。」

對此,大明除了苦笑外還是只有苦笑以對。

「好了,看情況除了白霧和閃電強光外,其他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現場也沒有發生意外事故,我想並不需要我幫忙,我這會就回去。等等…………」

這時大明口袋內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大明拿起一接,很稀奇的,是由葉若秋打來的電話。

「嗯!我在這附近………那我馬上到,還有………」大明說了幾句後就掛上電話,改對阿德交代說:「色胚,你跟老孝先直接回去好了,算命館那有人會帶領你們通過崑崙。葉家的人在這附近,我要過去看看情況。」

「看來事情很不尋常啊,真想去湊熱鬧………」阿德似乎不怎麼死心的樣子,但最後也是莫可奈何。

「那你自己小心吧,我和老孝就先回去了。」阿德也不囉唆。他明白不管再怎麼和大明廝混,大明始終是另一世界的人。

結束和阿德的通訊後,大明立即趕到葉家等人集結的所在地。

葉家的人是單獨聚集在荒野上,並未和其他人馬合流,就這樣十幾人站在一起,同樣是在討論個不停。

這時大明忽然自夜空中靜靜地落下到人群旁,直到落地發出聲響後才驚醒了葉家的人馬,眾人隨及警戒以對。

聚在這裡的人自認都是一流好手,可被人摸到身邊才發覺,這點吃驚之餘,也頗為讓他們難以接受。

「閣下是?」這裡大部分的人並沒見過大明,所以不免對他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不過大明並不認識他們,因此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直接對領頭的葉若秋問道:「事態很嚴重嗎?不然怎會找我過來。」

見大明直接向葉若秋問話,其他葉家人齊把眼光看到葉若秋身上,靜待著她的解釋。但葉若秋那冷冰冰的個性他們也是很清楚,這座葉家冰山向來是惜言如金,要她開口,難喔………

可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右護法,這位是………」

「你跟我來。葉驊,這交給你處裡。」葉若秋手指勾了勾,原本包圍大明的葉家眾人隨即讓出了一條路。

大明向他們點點頭後,便和葉若秋走到一旁去。

「小驊,那傢伙是誰啊?」

葉若秋一走遠,剩下的葉家人立即將葉驊給包圍住。他們從未見過葉若秋主動的和人這麼親近,所以儘管眾修道人的心性再怎沉穩,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位啊……」葉驊回頭看了看葉若秋和大明。

眾人死命的把眼光定在葉驊身上,等著他下一句話。

「你們沒聽說過嘛?由軒轅長老指定推薦,新上任不久的左護法,葉家記名為………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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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14:14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五 葉海

「這團迷霧出現的時間至少超過兩個小時,至於為何出現原因並不清楚。」

大明和葉若秋走近霧團旁觀察著,且開始交談了起來。

「連葉家的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大明指了指眼前的霧團。

「這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見,就連葉家裡見聞最廣博的長老也找不出答案來。在不然就是去翻庫房保留下來的古文獻,但目前我們沒有這時間。」

「沒時間!?情況很緊迫嗎?可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險出現。」

「危險的不是外面,而是迷霧裡面。至今進去迷霧裏面的東西,不論人或車輛從沒有再出來過。這條路是通往舊金山的幹道之一,雖然是深夜,但仍有一定的車流量,葉家方面雖然很快的就接到通報,但到封鎖為止迷霧已經存在了一段時間,所以我們無法預估有多少人失蹤在裡面。」

「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危急,你們打算怎麼做?」

「就你跟我進去。」葉若秋簡單俐落的說。

「很像妳一貫的作風啊………那現在就走?」

「走吧!不然那些傢伙又要囉哩囉唆了。」說完,葉若秋很瀟灑的往迷霧走去。

「等等!既然要找車,沿著馬路不是會比較好找。」

葉若秋想想也對,便和大明展開身法往警方的封鎖線奔去。

「老天啊!右護法她又開始我行我素了。長老不是說先別輕舉妄動,等大家到齊在說嘛。」葉驊抓著頭髮大喊著,可要追已是來不及了。

話說在迷霧外圍馬路上佈下封鎖線的警方,一看到有兩個人影接近要衝入霧團,急忙鳴笛示警,可當葉若秋停下腳步拿出證件時,警方隨後又安靜了下來。

那證件是由美國政府所發出的特別文件,能證明持有人是屬於特殊行動人員,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凌駕於法律拘束之上。

葉若秋和領隊的警官談了幾句,不久後卻換一另群穿著不像警方的人士鼓噪了起來。不過大明聽不懂英語,所以也就沒去理會那麼多。

「走吧。」葉若秋簡單的交代完之後,就轉身要進入迷霧裡。但是另一邊的人看葉若秋不理會他們,反而吵的更兇,要不是有警方攔著,早衝了過來。

「那些傢伙怎了?」大明雙手背負在後腦杓上,邊走邊問著。

「是些學術單位的人員吵著要一起進去,不用理他們。」葉若秋顯得頗不耐煩。

「又不是要去郊遊烤肉,那些傢伙嫌命長啊,要真有危險誰有空去照顧他們。」

大明剛一說完,大約有六個人衝破警方的封鎖跑向他們這邊,並且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擺明著想死纏爛打進去。

「煩不煩啊……」

大明停下腳步回頭瞪了一眼,明顯的表達出不歡迎的意思,可這些人臉皮遠比城牆還厚,對此彷彿不聞不見,還回了幾句大明聽不懂的英文句子。

「他們在說什麼?」大明聽不懂,只好回頭問葉若秋。

「廢話而已,沒有翻譯的必要。既然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吧,相信他們對生命都有所覺悟了。」葉若秋很有個性的回答。

並且她話中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如果萬一真的出事,她也不會出手救這些人。以大明對葉若秋的了解,他相信葉若秋真的會這麼做。

在跟上來的幾人當中有人懂的中文,所以將葉若秋的話翻譯了一下,其他人自然是很傲氣的說了幾句,內容不外乎是「不怕死」、「不用妳幫忙」之類的話。

傲的讓不懂英文的大明,也能感覺出他們在說什麼。

然而就在接近迷霧的同時,一團籃球大小的東西飛衝了出來。

葉若秋微微側身閃過,原本大明是想學她一樣,可顧念到後面跟著的那些傢伙會被打到,所以還是出手將那東西抓住。

那東西像是長著蝙蝠翅膀的無尾熊,但頭部則是像猴子,表情十分逗趣可愛。

那詭異的生物不停地在大明手上掙扎著,可是由於被大明抓著後頸,任它怎動就是掙脫不了。

大明看了看那生物後,就把它移到跟來的那幾人眼前。

原本那幾人還很心情的對這未知的生物討論幾句,但那看似無害的小生物突然變臉,可愛的表情瞬間變的猙獰異常,而且嘴巴也裂大四、五倍,張開著血盆大口和滿嘴獠牙給他們看,還差點咬掉其中一人的鼻子。

這生物嚇的幾人連滾帶爬往後退,剛剛的傲氣全然不復存。

大明沒空去笑他們,只是拿著那生物不安的對著葉若秋說:「事情可能比你我想像的還要怪異。」

葉若秋沒有回答,而是快步地走近迷霧裡。

大明也只有聳聳肩表示無奈,隨即拎著那隻奇怪的生物跟上。反正他注定是天生勞碌命,片刻不得閒啊。

在進入迷霧後,大明異於常人的六識完全起不了作用,能見範圍並不超過三公尺,他和葉若秋在迷霧裡唯一能依靠辨別方向的,只有地上的柏油路了。

順著柏油路走,應該就會知道消失的車輛和民眾到哪去了。

「這並不是霧吧。」大明說著,並且用手輕輕的撥弄著周圍的白色霧體。在霧裡行動的感覺,就像在水裡一樣會感到股阻力存在,不過動作上還不成問題。

另外迷霧裡並不受黑夜的影響,一眼望去全是白色,偶爾參雜著雷電的藍光。

「不知道,感覺上像一種實體的存在。還有,你那隻魔物要拿到什麼時候,解決了吧。」

「這小傢伙身上沒有魔物的臭味,我想不是魔物吧,感覺上比較像是一般動物,既然它從霧裡跑出來,就順便送它回去吧。不要一看到奇怪的東西,就嚷著要打要殺的。」

那怪異的小生物似乎聽的懂大明的話,了解到大明無惡意後,原本劇烈掙扎中的它也乖乖地安靜下來。

「根據小說情節的發展,這會兒該不會走一走然後就到達異世界了吧,不然這小傢伙是從哪來的。」

「你不要每次都這麼烏鴉嘴好不好………上次在秦皇陵也是這樣,說什麼中什麼。」葉若秋停下嘆息著。

「怎了?」大明不解問。

葉若秋用劍鞘輕輕的敲擊地上,大明這才低下頭注意到。

在地面上,一邊是黑壓壓的柏油路,另一邊則是灰白色石質地面,形成相當明顯的分野。

大明和葉若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然後一齊踏出腳步踩在白石地面上。

走入白石地面沒多久後,大明忽然開口問道:「對了!姑姑,妳有作記號留下回去的方法嗎?」

「沒有。」葉若秋回答的依然很簡潔。

「…………那我們怎回去。」

葉若秋則又是用劍鞘敲了敲地面,要大明自己低頭看。只見白石地面上,拖曳著不少黑黑的車輪痕跡。

「你以為我是那種做事不經思考,率性而為的人嗎。」葉若秋瞄了大明一眼。

「妳是!」大明在心中大叫著。以葉若秋的性格,這種事她絕對做的出來,不過大明嘴上當然不敢這麼說。

兩人順著車痕慢慢走,忽然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眼前顯現的又是另一番景象,顯然兩人已脫出迷霧外。

這裡雖是大白天,但灰暗迷濛的天空看起來反而給人種陰沉的感覺。周圍的環境則是許多大小不一的石柱林,大明兩人現在就站在一根寬廣的石柱頂端。

「異世界?」

「嗯,我感覺不到詩函和無痕的存在,就像崑崙那種異空間一樣。」大明走到石柱邊緣看著下方,石柱的末端消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麼深。

「那些車子……應該是掉下去了。」黑色的車痕一直延伸到石柱邊緣後消失,讓大明不得不泛起不祥的預感。

這時大明回頭一望,同樣的白色迷霧團就位於石柱頂上,只不過規模小了很多,大小差不多石柱頂上的平面積相仿,直徑約數百公尺。

且因迷霧的出口剛好就是石柱的邊緣,通過迷霧的車輛根本不可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最後自然就是毫無防備的就掉下去。

「現在也只能下去看看了。」

「怎下去,妳又不會飛。」

「沒關係,你會就好………」

在葉若秋的目光直視下,大明乖乖的化出雙翼。不料這時葉若秋卻單手摟著大明的脖子,拖住他突然往下跳。

「不用這麼急吧───!」大明一邊尖叫,一邊忙著調整飛行姿勢。

「救人如救火,你沒聽過嗎。」葉若秋用一貫冷漠的語氣回答著。

兩人不知落下了多深,好不容易才到達了石柱底部。

「好慘……」底端的景象讓大明不禁皺起了眉頭。

由於高度太深,車子墬落地面時根本就變成一堆扁扁的廢鐵塊,以無法辨識出原形,更何況車內血肉之軀的人類,哪可能還有活路。

「先看看有沒有生還者吧。」葉若秋臉上也泛起了和大明一樣的表情,隨即掙脫大明落到地面。

這裡的地形屬於沼澤地,四處都是泥濘或水漥,雖然有不少車子落到這些地方上頭,但是由於衝力太大,裡面的人依然是活不了。

稀疏的陽光透過石柱林的隙縫中照射下來,帶給這地方些許微弱的光芒。

大明和葉若秋分兩邊繞了石柱一圈,但碰頭時兩人也只有搖頭嘆息的份。算算現場五十幾輛車,竟毫無一人生還。

「現在要怎辦?」

「回去吧!我們的行動是以營救為主。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已非你我的能力所能挽回的,接下來就交給別人去處裡。」

大明想想,也只有如此了。可看著滿地的屍體,心裡確實是感到愁悵萬分。

這時大明抓著的那隻小生物開始掙扎和亂叫,大明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有隻生物在因此便將它隨手拋出,並說著:「快回去吧!可別到處亂跑了。」

那小傢伙振翼在大明身旁盤繞了幾圈,不過並沒有跑掉,反而是躲到了大明背後。

「這附近還有其他東西在。」葉若秋說著,緩緩拔出手中的長劍。

但是大明伸手在她劍柄上一推,讓葉若秋的長劍還鞘,並搖著頭說:「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世界,除非遭受到攻擊,否則不需要拔劍相向,免的徒遭誤會。」

大明剛一說完,一條滑溜溜且巨大的東西馬上就竄了出來。

那東西不知該說像蛇還是像鰻,外表光滑並有黏液,體型也大的不像話,光是它嘴巴張開的寬度,少說就有一個足球場大。

至於它張嘴………則是準備將大明他們一口吞下。

「有沒有搞錯!我剛還在幫你們說話,馬上就翻臉。」大明邊躲,一邊破口大罵。

那隻奇異的小生物則是死命地拉著大明的褲管,安然的躲過一劫。

巨蛇鰻因為滑溜的身體,能很快的在沼澤地的泥濘或水面上移動。巨蛇鰻眼見一擊不中,馬上纏繞著石柱改變方向,迅速的往大明攻擊來。

「別太小看人了,『去吧!我的愛』。」大明抽出劍杖後在半空中一個翻身,招式狠狠的砸在巨蛇鰻的頸子上。

巨蛇鰻遭受重擊,身形一頓隨即萎靡在地,不過大明沒有下重手,只是讓它昏過去而已。

「你剛不是在講大道理,怎馬上就出手這麼重。」

葉若秋起初還很有心情嘲諷著,可馬上驚覺有四隻以上的巨蛇鰻朝她包圍過來,急忙縱身閃避。但是葉若秋畢竟不會飛,加上這裡的沼澤地又不好移動,因此很快的就陷入險境。

大明見狀急忙雙翼一振,低身俯衝切入兩條巨蛇鰻的空隙之間,把被包圍的葉若秋拉走,然後在石柱林中竄來竄去。

沿途上,還鑽出不少巨蛇鰻進行攻擊,數量簡直多到沒完沒了。

「我的媽啊!原來這裡是怪物窩。」

「有空叫還不趕緊往上逃!」

任憑葉若秋在怎藝高膽大,她也不想和這些滑溜且數量龐大的巨型怪物打交道。

「妳以為我不想啊!」

在數不清的巨蛇鰻前仆後繼下,大明的上方根本全是蛇鰻的影子,哪有縫讓他鑽出去。現在大明只有死命的在空隙移動,一邊尋找脫身的機會。

「媽的!小心老子一把火讓你們全變成烤鰻魚。」大明說是這樣說啦。但他雙手抱著葉若秋,又加上正在高速飛行,哪有功夫叫出火尾。

「右前方有光源!」葉若秋匆匆一撇看到,急忙用手指著喊。

大明聞言望去,急忙改變方向,可這時一隻巨蛇鰻出現在前方遮住了光源。

「好鰻不擋路,給我滾!」大明情急之下右腳完全獸化,然後在半空中迴旋一踢,踹飛那隻擋路礙事的巨蛇鰻。

被大明踢飛的那條蛇鰻連帶的撞開其他蛇鰻,露出了一條通道,大明見狀趕緊加速脫離。

當大明一飛到亮光處後,四周的空間突然變的廣闊起來,大明立即攀升到高空處。

所謂的亮光處其實是石柱林底端的邊緣出口,然而出口處是一座懸崖,底下是真正的無底深淵。

只見許多煞車不及的巨蛇鰻,就像黑色的噴泉一樣,從缺口處噴灑出來,然後在無底的深淵中消失蹤影。

「要命,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大明越飛越高,慢慢的從空中看清了周圍的地形環境。

地面上大多是縱衡交錯的裂痕,不然就是各種詭異奇怪的地勢,總而言之看起來很亂七八糟就對了,而且這些地方的共同點就是看不到任何植物,只有在遙遠的地平線那一端有綠意傳來。

這時黏在大明身上的那隻小生物爬上大明的肩頭,用小手指了指那片充滿綠意的方向,似乎在說那裡就是它的家鄉一樣。

「小傢伙!你未免也離家太遠了,快回家去吧。」

大明原本是想送它回去,順便看看那裡狀況。可想到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全然陌生,還是不要亂跑的好,因此便打消了這念頭。

那小生物拍動著翅膀飛了起來,不過飛出一、兩公尺後,又飛回來在大明臉上蹭了蹭,最後才往家的方向飛去。

「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被人監視中。」葉若秋望望四周說。

「嗯!從剛剛被追開始,我就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著我們,可又找不到來源,感覺上真的毛毛的。」

「我想是術法之類的效用吧。現在還是先回去會合其他人,在決定下一步該怎行動。」

「嗯!」大明依言自半空中墬下,張開雙翼往石柱林的方向飛去。

然而在大明兩人來的那根石柱頂上,已有人先在那等著了。

「幸好!可終於找到你們了。」葉驊看到兩人自高空落下,表情高興的不得了。

「有什麼情況嗎?」葉若秋從大明身上跳下,整理了下衣服。

「另一邊的霧團已開始變稀,大家猜想可能霧團要消失了。唯恐意外發生,所以我進來看看狀況,順便通知你們,可沒想到會跑到另外一個世界來。」

聽到葉驊的話,大明和葉若秋一致抬頭看著葉驊身後的迷霧團。

果不其然,這一頭的迷霧也開始變淡了。

「快走吧!不然真的就回不去了。」大明拉著四處張望的葉驊趕緊跑入迷霧中。

「等等!那那些失蹤的民眾呢?」葉驊發問著。

「都死光了,這事邊走邊說,除非你想在這鬼地方過一輩子。」

看著白霧越來越淡,三人更是加快腳步,最後順利的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時白霧以散去大半,裡面的景象也慢慢清晰起來。大明見此不禁大叫慶幸,要是他剛剛到處亂跑,這下可就真的回不來了。

忽然間,大明感到一陣心顫。

因為在對面的世界裡,傳來了一股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而且正往這個世界前進中。

這股力量強大的,連大明所遇過的幾個元素體也是無法比擬,讓大明額上開始留下了冷汗。大明能感覺的到,那力量是和絕同一層次的存在。

至於葉驊甚至其他普通人,已是被那股氣勢給嚇的失神了。

葉若秋的反應則比較不一樣,她是右手捂著心臟部位,臉上神情十分激動的樣子。

「怎了,妳沒事吧?」大明關心的問。

「不知道,我的心突然跳的好快。」葉若秋左手仗劍佇地,身形已有些站不穩。

正當大明想走到她身邊觀察時,人群裡起了騷動。

因為在稀疏的白霧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

大明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小心翼翼的戒備,因為那個黑影就是他感覺到的力量來源。一旦打起來,大明也沒把握能贏,更別提是顧及他人了,到時後果一定是災情慘重。

群眾被這黑影一嚇,紛紛開始逃離現場,而沒逃跑的,多半是已經被嚇暈了。

就連跟著大明來的素心和瑤姬,也是吃驚不小。在她們漫長的生命中,還沒見過這麼強大的力量,就連全盛時期的天帝也是稍有不及。

究竟在白霧裡,到底隱藏著什麼?

葉若秋大口喘氣,因為她心臟簡直像要蹦出胸膛一樣,越跳越快。她不清楚,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幸白霧消失的很快,連帶的也淡化去那黑色的巨影。

大明心情一鬆,知道那東西可能過不來了,但還是不敢懈怠。

「小秋───!」

就在白霧要消失那一刻,從那一邊傳來了這最後一句吼聲。

這中文發音的簡單兩字對別人可能沒什麼感覺,但是對葉若秋而言可是意義非凡。她聽到這兩字後再也站不住腳,啪的一聲就跪坐下去,連劍都掉到了一旁。

後來精神恍惚的她好像似乎想起什麼,突然拼命的往白霧裡跑去。

大明不明白葉若秋的舉動,但也不放心這樣任她亂跑,於是見狀趕忙追了上去。

只是當葉若秋跑近白霧中心時,時空裂縫的通道已不復存,白霧也整個淡化的消失無蹤。

失神的葉若秋停下腳步,接著身子微微搖晃,眼看著就要向後倒下去,還好有緊跟上來的大明上前扶住了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明覺得情況似乎太詭異了。

「是小海,小海他還活著!而且他還在叫我。那團迷霧到哪去了,為什麼不讓我再見他一面!為什麼───」

葉若秋拉著大明的手臂,神色十分激動,最後甚至放聲痛哭了起來。



事後調查,發現迷霧的中心點處剛好是在馬路中央,且離兩邊警方封鎖點的距離正好相同。

不過重點是,在迷霧中心處有一輛損毀的大貨車。

因為迷霧的關係,它所壟罩過的路上,空空蕩蕩的一輛車也沒有。如今有一台貨車停在中心處,想讓人不起疑心都難。

可車上別說人,連具屍體也沒有。

貨車廂彷彿被巨力從內部整個撕裂了開來,外殼凌亂的散落一地。

在貨車廂內,放著一個直徑三公尺左右的巨大石盤,石盤上還鑲滿著金屬花纹,而這神秘石盤最後則是被葉家所回收調查。

據推論,那場連接兩個世界的迷霧極可能是由這個石盤所產生,不過這個神祕石盤被發現時以碎裂成好幾塊,並且多處損毀,恐是無法修復,所以也無法證明它的用處。

幾天後,大明被葉驊找去崑崙,好像是為了葉若秋的事。

「她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嗎?」看到葉若秋的情況後,大明吃驚的問葉驊。

在一間密閉的房間內,葉若秋呆呆的靠牆坐下,然後一雙失神的眼睛就望著身前破碎的石盤,連房間裡進來了人也沒反應。

「自從迷霧那次的事發生後,右護法她回來就變成了這樣,不管誰跟她說話全都是不聞不問的,連句話也不說。我們把食物和水放在她身邊,雖然她會取用,但臉上的表情全沒變過,就像個木頭娃娃一樣。現在整個葉家裡就屬你和右護法最親近了,所以才請你來看看她。」

「那麼老頭呢?我指軒轅長老。」

「不知道,這幾天都無法聯絡上軒轅長老,所以我才會請你過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談談。」

葉驊依言離開,讓房子裡剩大明和葉若秋獨處。

大明走到石盤旁邊看了看,然後溜到葉若秋旁邊學她靠牆坐下,手上還有一大包臭豆腐、一大包醎酥雞,和三杯珍珠奶綠。

原本這些東西無意外是會進阿德和老孝的肚子裡,不過大明買好後就被葉驊緊急叫了過來,且一路上也不知把這些東西放哪好,就這麼提在手上進了房間。

大明也不急著說話,而是拿杯奶綠插入吸管,放到了葉若秋身邊,然後把臭豆腐和鹹酥雞放在塑膠袋上,撕開裝著的紙袋,讓香味瀰漫著整個房間。

他們這的臭豆腐不臭,反而香的嚇人。至於為什麼還叫臭豆腐呢?這問題大明就不知道答案了。

葉若秋和大明很有默契似的,同時拿起奶綠吸了幾口。

「我一直以為他死了,他在我懷裡化成了光…………」

很意外的,先開口的人是葉若秋,而且語氣顯得相當平靜。看來經過這幾天的調適,已讓她從激動的情緒中回復過來。

「妳能確定當時叫妳的人真的是葉海?」至今大明仍是覺得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我十分確定,我的心相信是他,我的感覺也相信是他。」

大明沒答話,只是一個勁的猛幹掉臭豆腐。然而實際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死的戀人活在另一個時空,然後分別十數年後,女方又很偶然的知道了他的存在。

想想,葉若秋的遭遇怎也比他悽涼的多,至少他現在還有老婆陪著。如果說是這老天的捉弄,那也未免玩的太過火了,天都沒長眼的嘛。

「那時候我聽的出來,葉海和我的心其實都是相同的,我們事實上都在掛念著彼此。可我好恨,縱然無法見上一面,但小海已將他的心情傳達了給我,可是我卻無法將我內心的思念回應給他。」

這對情侶簡直悲情過頭了,一場穿越時空的愛戀………到時究竟會怎收場呢?

大明望著天花板,想到這事就嘆氣。

「不過知道小海還活著,我真的好高興,真的。」大明相信葉若秋這句話是真的,因為她臉上泛起大明從未見的笑容。

「我想要去找他,不管用什麼方法。隨然以前在夢裡我總是承諾著要等他回來,但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我得要主動一點。」

現在的葉若秋就像回到十七、八歲的年紀一樣,是個充滿夢想的少女。

「不過這塊臭石頭、爛石頭居然給我壞了………」想到這,葉若秋嘟嚷著抱怨了起來,臉色也顯的黯然。

因為沒有線索能追查起這石盤的來歷,而且石盤也損毀的無法修復,所以根本與絕望沒有兩樣。

看著葉若秋的表情,大明嚇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以往葉若秋的表情從未如此豐富過,現在的她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如果說以往葉若秋的心隨葉海而死,那她現在已隨著葉海的出現活了過來。

「妳這幾天就是在憂鬱這事啊?因為石頭壞了,沒有辦法去見妳的小海。」

這次換大明笑了,不過卻惹來了葉若秋一陣怒視。

「先別瞪我,既然石盤壞了,去找它的製造者不就行了。」大明說著,開始摸起了口袋,裡面有剛剛葉驊交給他的東西。

「有線索!?」葉若秋整個人從牆壁上彈了起來,抓著大明的衣領。

大明拿出兩條模樣相同的銅質項鍊,分別用左右手各持一條展示在葉若秋眼前。

「這一條,是我之前逮到的那隻魔物所遺留的。另一條,則是從載運石盤的貨車裡搜出來的。這代表著什麼,我想不用說妳也很清楚吧。」

「這石盤是血燄的東西………」葉若秋說這話時已有些激動。

「沒錯,只要能翻出血燄的老巢,所有的問題就能解決了。當然也包括……讓妳和葉海再次相聚。」

大明從葉若秋眼裡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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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15:24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六 女人的戰爭

回到家後,大明將葉若秋的事情說了一遍,惹的家裡那幾個女人猛掉眼淚,尤其深藍為最,差點就要在屋子裡引發大洪水。

「好可憐喔。老公,我們一定要幫幫他們……」詩函淚眼汪汪的說。

「我也想啊。目前最主要就是挖出血燄的老巢,搞清楚他們是如何製造出石盤的,才能幫上姑姑的忙。而且我也很奇怪,血燄製造出這種玩意是要做什麼。」

依血燄過往的記錄,大明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只希望到時別造成大麻煩才好。

不過詩函又問說:「不能從石盤上研究出線索來嗎?總會有個蛛絲馬跡吧。」

「葉家雖然調查了幾天,但依然找不出個頭緒來,那石盤的構造似乎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以外,而且關於空間方面的術法和理論也不是他們的強項。」

雖然葉家掌握有來往於崑崙世界的通道,但他們本身對這種穿越空間的通道所知並不多,至今仍尚未有人探究出是如何形成的,所以更別說要去破解這古怪的神祕石盤了。

「空間魔法侍劍姐教過我一點,要不要讓我和侍劍姐去試一下。」詩函提議問。

大明看詩函常瞬間移動跑來跑去的,大概對這方面有點了解,況且侍劍所學的十分繁雜,說不定兩人真的會有辦法,因此便點了點頭同意。

他雖然有天帝留下的魂玉,但那玩意是要提出問題後才會給予解答。大明對石盤根本是一無所知,不知要從哪下手提出問題,所他也以派不上用場。

然而經過一個月的研究,可詩函侍劍兩人的成績卻是不怎麼理想。

雖然詩函和侍劍經過研究後,知道石盤上的金屬花紋和石盤本身組合起來,是一種構造十分繁雜的奇異魔法陣,但那是一個未完成且極不穩定的魔法陣,就算能夠修復的好,同樣派不上用場。

她們在猜想,可能是這未完成品在搬移過程中出了差錯,觸發了這原本就極端不穩定的魔法陣,所以才會出現舊金山那場迷霧。

說到底,最後的答案依然落到了血燄身上。

詩函的結果雖然讓葉若秋失望,但她仍未氣餒,將心神權投注在追查血燄上。

可奇怪的是,自從舊金山那場騷動後,血燄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看不到任何出沒的蹤跡,連大明也不曾在遇上過。

不過葉若秋並不急躁。

因為自從知道葉海還活著,對她而言以是最大的安慰,況且葉海還有著和她一樣心境,痛苦並不是只有她自己承受而已。

她和葉海,都是在等待…………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的慢慢過去。

這期間,大明就和阿德老孝他們就接接工作,然後全世界亂跑,不然就是去幫葉家處裡些事,空餘時間就用來陪老婆們,日子過的十分安逸,平順的連大明自己也不敢相信。

題外話,這段期間裡,大明很偶然地得知自己葉家左護法的身分,可是當他要找牧童算帳時,那傢伙已經不知跑到哪去雲遊了。所以大明也只有摸著鼻子乖乖的接了下來,以左護法的身分協助葉家處理些棘手的問題。

接著,日期到了六月底,學校放暑假前的一個禮拜日。

客廳裡,大明和詩函正親密的擠在一張沙發上,並翻閱著桌子上的風景相本,考慮著暑假要去哪度假好,小雪則趴在桌上好奇的看著。

這時無痕自樓上走下,一邊抬起手說:「相公,你的手機響了。」

「喔,謝謝!」大明站起身來接過手機,走出落地窗到庭院裡接聽著。

無痕則是微微一笑,回身加入了詩函的討論中。

可在電話那頭,卻是個讓大明頗為意外的人物,彼此聊了幾句收線後,大明一頭霧水的走進房子裡。

「怎了?」詩函看大明的樣子有些奇怪。

「是敖離打來的電話,想請我們晚上吃飯,還有敖朔、敖揚、無忌大舅子他們也都會到場。」

「那不等於四方龍族全到齊了!?怎會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無痕自己也覺得奇怪。

「我怎曉得,反正去了就知道。老婆,妳去嗎?」大明問著詩函。

「我和他們不熟,去了有什麼好談的。」詩函邊翻著相本邊回答。

「可是他們說不管怎樣也都要請妳去一趟。」這點才是最讓大明想不通透的地方,他們見詩函作啥。

「見我?」詩函這下可感到有趣了。

詩函從相本中抬起頭來,然後想了一想說:「好吧!既然他們想見我,那去看看也無妨。」詩函說完,隨即打電話連絡專屬的造型設計師去(琉璃姐妹倆),務必將自己和無痕美美的打扮一番。

只是當天晚上一到餐廳看到了對方的陣容,大明三人馬上知道事情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除了四位龍子全到齊外,在場另外還有三位龍女,練霓裳就是其中之一,其他兩位則未曾謀面過。在雙方彼此介紹後,大明才知道她們一是東海龍王之女東方玉真、一是西海龍王之女風清兒,兩女皆是風華絕代之姿。

「相親宴!?」

當下大明三人立刻聯想到南海龍王說過的話。以往大明曾把這件事當成笑話一樣拿出來聊過,可沒想到會有當真的一天,難怪他們會指名說想見詩函。

「無痕相信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言了,這位是內人詩函。」

大明親密的拉起詩函的手臂,勾搭在自己右手上,而詩函也是一臉微笑的向眾人問安,然後身體故意貼的大明緊緊地。

雖然詩函知道大明沒那個心思再去招惹女人,但看著自己的老公被人當作目標,心裡頭自然多少會覺得不舒服。

基於捍衛所有物的大原則之下,詩函下意識的進入了備戰狀態,而且很慶幸自己今天是做好了準備而來。

樣式典雅的紫羅蘭色長裙禮服,完美地襯托出了女主人的神秘氣質,烏黑亮麗的秀髮也被整理成束,用金質絲環圈起,柔順地服貼於胸前。

雖然天生麗質讓她不用化妝就十分美麗,但略施脂粉點綴後,容貌顯得更是明艷動人。

今晚的她,全身上下簡直找不出任何一絲瑕疵,令旁人目眩神迷,不禁為之屏息。

詩函和無痕兩人本以是貌若天仙,再經過一番細心打扮後,殺傷力更是以倍數增長。打從兩女下車起,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餐廳的侍者、甚至是眼前的幾位龍子龍女,一雙眼睛就死盯在她們身上,傻了。

反而是胖胖的大明這次居然沒收到別人妒忌的眼光,或者該說……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大家眼神都被詩函無痕吸引去了。

不過在場幾位終究非尋常人,很快地就回過神,但在詩函看來已很滿意,至少自己給了對方「非常」深刻的印象。

詩函雖是凡人之身,再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小看她。光是她那次在天外天上留下的輝煌紀錄,就足夠讓她風光一輩子了。

至今上到天外天去,還可見到詩函當時留下的驚人戰績。不是這突然多了座山,就是那莫名奇妙多出了座湖出來,總而言之就是地圖大翻版。

只是除了練霓裳外,其他四位龍子和兩位龍女皆未親眼目睹現況,所以還是很難相信這麼一位氣質文靜優雅的絕代美女,會是造成天外天那場浩劫的元兇。

「都先入坐在說吧。」最沉穩敖離率先打破沉默,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讓練霓裳入座。

這一餐是吃法國菜。依用餐禮儀,男士們都會拉開椅子讓女士先入座,四龍子各照料一個,無痕由她大哥,詩函則由大明照顧。

在長方形的餐桌上,五個男士動作很一致的先讓女方入座,然後再很有默契的一齊坐下。

玉真和清兒久居崑崙,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餐廳禮儀,難免顯得有些新奇,低下頭和自家人竊竊私語著,不過兩女的眼光大多數時間還是停留在詩函和無痕身上,顯然對她們的好奇心還遠多過於大明。

「王兄,上次霓裳的事得你大力相助,小弟卻俗務纏身一直遲遲無法向你道謝,這次就由小弟做東,代表南海一族的謝意。區區薄酒不成敬意,請!」

敖離說完,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呃………紅酒不是這麼用來灌的吧。

大明顯得有些猶豫,因為他又不怎會喝酒,但想想有詩函和無痕再他身邊,萬一醉了的話就讓她們抬回去好了,所以回應了敖離的舉杯,將仰頭紅酒一口幹光。

大明是第一次喝紅酒,而且又灌的那麼猛,感覺上除了澀以外還是澀。

看到大明臉上眉頭微微皺起的表情,詩函笑著遞給他一杯水:「呆子,紅酒不是用灌的,而是要慢慢去品嚐。」

「我那知道。」大明接過杯子喝了幾口,讓水沖淡嘴裡的澀味。

「果然是個呆子,連紅酒也不會喝。」練霓裳偏過頭去小聲的說。直到現在,她依然對大明沒什麼好感可言。

「霓裳!」敖離小聲的斥責著,然後又一臉歉然的賠不是。

「離兄,那次的事只是雙方都有誤會,既然早都已經過去了,何需掛記於心呢?過去就讓他過去吧,以後也請別在提起這事了,不然我哪敢再見你。」大明只是笑了笑。

「那不提,那不提。」敖離也是很瀟灑的笑著說。

「只是今日四方龍族聚集一堂,總會是有個目的,就不知…………」大明看了下在座的眾人,挑明了重點。

「先說好,我並不贊成其他三部族聯姻的提議。」敖無忌一上場就大投反對票,完全不在意現場還有其他三族的人。

自家妹子跟人共事一夫已經夠慘了,再來幾個攪和下去,那可還得了。

「基本上我們也不贊同這事,可老一輩的固執非要排個相親宴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我們小輩坳不過也只好順從了。但請放心,這只是一場很普通的餐會,況且我們妹子又不是推銷不出去,我們也不會無聊到去當皮條客。會請尊夫人來,就是不想讓她產生誤會,造成日後的誤解。」

若非當日大明的極力反彈,幾位老龍王早就開始籌辦婚事嫁了,哪還玩慢慢認識這一套。俗話說人越老越糊塗,幾位龍王似乎就是這話的代表人物。

「這樣最好了。」聽到敖離的解釋,大明總算放下心來。當初他就跟南海龍王說過,如果他還是硬固持己見,大家就剩撕破臉一途。

以大明和龍族的淵源,自然是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

既然提到這事,玉真和清兒都轉頭向大明看去,她們先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詩函無痕上,反而將這個本該是她們相親對象的男人給遺忘了。

可大明那胖胖的外表在她們看起來只像是個普通人,屬於路上一抓就是大把的貨色,所以並沒什麼感想可言。

但聽霓裳說這胖子愛搞神秘,實際上另有真面目,這點就讓她們頗為好奇了,因為霓裳將他描述成一個面目可憎,且毫無優點可取,堪稱本世紀最爛的男人。

不過老實說,玉真和清兒壓根不信霓裳的話,除了深知她個性火爆,喜惡分明外,重點還是在詩函無痕身上。

一個連女人都欣賞的女人,想來眼光不會差不到哪去。

雖然家中的長輩一直啷嚷這要把她們嫁了,但她們可不是那麼好擺佈的。

再說,她們對共侍一夫這事沒什麼興趣,這次之所以會答應參加相親,純粹是想來人間玩的而已。

比起不突出的大明,玉真和清兒反而對詩函無痕比較有興趣。

用完餐後,五個男人轉移陣地到樓上的鋼琴酒吧續攤,留下五位美女自己去找樂子。

就當一票男人全走光後,練霓裳臉上露出如釋重擔的表情。

「霓裳,妳怎了?」清兒奇怪的問。

「妳們不會曉得………剛剛在餐桌上有個多麼恐怖的怪物存在。」

練霓裳這句話的意義只有詩函無痕知道,玉真和清兒則是一頭霧水。

自從練霓裳被絕的血脈改變體質過後,加上這幾個月的潛心修煉,很多以往看不清的事物,如今在她眼裡卻是清晰的嚇人。

從前她覺得大明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但是現在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大明身上所擁有驚人的力量,這才明白以前自己無知的多麼可怕。

在用餐的過程中,練霓裳感覺就好像有個巨大的太陽在她身旁熊熊燃燒著,迫人的壓力讓渺小的自己從頭到尾連口氣都喘不過來。

有生以來,她還沒吃過這麼膽顫心驚的一餐。

無痕對這句話很不以為意,甚至想出言反駁,但隨即被詩函制止住。

「練小姐,以客人的身分,我說話不想太過失禮,但是以一個妻子的身分,我卻不能不出言反駁。我家大明性子軟,事事不愛與人計較,因此妳這話讓他聽了頂多是笑笑罷了,但我們姐妹倆跟了他這麼久,他心中的苦處我們都知道,所以絕不容許人這樣污蔑他,尤其是在我們面前。」

詩函一貫強勢的作風,在此刻充分表現的淋漓盡致。並且隨著她說話,一股攝人的威儀震驚住了練霓裳、玉真、清兒三位龍女。

在怎說,詩函當初也是和大明把絕瓜分掉的人之一,而且和大明在一起那麼久,受到的好處也不少,幾可說是半條絕的存在了。

「所以同樣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不然大家都是女人,沒什麼好客氣的。」

「我偏要說怎樣!妳們老公本來就是個妖怪,道道地地的大妖怪。」

詩函強勢的態度,讓反骨甚重的練霓裳徹底激起了火爆性子,連帶說話也大聲了起來,還好她們是在包廂內,不至於去驚動到別人。

對此,詩函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麼被這個大妖怪以血救治的妳,如今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

光這一句,就堵的練霓裳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白變動,乾脆直接躍後招出焚炎拿在手上,玉真和清兒見狀趕忙出言阻止。

「唉啊啊,說不贏人家就打算用武力解決。小妹妹,妳看來還不夠成熟啊。而且這是別人的店裡,妳向來的做法就是殃及無辜,大肆破壞後走人?」

練霓裳口才本來就沒詩函好,加上被人站住了道理,一顆心更是不上不下的,不知該打還是不打,就這樣握著焚炎僵在那。

「是不是呢?妖怪小姐。」詩函甜甜的一笑,但卻足以讓練霓裳喪失理智,雙手準備揮舞起焚炎。

「呵呵,好好玩的小妹妹。不過在別人家裡動手動腳可是不好的行為喔,要打,我們就去別的地方打。」

「惡魔………」這是玉真和清兒腦中霎那間直接聯想到的字眼。

詩函說完輕輕地彈了下手指,一道黑芒隨即自她腳底下擴散而出,黑灰的色澤瞬間佈滿了整個包廂,形成一個只有黑白兩色的特異空間。

和侍劍鑽研了幾個月的空間術法,詩函可不是一無所獲的。在她所創造的空間裡不管再怎破壞,也不會損及原來的世界,而且也不怕會被人發現。

這突來的轉變,讓練霓裳身形為之一頓,出於本能的警戒著四周。

隨著空間的變換,詩函身上的衣服和外貌也開始慢慢改變,變成幾個月前大明所見過的那身魔女打扮。

「現在,讓姊姊來教教妳,什麼叫作禮貌吧。」詩函左手叉腰,右手舉著魔杖往前指,擺出了一個架勢呵呵說道。

練霓裳的反應則是一槍挑翻餐桌,往詩函臉上砸去。

一場女人的戰爭就此展開………



另一方面,大明和四位龍子絲毫沒察覺樓下已經開打,還悠然的點著飲料,一行人坐到角落談天去。

談著談著,敖離提起了這次會面的真正來意。

「王兄,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以前提到,有關於蒼龍之原的事情。」

「這事你不提起我也快忘光了,那以是好久前的事,而且後來就沒了消息,因此我也就沒怎在意。說到這,蒼龍之原究竟是?」

「那是龍族流傳的古老傳說,相傳蒼龍之原是龍族的誕生地。然而事實上,我們也無法確定這個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找到蒼龍之原後,就能解決龍族目前的困境嗎?」

「理論上是如此。那裡是龍族的誕生之地,應該也會有挽救龍族存亡的方法才對。」

「理論上………」大明聽起來就覺得一付不怎可靠的樣子。

「都說是傳說了,當然就是未被證實過的事情。」敖無忌晃動酒杯,語氣略帶憂鬱的說:「不過………對龍族的未來而言,這總是個機會。」

「那麼我能做些什麼?」至今這問題大明仍一無所知。

「這就得要先找到蒼龍之原,之後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老實說,看到霓裳現在的情況,我對你越來越有信心了。」

和無忌比較起來,敖離對前途就顯的比較樂觀多了。

「說到霓裳那妮子……你到底是作了什麼,才一段時間沒見而已,那ㄚ頭的力量居然暴增的那麼可怕。」

敖朔想起前幾天和練霓裳的對打,至今依然是心有餘悸,因為輸的太難看了。

以前他和練霓裳只在實力在伯仲之間,還可說是略勝一籌。可如今居然連三招都走不過,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實在太丟臉了。

不只敖朔,在場四位龍子全是練霓裳的手下敗將,而且都是敗的很慘的那一種。

所以一聽敖朔提起這話題,敖揚、無忌全豎起了耳朵。

練霓裳的遭遇他們也有聽敖離說過,只是想不通大明是怎做到的,難道真的如同西遊記中的唐三藏一樣?

「我想……重點在於先找到蒼龍之原吧。」

大明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討論下去,因為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感覺上有點像是在看唐三藏的味道,看的大明頭皮發麻。

「地方找是找到了,不過無法確定是不是我們所要找的蒼龍之原。」

一提到正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發言的敖離身上。

「怎說?」

「在南極的某處,有一處龍族才知曉的遠古遺蹟,不過那遺蹟長久來被股奇特的力量所包圍住,至今仍沒有人進去過。我們猜想,那裡或許是蒼龍之原的所在地。」

「下禮拜開始我放暑假,什麼時候出發。」大明直接了當的說。

反正對方哈啦了那麼多,無非是要自己走一趟就對了。

「日期定在七月三號,相關事宜我們也以備好。還有其他……」看見大明毫不猶豫的答應,敖離也興奮的開始解釋起了行程。

連細節都準備好了,肯定是早有預謀…………大明邊聽邊想。不過這一趟是早晚也避不掉的,因此大明也沒什麼好抱怨。

只是………南極好玩嗎?

當大明等人談完下樓時,樓下幾個女人也正圍在餐桌旁聊天,只有練霓裳一言不發,神情相當沮喪的坐在一邊,讓現場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可任憑男人們再怎追問,包含練霓裳在內的眾女子們也紛紛推說沒事,因此這事最後也只有不了了之,大家各自散會去。

「老婆,我們暑假去南極玩怎樣?」回程的路途上大明開口問著,順便說明一下原因。

「南極啊………還沒去過,而且聽起來就很好玩的樣子,那就這麼決定吧。」詩函點了點頭。

她以往出國都是去那種氣候宜人,風光明媚的地方度假。像南極這種冰天雪地的酷寒之處可還真沒去過,而且這次是和龍族來一趟遺蹟探索之旅,想想就覺得興奮,事情一定會很好玩。

不過在放暑假前,大明還有一道難關要過,也就是二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

大明成績原本就是中等的程度,加上這學期和阿德老孝他們接任務滿世界亂跑,哪還有可能靜下心來唸書。別說唸書啦,實際上回到家後大明連書本碰都沒碰過,因此很有可能面臨死當留級的命運。

這天,數學期末考。

阿德和老孝的成績向來是全班的前三名,因此老早就交卷離開教室。兩人在走廊除了討論考卷的題目之外,眼睛還不時瞄向在教室內奮戰的大明。

「有誰會想到鼎鼎大名的絕,實際上卻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隨手有憾動天地之威的他,卻在留級邊緣中死命掙扎,命運還真是難說。」

阿德有點感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至少在成績方面,他還能在大明面前抬頭挺胸,鼻子翹地高高的。要是連這點優越感都沒有,怕是要自卑的無地容身了。

「嗯!」看到在教室裡面猛抓頭髮思考的大明,老孝相當贊成的點了點頭。

二十分鐘過後,大明也交卷走了出來。

「考的怎樣?」每次段考後,學子們最常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還好啦,你們抓的題目大部分都有出,我想能平安過關才對。」考完棘手的科目以後,大明整個人也鬆懈了下來。

阿德和老孝的考前猜題往往命中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大明只要花幾個晚上看過背起來,大致上就不成問題。

「對了!老孝,暑假我不接工作喔。」大明遂把自己的計畫說了一遍。

「南極啊……」阿德有點艷羨的說著。

「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沒辦法帶你們去。先別提你們是否能承受住那裡嚴苛的環境,而且這趟旅程無法預料的變數太多,太危險了。」

大明看到兩人的眼光就知道他們在打啥主意,因此搶先開口拒絕。

「去!還沒說你就知道我們在想什麼了。」

「認識那麼久,你屁股上有幾根毛我還不清楚啊。」

「有幾根?」阿德反駁道。

「三根。」大明毫無猶豫的回答。

「你確定!?」

「不然你現在把褲子脫下,我們來數啊。」

「…………算你狠!」

下一節是大明拿手的國文科,因此他還有很心情的和阿德打屁著,不過打屁完隨即又回復正經。

「別抱怨了,這趟真的不是你們能夠去玩的。老孝,這次會去幾天還不知道,家裡面只剩美幸一個在,所以要勞煩月姨多加照顧。」

「沒問題!」老孝拍了拍胸脯保證。

因為美幸的廚藝高超,如月和曉雯、風鈴她們一有空老是愛跑過去請教,然後眾女子們在廚房裡一呆就是一整天,可以說是熟的很。

聊著聊著,第二節考試鐘聲響起,於是三人又匆匆進入教室準備。

不過在遠處,偷窺大明近半年的兩名無聊女子,此時也是很有默契的喃喃唸著:「南極啊………」

在阿德和老孝的強力護航下,大明自然是很順利的通過了期末考。

結業式後,大明等開始迎接高中生涯裡第二個暑假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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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2:16:39 | 只看該作者
之一一七 南極

南極大陸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自六月二十二、二十三日起進入永夜期,一直到十二月份為止,一天二十四小時內都是在漫漫長夜中度過。

而在最冷月(五、六、七月份),內陸地帶氣溫約為零下四十至七十度之間,南極最高峰的「文生峰」,氣溫甚至冷到零下兩百四十度,可說是地表上最低溫之處。

另外,南極亦是世界上風最大的陸地,在冬天陣風時速可達一百六十公里(在紀錄上曾出現過三百二十七公里的時速)。它同時也是最乾躁的陸地,遠比非洲的撒哈拉沙漠還乾。

在各種異常嚴苛的環境條件下,人類不依靠外力根本無法存活於此,然而……還是有例外的。

「哇哈哈──,風怎這麼大!」

在通過崑崙之徑前,詩函已被告知先在身上施放防寒之類的術法,免的突然一下溫差過大,身體受不了可是會出事的。

可冷是不冷了,但才剛通過崑崙之徑,一陣強風襲來就把詩函吹上了天。

雖然大明及時拉住了詩函的手,但詩函被那風吹的橫盪在半空中的場景,也是夠令人好笑的。

後來還是小雪拉起一層冰幕,給了眾人整裝集合的空間,不然人全都被吹跑了。

對小雪而言,這片荒涼的大地就像是自己家裡一樣。

遺蹟探索隊伍在崑崙集合出發,參加者有四龍子、四龍女、大明、詩函、小雪及深藍,基本上全都是非人類的組合。

傳說中要解開蒼龍之原的封印,需要四族的龍王全到齊。不過因為還不能確定蒼龍之原是否存在,所以這趟只能算是探勘之旅,四龍王並未同行。

大明這次是以藍頭髮的真面目出現,一現身就惹來玉真和清兒的注目,因為前後形象差距太大了,想讓人不注意也難。

不過大多時間,兩女還是圍著詩函說話比較多。

畢竟前幾天她和練霓裳那場戰鬥,實在讓人印象太過深刻了。而且就算她們有心想打大明的主意,也不得不考慮到他這位恐怖太座的存在。

至於練霓裳看到詩函,則是冷冷的別過頭去裝做沒看到一樣,但眼裡卻有些慌亂和不自在。

練霓裳在對上大明時並沒有明顯記憶的敗績,一切事情都是在她無意識時所發生的,所以她本人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面對詩函那次,練霓裳確是實實在在的嘗到失敗的滋味,而且是慘敗。這給她向來高傲的自尊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大明看眾龍子、龍女們身上大包小包的,帳篷睡袋等一應俱有,裝備十分齊全。再看看他們自己,全都是輕裝便服,兩手空空的就跑來,簡直就像是來度假的(實際上……也是如此啦)。

「現在要怎走?」雖是晚上,但大明的視力並沒怎受阻礙,不過這地方一眼望去四周盡是冰雪山脈,連個方向也分不出來。

敖朔隨即解說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在南極點和羅斯冰棚之間的地帶,等一下敖揚將會帶我們往東直到遺蹟周圍,然後我們接下來得花上一個禮拜的時間前往遺蹟。」

「這麼久,不直接飛到目的地嗎?」聽到這,大明明白他們準備的如此齊全不是沒原因的。

「沒辦法。」這次換敖揚搖頭說:「越靠近遺蹟,風元素顯得越是狂暴,就算是能駕馭風向的西海龍族對此也是無能為力,況且………那遺蹟還有著能壓制龍族力量的特異之處,從空中接近太危險了。」

「居然有這種地方啊………」大明喃喃唸著,並且接過敖揚的行李背上。

之後敖揚搖身一變,化成一條兩百多公尺長的白龍,載著眾人在狂風中向東方竄去。

西海龍族不愧是禦風一族,在天空中奔疾的速度就是不一樣。

敖揚的身影有如白色的流星般,悄然地劃過冰冷寂靜的荒野。綿延不絕的山脈冰河就像湍急的流水一樣,迅速地自他身下消逝。

詩函長這麼大,在南極上空狂飆的經驗這還是第一次,不免興奮的哇哇大叫。

然而十幾分鐘過去,詩函的興致也減少了許多,便安靜下來緊靠在大明懷裏。

大明一手摟著詩函,另一隻手則是纏握住白龍的鬃毛固定身體,低頭在她耳邊細說著:「鬱悶很久了嗎?表現的這麼瘋。」

詩函的回應則是靦腆的笑了一笑。

「企鵝…………」小雪將頭冒出白龍外觀望下面許久,然後又一臉失望的轉過頭來說:「怎沒有企鵝?」

小雪對這種同樣活在寒冷地帶的生物興趣可大了,只是一直無法親眼看見。

「呃……這個。」大明一時倒忘了,到底南極北極哪一邊沒有企鵝存在。

幸好這時詩函替他解了圍。

「企鵝的活動範圍是在海濱地帶,這種內陸地區是看不到它們存在的。等事情辦完,我們再去看皇帝企鵝、國王企鵝好不好。」

「嗯!」小雪很用力的點頭答應著。

「注意了,我們以接近遺蹟力量的影響範圍。」敖揚扭過頭來說,然後一個盤繞鑽進暴風圈裡。

起初大明他們還沒怎在意,可進了暴風圈後才知道厲害。

若以行車來比喻,他們剛剛就像是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平穩且順暢。但現在就像駛進了山路,路程顛簸不定,而且有越來越為加劇的趨勢。

大明緊抱著詩函,而詩函也摟緊著小雪。眾人全神貫注地抓著白龍的鬃毛,談話也明顯變少了。

「小心!」

白龍的身形突然急速向上攀升,幸好眾人早有準備,才不至於被甩出去。

由於這裡的風勢不受敖揚的控禦,所以敖揚也只有在風中邊尋找空隙前進,避免和強勁的暴風雪正面激撞,以節省體力。

可這麼一來,在白龍上的人們就好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一樣。高低差大起大落不說,翻騰盤繞、大迴旋,樣樣可都少不了。

在場除了小雪高興的哇哇叫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肅穆。

隨著白龍前進,路途變的更是艱苦。能讓敖揚竄行的空隙明顯的減少許多,不得已之下,敖揚只好強行穿過暴風強勁的地帶。

與暴風雪抗衡雖會消減掉敖揚的體力,但是致命的寒冷低溫才是問題所在。

水之龍族雖然能耐寒冷,可在這種暴風異常強勁的地帶裡,卻是難以隨心所欲的飛行。可除了風之龍族外,根本沒有其他龍族能夠在這種暴風中自由移動。

而且遺蹟的力量又會使龍族衰弱,同樣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又飛了十多分鐘後,忽然一陣劇烈的狂風暴雪襲來,吹的敖揚身形一挫,甚至往後倒退數十公尺。

眾人看樣子也知道敖揚到了極限。

「敖揚!可以了,下去吧。」敖無忌放聲大喊著。

「我還可以在撐一下!這點風還難不倒我。」敖揚回應吼著。

「別鬧了!這種情況下還逞強,是會出事的。敖揚,立刻下去!」敖朔見狀也立刻跟著厲聲發言。

東海龍族是眾龍族之長,而且敖朔的年紀在眾人中也是最大的,嚴然是眾人中的領袖人物。

既然敖朔都這樣開口了,敖揚也只好乖乖的降落下到冰原上。

「好冷!」

在小雪臨時創造出來的冰屋裡,敖揚裹著厚厚的毯子,一邊烘著火一邊猛灌熱湯,讓身子漸漸的回復知覺。

「風強也就算了,沒想到會冷到這種程度。」敖揚說話時,語氣還在顫抖著。

「嗯!這裡的元素與外界不同,一切都顯的狂亂且不受控制。尤其我們的能力在這會有所下降,此行大家要多加小心。」敖離看著冰窗外面的情景說。

「妳們都還好吧?」大明看著詩函幾人,他自己倒是沒有感到異常之處。

「我沒什麼感覺。」詩函搓了搓手指頭,一團火焰隨即冒了出來,表示她的能力並沒有受到影響。

但其他人就不同了。

「好像有東西壓著,身體感覺沈沈的。」小雪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可憐。

無痕和深藍則是點了點頭,她們和小雪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不過情況並不很嚴重。

「可是這感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深藍低頭納悶著。不過因為最後還是因為記憶的年代太過遙遠想不起來,所以也就沒開口提出。

眾人休息一會等敖揚回復後,隨即又準備上路。

除了無痕和無忌,其他人都穿起了厚厚的禦寒衣物。隨著力量下降,相對的禦寒能力也會減低,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乖乖的多穿衣服,才是最保險的辦法。

不過反觀大明這邊,顯的就十分怪異了。

大明不用說啦,一身輕裝打扮就像到了夏威夷過暑假一樣,涼爽到讓人看了就替他發寒。詩函也頂多加了件外套大衣,她的禦寒法術可比啥都還管用。

在詩函這幾個月的教導下,深藍總算有了穿衣服的習慣,但也只是件寬大的襯衫罩著,然後加上牛仔褲的隨意打扮。

深藍自己倒並不覺得會冷到受不了,頂多只是討厭皮膚乾乾的感覺而已。

至於小雪…………,有誰聽過雪女會被冷死的…………

照敖朔他們原本的打算,眾人接下來要搭十一號公車過去目的地,不過小雪的存在給了他們更好的選擇。

一隻巨大的冰牙長毛象自冰原中隆起成形,擔當起了眾人代步的工具。且依這頭冰象的體型體重,並不用怕它會被輕易的吹跑。

說到玩冰塊,就算是水龍一脈也是望塵莫及,因此對於小雪這手擬冰造物的能力,幾位龍子龍女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起初他們對大明帶這麼個小女孩來,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現在總算知道,在這麼荒涼酷寒的環境裡,只有這小女孩的能力最能派上用場,紛紛收起了小覷之心。

眾人爬上長毛象的背部後,敖朔便向大明等說明了方向,接著鑽進冰屋裡安置行李去了。

不久後,長毛象隨即擺擺頭昂叫一聲,邁開巨大的步伐前進。

長毛象的移動力雖不能稱的上是快捷。但是在這種暴風雪瘋狂肆虐的天候,以及處處潛藏著未知危機的冰原來說,能踏實前進就是最快的速度了。

就算大明一行人用奔走的,考慮到各種因素,移動力可能還比長毛象緩慢也說不定。而且只要小雪的力量足以維持,長毛象就能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走下去。

加上小雪又在長毛象的背部上造了個小冰屋(約八人帳篷大),雖不能說的上寬敞,但總算讓眾人有個遮蔽風雪的地方,所以這趟旅程還不算很艱苦。

雖然小雪同樣受到遺蹟的影響,力量會有所限制。但是有大明和詩函的能量支援,總算還撐的下去。

就這樣,長毛象在冰原上冒著漫天風雪走了三天。

因為永夜的關係,讓人分不太清楚現在的時間到底是白天還晚上,就算看手錶也一樣。要是搞迷糊了,誰知道現在是晚上九點,還是早上九點呢?

天上的月光星光等也都被雲層所遮住,留下黑暗、風雪和寂靜充斥在這塊廣大的冰原上。

隔著一面冰牆,冰屋裡和屋外嚴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厚厚的毯子和睡袋鋪在冰上,暫且成了眾人的棲息之處。溫暖且明亮的火燄,歡樂的談天說笑聲,無一不與外界形成強烈的對比。

然而在這片荒蕪冰原上最悲情的人物,莫過於遠遠跟在大明身後的兩名女子了。

就算身分尊貴如素心、瑤姬之流,也得乖乖的一邊冒著風雪,一邊快步跟上長毛象,誰叫她們現在的身分是跟蹤狂。

「大姊……我們就得這麼歹命不可嗎?」瑤姬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歡樂景象,在比對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可說是有點讓人咬牙切齒的感覺。

「就當陪我散步吧。」素心臉上仍是一貫淡淡微笑的表情。

「妳不覺得這個地方還蠻有趣的嘛?不管什麼東西靠近,本身了能力都會被壓制住,就算不屬這界的妳我,一樣也會受到這份力量所拘束。」

「大姊,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這點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大概不歡迎任何人的探訪,不然也不會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拒絕態度。」

素心笑了笑,最後也沒在說話。

跟在大明後面半年,同時也看著他半年。想來,時間也差不多夠了……




由於長毛象從不歇息的腳程,路途比敖朔預計的要早兩天到達,在第五天上午,他們就已能見到遺蹟範圍的邊緣。

雖說是時間上午,但天空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

那時大明正抱著小雪坐在象頭頂上,並用手掌輕握著她的小手傳送能量給她,有點像是電池正在充電的模式。

就是在這時候,他看到了前方天空突然出現的異狀。

「老婆!出來一下。」大明出聲叫喚著。詩函原本在冰屋裡和無痕說話,兩女聽到後都鑽了出來。

因為冰屋裡高度連站直都不夠,所有人就只能坐在冰上,連出入冰屋都得矮著身。

「是極光啊………」

詩函出來後,看到如同橫向的彩帶一樣,高掛於天空上的美麗光芒,不禁感嘆的說著。這名詞她在書上或電視上看太多了,可實物還是第一次看到。

敖離這時也從冰屋裡冒出頭來說:「跟調查的結果差不多,從這裡開始才算是真正踏入遺蹟的範圍。」

「進入遺蹟後會怎樣?」大明回頭問。

「不知道。因為遺蹟力量的影響,連想通過外圍靠近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而且像我們這種較高等的龍族,來到這裡力量後衰弱的簡直快與常人無異,更別說是一般的龍族了。因為這樣的環境因素,所以原先龍族對此地並不怎感興趣,直到我們近十幾年開始注意調查後,才總算有了些成果。」

敖揚這時也跑出來補充說:「西海龍族在數年前就曾有人到此地探險,以輩分算起來,那位還是我的先祖輩,當時風龍一族的最強者。不過後來卻就此失去了音訊,族內的人猜想他可能是死在這了。」

「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既然沒人進去過,為什麼你們能肯定這裡就有個遠古遺蹟呢?」大明對這點好奇很久了。

「呃………因為古文獻上是這樣記載,所以………」敖揚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話語有點斷斷續續的。

「所以你們就呆呆的跑來了?」大明替他把後面的話接完。

「也不能這麼說啦!那些文獻都很古老了,少說也有數千萬年以上,甚至更久的歷史,那時期的地圖地形和現在根本不一樣,我們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才推敲出蒼龍之原可能是在這個地方。」

「總之不管什麼。既然這地方有這麼神秘的力量在守護著,我想這裡應該有很特別的東西存在才對。」沈默以久的敖離這時也開口了。

「是有東西沒錯,而且現在還正向我們衝了過來。」聽到風裡夾雜著異常的聲響,大明頭仰望著天空說。

隨著大明的話語,眾人一起朝他眼望的方向看去。

在風雪瀰漫的夜空中,約有十來隻的冰鵰正順著暴風雪,筆直的朝他們這俯衝而下。要不是有大明提醒,在這麼大的風雪中恐怕還真不容易發現到它們。

跟小雪招喚出來的長毛象一樣,這些冰鵰同樣是由冰塊所擬化出的生物,光展翅開來身型就有一頭象那麼大,而且一次一大群撲來,那聲勢可真不是蓋的。

不過小雪搖了搖頭,說不是她做的。

「開什麼玩笑!」

依那速度和冰鵰的體積,被撞上可不是說好玩的。當下四位龍子隨即化身為龍,迎上冰鵰群的攻勢。

雖然他們衰弱的在人形時和普通人根本沒什麼兩樣,可化龍之後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戰力。

頓時青、紅、白、黑四條龍憑空出現,直直的朝冰鵰對撞過去。

然而,有條烈焰巨龍的動作比他們還快,瞬間就搶在四條龍之前竄出,還把冰鵰群撞地七零八落的。

出手的是練霓裳。

比起上一次所見,練霓裳龍化後的體型又變大了許多,簡直以快追上她父親南海龍王,四龍子在她身前也不免矮了一截。對於一條年紀才百來歲的龍說,確實是發育過頭了點。

練霓裳身軀纏繞著熊熊的高溫烈焰,直接和她對撞的冰鵰都是瞬間就被蒸發,不然就是倒楣被母暴龍掃到,身體溶了一半被暴風雪吹跑。

剩下的冰鵰則是一哄而散,振翅避開練霓裳,可另外還有四條龍在旁守候著。見冰鵰散開,隨即一人一隻各自撲上,三兩下就將之解決。

至於漏網的冰鵰則是直接向長毛象襲來。

長毛象揮舞著冰牙和鼻子解決了兩隻,剩下一隻則是被小雪招手變出的巨大冰鎚給敲的粉碎。

「看來……我們似乎不怎受歡迎啊。」大明低聲說。

在接下來的一天裡,大明等就不斷地遭受到各種冰雪生物的襲擊,其中甚至有恐龍和其他許多未層見過的物種,好像在逛動物園一樣,成了名副其實的觀光之旅。

隨著眾人深入,敵人的數量也跟著多了起來,攻擊方式也變的更為猛烈。

四龍子和三位龍女的力量因為受到壓制,變的相當容易疲累,最後還是採取輪流休息的方式,以應對敵方無止盡的襲擊。

不過敵方大半的攻勢,還都是由大明等人所接下。

雖然無痕一直沒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但眾人已可從此處瞧出了些端倪。

同樣是龍族,表現最為突出的練霓裳在打了一天後,現在已經累到趴下了,可反觀無痕,從頭到尾還是表現的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這不,無痕反手一挑,輕易的就將一頭冰獸削成兩半,哪看的出有累的感覺啊。

看到這,眾龍子龍女都不得不承認,無痕才是他們龍族之中最厲害的人物。

雖然無痕很厲害,但讓他們覺得最可怕的,莫過於大明和詩函倆了。

他們夫婦似乎不知道什麼叫累的樣子,打了一整天後依然是精力充沛。

尤其大明,每次出手就是猛放範圍絕招掃場,算算一天下來狂放了上百次,體力還是旺盛的很,看樣子在放個百來次也不成問題。

現在玉真清兒總算知道,當初練霓裳那聲「怪物」是什麼意思了。在她們看來,大明確實是個道地的怪物沒錯,而詩函則是比惡魔還像惡魔。

怪物加惡魔,世間上還有比這更恐怖的組合嗎?想起來就讓人發麻。

「兌澤吞月!」

隨著大明揮出乾坤八劍,大片的冰恐龍群化為冰塵隨風而散。另一方面,詩函則是高舉著魔杖,獨自單挑數隻冰霸王龍。

「魔導術!千倍重力。」

詩函的法術一放出來,幾隻張牙舞爪的冰霸王龍就因承受不了自己的體重,最後紛紛碎裂崩潰,也是很簡單的就被收拾掉。

練霓裳看到這招時不禁暗自咬牙,顯然是在這招上吃了不小的虧。

不過最讓眾龍子龍女抓狂的,還是他們夫妻倆接下來的對話。

「有風景可看,又有怪物可以玩。老公,這趟度假之旅真是太美好了。」

「嗯!是啊,那我們明年再來玩好了。」

在他們的眼中………這趟只是出來玩的而已嗎?

察覺彼此程度差別太多的龍子龍女們,一個個陷入了憂鬱不已的灰暗情緒中。



「走了一天,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這裡真的有所謂的遺蹟嗎?還是我們找錯方向了。」

大明摟著詩函的腰站在象頭頂上,頗為不解的環顧著四周,一方面是陪老婆看風景,一方面也負起警戒之責。

詩函則是貼在大明懷裡,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我們有點找錯了。南極大陸是被一層冰雪所覆蓋住,就像人類戴帽子一樣,因此稱之為『冰帽』。既然敖離他們提到這遺蹟是很久以前的記載,那時代的南極大陸可能還未被冰雪所覆蓋,所以我想在這片冰原上,我們是找不到任何東西的。」

「那表示………我們得向下發展嘍。妳不早說,不然我們早就開始挖了。」

「冰帽平均厚度達兩千七百公尺,你想挖到什麼時候?而且也不保證能剛好挖的到我們所要找尋的遺蹟。」

「事情總要試試再說。不過用挖的太慢,我有更好的辦法。」

依大明的想法,只要叫煉獄出來在原地站著,他自然會融化冰帽往下沉。不過要怎讓煉獄乖乖的聽話,這就有點技術上的困難了。

不過,大明最後還是沒有叫煉獄出來。

上天好像是要整他們一樣。長毛象走著走著,前腳剛踏到雪地上,周圍的地面忽然迅速崩裂,連長毛象自己也隨著崩雪往下掉。

由於事起突然,加上大明視線被崩雪所遮也搞不清楚狀況,於是立刻先將兩個老婆抱住,再讓小雪騎在自己肩上,看情況隨時準備閃人。

至於深藍,大明相信她有能力自保,因此暫且將她放到一邊,衝進冰屋裡要提醒眾人。可大明才一進屋,長毛象下墬的情況就已停了下來,顯然到底了。

「搞什麼鬼。」大明覺得這也太快了一點,於是又抱著兩個老婆走出屋外,看看現在又是啥情況。

當白茫茫崩雪的消散後,大明也看清了週遭的環境。

原來長毛象踩到的是一處巨大的冰縫。

由於冰縫上常會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稱之為雪橋,外觀上和平常的雪地根本分辨不出來,就像是天然的陷阱一樣,誰踩到誰倒楣。

大明等所搭乘的長毛象,就是中了這招數。不過照理來說有小雪在,應該能避開這類危險的地方才對,還是因為這幾天下來她太累了?

所幸這冰縫深度才百餘公尺,對大明他們而言根本摔不死人,況且還有隻冰象在墊底。

只是可憐了這隻辛苦好幾天的冰象。雖是百餘公尺的深度而已,奈何它體重太重,被自己龐大的噸位一壓,下半身全都碎裂了。

雖然擬化出來的冰雪生物沒有痛覺,也沒有自我意識,但聽它那有一聲沒一聲的斯叫著,聽起來還滿淒涼的。

「發生了什麼事?」除了睡死的敖朔外,所有人都跑了出來。

「喔,只是踩到了冰縫,沒麼大不了的。」大明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詩函的看法。

「嗯,沒錯。照這麼說,在冰帽表面上是找不到任何東西的。這麼說來我們就只能向下探索了,可是要怎麼做呢………」

眾人一齊低下頭思考著。

「你們相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合的事。」大明說著,揚起手直指著前端。

在冰縫的另一頭,路徑逐漸向下傾斜延伸,就好像是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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